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橫掃一道劍氣,腳步一移躍到了遠處。閱讀
竹虛氣的直瞪眼。
這臭小子!一點面子都不給!
他亦步亦趨的跟過去,「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在這鳥不拉屎的村子裡,還能有那地方的人物……」
話還未落,少年便收了手,「以後別這麼摳門,多一張嘴,吃不窮你。」
竹虛咧嘴,「你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如何曉得那丫頭沒吃飯?」
少年目光淡漠,「我不是聾子。」
那丫頭給他送飯的時候,肚子咕咕叫的隔扇門都能聽見。他側眸掃了竹虛一眼,「這口氣總算是出來了吧?該收手就收手,省的落個刻薄的名聲。」
竹虛眼皮一抖,「哼,你怎麼幫著那丫頭說話?」
少年眯了眯眸子,緩緩道:「有她在,我就不至於餓死。」
竹虛一蹦三尺高,「我之前虧待你了?」
「你做的,只有大黃喜歡吃。」
大黃,是藥廬門口經常來要飯的一隻狗子。
竹虛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氣的胸膛起起伏伏,簡直想踹給他一腳。
少年臉上浮起一抹淺笑,「你要和我比武嗎。雖說現在內力盡失,但我不介意試試。」
他的拳腳功夫可不是花拳繡腿,要真打,竹虛打不過他。
竹虛哼了一聲,扭頭要走,「不打不打,省得別人說我欺負你。」
彼時,李家。
李安然看著那道黑影,心撲通撲通的跳,咬的嘴唇發白。
扭臉一看,門口有一隻餓的不行的大黃狗路過,心底動了動,對不起了,大黃,下回見你,一定給你餵點好吃的。
李安然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假裝是食物,對著黃狗招了招手,把它引了過來。
黃狗走近了一看,這哪是什麼吃的,於是有點惱了,扭頭一看,院子裡一個黑影鬼鬼祟祟。
有賊!
黃狗頓時朝著黑影沖了過去,嗷嗷狂叫著咬住了他的褲子。
李忠漢被突然冒出來的狗叫嚇了一大跳,腿上又是一痛,嚇得嘴都打哆嗦了,一下子滾到了雞窩那邊。
李安然把放到袖口的銀針收到掌心裡,提起一口氣,吆喝道:「啊——二嬸!奶奶!有狗咬二叔啦!」
王氏忙不迭的推開門,脫下一隻布鞋就去趕那隻黃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王氏懷孕了腦子不靈光,還是心裡氣,那拖鞋好幾回直直的抽到了李忠漢的身上。
「哎呀!」
李忠漢疼的五官都擰巴在了一起。
李安然暗道活該,也上前去幫了一把,趁孫連枝跑出來看兒子的時候,手中銀光一閃,往李忠漢的腦門上扎去。
李忠漢的嚎叫聲忽然就停了,雙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李安然大喊:「二叔暈過去了,二叔被鬼打了!」
王氏心中一個咯噔,手一滑,拖鞋掉在了地上。
孫連枝終於走過來了,把手裡的蠟燭湊過來照了照,嚇得臉都白了。
老二翻著白眼,嘴巴張著,鼻子底下的呼吸都快沒了!
「我的兒啊!你這是要嚇死娘啊!」
孫連枝往地上一坐就破口大罵:「殺千刀的鬼,你害我兒子幹什麼啊!你怎麼不去害南邊住著的,你個不長眼的……」
南邊住著的是大房一家子。
李安然眼底神色一冷。
李大田聽到這聲音,也穿了衣裳走出來,臉色鐵青道:「死婆子,閉上你那張不中聽的嘴!」
說完,他費老大勁把李忠漢從地上撈了起來,斜了李安然一眼,「你去前面帶路!」
李安然盯著他,「爺爺,要去哪?」
「去神醫的藥廬!」
李大田哼了一聲,眼底滿是暗色,「哪有鬼啊神的,讓神醫一看便知!」
李安然心底跳了跳。
李大田都這個歲數了,對這些東西自然是不信的。
她只好上前帶路。
——
已經是夜裡,藥廬的門被神醫從裡頭鎖了,李安然只能在外頭費力的敲。
「咚咚咚——」
震天響的聲音把竹虛從被窩中吵起來,暴躁的不行,「這他娘的誰啊!」
李安然高聲喊:「竹虛神醫!是我,我二叔突然不能動了,想請神醫診診!」
竹虛陰著臉開了門,讓他們把李忠漢直接就地丟下,舉著蠟燭看過去,眉毛一點一點的凝起來。
孫連枝心裡慌的不行,看到神醫這副表情,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神,神醫,我兒子這是怎麼了?」
「不好說。」竹虛嗓音凝重。
「哎呀!」孫連枝和李大田驚呼,臉色白的像鬼。
王氏更是腿軟的直接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跟親兒子沒了似的。
該不會是她那幾下,把自家男人給抽壞了吧?
李安然有點緊張的攥住了手指,心底直打鼓,竹虛神醫平時就診個頭疼腦熱,應該不會發現李忠漢是被扎了穴吧?
但是她一口氣還沒落下,就聽他說——
「不對勁,這不像是突發怪病,反倒像是扎錯穴造成的。」
李安然頓時大驚失色,嘴唇被自己咬的死緊,腦子裡一瞬間全都亂了。
事情要敗露了!
王氏著急的不行,嚷嚷道:「神醫,這到底能不能治啊,要是能治就快治,你光端著蠟燭看有什麼用!」
王氏怎麼看都覺得竹虛不靠譜,神情也吊兒郎當的,不像是有真本事的人。
竹虛神醫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他娘的,找老子來看病還敢這麼大呼小叫的。
鄉野村婦!
「李安然,你去拿我的銀針過來,我要再紮上一針,才好確定他到底是不是被扎穴了。」
李安然捏了捏手指。
她扎李忠漢的時候,用的是繡花針,那針比銀針大上不少,竹虛神醫一試就知道真相了。
那個時候就只有她和王氏在外頭,王氏又是李忠漢的媳婦,李家人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她做的。
李安然咬了咬牙,進了屋子去拿銀針,出來的時候忽然就聽見孫連枝的聲音像個爆竹似的炸了起來。
「竹虛神醫,我兒子都已經成這樣了,你怎麼還要扎呢!萬一紮出個好歹來,誰來負責!」
竹虛神醫一聽,渾身的氣血往腦門上涌,「你們大半夜來找老子治病,還他娘的要訛上我不成?這人我不治了!愛找誰找誰!」
反正也麻煩,他才不想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