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月行氣得不行,坐在回去的車上嚎啕大哭。現在沒有人看著,她是徹底繃不住了。
陸霜一肚子火,她姐姐平時最罩得住了,今天怎麼變成這樣了?
季玉也太欺負人了!仗著有商州撐腰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哪怕心有不憤,陸霜也不敢去找對方麻煩。
賤女人以前還端出一副大度容人的姿態,如今不裝了更可恨。
對了,季玉從半年前開始變的……
那天商夫人的宴會,她突然發瘋,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圍在腰間打了個結,抬腿朝自己側踢過來!
陸霜被踢跌坐在了地上,那個賤女人卻揚長而去!
「我要和她澄清一下,我只是和教練學散打,這是我才學會的腿法。」
陸霜現在都還記得季玉說得那句話,以及之前的控訴!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這讓她非常的跌面子,有好一段時間沒有露面。
「那個狐狸精不裝了,把尾巴徹底露了出來,但是她身邊男人一點沒少,我看勾引人的本事見長!」陸月行吃了大虧,哭的打了個嗝兒,還不忘罵人。
陸霜冷哼一聲:「你放心吧,我回去一定讓爸媽給你討回公道。」
―――
陸夫人看著提早回來的兩個女兒一臉狀況外。
姐姐哭的眼睛都腫了,妹妹也黑著臉。
問清了情況後,陸夫人皺著眉說:「季玉是很過分,陸津野就沒有說其他的話嗎?」
其實半年前季玉和陸霜有矛盾,陸夫人就想找對方麻煩。
那時候季玉還沒有正式離職,她慫恿蘭蓉去問問商州怎麼回事。
他助理脾氣這麼差還動手打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
商夫人和頗有手腕的陸夫人比起來……可是說是個純種傻白甜。
蘭蓉陪著兒子從集團一線退下來後,再次閒了起來。
她也沒其他的事,所以非常容易被慫恿。
還頭鐵的跑過去問……
蘭蓉哪裡真的敢和商州對著幹,只是暗戳戳去試探。
沒想到商州說翻臉就翻臉,說季助理正在鬧辭職,她娘家那些親戚厲害。
又讓她不要操心亂七八糟的,不然他要生氣了。
商夫人哪裡敢得罪繼子,被噎了也不敢回嘴。
更怕商州把責任推到她身上,趕忙及時打住,不管多問……
但是她心裡委屈,哪裡有這麼對長輩的!
商州就是個白眼狼!
商州掌管大權後,那些沾親帶故的人,如果沒有過硬本事,很難再憑空拿到好處。
慈不掌兵,善不掌權,因為這樣高層管理被優化,許多部門都煥然一新。
其中也包括陸家。
他們自然恨上了商州。
巴不得能換成傻白甜的商榷繼續當總裁,這樣能撈到的好處更多!
商州不把他的廢物爸爸和白痴弟弟放在心上。
這兩個人從來都不配當對手,那些光想撈錢不做事的,他收拾起來更是不費功夫。
他「瘋狗」這個花名,那不是白叫的。
商家的家底,這幾十年在商誠手裡折損了不少,幸好血厚沒有敗落。
商誠作為父親……他也怕大兒子啊!畢竟自己年輕被老婆吹枕頭風,對商州沒怎麼上心,只能說沒有虐待。
老頭子退休後去釣釣魚,逗逗鳥不管事,一問三不知。
商誠和兒子商榷達成了統一戰線,慫的如出一轍……
不敢去得罪掌權的那位,態度還非常好。
到底是一家人,商州可謂天降紫微星,如果讓商榷管理幾十年公司,那是徹底不行了。
商家老本都得吃空。
父子倆心裡門清,每次蘭蓉來埋怨,兩個人就都敷衍著。
商誠琢磨著以後自己死了,地下見到了祖宗,他生了個好兒子,那也能交代了。
商榷這輩子都不會和他大哥站在對立面,他會拿著手裡的股權,無條件支持他大哥。
奪權是不可能奪權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當總裁。做生意又不會做,只有抱大腿才能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
看看別人家,兄弟間爭奪財產一地雞毛,費心又費力,還有些獨生子女被逼著奮發向上……每天累得像陀螺。
誰都不如他舒服!過神仙日子!
而且只要有大哥在,自己永遠是小商總,永遠有人避風遮雨,可以活得肆意。
他大哥雖然脾氣差,嫌棄他不上進,但絕對不會送他去當和親公主。
商家雖然門楣不低,蘭蓉從前參加各種宴會大家也歡迎,但態度也沒有太熱忱。
但自從商州接收手,集團蒸蒸日上,蘭蓉雖然不是對方的親生母親,好歹是正兒八經的西宮太后。
她也升級了,變成每場宴會c位,大家都來主動攀談。
蘭蓉也不蠢,知道娘家那邊的親戚都抱有目的,但是她有時候耳根軟,又覺得挺有道理。
關鍵她在家裡和老公、親生兒子吐槽商州,他們都不太愛搭理自己,態度敷衍。
這不是憋得慌,只能找娘家人說心裡話。
她的父親姓蘭,母親姓陸。
―――
陸夫人斟酌了下,這個事……還得問問陸津野的意思。
電話接通後,陸夫人笑著說:「津野打擾你了,月行回來心情不太好,我想和你問問情況。」
陸津野:「我本來看也想和你說一聲,陸月行今天做的太過分了,她得向季玉小姐道歉才行。」
陸夫人愣了好幾秒,回過神又問:「你當時在現場?怎麼就認定是月行的錯?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陸津野:「你這是不相信我的判斷能力?」
「……」
「季玉小姐是我很尊重的女士,她認為我這個長輩也有錯,所以我希望你能讓陸月行道歉,我是認真的,哪怕是表個態。」
陸夫人掛了電話已經徹底懵了。
「這不對啊,陸津野怎麼幫著對方說話。」
陸月行氣得不輕:「還能為什麼?他被季玉勾了魂!人盡可夫的賤女人!我是不會道歉的!」
陸夫人連著女兒的話語中的不體面也沒追究,滿臉震驚的問:「你在說什麼?陸津野和季玉?他們怎麼會!」
陸月行憤恨道:「男人不就是這樣的德行!喜歡**狐狸精!」
她才不會像季玉那麼低聲下氣的討好男人。
陸夫人:「你說的是真的?」
陸月行冷哼一聲,別過頭,不想再說這個話題。
陸夫人徹底震驚了。
她看著已經氣得徹底崩潰的大女兒。
家裡面培養陸月行花了很多錢和精力,遠遠超過了小女兒陸霜。
從小就請最好的老師,培養各種才藝,然後送去讀常春藤名校,畢業後家裡也一直幫人鋪路,贏的了很好的名聲。
現在居然比不過季玉?
陸津野雖然是陸月行名義上的表叔,但是兩個人早就出了三代……
她其實還抱有其他的想法了,說不定兩個人有可能。
王惜文曾經見過季玉,那個女人的確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的眼睛……
要說男人為了褲襠里的那點事情,也不能說絕對不可能,她那時候家境也不好,還不是照樣勾搭上了現在的丈夫。
陸津野到底是個男人。
陸惜文打量著還在生氣的女兒,琢磨著自己是不是把女兒教的太端莊了?所以才比不過季玉那樣的野路子……
就目前這個情況來看,陸津野估計還在興頭上,被季玉吹了枕頭風,一定要女兒去道歉。
她現在太拂了那位面子不好,畢竟陸津野也不是好脾氣的人,不能得罪。
不過道歉也分很多種,不必陸月行親自去,送點東西聊表歉意也就算了。
這件事不算完,至少她應該告訴蘭蓉,不能讓季玉太囂張。
―――
蘭蓉正在家裡的美容室做臉,聽完沒忍住坐了起來:「你說什麼?」
「陸津野一定要我家月行道歉,我這也不是沒辦法,他把那個女人放在心坎上了,商州應該不知道吧……哎呀,我不應該告訴你的。」
「什麼?!」
「我就是氣不過,你當成沒有聽過吧!」
「這怎麼能當沒聽過?」
蘭蓉臉也不做了,讓美容師把臉上的東西洗掉,匆忙下了樓。
季玉真是可以啊!居然敢給商州戴綠帽子?還是她其實膽子更大,正在腳踏兩條船。
一條船是商州?一條船是陸津野?
難怪當初敢獅子大開口要一億分手費!當時自己還大驚小怪以為人瘋了。
現在回想起來,這是那個女人能做出的事!
商夫人不喜歡繼子,但是現在替人不值得。
主要是季玉敢這麼對商州,那也就不把商家放在眼裡,這也是在打她的臉。
真是氣死了!
商夫人雖然腦子沒有太靈光,但也知道這種事對男人來說,那是奇恥大辱!
何況又是不可一世、目中無人的商州。
她突然對人產生了憐憫,覺得這件事應該徐徐的說出來,避免受到太大刺激。
蘭蓉斟酌了很久,對丈夫說:「下個月是你生日,不如最近把商州叫回家吃飯吧,我們一家人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商誠狐疑的看著人,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女人想搞事?
蘭蓉:「我去給商榷打電話,讓他把商州叫過來,這次我是誠心的。」
蘭蓉說干就干,打給了商榷。
她承諾絕對不會搞事,而且不再勉強商榷和女總裁相親,割地又賠款,那邊的小兔崽子終於鬆口了,表示願意試一試。
商榷雖然不明所以,不過既然蓉蓉願意退步,他會儘量把大哥帶回去。
蓉蓉逼著他相親,是受了人慫恿,以為取個強勢的媳婦他兒子就能更有話語權。
而背後慫恿的人,則是想兄弟相爭,從而渾水摸魚。
商榷把背後關係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不說。
―――
隔天商州從機場出來,就看到笑著一臉燦爛的蠢貨。
他無視商榷,繼續往前走。
商榷連忙跟了上去,在他死皮賴臉、死纏爛打之下,他大哥終於同意回去吃頓飯。
商榷坐上車,咳嗽了聲說:「再告訴你一個必殺技,追女生就要像我這樣,豁出去不要臉。」
商州:「閉嘴。」
商夫人今天吩咐廚房,要吃的健康一點,要以綠色為主題。
廚房上了半桌子綠顏色的菜。
連著海鮮也是綠色的翡翠貽貝。
不僅這樣,商夫人還穿著一件綠油油的連衣服。
今天的暗示夠明顯了吧。
看著走進來的兩兄弟,蘭蓉心裡嘆了口氣,商州再怎麼有本事、聰明能幹又能怎麼樣,他兒子雖然差了點,但不會被人戴綠帽子啊!
這點就贏了!
這麼想又覺得心裡暗爽怎麼回事!
商榷看著人,笑著問:「蓉蓉女士,你今天怎麼穿的像個青菜精。」
蘭蓉瞪了一眼兒子,她有意無意看向商州,嘆了一口氣,抑揚頓挫的說:「其實生活中的每個細節,背後都另外有含義。」
商州沒有聊下去的想法,打了聲招呼,邁腿直接往餐廳走去。
商榷看到一桌子菜更是震驚了,這是什麼鬼?
這還不算,蘭蓉還吩咐廚房榨了一杯黃瓜汁,然後端給商州。
商榷見黃瓜汁放在那裡,大哥沒動,他把端起來準備喝,沒想到被喝止了。
蘭蓉:「快放下!你有什麼資格喝!」
商榷:「……」
他在這個家庭的地位,已經下降成這樣了嗎?
蘭蓉咳嗽了聲音,又說:「這只能你大哥喝……他平時工作辛苦。」
商州把視線從平板移開,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又看了看綠油油蘭蓉,他覺得眼睛有點痛。
於是開口問:「阿姨你可以有話直說。」
餐桌上的另外兩個人也都看了過去。
蘭蓉猶豫了十幾秒,終於決定開誠布公:「看來是我的暗示太含蓄了,那……我就直說了啊,千萬要挺住……看到這一桌子菜沒有,其實你被綠啦!」
前面半句還很糾結,但是後面半句話,能聽得出壓抑不住的喜悅。
商榷、商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