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很清雅,甚至帶著幾分安和,和外面的那種緊張煩亂的環境很是不同。記住本站域名
院內的下人們也很安靜,沒有半點惶惶然的表現。
坐在亭中的燕懷涇,一襲雪色的華衣,精美的繡邊越發的映的他俊美無雙,一雙眼睛顧盼生輝,沒有半點緊張的看著對面的文天耀,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很溫雅。
依然是如玉一般的公子,仿佛外面的戰亂對他不起半點影響。
「皇上會懲治太后嗎?」燕懷涇悠然一笑,伸手替文天耀倒了一杯酒,這個所謂的太后當然是因為文天耀成了皇帝之後,地位升高的塗皇后。
「會!」文天耀很肯定的道。
對於這個害死了親娘的女人,他和衛月舞的想法是一樣的,絕對不會輕饒了這個惡毒的女人。
「我相信皇上。」燕懷涇俊美的唇角一勾,從懷裡取出一件東西,放置到文天耀面前,「相信有了這個,那兩位很快就會名不正,言不順的敗下去的。」
「這是什麼?」看著桌上紙條樣的東西,文天耀眼角一抽,那是黃色的,象極了一道旨意用的紙。
「你看過就知道了!」燕懷涇微微一笑,身子往後一靠,「不過至此之後,我們燕地也要分割出去,不再是諸侯之地。」
「什麼?」文天耀的眼眸一幽。
「就是說我們燕地也會稱皇,不過我答應你,只要你還在,必不會跟中山國再起紛爭,我還可以幫你平亂,不過平了之後的土地自然也是燕地的,當然魯地打到的也是魯地的。」燕懷涇笑容溫和,說話間自有一股子云淡風輕。
仿佛說的不是什麼家國大事,而只是一些風花雪月的閒事罷了。
文天耀這次卻沒有馬上回答,伸手拿起燕懷涇放置在桌上的東西,展開一看,立時臉色大變。
是旨意,的確是一道旨意,一道傳位的旨意。
而且還是一道空白的旨意,只有上面傳位於誰的名字是空白的,其餘的全是真的,這麼一道旨意不管落在誰的手裡,都是最正統的皇位傳承。
「這……是我父皇的……」既便是文天耀,聲音也不自覺的顫抖起來,這樣的一份旨意,如果落在莫華亭或者五皇子文奕的手裡,自己就有可能成為謀朝篡位的了。
「不是先皇的,是先皇的先皇的。」燕懷涇平靜的道,「這原本應當是一道傳位給你父親,或者傳位給北安王的旨意。」
這是衛月舞找到的。
誰也想不到真的有這麼一道傳說中的旨意,許多人都在找,但既便是找,大家也不是很確信存在,而更巧的是這道旨意,居然就在衛月舞手中,就是那對很巧的落到了衛月舞手裡的玉紙鎮。
那隻虎爪上掛著扳紙的玉紙鎮意外的碎了……
「這……這就是那道旨意?」文天耀不由自主的喃喃道,他是從賢妃那裡得知有這麼一道旨意的,但旨意己失。
原本這道旨意是在北安王手裡的,但後來北安王出了事,再加上他病發,沒來得及把這東西收拾好就不見了,當時北安王府亂成一團,北安王妃又顧及著北安王的身體,所以誰也不知道這道旨意當時落在何處。
現在居然從燕懷涇的手中得到,而且燕懷涇還主動的拿了出來,這怎麼不讓文天耀驚駭。
如果這道旨意燕懷涇給了其他的那兩個,立時會使整個格局變得不同,自己做為曾經的太子,甚至不一定有活路。
因為這道旨意是空白的,這道旨意代表的是賢妃曾經的恩寵,這種恩寵己不只是對她一個人,而是對於她所生的孩子也恩寵萬分了。
而這一切,也包含了賢妃的恐懼。
皇室子弟中,總會有幾分身子暗弱,帶著先天性的疾病,活不了多久。
這是一個隱秘,一個皇室的隱秘,知道這個隱秘的人大部分都被滅了口,連帶著那些暗疾的公主和皇子,也悄悄的埋在了宮裡,然後慢慢的淹沒。
賢妃是生產之前知道這個消息的,生下雙胞胎之後,仔細的查看了,才留下了北安王,因為那時候的北安王看起來靈活又健康,而衛洛文則看起來瘦弱了許多,甚至生下來連眼睛都睜不開。
於是北安王留在宮裡,衛洛文送出了宮。
之後賢妃還是害怕,求了皇上的一張旨意,一張空白的旨意,就是怕將來若是北安王不行,還可以有另外一個兒子。
起初北安王一直健康的長大,賢妃看看沒事,這旨意就放在了北安王這邊,但等到北安王十五歲之後,身體卻開始病弱起來,賢妃己覺不好,之後北安王生下的兒子,賢妃也請皇上把他寄養在皇后娘娘的兒子名下,也是為了防止出現變故。
賢妃生怕自己的這個兒子是帶了隱疾的,那樣的人根本不能承繼皇位。
但偏偏她怕什麼,就來什麼,北安王的身子越來越不行,連帶著生下來的晴陽郡主的身體也不好,皇上雖然寵愛賢妃,但也知道不能把皇位傳給這個兒子,於是讓賢妃把旨意拿出來。
哪料想賢妃執意不肯,皇上動怒,以謀逆罪把北安王抓起來,目地只是嚇她們母子一嚇,讓她們把這旨意交出來。
哪料想北安王身體原就不濟,一時間竟然就撐不住,死了!
而這旨意也不知道流落到了哪裡,這些過往的事,還是這幾天賢妃通過四皇子說給文天耀聽的,只是文天耀依舊不願意見這位賢妃娘娘。
跟衛月舞一樣,他也不喜歡這個故事!甚至到現在賢妃依然留在梅花庵,他沒有去探望過一回,聽聞塗太師倒是去了幾次。
「為什麼……給我!」這話說的頗為困難,強忍著心頭的激動,文天耀看著燕懷涇道。
「因為你是舞兒的親哥哥!」燕懷涇臉色上笑容越發的溫和了起來,風吹動他寬大的衣擺,俊臉如玉,翩然若仙。
「你不是有林小姐嗎?」文天耀聲音暗啞的問道,對於燕懷涇的話,他不太相信,燕懷涇的心上人只有那位燕地來的林小姐。
「沒有林小姐,從來就只有舞兒一個人!」燕懷涇緩慢而低沉的道,他心上的人從來就只有衛月舞,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他會昭令天下,讓所有人知道自己心中唯一人,而這一人就是衛月舞。
「沒有林小姐?」文天耀一驚,驚訝的看著燕懷涇。
「對,沒有林小姐,那只是舞兒的另一個身份而己,從來就只有舞兒,所謂的林小姐,不過是替舞兒擋一些暗箭罷了。」燕懷涇眸色清雅的道。
「那被刺的林小姐?」文天耀急問道。
「只是一個侍女罷了!」燕懷涇淡然的答道,「既然你是舞兒的親哥哥,我自然會偏向你,當然也不願意你真的出事,你若出事,華陽侯也會出事,舞兒一定不會高興。」
「那……為什麼不早點給我?」文天耀腦海中划過一道閃電,然後苦笑道,自己一心一意的想護著這個柔弱的妹妹,想不到到最後,還是這個柔弱的妹妹護了自己。
「那個時候……你或者不需要我的幫助!」燕懷涇意有所指的道。
這話里的意思文天耀懂,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皇上,我馬上就要離開了,這以後舞兒就是燕地的太子妃,我希望我們兩國能結秦晉之好。」燕懷涇站了起來,優雅的拍了拍自己長長的寬袖,道。
文天耀這時候也理清楚了自己的思路,點了點頭:「世子一路保重!」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京城拿燕地沒有辦法,燕懷涇這個時候雖然還留在京中,但必然有很多的後手,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國家己三分,自己要做的便是把那三分的國家集攏起來,而自己也需要強有力的盟友。
相對於其他人來說,燕地絕對是一位強大的盟友,再加上自己手裡的這道旨意,其實己算是大勢己定。
「靜德身子弱,多注意點!」這話說的困難,但說出來之後,卻心頭一疼,他唯一想好好守護的妹妹,卻並不需要自己。
「她沒什麼大礙,沒你們皇族的那種病,她是真的先天稍有不足,因為當時華陽侯夫人自己灌了一碗催生藥下去,況且這以後在燕地,她也沒什麼事可煩心的,不會多勞神。」燕懷涇溫和的道,
這話讓文天耀心頭升起淡淡的漣漪,皇室的這些事,他也知道瞞不過燕懷涇。
「既便你再寵愛她,後宮三千,也會讓她勞神勞力的。」文天耀無可奈何的嘆息道,既便是為了衛月舞的身體,他原本也希望她只嫁個簡簡單單的人就行,而眼前的燕懷涇註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沒有後宮三千!」燕懷涇肯定的道。
「沒有後宮三千?」文天耀驀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燕懷涇。
「沒有後宮三千,也不會有後宮三千,我的後宮只為舞兒一人所設。」燕懷涇抬起俊眸,眸色不起半點波瀾的道,他的聲音不高,但話語中的意思卻讓文天耀也不由的自愧起來,原來靜德的選擇才是對的。
燕懷涇是當日離開的,同時離開的還是魯地的魯曄離,兩個人幾乎是一前一後離開,而後便消失在京城諸人的視線中,這兩位強大的世子,就如同一離開京城就突然之間不見了似的。
許多人都在追查他們,但卻沒有一個人找得到他們。
也因此讓更多的人惴惴不安了起來,燕地、魯地也要參戰了嗎……
京城中發生的這許多事情,起因就是因為燕懷涇和燕地的世家女遇刺,燕地絕對有理由開戰,而燕地的鐵騎也在燕懷涇在京中消失之後的第一天,向著臨近的邊關沖了過來,而原本正對著燕地的衛子陽,被文天耀一封書信急召回京。
所有人撤走,只留下一座空城給燕地。
而接下來燕地正對上的人變成了莫華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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