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聽到有人敲門。
現在才早上七點,難道是商州?
她走到玄關,看到液晶板上實時監控的畫面,這才發現是沈淮麟過來了。
季玉打開了門,笑著問:「這個世界,你怎麼來這裡找我了?」
沈淮麟沒回答,往前一步用力抱住人,慢慢收緊手。
季玉被撞的退後了半步,表情十分錯愕。
沈淮麟的頭髮還沒有全乾,帶著濕氣,顯然是來的很著急。這和對方平時的行事作風完全不同。
季玉沒有推開他,又問:「是有什麼事情嗎?」
屬於另外一個人的溫度,讓沈淮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他放開手,看著地方的眼睛:「我做個夢,夢裡面我沒有遇到你,所以那是個噩夢。」
現在想起來,沈淮麟還手腳發寒,
幸好那只是一個夢。
遇到季玉是自己這一生最幸運的事情,讓他的生活能有光照射進來。
哪怕是不那麼敞亮,有些黯淡,卻已經足夠了。
他這樣的人,本來就不需要一顆炙熱的太陽。
季玉:「你……到底怎麼了?」
沈淮麟:「我夢到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只是一本漫畫,我沒有遇到你,所以我會死於三十五歲,而你可能……比我更先去世。」
季玉瞪大了眼睛,懷疑是自己產生了幻聽。
這怎麼可能?
沈淮麟看著對方錯愕的表情,更加確信那不只是一個夢。
那個夢,應該是真的。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仿佛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臉也開始發燙。
「所以,你定期去醫院檢查是因為知道什麼對不對?」
季玉腦子飛快的轉動,既然自己能夠意識到這是本漫畫,沈淮麟也察覺到不對,也並不是完全不可能。
唯一不同的是,她其實不是這本漫畫的角色,而是莫名其妙穿進來的。
沈淮麟有些著急:「到底有什麼事情,你說啊。」
季玉穩住了心神,既然到了現在的地步,她也沒必要故意隱瞞,緩緩的開口:「在漫畫故事裡,我活不過二十八歲,死於絕症。」
沈淮麟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去。
如果是意外還可以改變,早就註定的絕症要怎麼辦?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季玉?這不可能!
明明她那麼用力又認真的活著!
沈淮麟還情願是自己!
「這不可能!我不相信!」沈淮麟的眼眶一下就紅了,他感覺整顆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拽緊,呼吸也開始凝滯。
「阿麟,我其實有心理準備,我只是說有這個可能,不一定會發生。」
這半年以來,因為她有意無意的干預,很多劇情都變得不同了,但不管再怎麼努力,生老病死無論是誰都必須去面對。
沒人能豁免。
沈淮麟聲音有些哽咽:「不能這樣,你不喜歡我也可以,你退出樂隊也可以,你以後不和我聯繫,再也不見面也可以,但是你要好好的活著,只有這樣才可以。」
這是他的底線,只是想要這個人好好的、活著。
這是自己對這個世界,最大的期待,也是唯一的期待。
如果這也被泯滅,那自己還能對這個世界有什麼留戀。
季玉想安慰對方,最後發現自己也沒什麼好說的,她嘴角扯出一絲笑,故作輕鬆的說:「別站在門口了,坐下我給你倒杯熱水吧。」
季玉把杯子放到對方面前,為了緩和氣氛,聳了聳又說:「雖然是夏天,但是最近幾天下雨後還是有點涼,頭髮至少得用毛巾擦到不滴水的地步再出門,你是主唱,如果感冒了,嗓子發炎要怎麼唱歌。」
沈淮麟看著人,想說如果沒有你,那我以後要怎麼好好唱歌。
他喉嚨滾動了下,最後沒能把這句話說出來。
季玉見對方一直盯著自己,笑了下:「你別用臨終關愛的眼神看著我,我現在能吃能睡的,未必會死。」
沈淮麟鄭重其事的說:「那你答應我,一定要比我活得更長才行。」
季玉怔了下,然後小幅度的點了下頭,她會儘量的去做到。
如果一定要失言,也是沒有辦法。
「這麼早跑過來,還這麼急匆匆的,肯定沒有吃早飯吧?不如和我一吃點再說?」
季玉的廚藝非常一般,她給兩個人各泡了一碗麥片,拌了個水果沙拉。
然後又給自己弄了杯咖啡,季玉每天早上都喝咖啡續命,沈淮麟倒是不太喜歡喝這個。
她另外給對方倒了一杯冰牛奶。
「沒必要太緊張,我們吃完飯就去公司。」季玉聳了聳肩,故意裝出一臉輕鬆的表情。
沈淮麟哪裡有胃口,不過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在對方的注視下,食不知味的把桌上的東西都吃完了。
他怎麼可能不緊張,整個心七上八下,久久的不能落地。
一邊盤算著要陪季玉去做全身檢查,一邊又考慮如果過度體檢,那些儀器也會對身體造成傷害,反而會更不妙。
這麼想著,喝著冰牛奶差點上火。
「如果是我自己有病,也就不用這麼緊張。」沈淮麟垂著眼眸說。
季玉笑了下:「行了,你別開玩笑了,這事還沒有確定。」
兩個人吃完了早餐,季玉去衛生間換衣服化妝。
哪怕是下午可能會死,那她上午也必須收拾的光鮮亮麗。
沈淮麟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到廚房,他閒不住,開始幫人整理客廳。
這邊客廳雖然稍微有點亂,但是絕對不算髒。
沈淮麟有輕度潔癖,而且只有找到事情做,他才能不再胡思亂想。
客廳里有很明顯的……另一個男人經常來的痕跡。
季玉不抽菸,桌上卻有個菸灰缸。一對她用不上的男士襯衫的袖口。
一支特別定製的鋼筆,上面有主人名字首寫字母的刻字。
沈淮麟心裡覺得悵然若失,難免生出了一些嫉妒來。
如果季玉一直活的開心,自己這些負面情緒就無關緊要了。
那個男人,對有可能發生的事還一無所知吧。
季玉從臥室走出來,她今天穿了件連衣裙。
這件裙子長度到腳踝,上面領口也很整齊,有幾分復古的味道,但卻非常挑剔身材。
有一丁點贅肉都不行,穿不出那一分美感。
連衣裙貼身剪裁的風格,讓季玉的腰看來不盈一握,整個人端莊又性感。
季玉倒不是風格保守,只是她最近不能穿短裙。
大腿上都是商州弄出來的痕跡,膝窩、小腿上也有。
季玉是出了名的皮膚白到看不見毛孔,所以這些吻痕非常顯眼。
這件事要追溯到前幾天。
那天季玉穿了件短裙,回頭率暴漲,商州雖然沒說什麼,但晚上就不動聲色的弄出了這樣的痕跡。
季玉無話可說,對方真是心機狗。
商州雖然現在不敢說自己,但架不住腦子轉得快,想法多,不但有讓她主動放棄穿短裙的方法,還能把自己摘出去。
事後一臉無辜。
季玉為了報復,在對方喉結狠狠啃了兩口。
啃完後發現不對勁,這樣別人會懷疑商州身邊有親密關係的女人,可能會猜到自己身上。
一不小心又中了對方套路。
季玉勒令對方塗抹活血散淤的藥膏,但這也需要幾天才能消散。
最後她想到了好辦法,找到了趙姨的拔罐器……在吻痕的地方用拔罐器,拔出圓圓印。
完全覆蓋了吻痕。
男人不能慣,這一局兩個人算是勢均力敵。
瑞升集團的員工看到總裁脖子上的痕跡,心裡無數個問好。
老闆是不是壓力太大,還是腦子不太好使,脖子上也拔罐?
不過所有人都只敢在心裡逼逼,不敢問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