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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八章 何來不敢

2024-08-24 18:37:34 作者: 騰旭
  大雪紛紛揚揚的落下,夜非辰站在廊下,看著滿是雪白的京郊,無聲嘆了口氣。

  「雖說我已經選擇了這條路,但也不能做得太明顯,希望我那封信能讓父皇對我少起點疑心吧。」

  樊老先生拱手道:「老朽以為,王爺此計妙也。如今王爺貴為親王,已是招來嫉恨,沒了先前重病的抵擋,怕是會被群起而攻之。這一招,既能探一探皇帝的意思,又能混淆無干人等的視線,同時,也能試探慶王和皇后的動向。」

  夜非辰點點頭,「帝心難測,我們須得萬分小心才是。」

  「王爺,此舉兇險,但收穫無量,正如咱們選的這條路,若能成功,便是功成身就,青史留名啊!」

  「先生說的是。」

  夜非辰呼出一口濁氣,「皇帝召本王回京的口諭怕是在路上了,先生不妨先回去收拾收拾東西。」

  樊老先生拱手稱是。

  夜非辰只覺得此時特別想見魏安然一面,他迎著風雪,快步走回自己院子裡。

  丫鬟下人們正忙著收拾行李,整個院子忙忙碌碌。

  唯獨魏安然帶著斗篷,在牆角拿著小鏟子堆雪人。

  這丫頭,倒是自在……

  夜非辰噙著笑走上前去,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當然。」魏安然頭都沒抬。

  「你給我挑些東西,來做雪人的眼睛和鼻子。」

  過了會,魏安然抬起凍得通紅的小臉,道:「算了,想來你也沒玩過這些,恐怕挑來的都不好看,我自己去挑吧。」

  夜非辰笑出聲,「不是啊,我覺得我自己挑的王妃還挺好看的。」

  說完,他抓了一把雪,團成團,朝魏安然後背擲了上去。

  雪球並不實,又有斗篷擋了一下,砸在身上並不疼。

  不過魏安然卻是被砸出了勝負欲,站起來墊著腳就把凍得通紅的手往夜非辰脖子裡塞。

  二人笑鬧聲驚動了屋裡的楊嬤嬤,她出來一瞧,竟真是王爺和王妃在雪裡玩鬧,心道:做主子的沒了主子模樣,可著實不成體統了。

  楊嬤嬤正要上前勸勸,又看到小姐在陽光下的笑臉,她已是多年不見小姐這麼輕鬆的笑著了。

  想到不日便要歸京,楊嬤嬤笑了笑,隨他們去了。

  歸京的口諭是在傍晚到達的莊子。

  夜非辰夫婦在正堂接了旨,磕頭謝恩後,命眾人收拾車架,明日回京。

  轉眼到了第二日。

  天亮後,定親王的馬車從莊子出發,一路平穩地往京城走去,直到中午才到王府。

  二人在王府用過午膳,換了衣裳,這才匆匆往皇宮趕去,不多時,二人就跪在了皇帝面前。

  弘順帝沒有立刻讓人起來,只是悠悠地喝了幾口茶,才不緊不慢地讓人平身。

  夜非辰知道,皇帝的大部分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他此刻一副大病初癒的模樣,連嘴唇都尚為青紫,臉色更是難看,慘白如紙,一看就氣色不好。

  弘順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來人,給定親王診脈。」

  來的並不是趙太醫,更不是竹虛。

  而是太醫院最德高望重的王太醫。

  王太醫上前給他診了脈,然後跪在皇帝面前,「回陛下,王爺的脈象一切安好,只是身子虛了些,這沉穩有力的脈象,是常人之相啊!」

  弘順帝擺擺手,有小公公忙扶起王太醫,把人送了出去。

  弘順帝這才把目光落到了魏安然身上,

  「定親王妃?」

  魏安然對此刻早有準備,落落大方地福了福身子,道了聲:「父皇。」

  比起慌亂無措,弘順帝覺得她這副波瀾不驚反而更惹他不喜。

  弘順帝皺了皺眉,倒也沒說什麼,只道:「上前來,給朕診脈。」

  魏安然心中驚詫,忙跪下去。

  「父皇貴為天子,安然醫術卑劣,不敢在父皇面前賣弄。」

  弘順帝冷哼一聲。

  「你連七煞這種難解的毒都解了,何來不敢?」


  此話一出,不光魏安然冒了冷汗,連一旁的夜非辰,垂在袖中的手都緊張的攥了起來。

  魏安然深呼一口氣,脈脈情深地看著夜非辰,道:「王爺去塞北前,就已經被毒折磨的不成樣子,我這才下了決心,千里迢迢地往五溪去給他尋解毒之法,蒙天恩垂憐,才讓我們絕處逢生。」

  魏安然此時的樣子,任誰來看,都是一副痴情人的模樣,只能感慨她對王爺的情深。

  再加上她不著痕跡的賣了下慘,又說盡原委,任弘順帝一雙眼睛再為毒辣,都說不出什麼不是來。

  他探究地看著魏安然,眯了眯眼。

  「朕讓你診脈,便是聖旨,難不成你想抗旨?」

  「安然豈敢!」

  魏安然忙磕頭謝罪。

  她走到弘順帝面前,跪下,掏出錦帕覆在皇帝腕上,三指搭上去。

  半晌,她的目光動了動。

  弘順帝立刻覺察到她面上的動靜,擔憂地問:「如何?」

  魏安然收回帕子,起身行了一禮,「父皇,可否容我先開個方子?」

  弘順帝朝張公公使了個眼色,接著就有小太監在旁邊的小几上擺了紙筆。

  魏安然思忖片刻,提筆寫下方子。

  張公公把她寫好的方子呈給弘順帝,弘順帝打眼一瞧,心下便瞭然了。

  他做皇子時就粗淺地學過醫術,這方子上的藥草,他認得,也知道是什麼功效。

  他又看了一遍,心裡只覺得震驚,這丫頭開的藥方,比太醫院那群太醫開的藥要重幾分,想來是個膽子大的,以她這種風格,能做出千里尋藥,以毒攻毒的事來,也不是不可能。

  弘順帝合上藥方,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會他心裡的懷疑也少了許多。

  「朕瞧著十七的面色還是不好,雖說毒去了,可之前已經傷到根本,定親王妃,你說他日後該用什麼藥才是?」

  魏安然知道皇帝略懂醫術,不敢大意,把提前記在心裡的幾味藥說了,又出十幾味名貴的藥草,這下,她倒是成了一位痴情又貪便宜的王妃。

  不過,打消皇帝懷疑的最好辦法就是裝傻。

  不出所料,弘順帝聽後果然又氣又笑,他帶著幾分嫌棄,擺了擺手道:「你好不容易進一趟宮,就去皇后宮裡請個安吧,定王,你留下與朕說說話。張公公,把定親王妃說的藥材都多備些,送到王府去。」

  「謝父皇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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