灰原初終於想起來眼前的少女是誰了。【Google搜索】
就算是灰原初對其他事情都漠不關心,也沒法阻止周圍同學的竊竊私語傳到自己耳朵里。所以,他被迫記住了這個出現太多次的名字——寂丘學院學生會會長,折露葵。
在無法證實的傳言裡,這一奇怪姓氏在大眾面前聲名不顯,但實則傳承久遠底蘊深厚,現在則是國際金融幕後資本之中舉足輕重的一員。
而確實有人親眼看見的情形是:折露葵從著名的聖結女子學院轉學而來的第一天,寂丘的理事長親自在校門口迎接,並且恭恭敬敬地向對方鞠躬。
最後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第二天寂丘學院原學生會長便辭職了,折露葵自然地接任。
考慮到寂丘學院這個私立學校本來就有很強的財團背景,出現以上這些操作,似乎也確實印證了其身份足夠尊貴這個說法。
於是後來在學生們的私下的議論中,折露葵的那神秘的家族淵源甚至都快與五攝家九清華並列了……
不過對於灰原初這個半路而來的穿越者來說,日本舊貴族的族譜家系他自然是不懂的……他只想吐槽:就算這樣,家裡有衛星是不是也太……
「……原來是你。」灰原初一邊想著,一邊說出了對方的身份,「折露葵,折會長——」
折露葵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神情,打斷他道:「對我的名字,你是這麼斷句的嗎?」
灰原初愣了下。
折露葵成為學院其他學生議論的中心點,一半是因為其完美的容姿,一半是因為其神秘又顯赫的家世。
不過對於灰原初來說,之所以這個名字成為了他在這所學校里罕見地記住了的幾件事,卻單純只是因為這個名字本身。
其實灰原初知道按照名冊上的寫法她的姓氏是折露,也聽到過女生們懷著憧憬敬畏的口吻稱之為「葵小姐」……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灰原初總是會不假思索地把這個名字記成了姓折,名為露葵。
……在嚴肅的對峙現場念錯敵人的名字也太尷尬了!
灰原初有些狼狽地強行轉過話題:「——好,折露會長!那麼就算我相信了你所說的,玉置佑美子的事情又怎麼說?」
「所以說了,那只是我也沒有預料到的意外。只是既然在監控你的過程中撞見了,那麼我就順便出了手,幫你們一把而已。」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不知道。」
灰原初瞪著折露葵,而折露葵依然毫不在意地在自己的書本上寫寫著什麼,兩人一時之間沉默下來。
——【權能:極限血肉。冷卻時間:10分鐘】
灰原初終於呼出一口氣,舉手示意自己投降:「好吧,讓我們回到最初的話題……你監控我,又找我過來,到底是有什麼事?」
「監控,只是因為我好奇。」
「……好奇?」
「好奇你到底能做到些什麼。」
「那你應該得到答案了。」灰原初低頭看了眼視頻中自己飛躍上六層樓頂的畫面,又問道,「那現在這場會面的意義又在哪裡?」
「我需要一個你這樣特別的人。為我辦一些特別的事。」
灰原初不加思索地答道:「我拒絕。」
他大致聽懂折露葵的意思了。所以這位大小姐是想要收集一些異能者的手下?
但他可不想當炮灰。
折露葵卻依然心平氣和。她繼續低頭書寫著,同時語速不急不緩地說道:「灰原同學,你似乎並不明白你現在的處境。」
「你以為你是特殊的……但其實並不是。在三個月前的信使之災中,有許多人被信使的光環照射到了。有的人當場變成了邪靈,但有的人毫無異樣。」
……「信使之災」?「信使的光環」?灰原初先是一愣,很快想起來:那是網上對那道超自然光幕的諸多叫法的其中之一。
管理者不公開對光幕的官方解釋,自然會導致各種各樣的奇怪說法在網上層出不窮。
「信使的光環」就是其中之一。
它其實不是最離奇最奪眼球的說法,卻以一種既浪漫又富有宗教色彩的方式給灰原初留下了比較深的印象。
因為所謂「信使」,指的是「神向人間派出的信使」。
折露葵繼續說道:「邪靈不用說。問題在於那些沒變化的人,你覺得管理者會怎麼看待他們?無辜的受害者?無關的路人?不,他們只會被視為是——『暫時沒有變化的邪靈』。」
「所以,他們的名單會被經過整理,然後交給特殊機構,施行監控。一旦發生任何異樣……比如你現在這樣的『變化』,那麼不論好壞,立刻予以抓捕。」
「不過,有個好消息是,因為東京警視廳災難性的效率,你的名字暫時還沒出現在的第一批交付的名單上。」
「但如果我主動把現在這份關於你『變化的證據』交給警察……你覺得會如何?」
「特殊機構會立刻前來對你進行強制收若。若他們成功,從此之後你的日子……想像一下對待高暴力度精神病患者的各種措施?當然,你更可能會因為反抗收容,而被當場擊斃。」
她停了筆,抬頭朝灰原初遞來一個微笑。
「但現在我給你第三條選擇——為我個人工作。如果你是躲在我的羽翼之下,那他們會識趣地退讓的。」
灰原初沉默片刻後,開口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吧?」
——【權能:極限血肉。冷卻時間:6分鐘】
「你對我的能力的觀察到底結果是什麼?你應該清楚,我們現在太近了。古文中有一句話,匹夫之怒,血濺五步……五步,就夠了。」灰原初前傾著身體,將手臂擱在膝蓋上,裝出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折露葵瞥了他一眼:「啊,空間確實是問題……但時間不是。你現在無法動手,三分鐘早就已經過去了。」
……她連這個都知道了?
「嗯,很好推測。昨晚從你躍出窗口,到最後落地,剛好三分鐘。對於一個剛獲得能力不知節制的興奮男孩來說……大概率,那就是你的能力所能保持的最長時間。」
灰原初心中後悔。在昨晚嘗試能力的時候,他自以為沒被任何人看見,所以自然沒想到要去做出什麼偽裝。
他還想虛張聲勢一番:「說到底你這也不過是猜,是賭。你就沒想過,萬一我還有餘力……」
「我向來運氣很好,從未賭輸過。」對面的少女露出滿不在乎的微笑,柔聲道:「或者,你可以現在就發動你的能力……我這個人,願賭服輸。」
……可惡。
灰原初定了定神。
折露葵怎麼那麼篤定……
對方可是那種大小姐,總不會真那麼瘋把自己的命來賭。所以灰原初更傾向於她是真的擁有某些方法,真能窺探到他權能的持續時間。
甚至,還有其他後手。
這才能解釋她現在的自信。
所以,灰原初不得不謹慎起來。
……至少,看來折露葵還不知道他的冷卻時間。
權能。不管對方想要耍什麼花招,只要權能可以使用,他就有能力應對。灰原初掃視過系統界面,想到,打定主意先把時間拖延到冷卻結束再說。
——【權能:極限血肉。冷卻時間:3分鐘】
折露葵繼續表情淡定地說道:「而且就算你現在殺死我,也沒什麼用,資料都會被送出去。」
「但是你還是死了。這樣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
「對你也同樣沒有任何好處啊。」她笑了起來,自顧自地向後躺去閉上眼睛,似乎全然沒講灰原初放在眼裡,「所以我知道,你不會這樣做的。」
灰原初無法反駁。
而且他好像隱隱察覺到了另一個問題。
「對,你也察覺到了吧?其實除了秘密,我對你沒有其他任何的約束方法。」折露葵卻再次先他一步說了出來,「也就是說……等你恢復了能力,你隨時可以殺了我。」
「所以,這不是什麼威脅……讓我換一種方法是給你解釋吧,希望你能聽懂。」
「……聽好了,我正在向你提出一項契約:契約的內容是你為我工作,而我保證你今後在社會身份上的安全。為了這項契約,你給出了你的秘密,我拿出了我的生命,這是我們各自付出的兩件平等的質押物。」
灰原初嘀咕道:「……為什麼明明是平等的契約,我卻還要幹活?」
「大概是因為我的性命比你的秘密還要貴重那麼一點點吧。」
「我想想……」灰原初又說了三個字,然後便沉默下去,給對方一種似乎在認真考慮的感覺。
「當然,我也遇到過幾個一拿到能力就被沖昏了頭腦,自以為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仿佛可以全然不受社會束縛的蠢貨……但我相信你不是那種肆意妄為的人,你會好好權衡利弊的,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的,對吧?你想要做的,你在意的……不是那種粗暴的事情。」
少女則適時地補了一句,語氣也變得輕柔和緩起來,仿佛對他的決定充滿了期待與信任。
灰原初不得不再次分了神,承認少女一旦態度柔和下來,就顯出美麗來了。
他又掃了眼將要結束的計時,抬頭道:「那我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雖然說我為你工作……但我們的地位,平等嗎?我是指,我是下仆,還是部下?是為你工作,還是聽你的安排工作?」
「我都無所謂。完全看你自己的選擇。」
「誰要當下p——」
「部下自由,但下仆則更親近。畢竟需要涉及我個人的私密領域……」折露葵的聲音再次變得慵懶了起來,似乎不經意地伸了個懶腰,在展現身姿繃直長腿的同時,發出了具有誘惑感的輕嚀之聲,「嗯—哼……而且,部下籤個普通的商業合約就行。下仆麼,我更想要某種特殊一點,有特別感覺的儀式……」
灰原初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問道:「下仆的儀式會是怎樣?」
「比如——既然是要做言聽計從的下仆,那麼就從舔我的腳趾開始吧。這只是基礎,不是麼?」仿佛看穿了他的欲望,折露葵一邊露出帶著憐憫感覺的微笑,一邊朝著灰原初微微抬起足來。
「……」
就在灰原初掙扎的時候,折露葵已經滿臉微笑地把腳收了回去:「……開玩笑的。現代社會,即使是『僕人』也只是一種職業的名稱罷了。並非那種沒有完全人身權利的依附者。也就說其實你選哪個都一樣。」
然後她微微頷首道:「不如這樣,實際聽一聽我要你做的的事情,你再做決定好了。」
——【權能:極限血肉。冷卻時間結束。】
灰原初精神一震。面無邊際的胡扯總算可以結束了!他正想啟動權能,將對方壓制住,然後——
然後,他就聽到折露葵說道:「我給你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把玉置佑美子平安送到藤原老師那裡。」
……哈?
灰原初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就是折露葵對他的要求?可這就是他原本的目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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