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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 這就是你的家

2024-08-24 18:37:27 作者: 騰旭
  等了三年的殺氣,全都融在這三個字里,劉姨娘嚇得頭上布滿冷汗,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轉過頭,目光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期盼著能從他嘴裡說出一句不舍和勸阻的話來。

  然而,她懷胎十月,細心教養的孩子半句話都不敢說,只拿眼神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像是在說:「姨娘,你救我一命,快去死吧,你死了,我就能活了!」

  魏安然居高臨下的看著母子二人,「來人,擺香案!」

  鄧齊鄧久手腳麻利的擺上香案。

  魏安然先點了一支香,插進香爐里,又從懷裡掏出三萬兩銀票,放在右手邊。

  「劉姨娘,我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讓你們母子好好商量一下何去何從。若你選擇赴死,你兒子拿著這三萬兩走,還清賭債,還能置處房子;若你不想死,就請你們母子二人離開這府邸,該如何做,你們自行選擇吧。」

  ——

  劉姨娘死了。

  她不是自願赴死,甚至不是自己吊死的,而是被她疼愛了二十年的兒子塞進繩套,活活勒死在槐樹上的。

  她像是一頭徒勞掙扎的畜生,被她親生兒子按著頭,套進粗糲的繩索中,這是她從沒想過的死法。

  繩子的另一頭繞過樹枝,她兒子臉上的笑更濃了,他絲毫不留情的拉下去,繩套勒緊她的脖子,她保養得當的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情,這下,是再好的胭脂也遮不住的青紫。

  她徒勞的掙扎著。

  她用手扯著套在脖子上的繩索,張大嘴大口呼吸。

  可這些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賭徒如今只能看到錢,只要把這個女人變成一具屍體,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就都是他的。

  他越發用力起來。

  劉姨娘再也沒了掙扎的力氣,她的舌頭垂在外面,怒目圓睜,像是要掉下來。

  誰能想到,風光了一輩子的她會被自己親生兒子吊死,她想,等到了陰曹地府,能不能問問閻王爺,把這兩個小畜生都給活活燒死。

  預料中的閻王殿沒有看到,出現在她眼前的人,她真是「做鬼」都沒想到。

  那女人一襲粗布白衣,頭上戴著一支粗鄙的金簪子,眼含憐憫的看著她。

  這女人正是魏氏。

  劉姨娘這下真是要魂飛魄散了,自己從前做了那麼多惡事,莫非這魏氏早早等在這兒,就等著在黃泉路上找她的不痛快?

  魏氏輕輕合上眼,嘴角緩緩勾出一個嘲諷,隨即一陣風似的,消失不見了。

  劉姨娘想追上去問個究竟,誰料沒走幾步,身子就被一股巨大的拉力給拉回樹下。

  怎麼回事,怎麼動不了呢?

  劉姨娘回頭一看,就瞧見自己的屍體掛在那棵老槐樹上,風一吹,身上的環佩還響。

  叮叮噹,叮叮噹……

  任憑她打扮的再美,一個吊死鬼,又能多好看呢?

  她失聲尖叫起來。

  只是人鬼殊途,偌大的府邸,沒有一個人能聽到她的聲音。

  ——

  一牆之隔的魏府。

  段東掀了帘子進來,「小姐,那邊都清乾淨了。」

  「那個畜生呢?」

  「拿了銀子就跑了,一點都不留戀,果真是個畜生!」

  魏安然放下手裡的醫書,臉上沒有一絲波瀾,「把有槐樹的那個院子封起來,重新砌一堵牆,省得有不知道的進去,再被惡鬼纏了身,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那個院子半步。」

  「是!」

  「四叔回來了沒有?」

  「還沒。」

  魏安然起身,「走吧,我去正門迎迎他。」

  段東默然跟在她身後。

  剛走幾步,魏安然開口低聲問:「段東,你是不是覺得我行事太過狠毒,活活逼死劉姨娘!」

  段東搖頭,「小姐,殺死劉姨娘的是楚家二少爺,是他做的決定,與小姐無關。」

  魏安然看著虛空,輕嘆一聲,「若我不給他那個選擇,劉姨娘可以不用死,楚皓瑾動的手不錯,可我也算是最後的兇手。只是,對於她的死,我心裡半點愧疚都沒有,反倒是無比的暢快。」


  劉姨娘的死法,她早就在三年前就想好了,只是沒想到會進行的這麼順利。

  如今——

  有關她前世的冤讎都了結,她終於可以了無牽掛的嫁進定親王府了。

  ——

  楚懷行今日回來的晚,幾乎是天黑才回。

  剛走到魏府門前,就看見魏安然等在門口,嚇了一跳,忙問:「出什麼事了,怎麼好好地要在門前等著?」

  魏安然笑眯眯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四叔,我帶你去個地方,有些話要跟你說。」

  「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楚懷行一臉疑惑,又見並未安排馬車,反倒是往……往楚府的門前走去……

  楚懷行就這樣被她拉到了楚府門前,「好好地,你這是作甚,來這門前尋晦氣來了?」

  魏安然停下腳步,從懷裡掏出房契地契,笑盈盈地說:「四叔,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

  「啊?」楚懷行沒搞明白狀況。

  「走,咱們進去瞧瞧,哪些需要拆掉,哪裡需要修補,哪裡要換新的,還有房間的分配,哪間做書房,哪間做臥房,還得給樊老先生留一處清淨又方便的小院,讓他能養老。嗯,西院陽光好,不如就把西邊的小院留給他吧。」

  楚懷行一臉驚悚,「安然,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安然輕笑一聲,「四叔,幾日不見,你腦子活絡了不少嘛。」

  ——

  兩個時辰後,微醺的楚懷行拉著葉秉竹的衣袖,絮絮叨叨個沒完。

  「秉竹啊,你瞧瞧她多有耐性,足足等了三年才報仇,哪有這麼把人逼死的,心太狠,太狠了啊!」

  葉秉竹低頭瞧了眼自己那一兩黃金一匹的布料做成的衣裳,心想:個呆頭鵝,喝了點酒,一句話翻來覆去的說一晚上了,能不能換個別的話題,你侄女的心要是不狠,早就見不著她了,怕是剛回楚家就被那群王八蛋給設計害死了。

  「但是她與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我心裡又暖的很。這丫頭從小就會照顧人,連我上京趕考的銀子,都是她給的,如今她要嫁人,我……我這心裡……捨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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