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幫魏淑柳把衣裳脫了,扶著她進了木桶裡邊,拆開那頭秀髮,輕輕的散開在水裡。閱讀
這個動作讓魏淑柳臉色怔然,慌張道:「還沒來!」
「爹還要幾天才回來看你呢!」
「唔!」
木門忽然打開,李安然抱著幾件裡衣,打算去井邊洗洗。
沒走兩步,忽然一隻爪子摸了過來,死死扣住了她的嘴巴。
李忠漢對孫連枝嘿嘿一笑,孫連枝立刻拿出來一根手指頭粗的繩子,把李安然手腳都綁了起來,嘴裡塞上抹布。
李忠漢一扔,把人扔到了柴火垛里,咧嘴笑著,「你也老大不小了,在這好好聽著叫床的聲音,下回就輪到你!」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下流話語,李安然的臉色慘白,一雙眼睛黑黢黢的瞪著他。
臉色白的跟鬼似的,還這麼盯著人看,孫連枝又想起上回撞鬼的事,一巴掌扇了過去,「瞪誰呢!再瞪老娘把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李安然的嘴裡被血腥味瀰漫,抹布一松,掉了下來。
她的臉慘白慘白,眼珠子又極黑,在這夜裡,像是來找人索命的惡鬼,陰惻惻道:「老婆子,今天你們要是動我娘一下,來日我必定親手讓你們一家都下黃泉!」
孫連枝的心莫名的一突,正要抬起巴掌,被李忠漢給攔住了,「快點吧娘,這都啥時辰了,辦完事再收拾這個小的也不遲!」
兩個人衝進了屋子。
隨後,木桶被掀翻,屋子裡傳來嘩啦聲,帶著李忠漢下流的話,魏淑柳的驚叫聲……
李安然喉嚨口漸漸湧起一股血腥味,雙眼也漸漸被紅色填滿。
恐懼,憎恨,憤怒。
難道上一世的罪惡,終究都無法阻止嗎!
誰來幫幫她!
爹——今晚十六了,你怎麼還不回來!
李安然胸口灼燒一般的疼,她把渾身的力氣都逼到嗓子眼,大喊道:「救命!爹!你在哪啊!」
這一喊,好像真的有效。
嘭——的一聲,李家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塵土飛揚,李偉秋臉上布滿了陰沉之色,那雙眼睛裡夾雜著濃烈的怒火,仿佛要摧毀這裡的一切。
李安然綻開一抹笑意,大喊:「爹!你快去救娘!」
不等她喊,李偉秋已經飛奔向屋裡去,他力氣極大,把木門的門閂都踢斷了,緊接著,他看到了讓他目眥欲裂的一幕。
他捧在掌心裡的女人,被李忠漢壓在床上,嘴唇咬出了血。
而他一向最服從的娘,正在用繩子困魏淑柳的雙手,臉上還帶著得逞的噁心笑臉。
「啊!」
李偉秋憤怒的大吼一聲,衝上去對著二人拳打腳踢。
這個冬夜颳了風,在小胡同里呼呼作響,像是鬼嚎一般。突然,一陣狗叫聲,雞飛聲,哭喊聲響了起來,足足傳了好幾里地。
李忠漢鼻青臉腫的被砸到地上,動都動不了,半死不活的爬著。
孫連枝哭喊著跑出來,趴在親兒子身上。
早就在屋裡聽著動靜的李大田也跑了出來,拿著掃帚就往李偉秋的身上招呼。
南漳村這個平靜的夜晚,被徹底打亂了。
村長老孫披了件襖子,扣子都沒系就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趕緊讓幾個漢子去把發狂的李偉秋按住。
「你們李家發生了什麼事?」
李大田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對著李偉秋呸了一口,「村長,這個白眼狼瘋癲了,不幹活跑回家打親爹親娘!」
「孫村長,是李忠漢趁我爹不在,衝進屋裡對我娘下手,我爹才動手的。」
嘈雜聲中,李安然清亮的嗓音響了起來。
親娘嘞!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
那魏淑柳不是個瘋的嗎?李忠漢居然連瘋子都惦記,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嫂子!簡直是喪盡天良,畜生不如!
「你他娘的胡說八道!」
孫連枝從地上奔起來,對著李安然的小臉就是一巴掌。
李安然吐了一口血,咬著嘴巴不吭聲。那眼神看的圍觀眾人更是心頭火起!
老孫怒道:「怎麼能打小孩呢!你也瘋了不成!」
「孫村長,我奶奶為了幫我二叔糟踐我娘,把我綁起來,還說下回就輪到我了。」
李安然說完,把腦袋埋進了胸口,小小的身影看起來十分脆弱。
李偉秋又是發出一聲嘶吼,夾雜著濃濃的絕望和恨意。他跟著商隊上山下海,為了能多拿幾文錢,每回都沖在最前頭,可結果呢?
眾人一口一個唾沫星子。
「這李家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老祖宗的臉都被他們給丟光了!」
「真不是東西,該遭天打雷劈!」
這時,王氏看不下去了,跑出來道:「村長,是魏淑柳先勾搭我男人的,你不能聽這小賤人胡說。」
李忠漢是個什麼德行她一清二楚。
但再怎麼樣,他都是自己的男人,她不能讓自己和孩子抬不起頭!
李安然唇畔一抹冷笑浮現,「嬸嬸,你這麼給別人潑髒水,不怕自己肚子裡的那塊肉遭報應嗎?」
王氏頓時色變。
眾人哄堂大笑,有個下流胚子吊兒郎當的開口:「怪不得對大哥的女人下手,原來是自己的女人不能幹啊,滿腦子精蟲喲!」
孫村長臉色黑沉,他現在想這件事該怎麼解決,老李家真是死不要臉,居然干出來這種缺德事,也不怕自家祖墳冒青煙,「李偉秋,你說吧,這事打算怎麼解決?」
李偉秋被點名,剛才一陣暴怒,他到現在都沒緩過來神。
「這不得把老二扒光了掛樹上,用藤條子抽一頓。」
「這有啥用,下回還是不長記性。把他那玩意割了算了。」
「送官府!」
李安然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等說的差不多,才淡聲開口:「把家分了吧。」
眾人的指指點點一瞬間都停了。
孫村長也投去見鬼一般的目光。
南漳村祖祖輩輩傳下來一個規矩:只要家裡有長輩在,不管多少人都按一家過,不能分家。
這個小丫頭居然打出了這個主意。
李安然眼底含著熱淚,「孫村長,李家二叔早就想對我娘下手了,光是我聽見就有好幾回。我爹還經常出去做工,只有我和娘在家,這等於逼我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