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夏覺得海水雖涼,不如自己的心涼,她一步步朝海水裡走去。
就在她迷濛著,海水沒過膝蓋的時候,胳膊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
「你如果就這樣死了,想過你父母會多難受嗎?」
沈澤氣急敗壞地說。
簡夏麻木地站在那裡,眼淚終於從眼眶裡滑了下來。
「快跟我回家,簡曉星讓我務必把你找到,我還得給她回話。」沈澤等她哭夠了,對她說道。
憋著一晚上的眼淚,終於留下來,簡夏也漸漸清醒過來。
對啊,為了渣男一家搭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簡曉星遠在千里之外還惦記著她,她要為關心她的人而活,為肚子裡的小生命而活,為自己而活!
懷孕的人,情緒就是這樣,忽上忽下。
一旦相通,她便不再哭哭啼啼,而是變得比以前更為強大。
很快,沈澤把簡夏送回了簡家,所有找她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王小琴揚言,絕不能讓於彪一家人好過,以後簡夏就算在娘家待一輩子,也不會再去於家。
簡陽更是表示,以後結婚了,妹妹就跟著他住,看誰敢欺負她。
沈澤把簡夏安全帶回去,算是交了差,趕緊回了廠里,給簡曉星回報情況。
簡曉星聽簡夏回了家,一顆心放進肚裡。
「謝謝你,沈廠。」簡曉星聲音輕柔,充滿蠱惑。
沈澤聽到,嘴角彎彎,討要好處:「那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沈廠,叫我的名字?」
「可以啊,沈澤!可是這樣,會不會有點太不尊重長輩了。」簡曉星偷笑。
畢竟,沈澤可是三十一歲了,比她大了十一歲呢!
沈澤磁性的聲音響起,「嗯小鬼,你在說我年紀大嗎?或者,你可以叫我阿澤。」
「不要,我想叫你澤澤,你媽媽就是這麼叫你的。」簡曉星拖著鼻音說道,有些許撒嬌的味道。
「好啊,你叫什麼都好。那我以後可以叫你小龍女嗎?」沈澤笑道。
「啊?」簡曉星驚訝,「為什麼叫我小龍女?是不是金庸小說看多了?」
「因為你屬龍啊,別人都叫你曉星,那樣太普通,我要給你一個專屬稱號。」
簡曉星笑得眉眼彎彎,想不到這個悶葫蘆卻有這樣的小心思。
兩人又天南地北地瞎聊到很晚,久久不願意去睡覺。
第二天,沈澤聽到一個驚人消息,於華在一個錄像廳暴斃而亡。
至於死因,傳言很多,有說是因為過度消耗而死的,也有的說是他突然發病,沒有帶藥,總之,死就死了,沒有人在乎到底是怎麼死的。
別人聽了,在徐招娣背後指指點點,對她沒有同情。
於彪顧不上錄像廳的事,回去處理弟弟的喪事。
簡夏已經做好和他們劃清界限的準備,沒有出席於華的葬禮。
等葬禮過後,簡夏更是讓徐招娣交出了服裝店的經營權,寧願讓荷香幫忙照看,也不會再用她了。
徐招娣經營了幾個月,最後竟然讓服裝店虧損了好幾千塊。
簡夏也沒有追究,只當花錢買了一個教訓。
錄像廳,她也不讓於彪進了,自己全權管理,實在忙不過來,王小琴和他們會過來幫忙。
按王小琴的話說,這是一隻會下蛋的雞,可得好好養著。
於彪鬱悶壞了,幾次三番想求簡夏複合,都被拒之門外。
簡夏最後不堪其擾,以打掉孩子為威脅,才讓他消停。
徐招娣這才知道,她失去的是什麼,不但是自己的小兒子,還是優渥的生活。
她住在還有兩個月就要到期的房子裡,不知該何去何從,一夜之間,頭髮全白了,人已經衰老得脫了相。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簡夏的房子有於彪的一半。
就這件事,沈澤和簡曉星在電話里又感概了半天。
「你說,簡夏以後還能找到一個愛她的人嗎?」簡曉星問道。
沈澤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他想過年紀大了要結婚,卻沒有想過是因為愛才結婚。
就算之前,母親一直狀態不好,逼著他和簡曉星訂婚,他只是一個為了滿足母親心愿,沒有感情的機器。
而現在,他終於體會到了,和另外一個人心靈相通的感覺,也體會到了那種悸動的感覺,他了解了什麼是愛。
「我想,一定會有一個人,會了解到他的好的。」沈澤緩緩道。
「那你有沒有感覺到我的好。」簡曉星問完,心砰砰亂跳。
沈澤沉默著,久久沒有說話,最後道:「小龍女,你快點回來,不然,我就忘了你的好了。」
簡曉星哈哈大笑:「你知道,電視劇里楊過等了小龍女十六年呢!我這才來江城幾天啊!」
兩人的對話,始終在要說破卻沒說破之間徘徊。
簡曉星明顯感覺沈澤對她的思念,卻倔強地從不說想念。
沈澤心裡有失蹤弟弟那麼一個疙瘩,不敢再往前邁一步。
轉機卻是在一個午後來臨。
那天,陳秀蓮中午送完最後一桌客人,準備休息,一個背著巨大包裹的男人卻走進了飯店。
男人兩鬢泛白,應該年過半百,但他氣虛軒昂,完全沒有老態龍鐘的狀態,一身輕便運動裝,讓消瘦的身材,顯得極為幹練。
深邃的五官,麥色的皮膚,讓整個人看起來健康陽光。
他進來後,直接將背包放在,坐在椅子上,拿起菜單開始研究。
陳秀蓮忙過去客氣地說:「這位大哥,我們中午休業了。」
「大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休業,就該在門口掛上牌子,不然別人怎麼知道休業呢!我這人向來吃得簡單,你怎麼方便,就給我做點什麼吧!」
男人把菜單往桌上一扔,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還吩咐陳秀蓮快點。
他剛從長途汽車上下來,身體太累了,急需要補充。
「對了,麻煩你先給我來一壺茶。」男人在陳秀蓮背後叫道。
荷香去了簡夏的服裝店幫忙,其他兩人也下班了,此刻店裡只有陳秀蓮。
她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客人,但顧客就是上帝,她還是冷著臉伺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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