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李衛紅一個箭步衝過去,想將簡曉星手裡的東西全部搶到自己手裡。【記住本站域名】
簡曉星先是一愣,隨後敏捷地一個閃身,讓李衛紅撲了一個空,差點摔倒。
「衛紅,你幹什麼?現在是工作時間,快回去工作!」沈澤一聲怒吼,將李衛紅本就委屈的心敲碎。
她哭喪著臉看向沈澤,以為他會站在自己一邊,沒想到卻凶她,心碎了一地,惡狠狠睨了一眼簡曉星後摔門而出。
簡曉星忙平靜地說道:「沈廠,我來換床單被套。請開一下門。」
沈澤一臉清明,好像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從辦公椅上站起來,走到隔間門口掏出鑰匙。
「其實,你沒必要每天幫我收拾辦公室,床單被罩我可以自己換。」
冷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簡曉星卻沒有停下手裡鋪床單的動作,
「這是我的工作。」
沈澤沒有再說什麼,他的工作很忙,沒有時間浪費在這些瑣碎的事上,剛才李衛紅找他哭鬧,已經讓他很不耐煩了。
倒是扇耳光、躲閃李衛紅這些表現,讓沈澤頗有點意外,他了解的簡曉星是唯唯諾諾的,頗有點逆來順受,什麼時候變得硬氣起來?
他搖搖頭,回到辦公椅上,繼續處理手頭的工作。
簡曉星換好床單被罩,然後將被子盡力疊成豆腐塊,還原成原來的模樣,換下來的再抱回去洗乾淨。
這些活比起車間的活,輕鬆了不知道多少倍,她還是很想保住大樓的工作。
她準備出去的時候,跟沈澤打招呼:
「沈廠,沒別的事,我就出去了。」
沈澤從成堆的圖紙資料里抬起頭來,慣常清冷的表情,看不出情緒,眼睛清亮,「以後別和衛紅起衝突了,更不要動手。」
簡曉星心想,難道她活該被人整死不還手?
卻還是乖順地頷首,「好,也麻煩你告訴她,以後別招惹我!那我先走了!」
說完,簡曉星沒有錯過沈澤眉頭微蹙的表情。
她轉身開門,身後傳來沈澤略帶命令的話:
「把薛主任叫來,我有工作要布置!」
簡曉星沒有回答,把門帶上,頭也不回地回了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後,她把沈澤召喚的事傳達給薛敏。
薛敏冷冷地回了一聲「知道了」,隨後掏出一面小鏡子開始整理妝容。
確保自己頭髮不亂,口紅不糊後,才踩著小羊皮鞋出門。
幾分鐘後,薛敏回來,雷厲風行地把對面辦公室的人招呼到一起,宣布下周將進行為期一周的宿舍抽查,主要是查飲酒情況。
「曉星,你是住四棟吧?那你就負責五棟,離得近。因為班中飲酒,隔壁鋼廠出了一起事故,沈廠很重視,讓綜合辦配合,做好宿舍這邊的檢查工作,咱們可不能掉鏈子。」
薛敏給綜合辦每個人都下達了任務,簡曉星沒有拒絕的理由。
下班後,簡曉星在五棟布告欄貼宣傳海報,路過的男工紛紛駐足觀看,在看完內容後,爆發出一陣犀利的嘲笑聲,
「綜合辦管得真寬,下了班喝點酒怎麼了?那是陶冶情操。」
「就是,我看他們誰敢真的過來查,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簡曉星脊背冒汗,逃也似地走出了五棟。
正好,簡夏下班回來,見她從五棟出來,慌張地叫住了她,
「曉星,你去五棟幹什麼?你臉色不太好。」
她臉色能好才怪!
住在五棟的,都是一些原來在鋼廠幹過或者別的地方幹過的老職工,說難聽的,都是老油條,不好好幹活,事還特別多,連車間主任見到他們都有點犯怵。
正因為難管理,才把他們集中放到了一棟樓里。
他們還是四班三運轉的工人,哪個班的都有,宿舍總是亂鬨鬨的,衛生總是不達標。
五棟的情況,已經困擾薛敏很久了。
簡夏聽說簡曉星要負責五棟,頓時跳起腳來,
「這不是欺負你這個實習工嗎?綜合辦那麼多老員工不用,讓你負責這個爛攤子,薛敏心腸可真夠黑的。」
「你怎麼比我還生氣?總歸有辦法的。明天舅媽生日,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簡曉星挽起了簡夏的手,開始轉移話題,兩人有說有笑地進宿舍。
原主舅舅是海城港務局碼頭門機工,每天的工作就是開門式起重機,裝卸貨櫃。
工作雖然累,卻不少掙,比金海化工廠平均四十多的工資還要高几塊,獎金多的時候,甚至能達到六七十一個月。
雖說掙錢不少,這麼多年,日子也並不富裕,家裡三個孩子要吃飯,舅媽身體也不好,辭了搞衛生的工作後也沒了收入。
好在,現在孩子們都出來工作了,家裡終於鬆快點了。
明天是周日,一個星期唯一的休息日,又是舅媽過生日,自然是要回去的。
家裡兩間房,在鋼廠的表哥是常白班,沒有分宿舍,每天都要回家,她們倆如果還在家裡住,就顯得房子太擁擠了,乾脆平時就住在宿舍。
第二天一早,簡曉星和簡夏一人騎著一輛永久牌二八大槓自行車從化工廠里出來,往生活區走。
海城開發區占地一百五十平方公里,因為港口碼頭而聞名。
原住民是一些漁民,後來因為工業發展,在這裡投資建廠的越來越多,逐漸形成了一個不小的工業規模群,什麼鋼廠、電廠、陶瓷廠等,將整個開發區一分為二,東半部是工業區,西半部是生活區。
東西兩區以一條運煤鐵路為分界線,分界線延伸到最南端,便是港務局碼頭。
金海化工廠在最東頭,因為是新建廠,還沒有福利分房,但已經在最西頭買地,正在蓋房,估計年底會有明確消息,到時候雙職工家庭,已經結婚的職工會有優先分房的權利。
不過,簡曉星對分房不抱什麼希望,她又沒有真的結婚。
兩人在塵土飛揚的砂石路上騎了半個多小時,來到了鐵路口。
過鐵路順不順利純靠運氣,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火車經過,一旦被截住,一群穿著各色工裝的職工,騎在自行車上,兩腿撐地,焦急地等著老式箱式運輸火車吱吱呀呀通過,有時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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