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沛沛和乳母都各有心事時,忽然聽見窗戶外傳來很輕微的「咚咚咚」的聲音。
「乳母,是誰在外面?」
「我去看看。」
結果乳母走過去將窗戶推開了一小點後,「郡主,快回頭看看誰來了。」
殷沛沛立即好奇地偏出頭去。
隨後像照鏡子一樣,兩張一模一樣的小臉隔著一道窄窄的窗欞相望。
殷沛沛呆住了,眼睛瞪得圓圓的。
「姐姐~姐姐~」窗外的滿滿兩隻手扒在窗戶上,興奮地喊。
太棒啦!姐姐真的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就好像另一個她,以後可以玩讓哥哥猜她倆誰是誰的遊戲啦~
「妹、妹妹?」殷沛沛從一開始的驚訝變成驚喜,小臉上出現紅暈。
她單手撐在床上,正準備朝滿滿揮手。
窗戶上的小腦袋忽然不見了。
「妹妹呢?」她手僵住,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著急地探頭看。
「郡主你別急,是窗戶太高了,小郡主扒不住了,我把她抱進來吧。」
「好!乳母你輕些。」面上雖然不是很激動,但語氣都能聽出迫不及待。
乳母推開窗,傾身將滿滿抱了進來。
滿滿一落地,就吧嗒吧嗒跑了過來,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姐姐~我們真的長得一模一樣誒~」
沛沛也像她一樣趴在床上,歪著小腦袋仔細看她,「不是哦,你這裡。」
她點著滿滿的眼角,「有一顆小紅痣,我沒有。」
「啊?真的誒!」滿滿震驚地看了一眼姐姐的眼角,頓時大受打擊,「怎麼辦?我想和姐姐一模一樣,要怎麼才能去掉它呀?」
說著她就用手指摳了摳。
「噗呲。」沛沛被逗笑了,比起滿滿,她要更敏感也更知事一點。
「我們已經很像啦,這個小紅痣我很喜歡,不要去掉啦。」
「那好吧,我聽姐姐的。」
初次當姐姐的沛沛覺得很新奇,但又想起剛剛才難過的事,她偏過頭,彆扭地道:
「你、你怎麼才來找我?」
「因為姐姐生病了,我怕吵到你。」
沛沛不太滿意這個回答,噘著嘴,「那你怎麼現在又來了?」
滿滿點著手指:「因為我實在是忍不住啦,我好想好想看看你,對不起姐姐,我是不是打擾你養病了?」
聽見這個回答的乳母笑著偷偷下去給兩人拿點心去了。
「當然沒有!」沛沛立即搖頭,伸手拉她,「你也上來坐吧,我的病已經好啦,馬上就可以出門了,到時候和你一起讀書。」
「好耶!」滿滿興奮道:「我好高興我有姐姐,我聽說,像我們這樣的姐妹,在母妃肚肚裡的時候,就是抱在一起的誒!」
「對呀。」沛沛像個小大人一樣幫她把鞋子拔掉,又按住被子,「你和我說說你在外面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好不好?」
「那可能要說好久好久誒。」她怕影響姐姐休息。
沛沛垂下眼帘,越說越可憐,「沒關係,你說累了,我們就一起睡覺,還是說,你不想和我睡……」
「我想我想!我要和姐姐一起睡!」她緊緊地抓住姐姐的手。
天哪好舒服~
沛沛:太好了!把妹妹留下了!
母妃:大女兒讓我在小女兒面前失寵了。
*
三天後的清晨,陸陸續續有好幾輛馬車往永安王府駛去。
其中一輛馬車裡,小胖墩九皇子蕭燁嚼著一塊糕點含含糊糊道:
「本皇子的傷都還沒好呢,就被母后趕著過來了。」
他也不想想,自己肉多,且只挨了兩下藤條,打的人還有分寸,實際上傷不到哪裡去。七八兩位皇子就不一樣了,他們後面可是結結實實又挨了三下,禁足三個月,且他們的母妃還都降為了貴人。
得罪一個王府的小郡主能有這麼嚴重的懲罰,還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殿下,娘娘說了讓奴才盯著您少吃些零嘴兒。」
「知道了知道了。」他不舍地放下了另外半塊,趴在窗戶口,用頭頂開了窗簾,「咦?六皇兄也來了?他不是和七皇兄關係很好嗎?該不會是過來給七皇兄報仇的吧?」
他正說著,就見六皇兄的馬車忽然停在另一輛比較簡陋的馬車前面,硬生生別停了後者。
他好奇地探出一點點腦袋。
六皇子蕭燊下了車,後面的馬車也下來一個人。
「又是裴肆!」蕭燁故作老成地嘆了口氣,「真不懂六七八老和裴肆過不去幹嘛,不過六哥應該不會直接動手吧?」
「不行不行,不能再卷進去了,不然又要挨打。」他憨憨地縮回了頭。
裴肆只察覺到馬車陡然一停,駕車的赤羽低聲道:「殿下,是六皇子。」
裴肆稚氣未脫的小臉上划過一抹陰霾,「大裕的這幾條狗,真是煩人。」
他指腹抵了抵掌心的傷痕,下車。
蕭燊笑著,「好巧啊,南暻的——四皇子殿下。」
裴肆板著小臉面無表情地拱手:「六皇子。」
「父皇教導我們幾個要與你友好相處,互相幫助。」明明才八歲的蕭燊,嘴角露出一抹陰險,「本皇子今日出門太早沒有用膳,不如你幫我去西街買一份吉祥源的桂花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