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曉星和簡夏向來不怎麼得外婆歡心,索性不自討沒趣,沒有跟著他們一起走。【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早上起得早,簡曉星正準備睡個午覺,沈澤過來拜年了。
說是拜年,其實是把簡曉星拐走,他有事要請她幫忙。
事還得從早上說起。
李長生作為上級領導來廠里慰問,李為民和沈澤全程陪同。
完事後,幾人來到生活區最大的國營飯店和黎區長吃飯。
黎峰和李為民是打過幾回交道的,上次簡曉星漁島受傷的事,兩人還通過電話。
作為當地一把手,再厲害的企業,也得向他拜一拜。
李長生級別不低,表現得不卑不亢,李為民卻是極為恭敬,甚至有點卑躬屈膝。
不過,黎峰卻只對沈澤感興趣。
他早就聽說了,沈澤是干技術的一把好手,沒想到,今日一見,本人還這麼年輕俊朗。
他心裡便有了讓他當自己女婿的打算。
等吃完飯回到家,他再跟自己媳婦這麼一提,兩人一拍即合,決定請沈澤來家裡吃飯。
沈澤接到電話,聽說黎峰要跟他聊工作,他也不好拒絕,只好答應。
掛電話的時候,卻聽到黎曼的一句嬌嗔:「爸,你別拿工作的幌子給我相親!」
他就琢磨明白了,這是黎峰讓他和黎曼相親。
黎曼和簡曉星是朋友,沈澤找她,一是為了讓她找黎曼解釋,二是不想讓簡曉星誤會。
他對別的女人真的沒有興趣!
簡曉星來到沈澤家,給黎曼去了電話,兩人吱吱喳喳聊了一會,就愉快地把晚餐取消了。
黎峰對女兒這麼自作主張十分生氣,黎曼卻說自己對沈澤沒興趣,她看上的是一個醫生。
黎母聽說是醫生,立即來了興致:「哪方面的醫生?你們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黎曼嬌笑:「媽,八字還沒一撇呢,我還在追!他是一個外科醫生,可醫不了爸爸的頭疼病。」
黎峰因為年輕的時候,不知節制地工作,落下頭疼的毛病,黎母只要有機會,就會為他尋醫問藥。
「原來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你也老大不小了,得抓緊。」黎峰看著自己女兒笑。
這個女兒,跟他性子很像,不太願意受人擺布,敢想敢幹。
她既然有了目標,他也就不強人所難了。
事情得到解決,沈澤鬆了一口氣,卻發現母親早不見蹤影。
簡曉星從廚房的桌上找到一張紙條。
上面寫著:我去飯店了,晚了就在隔壁招待所住下,我包了餃子,你們自己煮了吃。
陳秀蓮飯店的隔壁有家招待所,老闆娘經常去飯店吃飯,日子久了,兩人就成了朋友。
簡曉星小臉一紅,知道沈母這是給他們倆製造獨處的機會。
「我還是走吧!」簡曉星抬腿往外走。
沈澤神色不明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追了出去。
這時,天空突然烏雲密布,狂風裹挾著煤面橫衝直撞,豆大的雨滴砸落下來,掉地上就是一個小坑。
沈澤忙拉著她回了屋:「等雨停了再走吧!」
不知為何,他嘴角洋溢著笑意。
巨大的風從屋頂呼嘯而過,發出恐怖的轟鳴聲。
雨也一點沒有要小的意思。
簡曉星趕緊給舅舅鄰居打電話,問簡夏的情況。
還好,鄰居看到簡夏收衣服,應該在家好好呆著。
沈澤打開電視,黑白畫面閃個不停,緊急新聞插播進電視劇,說今晚有強颱風登錄海城。
冬季出現強颱風,很反常。
來不及細看,畫面徹底變成了雪花。
他馬上給廠里打電話,讓調度室做好應急預案,保證生產。
晚上遇到強颱風,所有人在屋內避險。
還想說什麼,屋外電線被切斷,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屋裡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天邊不時划過的閃電,偶爾把室內照亮。
沈澤拿起雨衣,想要出門,被簡曉星攔住:
「我知道你很想去廠里,但外面很危險,你不能去。再說,我餓了。」
沈澤只好把雨衣放下,語氣溫和地說:「我給你煮餃子。」
他走了,留下簡曉星一個人,他更放心不下。
他從櫃頂找了一根蠟燭點亮,開始煮餃子。
因為惦記廠里安危,撈餃子的時候,開水燙到了手。
簡曉星正坐在飯桌旁,專注地看著他的背影,見他縮手,知道他被燙到了,趕緊飛奔過去,拿著他的手在涼水底下沖。
冬天的涼水,冰冷刺骨,沈澤把她的手趕緊拿開。
「沖夠兩分鐘。」簡曉星看著他猩紅一片的手,命令道。
被燙了也不吭一聲,要不是她看到,估計他就那麼強忍著過去。
隨後,簡曉星又找來燙傷膏,給他敷上,不再讓他碰水。
簡曉星把沈澤按在椅子上,自動接過盛餃子的工作,頗有點反客為主的意味。
餃子是香菇豬肉餡的,簡曉星吃到第一口,眼裡就有水光閃過。
昏暗的燭光下,沈澤還是發現了異樣,忙問:「怎麼了?」
「沒什麼,這個餃子,讓我想起媽媽,味道簡直一模一樣。」簡曉星吸了吸鼻子。
「那以後讓我媽經常給你包。」沈澤眸光深沉。
她們這麼合得來,將來一起生活也不錯。
只是,他一想到自己生活得越幸福,心裡對弟弟就越愧疚。
二十年前,母親帶著他和弟弟去街上玩,也遇到了一場暴雨。
她們在一條街道的房檐下避雨,到處是避雨的人,突然,他因貪玩被玻璃球噎住,母親為了救他,手忙腳亂,忘了弟弟的存在,雨停後,弟弟被著急趕路的人流衝散,再也找不到。
他們登了報找人,卻一直沒有消息。
父親因為有工作,日子久了,心也就漸漸麻木了,母親卻天天惦記這件事,變得沉默寡言。
母親從來沒有責怪過他,卻在不停自責:「你說,我為什麼就沒注意到他!小坤如果是被壞人拐跑了怎麼辦?要是被水沖走了怎麼辦?」
那個時期,報紙上經常有暴雨把孩子沖走的新聞,弟弟被水沖走,可能性很大。
每當想到這些,沈澤的心便像針扎了一樣疼。
兩人各懷心思,默默地吃完了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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