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我們到了。閱讀��
路上時間耗的比較久,顧青池有點困頓,好一會兒才應了一聲,下車的時候才發現天上飄起了毛毛雨,落到臉上涼絲絲的。
他剛剛下車,去接他的兩個工作人員中的一個就給他撐起傘。
顧青池看看只有幾步之遙的房子,頓了一下。
「多謝。」
那工作人員連忙回道。
「應該的應該的。」
顧青池往後備箱那走。
他帶的東西不多,只是一個小行李箱。
剛要提出來,另一個工作人員就殷勤的幫他拿了出來。
「我來就好,分內之事。」
顧青池一向遠離人群,習慣了一個人搞定所有事情,一下子被這樣殷勤對待有點不習慣,但也沒有堅持。
被細心的照顧也好,需要自己搞定一切也罷,顧青池都不怎麼在意,既不會因為這種照顧而惴惴不安,也不會因為沒有照顧而難過失落。
他對外界反應的遲鈍也表現在這方面。
他表現出一種很消極的態度,怎樣都好,我都不在乎。
謝陸嶼第一個下樓,他掃了一眼,客廳里只有工作人員,奇怪道。
「人呢,不是說到了嗎?」
一個工作人員回道。
「車剛到門口,馬上來。」
正巧那三人也下來了,周盈盈聽到這話就忍不住輕嗤了一聲。
謝陸嶼扭頭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這三人太年輕了,嫩的很,跟剛出社會的大學生似的,就差在腦門上貼個標籤兒了,尤其是周盈盈,長得可以,家世也行,一路還算順風順水,八成被捧壞了。
謝陸嶼都不用細想,一打眼就知道怎麼回事兒。
節目組集合沒有給定具體時間,只給了日期,準確的說,只要今天之前到就都不算遲到。
謝陸嶼自己也沒多想,就當旅遊一樣,收拾完就來了,到的晚早,他覺得這沒什麼好說的。
這點小事兒,他真覺得沒必要,但其他人怎麼想他管不著也沒必要管。
實際上會計較這種事情的人還不少。
一般來說基本上都是二三線明星,特別是那些年輕的,有了點名氣穩不住,更容易出這種事兒。
這三人占全乎了。
運氣好點,新人就受幾個臉色,被排擠一下,運氣不好大概整個錄製過程都會很難過,可運作的地方太多了。
但跟他也沒什麼關係,他就是來度個假,放鬆一下。
謝陸嶼絲毫沒有心理負擔的想著,本質上,他是個弱肉強食的信奉者。
先推門進來的是個工作人員,他手裡還拉著個小行李箱,另一隻手替後來進來的人壓著門。
黃瀚宇咂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道。
「這架子真大啊,比謝哥排面還大——」一些。
黃瀚宇半截話卡在喉嚨里,突然就有些無措。
那人低頭進門,朝他看過來,眼神淡淡,輕輕巧巧的掃過他,黃瀚宇臉卻有些發燒。
顧青池在兩個工作人員一前一後的護送下進門,把黃瀚宇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他抬眼望過去,仿佛沒有聽見黃瀚宇的話。
「抱歉,遲到了。」
後邊的工作人員正收起剛剛幫顧青池撐的傘,聞言解釋道。
「是我們的責任,盤山公路那有一段山體滑坡把路堵了,這才接晚了。」
導演揮了揮手,示意攝像頭往顧青池他們那邊去。
攝影師很老道的把鏡頭對準顧青池。
顧青池頭髮長了一點,最長的到下巴,過長的他用皮筋扎了起來,短的就散著,剛剛好一個小揪揪。
好看,卻一點都不女氣。
顧青池只是為了方便,他本來自己剪掉,但葉里跟他說不要隨便動,要專門請人來剪。
原本連造型團隊都約好了,但是之後葉里見他扎頭髮之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轉而給他塞了一盒子一次小皮筋。
顧青池穿的衣服很簡單,黑色長褲,褲腿處收緊了,看起來很利落,白體恤,胸前一個黑色圓輪的圖案,還有一個外套。
唯一的飾品就是手上的黑色腕帶。
天生的衣架子,比例好的跟漫畫裡里走出來的一樣。
攝影師鏡頭一直對著顧青池,一邊拍一邊感嘆。
黃瀚宇迎上去跟顧青池握手,笑著道。
「我是黃瀚宇,那邊是盈盈跟悅然,謝哥你肯定知道,我就不多說了,歡迎你。」
客廳里,就差在臉上寫著來的是誰都一樣,我都無所謂的謝陸嶼悄悄豎起了耳朵。
顧青池很習慣被人熱情對待了,或者說他一直被人熱情對待,但顧青池態度都一樣,討厭他也好喜歡他也罷,他都不在意。
他生活在這個世界,卻仿佛跟所有的東西都隔了一層隔膜,將他與其他的人與事分離。
就像貓,自己自顧自生活著,不管是誰,也不管對方是抱著好意還是惡意,只要走近一點就立刻跑開了。
除非是天長日久的讓他放鬆警惕,一點一點的接近,否則你在他的世界就永遠跟其他人沒什麼兩樣,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顧青池嗯了一聲,隨後簡單道。
「顧青池。」
另一邊的謝陸嶼準確接收到,並把這名字在心裡翻來覆去咀嚼了幾遍。
算上這次,他跟顧青池也算見了三次了,每次都印象深刻。
謝陸嶼自認不是膚淺的人,但美人誰都願意多看兩眼,說一點不在乎那都是假的。
娛樂圈裡美人多的是。
謝陸嶼大大方方的看,如果跟對方熟悉一些,知道自己的舉動不會讓人覺得受到冒犯,他還會開玩笑。
但他對著顧青池就沒有那種從容,在顧青池跟前跟毛頭小子一樣。
什麼情商什麼幽默全不好使,人都到跟前了,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顧青池。
謝陸嶼一直日天日地,對自己哪方面都盲目自信,見誰都沒打過怵,上下級關係都能給變成社會主義兄弟情。
某種程度上他跟顧青池差不多了,見誰都一樣,反正都沒他狂。
當初還是新人的時候也照樣跟導演勾肩搭背。
沒成績那會兒,名不配位,謝陸嶼新人出道靠臉吸引了不少注意力,脾氣又炸,有話題性,被各種小報天天抓著黑狂妄。
後來迅速躥紅,粉黑滿地,狂妄不合適了,去掉妄接著黑他狂,可以說以一己之力養活了無數小報。
從出生狂到現在的謝陸嶼此刻第一次理解了緊張這種情緒,跟等待老師出成績的學生似得,夾著尾巴做人,浪也不敢浪,騷也不敢騷,苟起來猥瑣發育,就怕得到一個不及格。
這不應該啊,謝陸嶼深沉的思考著,最後把這種情緒歸結到心虛上,頭一次見面就看了人家半裸的樣子,看完了就跑,這可不得心虛嘛。
說服自己之後謝陸嶼就心安理得苟了下去,應該的,他一直很能屈能伸。
等到顧青池到了客廳,五位嘉賓第一次聚齊。
工作人員接著進行原本應該第一個進行的環節。
「好,現在大家都在,我們現在要檢查大家的行李箱,提前說一句,現金跟卡還有食物都是違禁品,如果發現了要沒收。」
節目之前就通知過,幾人都有心理準備。
黃瀚宇三人很快就檢查了過去,大部分都是衣服跟化妝品,另外被沒收了一些企圖偷渡的零食。
接著檢查,謝陸嶼主動把箱子推過去道。
「接著檢查我吧。」
謝陸嶼有兩個箱子,還有一個包,都挺大,比其他人東西都多。
工作人員光檢查就用了十幾分鐘,沒有檢查到節目組所說的違禁品,唯一一個小狀況就是翻出來一瓶六神花露水。
花露水旁邊就是塊手錶,沒大幾十萬下不來的那種牌子,手錶被隨便擱到一邊,花露水被鄭重放到中間,足以見得主人對它的重視。
綠瓶子顯眼的很,攝影師鏡頭挪過去給了個特寫。
謝陸嶼警惕起來。
「你們可沒說不能帶花露水兒啊,這可靠著山,蚊蟲多。」
工作人員放了回去。
「帶是能帶,就是沒見人帶過這個。」
謝陸嶼放了心,他招蚊子,別人跟他站一塊一點事兒沒有,他身上七八個包的那種招。
花里胡哨的驅蚊工具都用過,最後還是回歸花露水兒的懷抱,每回出去必帶花露水,花露水就是他的命。
接著到顧青池,他是幾人中東西最少的,行李箱裡就帶了幾件衣服。
衣服是葉里給他搭的,都很簡單,不會出錯的那種款式,沒有花里胡哨的東西,跟他身上穿的一個風格。
等全部檢查完,工作人員又道。
「一般節目第一天是給大家休整,不會發布任務,這次比較特殊,今天就發布第一個任務。」
工作人員拿出一個卡片,念道。
「指定任務者,顧青池。」
「這個任務是對遲到的懲罰——」
話音未落,黃瀚宇就打斷道。
「遲到這也不能怪清池吧,路上出事兒大家都不想,懲罰就過了吧。」
周盈盈哼了一聲,抱著胳膊。
「那也是遲到啊。」
工作人員回頭徵求導演組的意見,又回來道。
「考慮到這種情況,懲罰已經選了容易完成的任務。」
「任務是,風格變變變,具體內容是嘉賓帶來的所有衣服都將被禁用,節目期間所有的服裝都將由贊助商提供。」
說著,另一個工作人員就拉著一個行李箱上來了,比顧青池自己的還大一圈,黑色箱子上有個五芒星標誌。
這個牌子是一家公司的子品牌,還挺有名,主打潮流服裝,衣服很多都非常大膽前衛,非常受時尚博主偏愛,偏朋克風,穿出去走在街上就是最靚的仔。
總之,跟葉里給顧青池準備的一箱子衣服風格豈止是迥異,簡直是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