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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第三 昭成子孫

2024-08-24 20:14:52 作者: (北齊)魏收
  【原文】

  實君者,昭成皇帝之庶長子也。性愚戇,安忍不仁。昭成季年,苻堅遣其行唐公苻洛等來寇南境,昭成遣劉庫仁逆戰於子嶺。昭成時不勝,不能親勒眾軍,乃率諸部避難陰山,度漠北。高車四面寇抄,復度漠南。苻洛軍退,乃還雲中。初,昭成以弟孤讓國,乃以半部授孤。孤卒,子斤失職懷怨,欲伺隙為亂。是時,獻明皇帝及秦明王翰皆先終,太祖年六歲,昭成不豫,慕容後子閼婆等雖長,而國統未定。斤因是說實君曰:「帝將立慕容所生,而懼汝為變,欲先殺汝,是以頃日以來,諸子戎服,夜持兵仗,繞汝廬舍,伺便將發。吾愍而相告。」時苻洛等軍猶在君子津,夜常警備,諸皇子挾仗傍徨廬舍之間。實君視察,以斤言為信,乃率其屬盡害諸皇子,昭成亦暴崩。其夜,諸皇子婦及人奔告苻洛軍。堅將李柔、張蚝勒兵內逼,部從離散。苻堅聞之,召燕鳳問其故,以狀對。堅曰:「天下之惡一也。」乃執實君及斤,轘之於長安西市。

  實君孫勿期,位定州刺史,賜爵林慮侯。卒。

  子六狀,真定侯。

  秦明王翰,昭成皇帝第三子。少有高氣,年十五便請率騎征討。帝壯之,使領二千騎。及長統兵,號令嚴信,周旋征討,多有克捷。建國十年卒。太祖即位,追贈秦王,諡曰明。

  子儀,長七尺五寸,容貌甚偉,美須髯,有算略,少能舞劍,騎射絕人。太祖幸賀蘭部,侍從出入。登國初,賜爵九原公。從破諸部,有謀戰功。

  及太祖將圖慕容垂,遣儀觀釁。垂問儀太祖不自來之意。儀曰:「先人以來,世據北土,子孫相承,不失其舊。乃祖受晉正朔,爵稱代王,東與燕世為兄弟。儀之奉命,理謂非失。」垂壯其對,因戲曰:「吾威加四海,卿主不自見吾,云何非失?」儀曰:「燕若不修文德,欲以兵威自強,此乃本朝將帥之事,非儀所知也。」及還,報曰:「垂死乃可圖,今則未可。」太祖作色問之。儀曰:「垂年已暮,其子寶弱而無威,謀不能決。慕容德自負才氣,非弱主之臣。釁將內起,是可計之。」太祖以為然。後改封平原公。

  太祖征衛辰,儀出別道,獲衛辰屍,傳首行宮。太祖大喜,徙封東平公。命督屯田於河北,自五原至棝楊塞外,分農稼,大得人心。慕容寶之寇五原,儀攝據朔方,要其還路。及并州平,儀功多,遷尚書令。從圍中山。慕容德之敗也,太祖以普驎妻周氏賜儀,並其僮僕財物。尋遷都督中外諸軍事、左丞相,進封衛王。中山平,復遣儀討鄴,平之。太祖將還代都,置中山行台,詔儀守尚書令以鎮之,遠近懷附。尋徵儀以丞相入輔。又從征高車。儀別從西北破其別部。又從討姚平,有功,賜以絹布綿牛馬羊等。儀膂力過人,弓力將十石;陳留公虔,槊大稱異。時人云:「衛王弓,桓王槊。」

  世祖之初育也,太祖喜,夜召儀入。太祖曰:「卿聞夜喚,乃不怪懼乎?」儀曰:「臣推誠以事陛下,陛下明察,臣輒自安。忽奉夜詔,怪有之,懼實無也。」太祖告以世祖生,儀起拜而歌舞,遂對飲申旦。召群臣入,賜儀御馬、御帶、縑錦等。

  先是,上谷侯岌、張袞,代郡許謙等有名於時,學博今古,初來入國,聞儀待士,先就儀。儀並禮之,共談當世之務,指畫山河,分別城邑,成敗要害,造次備舉。謙等嘆服,相謂曰:「平原公有大才不世之略,吾等當附其尾。」

  太祖以儀器望,待之尤重,數幸其第,如家人禮。儀矜功恃寵,遂與宜都公穆崇謀為亂,伏武士伺太祖,欲為逆。崇子遂留在伏士中,太祖召之,將有所使。遂留聞召,恐發,逾牆告狀,太祖秘而恕之。天賜六年,天文多變,占者雲「當有逆臣伏屍流血」。太祖惡之,頗殺公卿,欲以厭當天災。儀內不自安,單騎遁走。太祖使人追執之,遂賜死,葬以庶人禮。儀十五子。

  子纂,五歲,太祖命養於宮中。少明敏,動止有禮,太祖愛之,恩與諸皇子同。世祖踐阼,除定州刺史,封中山公,進爵為王,賜步挽幾以優異之。纂好酒愛佞,政以賄成。世祖殺其親嬖人。後悔過修謹,拜內大將軍。居官清約簡慎,更稱廉平。纂於宗屬最長,宗室有事,咸就諮焉。薨,諡曰簡。

  纂弟良,性忠篤。太宗追錄儀功,封南陽王以紹儀後。

  良弟干,機悟沉勇,善弓馬,少有父風。太宗即位,拜內將軍、都將,入備禁中。太宗出遊於白登之東北,干以騎從。有雙鴟飛鳴於上,太宗命左右射之,莫能中。鴟旋飛稍高,干自請射之,以二箭下雙鴟。太宗嘉之,賜御馬弓矢金帶一,以旌其能。軍中於是號曰「射鴟都將」。從世祖南巡,進爵新蔡公。高宗即位,拜都官尚書。卒,諡曰昭。

  子禎,通解諸方之語,便騎射。世祖時,為司衛監。從征蠕蠕,忽遇賊別部,多少不敵,禎乃就山解鞍放馬,以示有伏。賊果疑而避之。高祖初,賜爵沛郡公。後拜南豫州刺史。大胡山蠻時時鈔掠,前後守牧多羈縻而已。禎乃設畫,召新蔡、襄城蠻魁三十餘人,禎盛武裝,於州西為置酒,使之觀射。先選左右能射者二十餘人,禎自發數箭皆中,然後命左右以次而射,並中。先出一囚犯死罪者,使服軍衣,亦參射限。命射不中,禎即責而斬之。蠻魁等伏伎畏威,相視股忄栗。又預教左右取死囚十人,皆著蠻衣,雲是鈔賊。禎乃臨坐,偽舉目瞻天,微有風動,禎謂蠻曰:「風氣少暴,似有鈔賊入境,不過十人,當在西南五十里許。」即命騎追掩,果縛送十人。禎告諸蠻曰:「爾鄉里作賊如此,合死以不?」蠻等皆叩頭曰:「合萬死。」禎即斬之。乃遣蠻還,並加慰諭。諸蠻大服,自是境無暴掠。淮南之人相率投附者三千餘家,置之城東汝水之側,名曰歸義坊。


  初,豫州城豪胡丘生數與外交通。及禎為刺史,丘生嘗有犯,懷恨圖為不軌,詐以婚進城人告云:「刺史欲遷城中大家,送之向代。」共謀翻城。城人石道起以事密告禎,速掩丘生並諸預謀者。禎曰:「吾不負人,人何以叛?但丘生誑誤。若即收掩,眾必大懼。吾靜以待之,不久自當悔服。」語未訖,而城中三百人自縛詣州門,陳丘生譎誑之罪。丘生單騎逃走。禎恕而不問。後徵為都牧尚書。薨,贈侍中、儀同三司,諡簡公。有八子。

  第五子瑞。初瑞母尹氏,有娠致傷。後晝寢,夢一老翁具衣冠告之曰:「吾賜汝一子,汝勿憂之。」寤而私喜。又問筮者,筮者曰:「大吉。」未幾而生瑞,禎以為協夢,故名瑞,字天賜。位太中大夫。卒,贈太常卿。

  儀弟烈,剛武有智略。元紹之逆,百僚莫敢有聲,惟烈行出外,詐附紹募執太宗。紹信之,自延秋門出,遂迎立太宗。以功進爵陰平王。薨,諡曰熹。子裘襲。

  烈弟觚,勇略有膽氣,少與兄儀從太祖,侍衛左右。使於慕容垂。垂末年,政在群下,遂止觚以求賂。太祖絕之。觚率左右數十騎,殺其衛將走歸。為慕容寶所執,歸中山。垂待之逾厚。觚因留心學業,誦讀經書數十萬言,垂之國人咸稱重之。太祖之討中山,慕容普驎既自立,遂害觚以固眾心。太祖聞之哀慟。及平中山,發普驎柩,斬其屍,收議害觚者高霸、程同等,皆夷五族,以大刃銼殺之。乃改葬觚,追諡秦愍王,封子夔為豫章王以紹觚。

  常山王遵,昭成子壽鳩之子也。少而壯勇,不拘小節。太祖初,有佐命勛,賜爵略陽公。慕容寶之敗也,別率騎七百邀其歸路,由是有參合之捷。及平中山,拜尚書左僕射,加侍中,領勃海之合口。及博陵、勃海群盜起,遵討平之。遷州牧,封常山王。遵好酒,天賜四年,坐醉亂失禮於太原公主,賜死,葬以庶人禮。

  子素,太宗從母所生,特見親寵。少引內侍,頻歷顯官,賜爵尚安公,拜外都大官。世祖初,復襲爵。休屠郁原等叛,素討之,斬渠率,徙千餘家於涿鹿之陽,立平原郡以處之。及平統萬,以素有威懷之略,拜假節、征西大將軍以鎮之。後拜內都大官。高宗即位,務崇寬征,罷諸雜調。有司奏國用不足,固請復之。惟素曰:「臣聞:『百姓不足,君孰與足?』」帝善而從之。詔群臣議定皇子名,素及司徒陸麗議曰:「古帝王之制名,其體有五:有信,有義,有象,有假,有類。伏惟陛下當盛明之運,應昌發之期,誕生皇子,宜以德命。」高宗從之。素宗屬之懿,又年老,帝每引入,訪以治國政事。固辭疾歸第。雅性方正,居官五十載,終始如一,時論賢之。薨,諡曰康,陪葬金陵,配饗廟庭。

  長子可悉陵,年十七,從世祖獵,遇一猛虎,陵遂空手搏之以獻。世祖曰:「汝才力絕人,當為國立事,勿如此也。」即拜內行阿干。又從平涼州。沮渠茂虔令一驍將與陵相擊,兩槊皆折。陵抽箭射之,墜馬。陵恐其救至,未及拔劍,以刀子戾其頸,使身首異處。世祖壯之,即日拜都幢將,封暨陽子。卒於中軍都將。

  弟陪斤,襲爵,坐事國除。

  陪斤子昭,小字阿倪,尚書張彝引兼殿中郎。高祖將為齊郡王簡舉哀,而昭乃作宮懸。高祖大怒,詔曰:「阿倪愚騃,誰引為郎!」於是黜彝白衣守尚書,昭遂停廢。世宗時,昭從弟暉親寵用事,稍遷左丞。世宗崩,於忠執政,昭為黃門郎,又曲事之。忠專權擅威,枉陷忠賢,多昭所指導也。靈太后臨朝,為尚書、河南尹。聾而佷,理務峭急,所在患之。尋出為雍州刺史,在州貪虐,大為人害。後入為尚書,諂事劉騰,進號征西將軍。卒,贈尚書左僕射。納貨元叉,所以贈禮優越。

  昭子玄,字彥道,以節儉知名。莊帝時,為洛陽令。及前廢帝即位,玄上表乞葬莊帝,時議善之。後除尚書左丞。出帝即位,以孫騰為左僕射,騰即齊獻武王心膂。仗入省,玄依法舉劾,當時咸為玄懼,出帝重其強正,封臨淄縣子。後從帝入關。

  昭弟紹,字丑倫。少聰慧。遷尚書右丞。紹斷決不避強御。世宗詔令檢趙脩獄,以脩妄幸,因此遂加杖罰,令其致死。帝責紹不重聞。紹曰:「脩奸佞甚於董賢,臣若不因釁除之,恐陛下復被哀帝之名。」以其言正,遂不罪焉。及出,廣平王懷拜紹,賀曰:「阿翁乃皇家之正直,雖朱雲、汲黯何以仰過?」紹曰:「但恨戮之稍晚,以為愧耳。」卒於涼州刺史。

  陪斤弟忠,字仙德。少沉厚,以忠謹聞。高祖時,累遷右僕射,賜爵城陽公,加侍中、鎮西將軍。有贊選之勤,百僚咸敬之。太和四年,病篤辭退,養疾於高柳。輿駕親送都門之外,賜雜彩二百匹,群僚侍臣執別者,莫不涕泣。及卒,皆悼惜之。諡曰宣,命有司為立碑銘。有十七子。

  子盛,字始興,襲爵,位謁者僕射。卒。

  盛弟壽興,少聰慧好學。世宗初,為徐州刺史,在官貪虐,失於人心。其從兄侍中暉,深害其能,因譖之於帝,詔尚書崔亮馳驛檢覆。亮發日,受暉旨,遂鞭撻三寡婦,令其自誣,稱壽興壓己為婢。壽興終恐不免,乃令其外弟中兵參軍薛脩義將車十乘,運小麥經其禁之旁。壽興因逾牆出。脩義以大木函盛壽興,其上加麥,載之而出。遂至河東,匿脩義家。逢赦,乃出見世宗,自陳為暉所譖,世宗亦更無所責。


  初,壽興為中庶子時,王顯在東宮,賤,因公事壽興杖之三十。及顯有寵,為御史中尉,奏壽興在家每有怨言,誹謗朝廷。因帝極飲,無所覺悟,遂奏其事,命帝注可,直付壽興賜死。帝書半不成字,當時見者亦知非本心,但懼暉等威,不敢申拔。及行刑日,顯自往看之。壽興命筆自作《墓志銘》曰:「洛陽男子,姓元名景,有道無時,其年不永。」余文多不載。顧謂其子曰:「我棺中可著百張紙,筆兩枚,吾欲訟顯於地下。若高祖之靈有知,百日內必取顯。如遂無知,亦何足戀。」及世宗崩,顯尋被殺。壽興之死,時論亦以為前任中尉彈高囗讒諷所致。靈太后臨朝,三公郎中崔鴻上疏理壽興,詔追雪,贈豫州刺史,諡曰莊。壽興弟益生,少亡。

  忠弟德,封河間公。卒於鎮南將軍,贈曹州刺史。

  德子悝,潁川太守。卒於光州刺史,諡曰恭。

  子嶷,字子仲。出帝初,授兗州刺史。於時城人王奉伯等相扇謀逆。棄城出走,懸門發斷嶷要囗而出。詔齊州刺史尉景、本州刺史蔡雋各部在州士往討之。嶷返,復任。封濮陽縣伯。孝靜時,轉尚書令,攝選部。嶷雖居重任,隨時而已。薨於瀛州刺史,贈司徒公,諡曰靖懿。

  忠子暉,字景襲。少沉敏,頗涉文史。世宗即位,拜尚書主客郎。巡省風俗,還,奏事稱旨,為給事黃門侍郎。

  初,高祖遷洛,而在位舊貴皆難於移徙,時欲和合眾情,遂許冬則居南,夏便居北。世宗頗惑左右之言,外人遂有還北之問,至乃榜賣田宅,不安其居。暉乃請間言事。世宗曰:「先皇遷都之日,本期冬南夏北,朕欲聿遵成詔,故有外人之論。」暉曰:「先皇移都,為百姓戀土,故發冬夏二居之詔,權寧物意耳。乃是當時之言,實非先皇深意。且北來遷人,安居歲久,公私計立,無復還情。陛下終高祖定鼎之業,勿信邪臣不然之說。」世宗從之。

  再遷侍中,領右衛將軍。雖無補益,深被親寵。凡在禁中要密之事,暉別奉旨藏之於櫃,唯暉入乃開,其餘侍中、黃門莫有知者。侍中盧昶亦蒙恩眄,故時人號曰「餓虎將軍,飢鷹侍中」。

  遷吏部尚書,納貨用官,皆有定價,大郡二千匹,次郡一千匹,下郡五百匹,其餘官職各有差,天下號曰「市曹」。出為冀州刺史,下州之日,連車載物,發信都,至湯陰間,首尾相繼,道路不斷。其車少脂角,即於道上所逢之牛,生截取角以充其用。暉檢括丁戶,聽其歸首,出調絹五萬匹。然聚斂無極,百姓患之。

  肅宗初,徵拜尚書左僕射,詔攝吏部選事。上疏曰:「臣聞治人之本,實委牧守之官。得其才則政平物理,失其人則訟興怨結。自非察訪善惡,明加貶賞,將何以黜彼貪怠,陟此清勤也!竊以大使巡省,必廣迎送之費;御史馳糾,頗回威濫之刑。且暫爾往還,理不委悉,縱有簡舉,良未平當。愚謂宜令三司、八座、侍中、黃門,各布耳目,外訪州鎮牧將、治人、守令能不。若德教有方,清白獨著,宜以名聞,即加褒陟。若治績無效,貪暴遠聞,亦便示牒,登加貶退。如此則不出庭戶,坐知四方,端委垂拱,明賞審罰矣。」又表以「御史之職,鷹鸇是任,必逞爪牙,有所噬搏。若選後生年少、血氣方剛者,恐其輕肆勁直,傷物處廣。愚謂宜簡宿官經事、忠良平慎者為之。」詔付外,依此施行。

  後詔暉與任城王澄、京兆王愉、東平王匡共決門下大事。暉又上書論政要:「其一曰:御史之職,務使得賢。必得其人,不拘階秩,久於其事,責其成功。其二曰:安人寧邊,觀時而動。頃來邊將,亡遠大之略,貪萬一之功,楚梁之好未聞,而蠶婦之怨屢結,斯乃庸人所為,銳於奸利之所致也。平吳之計,自有良圖,不在於一城一戍也。又河北數州,國之基本,饑荒多年,戶口流散。方今境上兵復徵發,即如此日,何易舉動。愚謂數年以來,唯宜靜邊以息占役,安人勸農,惠此中夏。請嚴敕邊將,自今有賊戍求內附者,不聽輒遣援接,皆須表聞,違者雖有功,請以違詔書論。三曰:國之資儲,唯藉河北。饑饉積年,戶口逃散,生長奸詐,因生隱藏,出縮老小,妄注死失。收人租調,割入於己。人困於下,官損於上。自非更立權制,善加檢括,損耗之來,方在未已。請求其議,明宣條格。」帝納之。

  暉頗愛文學,招集儒士崔鴻等撰錄百家要事,以類相從,名為《科錄》,凡二百七十卷,上起伏羲,迄於晉、宋,凡十四代。暉疾篤,表上之。神龜元年卒,賜東園秘器,贈使持節、都督中外諸軍事、司空公,諡曰文憲。將葬,給羽葆、班劍、鼓吹二十人,羽林百二十人。

  陳留王虔,昭成子紇根之子也。少以壯勇知名。登國初,賜爵陳留公。與衛王儀破黜弗部。從攻衛辰。慕容寶來寇,虔絕其左翼。寶敗,垂恚憤來桑乾。虔勇而輕敵,於陳戰沒。

  虔姿貌魁傑,武力絕倫。每以常槊細短,大作之猶患其輕,復綴鈴於刃下。其弓力倍加常人。以其殊異於世,代京武庫常存而志之。虔常臨陣,以槊刺人,遂貫而高舉。又嘗以一手頓槊於地,馳馬偽退,敵人爭取,引不能出。虔引弓射之,一箭殺二三人,搖槊之徒亡魂而散。徐乃令人取槊而去。每從征討,常先登陷陣,勇冠當時,敵無眾寡,莫敢抗其前者。及薨,舉國悲嘆,為之流涕。太祖追惜,傷慟者數焉。追諡陳留桓王,配饗廟庭。封其子悅為朱提王。


  悅外和內佷,太祖常以桓王死王事,特加親寵。為左將軍,襲封。後為宗師。悅恃寵驕矜,每謂所親王洛生之徒言曰:「一旦宮車晏駕,吾止避衛公,除此誰在吾前?」衛王儀,美髯,為內外所重,悅故云。初,姚興之贖狄伯支,悅送之。路由雁門,悅因背誘姦豪,以取其意,後遇事譴,逃亡,投雁門,規收豪傑,欲為不軌,為土人執送,太祖恕而不罪。太宗即位,引悅入侍,仍懷奸計,說帝云:「京師雜人,不可保信,宜誅其非類者。又雁門人多詐,並可誅之。」欲以雪其私忿。太宗不從。悅內自疑懼,懷刀入侍,謀為大逆。叔孫俊疑之,竊視其懷,有刀,執而賜死。

  弟崇,世祖詔令襲桓王爵。崇性沉厚。初,衛王死後,太祖欲敦宗親之義,詔引諸王子弟入宴。常山王素等三十餘人咸謂與衛王相坐,疑懼,皆出逃遁,將奔蠕蠕,唯崇獨至。太祖見之甚悅,厚加禮賜,遂寵敬之,素等於是亦安。久之,拜并州刺史,有政績。從征蠕蠕,別督諸軍出大澤,越涿邪山,威懾漠北。薨,諡曰景王。

  子建,襲,降爵為公。位鎮北將軍、懷荒鎮大將。卒。

  建子琛,位恆朔二州刺史。

  琛子翌,尚書左僕射。

  虔兄顗,性嚴重少言,太祖常敬之。雅有謀策,從平中山,以功賜爵蒲城侯、平盧太守,特見寵厚,給鼓吹羽儀,禮同岳牧。蒞政以威信著稱。居官七年,乃以元易干代顗為郡。時易乾子萬言得寵於太祖,易干恃其子,輕忽於顗,不告其狀,輕騎卒至,排顗墜床而據顗坐。顗不知代己,謂以罪見捕。既而知之,恥其侮慢,謂易干曰:「我更滿被代,常也;汝無禮見辱,豈可容哉!」遂搏而殺之,以狀具聞。太祖壯之。萬言累以訴請,乃詔顗輸贖。顗乃自請罪,太祖赦之,復免其贖。病卒。

  子侖,世祖時襲父爵,以功除統萬鎮將。後從永昌王仁南征,別出汝陰。濟淮,劉義隆將劉康祖屯於慰武亭以邀軍路。師人患之。侖曰:「今大風既勁,若令推草車方軌並進,乘風縱煙火,以精兵自後乘之,破之必矣。」從之。斬康祖,傳首行宮。高宗即位,除秦州刺史,進爵隴西公。卒,諡定公。子琛襲爵。

  毗陵王順,昭成子地干之子也。性疏佷。登國初,賜爵南安公。及太祖討中山,留順守京師。柏肆之敗,軍人有亡歸者,言大軍奔散,不知太祖所在。順聞之,欲自立,納莫題諫,乃止。時賀力眷等聚眾作亂於陰館,順討之不克,乃從留宮自白登南入繁畤故城,阻氵壘水為固,以寧人心。太祖善之,進封為王,位司隸校尉。太祖好黃老,數召諸王及朝臣親為說之。在坐莫不祗肅,順獨坐寐欠伸,不顧而唾。太祖怒,廢之。以王薨於家。

  遼西公意烈,昭成子力真之子也。先沒於慕容垂,太祖征中山,棄妻子迎於井陘。及平中原,有戰獲勛,賜爵遼西公,除廣平太守。時和跋為鄴行台,意烈性雄耿,自以帝屬,恥居跋下,遂陰結徒黨,將襲鄴,發覺賜死。

  子拔干,博知古今。父雖有罪,太祖以拔干宗親,委之心腹。有計略,屢效忠勤。太宗踐阼,除勃海太守,吏人樂之。賜爵武遂子。轉平原鎮將,得將士心。卒,諡曰靈公。

  子受洛,襲,進爵武邑公,卒。

  子叱奴,武川鎮將。

  叱奴子洪超,頗有學涉。大乘賊亂之後,詔洪超持節兼黃門侍郎綏慰冀部。還,上言:「冀土寬廣,界去州六七百里,負海險遠,宜分置一州,鎮遏海曲。」朝議從之,後遂立滄州。卒於北軍將、光祿大夫。

  意烈弟勃,善射御,以勛賜爵彭城公。卒,陪葬金陵。

  長子粟,襲。世祖時,督諸軍屯漠南。蠕蠕囗表聞。粟亮直,善馭眾,撫恤將士,必與之同勞逸。征和龍,以功進封為王。薨,陪葬金陵。

  粟弟渾,少善弓馬,世祖嘉之。會有諸方使命,渾射獸三頭,發皆中之,舉坐咸以為善。及為宰官尚書,頗以驕縱為失,坐事免。徙長社,為人所害。

  子庫汗,為羽林中郎將。從北巡,有兔起乘輿前,命庫汗射之,應弦而斃。世祖悅,賜一金兔以旌其能。高宗起恭宗廟,賜爵陽豐侯。顯祖即位,復造高宗廟,拜殿中給事,進爵為公。庫汗明於斷決,每奉使察行州鎮,折獄以情,所歷皆稱之。秦州父老詣闕乞庫汗為刺史者前後千餘人,朝廷許之。未及遣,遇病卒。子古辰襲。

  昭成子窟咄。昭成崩後,苻洛以其年長,逼徙長安,苻堅禮之,教以書學。因亂隨慕容永東遷,永以為新興太守。

  劉顯之敗,遣弟亢泥等迎窟咄,遂逼南界。於是諸部騷動。太祖左右於桓等謀應之,同謀人單烏干以告。太祖慮駭人心,沉吟未發。後三日,桓以謀白其舅穆崇,崇又告之。太祖乃誅桓等五人,余莫題等七姓,悉原不問。太祖慮內難,乃北逾陰山,幸賀蘭部,遣安同及長孫賀徵兵於慕容垂。賀亡奔窟咄,安同間行遂達中山。慕容垂遣子賀驎步騎六千以隨之。安同與垂使人蘭紇俱還,達牛川,窟咄兄子意烈捍之。安同乃隱藏於商賈囊中,至暮乃入空井,得免,仍奔賀驎。軍既不至,而稍前逼。賀染干陰懷異端,乃為窟咄來侵北部。人皆驚駭,莫有固志。於是北部大人叔孫普洛節及諸烏丸亡奔衛辰。賀驎聞之,遽遣安同、朱譚等來。既知賀驎軍近,眾乃小定。太祖自弩山幸牛川。窟咄進屯高柳。太祖復使安同詣賀驎,因克會期。安同還,太祖逾參合,出代北與賀驎會於高柳。窟咄困迫,望旗奔走,遂為衛辰殺之,帝悉收其眾。賀驎別帝,歸於中山。


  【譯文】

  富君,是昭成皇帝的庶出長子。稟性愚昧,殘忍無仁道。昭成帝末年,苻堅派遣其行唐公苻洛等人來侵犯南部疆域,昭成帝派遣劉庫仁在石子嶺迎戰。昭成帝這時有病,不能親自統領各軍,就率領各部落避難到陰山,越過漠北。高車四面侵犯,又越過漠南。苻洛的軍隊撤退,昭成帝才回到雲中。

  當初,昭成帝因弟元孤推讓國家,就把一半部落授予元孤。元孤去世後,其子元斤失去官職心懷怨恨,想伺機作亂。這時,獻明皇帝和秦明王元翰都先去世,太祖年僅六歲,昭成帝患病,慕容後的兒子板婆等人雖然年長,但嗣君沒確定。元斤於是遊說塞君說:「皇帝要立慕容氏所生的兒子,而畏懼你作亂,想先殺你,所以近日以來,各人穿著軍衣,夜晚拿著兵器,圍繞著你的房舍,就要伺機發難,我同情你而相告。」這時苻洛等人的軍隊還駐紮在君子津,夜晚時常警惕戒備,各個皇子挾帶兵器來往於房舍之間。宮君觀察,以為元斤的話是真的,就率領部屬謀害所有皇子,昭成帝也突然逝世。逭天夜晚,各位皇子的妻子和宮女跑去告訴苻洛的軍隊,苻堅的將領李柔、張蚝統領兵馬向內逼近,部眾離散。董堅得知後,徵召趣凰詢問原因,遮凰以實相告。登學說:「天下的邪惡是共同的。」於是拘捕富君和元斤,在長安西市車裂處死。

  皇晝的孫子紐塑,擔任室州刺史,獲賜爵位為林慮侯。去世。

  兒子左撻,爵位為真宣堡。

  秦明王元翰,是昭成皇帝的第三個兒子。年輕時有高尚的氣概,十五歲時就請求率領騎兵征討,皇帝認為他很勇敢,派他率領二千騎兵。等到成人統領兵馬,號令嚴明,四處征討,多有戰功。建國十年去世。太祖即位,追贈元翰為秦王,謐號為明。

  兒子元儀,高七尺五寸,身體十分魁偉,有美麗的鬍鬚,有算計謀略,年輕時能舞劍,騎馬射箭超過常人。太祖前往賀蘭部,隨從出入。登國初年,獲賜爵九原公。隨從打敗各部落,有謀略和征戰的功勞。

  等到太祖將要圖謀慕容垂,派遣元儀伺隙而欲有圓。慕容垂向元儀詢問太祖不親自來的用意,元儀說:「先輩以來,世代占據北方土地,子孫相繼,不失舊業。祖宗接受晉國的統轄,爵位稱代王,束和燕國世代為兄弟。我奉命而來,道理是沒有錯的。」慕容垂認為他的回答有膽量,因之開玩笑說:「我的聲威遍於四海,你的君主不親自來見我,怎能不是錯誤?」元儀說:「燕國如不整飭文德,想用軍威來增強自己,這是本朝將帥的事,不是我所知道的。」等到返回,稟報說:「慕容垂死了才可以動手,現在不行。」太祖嚴肅地問他。元儀說:「慕容垂年紀已老,他的兒子慕容寶軟弱而沒有威信,謀略不能決斷。慕容德自恃有才華,不是軟弱君主的臣子。嫌隙將在內部發生,那時可以圖謀他們。」太祖認為是這樣。後來改封為平原公。

  塞祖征討衛辰,元儀從另外的道路出兵,獲得了衛辰的屍首,傳送首級到行宮。太祖大喜,徙封元儀為東平公。命令元儀在黃河以北督促屯田,從五原到梱楊塞外,分派人員耕種,很得人心。摹查窒侵犯互願,玉儀緊隨其後占據9贓,截斷他的退路。等到并州平定,元儀的功勞大,升尚書令。跟隨包圍中山。慕容德失敗後,太祖把萱壁的妻子墾區賜給亘儀,以及奴僕和財物。不久升為都督中外諸軍事、左丞相,晉封為衛王。蟲量平定,又派遣五儀討伐鄴城,平定了鋰城。太祖將回到代都,設置中山行台,詔令元儀兼尚書令來鎮守中山,遠近歸附。不久徵召元儀以丞相入朝輔佐。又跟隨征討高車。元儀另從西敗高車別部。又跟隨討伐姚平,有功勞,賜給絹布綿牛馬羊等等。元儀四肢力氣超過常人,拉弓的力量將近十石;陳留公元虔,長矛大得出奇。所以當時的人說:「衛王的弓,桓王的矛。」

  世祖初生時,太祖喜悅,夜晚召元儀入宮。太祖說:「你聽到夜晚召喚,竟不奇怪畏懼嗎?」元儀說:「臣下誠心事奉陛下,陛下明察,臣下就自然安心了。夜晚忽然接到韶令,奇怪是有的,畏懼實在沒有。」太祖把世祖出生的事告訴他,元儀起身叩拜而歌唱起舞,於是對飲到早晨。召群臣進宮,賜皇帝用的馬和皮帶、縑錦等物給元儀。

  在這以前,上穀人侯岌、張袞,代郡人許謙等有名於當時,學問博通古今,開始來到都城,聽說元儀善待士人,先到元儀那裹。元儀都尊重他們,一起談論當代事務,指點河山,分辨城鄉。各處的成敗要害,倉猝之間一一列舉。許謙等人嘆服,相互間說:「平原公有不可每世出現的雄才大略,我們應當依附在他後面。」

  太祖因元儀有才器聲望,對他尤其尊重,多次前往他的宅第,如同家人的禮儀。元儀仗恃功勞寵信,於是和宜都公穆崇陰謀作亂,埋伏武士窺伺太祖,想殺死他。穆崇的兒子遂留在埋伏的武士中,太祖徵召他,將要有所派遣。遂留聽到徵召,恐怕事情敗露,翻牆報告,太祖保密而寬恕了他。天賜六年,天象變化多,占卜的人說「將有叛臣被殺」。太祖心中厭惡,殺了很多公卿,想以此來消除天災。元儀心內不安,單人匹馬逃跑。太祖派人捉住他,就賜他自殺,以平民禮儀安葬。元儀有十五個兒子。


  兒子元纂,五歲時,太祖命令在宮中撫養。年輕時聰明敏捷,舉止有禮節,太祖喜愛他,恩典和各皇子相同。世祖登位,授任為定州刺史,封中山公,升爵位為王,賜給人力車和几案表示優待。元纂好飲酒多諂諛,政事以行賄而成,世祖殺死他親近寵愛的人。後來後悔過失修飾謹慎,被任命為內大將軍。在任清廉節約簡要慎重,又有廉正公平之稱。五箠在同宗親屬中最年長,宗室有事,都向他諮詢。逝世,謐號為筵。

  五籑的弟弟:鉍,性格忠誠篤實。左塞追錄元儀的功勞,封五皇為直墾旺來繼承重堡為其後嗣。

  元良的弟弟元干,機敏善悟沉穩勇敢,善於射箭騎馬,年輕時有父親的風範。太宗即位,任命他為內將軍、都將,入宮防衛。太宗出遊到白登山的東北,元干騎馬隨從。有兩隻鷓鵂飛在空中嗚叫,太宗命左右的人射它們,沒人能射中。隨鵂旋轉飛翔漸高,元干自己請求射擊,用二箭射下兩隻鵑鳩。太宗嘉獎他,賜給皇帝用的馬匹弓箭金帶各一件,以表彰他的能力,軍中於是稱他為「射鴟都將」。跟隨世祖向南巡視,升爵位為新蔡公。高宗即位,任命他為都官尚書。去世,謐號為昭。

  兒子元禎,理解各地的語言,善於騎馬射箭。世祖時,擔任司衛監。跟隨征伐蠕蠕,忽然遇到賊寇的別部,敵眾我寡,元禎於是在山上解開馬鞍放馬,以顯示有埋伏,賊寇果然懷疑而迴避他們。

  高祖初年,獲賜爵位為沛郡公。後來被任命為南豫州刺史。大胡山蠻人時常抄掠,前後的郡守州牧大多維繫而已。元禎於是設下謀略,召集新蔡、襄城蠻人魁首三十多人,元禎全副武裝,在州城西為他們設酒宴,讓他們觀看射箭。先選擇左右能射擊的二十多人,元禎自己射了幾箭都中了靶,然後命令左右依次射擊,都射中了。預先放出一個犯死罪的囚徒,命他穿上軍服,也參加射擊的行列,命他射擊射不中,元禎當即斥責而殺了他。蠻人魁首等信服元禎的技能畏懼元楨的威風,互相看著發抖。又預先教左右的人選取死罪囚犯十人,都穿上蠻人衣服,說是抄掠的賊寇。元禎於是到座位上,假裝抬眼看天,略微有風吹動,元禎對蠻人說:「風稍微暴烈,似乎有抄掠的賊寇進入境內,不過十來人,當在西南五十來里的地方。」就命令騎兵追擊,果然捆綁送上十人。元禎對蠻人們說:「你們鄉間有人如此抄掠,該不該處死?」蠻人都叩頭說:「罪該萬死。」元禎就殺了十人。於是放蠻人返回,並加以慰問告諭。蠻族大為信服,從此境內沒有殘暴的擄掠。淮水以南的人相繼歸附的有三千多戶,安置在城束汝水的旁邊,名叫歸義坊。

  當初,豫州城中豪強胡丘生多次和外人勾結。等到元禎擔任刺史,丘生曾經犯罪,心懷仇恨圖謀不軌,假裝結婚聚集市民告訴大家說:「刺史想遷移城內大戶人家,送到代京。」共同謀劃在城中造反。市民石道起將事情秘密報告給元禎,建議快速掩襲丘生和所有參預謀劃的人。元禎說:「我不辜負別人,別人憑什麼叛亂?衹是丘生欺騙了大家。如果馬上逮捕,眾人必定大為畏懼。我平靜地等待他們,不久自己將後悔歸服。」話沒說完,城中三百人自己捆綁到了州府門前,陳述丘生狡譎欺騙的罪行。丘生單人匹馬逃跑。元禎寬恕而不追究。

  後來徵召為都牧尚書。逝世,追贈為侍中、儀同三司,謐號為簡公。有八個兒子。

  第五個兒子叫元瑞。當初元瑞的母親尹氏,懷孕時受傷。後來白天睡覺,夢見一個老頭帶著衣帽告訴她說:「我賜給你一個兒子,你不要憂慮。」醒後私下喜悅。又詢問占卜的人,占卜人說:「很吉利。」不久就生下元瑞,元禎認為與夢相合,所以起名為瑞,字為天賜。擔任太中大夫。去世,追贈為太常卿。

  亘儀的弟弟五型,剛強勇武有智慧謀略。五縐作亂,百官不敢說話,僅重型行走到外面,假稱依附元紹去尋找拘捕立塞。豆面相信了他,他從延歪姐出來,於是迎立塞塞。因功勞升爵為墮王王。逝世,謐號為畫。兒子五晝繼承爵位。

  五型的弟弟丞觚,勇敢聰明有膽量氣魄,年輕時和哥哥亘儀跟隨左擔,在左右侍奉保衛。出使基窒垂,摹容垂晚年,大權在群臣手中,於是留住五蛆來求取財貨。塞擔不同他們來往。五拯率領左右幾十個騎兵,殺死他們的守衛將要逃回。被慕容寶捉住,帶回中山,慕容垂對待他更優厚。元觚於是留心學業,熟讀經書幾十萬字,慕容垂的宗室成員都稱道尊重他。太祖討伐中山時,慕容普駢已自己登位,就謀害元觚來堅定眾人的心,太祖聽說後哀傷悲慟。等到平定中山,發掘普駢的棺材,砍斷他的屍體,逮捕商議謀害元觚的高霸、程同等人,都滅五族,用大刀砍傷殺死他們。隨之改葬元觚,追謐為秦愍王,封他的兒子元夔為豫章王來繼承元觚。

  常山王元遵,是昭成皇帝的兒子壽鳩的兒子。年輕時強壯勇敢,不拘小節。太祖初年,有輔佐登位的功勳,賜爵位為略陽公。慕容實失敗時,元遵另外率領七百騎兵截斷他的退路,因此有參合陂的大勝。等到中山平定後,任命他為尚書左僕射,加授侍中,鎮守勃海的合。到博陵、勃海盜賊紛起時,元遵討伐平定了他們。調任州牧,封常山王。元遵愛飲酒,天賜四年,因醉酒亂性對太原公主失禮,賜他自殺,以平民禮儀安葬。


  兒子元素,是太宗的姨母所生,特別受到親近寵信。年輕時進入宮中侍奉,頻繁擔任顯要官職,賜爵位為尚安公,任命為外都大官。世祖初年,又繼承爵位。休屠郁原等反叛,元素討伐他們,殺死魁首,遷徙一千多家到涿鹿的南面,設立平原郡來安置他們。等到平定統萬,因元素有聲威懷柔的謀略,任命他為假節、征西大將軍來鎮守。後來任命為內都大官。高宗即位,一意崇尚減少徵發,罷除各種雜調。有關官員上奏國家用度不足,一再請求恢復舊稅額,僅元素說:「我聽說『百姓不充足,君主跟誰充足。」,皇帝認為他說得對而聽從。韶令群臣商議決定皇子的名字,遠塞和司徒陸麗議論說:「古代帝王起名,體式有五種:有信實,有德義,有物象,有假藉,有仿照父名。伏惟陛下處於盛大光明的國運,順應昌樂發達的氣數,誕生了皇子,應以德義命名。」直塞聽從建議。五童在宗室有德行,又年紀老,皇帝每次接進宮,都詢問治國政事。亘塞執意推稱有病回到宅第。一向性格端方正直,任官五十年,始終如一,當時輿論讚美他。逝世,謐號為康,在金陵陪葬,在廟庭配祭。

  長子可悉陵,十七歲時,跟隨世祖狩獵,遇到一頭猛虎,可悉陵於是空手擊倒它而獻給世祖。世祖說:「你的才華力量超越常人,應當為國辦事,不要如此。」就任命他為內行阿干。又跟隨平定涼州。沮渠茂虔派一名勇將和可悉陵相鬥,兩個長矛都折斷了。可悉陵抽箭射擊對方,對方落馬,可悉陵恐怕對方的救兵到來,來不及拔劍,就用刀子扭對方的頸子,使對方的頭離開了身子。世祖認為他勇敢,當天任命他為都幢將,封為暨陽子。任中軍都將時去世。

  弟弟陪斤,繼承爵位,因事獲罪被削除封國。

  陪斤的兒子元昭,小名叫阿倪,尚書張彝召他兼殿中郎。高祖將為齊郡王元簡舉辦喪事而元昭卻懸掛樂器在四壁。高祖大發脾氣,下詔說:「阿倪愚笨,誰召他為郎!」於是貶張彝穿白衣代理尚書,元昭被停職。世宗時,元昭的堂弟元暉受寵當權,元昭逐漸升到左丞。世宗逝世,於忠當權,元昭擔任黃門郎,又曲意侍奉他。於忠專權耍威風,誣陷忠良,多是元昭所指使的。靈太后臨朝聽政,元昭擔任尚書、河南尹。耳聾而殘忍暴戾,處事一意峻刻急躁,各處憎惡他。不久出任雍州刺史,在州中貪婪暴虐,為人民的大禍害。後來入京擔任尚書,諂諛侍奉劉騰,升為征西將軍。去世,追贈尚書左僕射。因向元叉行賄,所以追贈禮優厚。

  元昭的兒子元玄,字彥道,以節儉聞名。莊帝時,擔任洛陽令。等到前廢帝即位,元玄上奏疏乞求安葬莊帝,當時議論讚美他。後來授任尚書左丞。出帝即位,任命孫騰為左僕射,孫騰是齊麩武王的心腹。孫騰帶兵器進尚書省,元玄依法令糾舉彈劾他,當時人都為元玄擔心,出帝看重他的剛強正直,封為臨淄縣子。後來跟隨皇帝進入關西。

  元昭的弟弟元紹,字丑倫。年輕時聰明有智慧。升尚書右丞。元紹決斷不迴避有權勢的人。世宗韶令核查趟脩的案件,元紹因趙脩以諂媚而得寵,因此就用棍棒責罰,使他致死。皇帝責備元紹不再稟報。元紹說:「趟脩好詐諂諛超過董賢,臣下如不因他的過失除掉他,恐怕陛下又要背上哀帝的名聲。」因元紹言語正直,於是不治罪。等到出宮,廣平王元懷叩拜元紹,道賀說:「阿翁是皇室的正直之士,即使朱雲、汲黯如何能超過?」元紹說:「衹遺憾殺他稍晚,以為慚愧而已。」任涼州刺史時去世。

  陪斤的弟弟元忠,字仙德。年輕時沉穩樸實,以忠誠謹慎聞名。高祖時,屢經升遷至尚書右僕射,賜爵為城陽公,加授侍中、鎮西將軍,有輔佐的辛勤,百官都尊敬他。太和四年,病重辭職,在高柳養病。皇帝親自送到都門外,賜予各種絲織品二百匹,同僚侍臣握手告別者,無不流淚。到他去世,都哀悼憐惜。謐號為宣,命有關官員為他立碑刻石。有十七個兒子。

  兒子元盛,字始興,繼承爵位,擔任謁者僕射去世。

  元盛的弟弟壽興,年輕時聰明好學。世宗初年,擔任徐州刺史,在任時貪婪暴虐,失去民心。他的堂兄侍中元暉,深深地妒忌他的能力,於是向皇帝誣陷他,詔令尚書崔亮乘驛站馬匹去核查。崔亮出發時,接受元暉的意旨,就鞭打三個寡婦,命她們誣陷自己,稱壽興欺壓自己為婢女。壽興恐怕終究不會免予死刑,就讓他的妻弟中兵參軍薛脩義帶領十輛車,運輸小麥經過囚牢的旁邊。壽興趁機翻牆出來。脩義用大木盒裝上壽興,上面蓋小麥,載著他逃出來。於是到河東,躲藏在脩義家。逢到大赦,就出來拜見世宗,自己陳述被元暉所誣陷,世宗也就不再有所責罰。

  當初,壽興擔任中庶子時,王顯在東宮,地位低賤,因公事壽興打了他三十棒。等到王顯受寵幸,擔任御史中尉,舉奏壽興在家時常有怨言,誹謗朝廷。利用皇帝飲酒過多頭腦麻木時,就舉奏這件事,使皇帝批註同意,直接交給壽興賜令自殺。皇帝寫的一半不成字形,當時見到的人也知道不是皇帝的本意,衹是畏懼元暉等人的威勢,不敢表示。等到行刑的日子,王顯親自前往監督。壽興提筆自作《墓志銘》說:「洛陽男子,姓元名景,天下有道而無機運,生命不長久。」其餘的文字長不加記載。他回頭對兒子說:「我的棺材中可以放一百張紙,兩隻筆,我要在地下控訴王顯。如果高祖的靈魂有知,一百天之內必定取王顯,如果無知覺,那還有什麼可留戀的?」等到世宗逝世,王顯不久被殺。壽興的死,當時的輿論也以為是前任中尉彈劾高闕讒言嘲諷所導致。靈太后臨朝聽政,三公郎中崔鴻上奏疏為壽興伸冤,下詔昭雪,追贈壽興為豫州刺史,謐號為莊。壽興的弟弟益生,年輕時亡故。


  元忠的弟弟元德,被封為河問公。擔任鎮南將軍時去世,追贈為曹州刺史。

  元德的兒子元悝,擔任穎太守。擔任光州刺史時去世,謐號為恭。

  兒子元嶷,字於仲。出帝初年,授任兗州刺史。這時市民王奉伯等人互相煽動謀反。元嶷放棄城池出走,門閘發動折斷元嶷腰闕而出城。詔令齊州刺史尉景、本州刺史蔡俊各率州中兵士前去討伐,元嶷返回,又任兗州刺史。封為濮陽縣伯。孝靜帝時,調任尚書令,兼管選部。元嶷雖擔任重要職位,順應時勢而已。擔任瀛州刺史時逝世,追贈為司徒公,謐號為靖懿。

  元忠的兒子元暉,字景襲。年輕時沉穩機敏,較多地涉獵過文史。世宗即位,任命他為尚書主客郎。巡視觀察風俗,返回,奏事合乎旨意,擔任給事黃門侍郎。

  當初,高祖遷都到洛陽,而在位的舊臣顯貴都以遷徙為難事,當時想調和眾人的心,就同意冬天住在南方,夏天便住在北方。世宗很受左右的言論誘惑,外面的人於是有回到北方的疑問,以致有人出賣農田房屋,不安心居住。元暉就請求在閒暇之時言事。世宗說:「先帝遷都的時候,本來約定冬南夏北,我想遵循成命,所以有外人的輿論。」元暉說:「先帝遷都,因百姓留戀故土,所以發布冬夏二地居住的詔令,是權且安定人心而已。這是當時的話,實在不是先帝內心的本意。而且北方遷來的人,安居歲月已久,公私生計已確立,不再有返回的心愿。陛下應完成高祖遷都的大業,不要相信邪僻臣屬不正確的說法。」世宗聽從了他的意見。

  又升為侍中,兼領右衛將軍,雖然對政事沒有彌補增益,卻深受親近寵信。凡是在宮中機密的事情,元暉另外奉命藏在櫃中,僅元暉進去才能打開,其他的侍中、黃門沒有知道的。侍中盧昶也受到恩愛青睞,所以當時人稱為「餓虎將軍,飢鷹侍中」。

  調任吏部尚書,收受財貨任用官員,都有定價,大郡太守二千匹,次郡太守一千匹,下郡太守五百匹,其餘官職多少不等,天下稱吏部為「市曹」。外任為冀州刺史,到州的時候,接連用車載物資,從信都出發,到湯陰之間,首尾相接,道路上不斷。車上脂角少,就在道路上將所遇到的牛,活生生地截取它的角來使用。元暉核查人戶,准許自首,繳納調絹五萬匹。然而聚斂沒有極限,百姓憎惡他。

  肅宗初年,徵召任命元暉為尚書左僕射,詔令他兼管吏部選拔事務。元暉上奏疏說:「臣下聽說治民的根本,實在於委派州牧郡守之類官員。得到合適的人就政事公平民眾得到治理,人選不合適就訴訟興起仇怨結成。除非考察好壞,明確加以貶斥賞賜,將如何罷黜那些貪婪懈怠的人,提升這些清廉勤奮的人呢私下以為大使的巡視考察,必然增加迎送的費用;御史奔往糾察,非常違背威嚴的刑罰。而且短暫的來往,事理不周到,縱然有檢舉,實在不公平恰當。我以為應該命令三公、尚書省長官八座、侍中、黃門,各自分布耳目,在外訪求州牧鎮將,治理民眾的郡守縣令有沒有能力。如果文德教化有方略,清白顯著,應將姓名上報,當以褒揚擢升。如果治理沒有成效,貪婪暴虐的名聲遠揚,也馬上出示在簿錄上,加以貶斥免職。如此就可以足不出戶,坐在屋中知道四方的事,端正地坐著垂衣拱手,明白地賞賜正確地處罰了。」又上奏以為「御史的職位,專任兇猛的,必然施展爪牙,有所吞噬搏擊。如果選拔年輕的後輩、性情剛烈的人,恐怕他們輕率地使用力量銳氣,傷人的地方就多。我認為應該挑選經過事務的舊官員、忠誠善良公乎謹慎的人擔任。」詔令交付外朝,依照這些施行。

  後來詔令元暉和任城王元澄、京兆王元愉、束千王元匡共同決斷門下省大事。元暉又上奏疏論述行政要點:「其一是:御史的職位,務必要得到賢人,果真選到合適的人,不拘泥於品級,長久處於這個職位,要求他成功。其二是:安定民眾和邊境,觀察時機而行動,近來邊境的將領,沒有遠大的謀略,貪圖僥倖的功勞,荊楚大梁的和好沒有聽到,而養蠶婦女的怨恨不斷產生,這是庸人所做,專意於奸邪利益所導致的。平定吳的計劃,自然有良好的打算,不在於一城一地。又黃河以北的幾個州,是國家的根基,饑荒發生多年,戶口流動失散。當今邊境上兵士又開始徵發,就像現在這樣,哪裹容易調動?我以為幾年以來,僅應該穩定邊境來停息兵役,安撫人心鼓勵農耕,施恩惠於中原。請求嚴厲命令邊境將領,從今以後有賊寇請歸附的,不准許擅自派兵接應,都必須上疏報告,違犯的人即使有功勞,也請以違背詔書論處。其三是:國家的物資儲蓄,僅依靠黃河以北。發生饑荒多年,戶口逃散,產生出奸詐,於是有人隱瞞人口,多計算老小,隨意標註死亡。收人家的租調,剝奪入私庫。民眾在下受困苦,官府在上受損失。除非另立權宜的制度,妥善加以考查,否則損耗的發生,將不會停止。請求徵求意見,明確宣布條例。」皇帝採納了他的建議。

  五腫很愛好文學,招集儒生崔遞等人編撰各派學說的大事,以類別相區分,名叫《科綠》,共二百七十卷,上起伏羲,下到晉、宋,共十四代。五墜病重,上奏表獻《科錄》。控龜元年去世,贈給棺材,追贈使持節、都督中外諸軍事、司空公,謐號為塞童。將安葬時,賜給儀仗、帶劍、鼓吹二十人,羽林騎一百二十人。

  陳留王元虔,是昭成帝的兒子紇根的兒子。年輕時以強壯勇敢聞名。登國初年,賜爵位為陳留公。和衛王元儀打敗黜弗部。跟隨道武帝攻打衛辰。慕容寶前來侵犯,元虔斷絕他的左翼部隊。慕容寶失敗,慕容垂氣憤地來到桑乾。元虔勇敢而輕視敵人,在戰陣中死去。

  元虔身體魁偉出眾,武藝力量超越常人。常因通常的矛既細又短,製作得很大還嫌輕,又在刃下連綴鈴鐺。他拉弓的力量幾倍於平常的人。因他的兵器在同代中格外特殊,代京的兵器庫房中時常保存作為紀念。元虔常親臨戰陣,用矛刺人,刺穿後高高舉起來。又曾用一隻手猛插矛到地上,乘馬假裝退走,敵人爭相奪取,拔不出來,元虔拉弓射他們,一箭殺死二三人,搖矛的人如丟魂似地逃散,才慢慢派人取矛離去。每每跟隨征伐,時常先登城沖陣,勇敢在當時稱第一,敵人不分多少,沒有誰能抵抗他的前進。到他逝世時,全國悲傷嘆息,為他流下眼淚。太祖追念可惜,多次傷心哀慟。追謐為陳留桓王,在廟庭配祭,封他的兒子元悅為朱提王。

  元悅外表和藹內心狠毒。太祖時常因桓王為國事而死,特地加以親近寵信。擔任左將軍,繼承封爵。後來擔任宗師。元悅仗恃寵信驕傲自誇,時常對所親近的王洛生之流說:「一旦皇帝逝世,我僅避讓衛王,除此之外誰在我前面?」牡元儀,有美麗的鬍鬚,為內外的人所敬重,所以盈隘這麼講。當初,姚興贖回狄伯支,元悅送他,路過腫置,盈噬於是背地引誘姦猾的豪強,以博取他們的歡心。後來遇事受譴責,逃跑,投往歷盟,打算招集豪強,要做叛逆的事,被當地人捉住送到京城,太祖寬恕而不加罪。太塞即位,召盈噬入宮侍奉,又心懷詭計,遊說皇帝說:「京城人員雜,不可相信,應該誅殺不同類的人。另外歷盟的人奸計多,都可誅殺。」想以此來報他的私仇。太宗不聽從。元悅內心懷疑恐懼,藏著刀入宮侍奉,陰謀做大逆不道的事。叔孫俊懷疑他,偷看到他的懷中有一把刀,捉住後賜他自殺。

  弟弟元崇,世祖詔令他繼承桓王爵位。元崇性格沉穩忠厚。當初,衛王死後,太祖想增強宗室親屬的情感,下詔召各王子弟入宮飲宴。常山王元素等三十多人都以為與衛王相連坐,懷疑畏懼,都出城逃跑,將要投奔蠕蠕,僅元崇獨自前去。太祖見到他十分高興,優厚地加以恩待賞賜,就寵信尊敬他,元素等人也由此安下心來。很久之後,任命他為并州刺史,有政績。跟隨世祖征伐蠕蠕,另外統領各軍從大澤出兵,越過涿邪山,威風震懾沙漠北面。逝世,謐號為景王。

  兒子元建,繼承爵位,降爵位為公。擔任鎮北將軍、懷荒鎮大將。去世。

  元建的兒子元琛,擔任恆朔二州刺史。

  元琛的兒子元翌,擔任尚書左僕射。

  元虔的哥哥元顥,性格嚴肅穩重言語不多,太祖常常尊敬他。一向有謀略,跟隨平定中山,因功勞賜爵為蒲城侯、平盧太守,特別受寵信厚待,賜給鼓吹和衛兵儀仗,待遇同於州牧。處理政事以聲威信實著稱。在任七年,就任用元易干代替元顥為郡守。當時易於的兒子萬言得到太祖的寵信,易幹仗恃他的兒子,輕視元顥,不告訴詳情,率輕裝騎兵突然趕到,將元頻推下坐床而占據元顥的座位。元顥不知道他取代自己,以為是因罪被捕,不久知道情形,對他的侮辱傲慢感到恥辱,就對易干說:「我任期已滿被取代,是正常的;你沒有禮節侮辱我,怎可容忍呢?」就捕捉殺了他,將情況上報。太祖認為他勇敢。萬宣多次申訴,左狙就下詔令豆題輸納贖命物。元題於是自己請予以治罪,太祖赦免他,又免去贖資。後因病去世。

  兒子元喻,世祖時繼承父親的爵位,因功勞授任鏟菖鎮將。後來跟隨永昌王元仁向南征伐,另外從達膾出兵。渡過進丞,劉盞建的將領劉廬擔駐守在慰迭皇來截斷軍隊的退路,將士們很憂慮。元蝓說:「現在大風強勁,如命令推草車並行齊進,趁風施放煙火,以精銳的兵士從後面進攻,打敗他們是必然的。」大家聽從了他的建議。殺死康祖,傳送首級到行宮。高宗即位,授任他為秦州刺史,升爵位為隴西公。去世,謐號為定公。兒子元琛繼承爵位。

  毗陵王元順,是昭成帝的兒子地乾的兒子。性格粗疏狠毒。登國初年,賜爵位為南安公。等到太祖討伐中山,留下元順守衛京城。柏肆失敗時,有逃回的軍人,說大軍逃散,不知道太祖的去向.元順聽說後,想要自己登位,接受莫題的規勸,才作罷。當時賀力眷等在陰館聚集民眾作亂,元順討伐他們不能取勝,就從留守宮廷自白登向南進入繁峙舊城,阻隔漫水固守,來安定人心。太祖稱讚他,升封爵為王,擔任司隸校尉。太祖喜好黃老之術,多次召集各王和朝臣親自為他們解說,在座的人無不恭敬嚴肅,惟獨元順躺著打呵欠,不回頭而吐唾沫。太祖發怒,廢黜他。元順以王的身份在家中逝世。

  遼西公意烈,是昭成帝的兒子力真的兒子。先前淪落到慕容垂國內,太祖征伐中山,他拋棄妻子兒女到井陘迎接。等到平定中原,有征戰俘獲的功勳,賜爵位為遼西公,授任為廣平太守。當時和跋擔任鄴城行台,意烈性格英勇剛硬,自以為是皇帝親屬,以位居和跋之下屬恥,就暗地勾結黨與,將要襲擊鄴城,泄露後被賜令自殺。

  兒子拔干,博通古今。父親雖然有罪,但太祖以拔干是宗室近親,委任他為心腹。有計謀,屢次貢獻忠誠勤奮。太宗登位,授任勃海太守,官吏百姓喜愛他。賜爵位為武遂子。改任平原鎮將,得到將領士兵的歡心。去世,謐號為靈公。

  兒子受洛,繼承爵位,升爵位為武邑公。去世。

  兒子叱奴,擔任武川鎮將。

  吐絲的兒子濫墓,頗有學問。佛教徒叛亂之後,詔令送超秉持符節兼黃門侍郎安撫慰勞冀州。返回,上奏說: 「冀州土地遼闊,邊界離州城六七百里,靠近海邊險要遙遠,應分開設置一州,鎮守阻遏海灣。」朝廷議論聽從了他,後來就設置滄州。任北軍將、光祿大夫時去世。

  意烈的弟弟元勃,善於射箭騎馬,以功勳賜爵位為彭城公。去世,在金陵陪葬。

  長子元粟,繼承爵位。世祖時,統領各軍駐守在沙漠南。蠕蠕闕上奏疏報告。元粟忠誠耿直,善於統御部眾,安撫將領士兵,一定和他們同甘苦。征討和龍,因功勞升爵位為王。逝世,在金陵陪葬。

  元粟的弟弟元渾,年輕時善於射箭騎馬,世祖賞識他。遇上各方使者到朝廷,元渾射三頭野獸,每次發射都射中,滿座的人都認為很好。等到擔任宰官尚書,因驕傲放縱造成過失,因事獲罪免官。流放到長社,被別人謀害。

  兒子庫汗,擔任羽林中郎將。跟隨世祖向北巡視,有隻兔子在皇帝車駕前跳出來,命庫汗射擊,兔子隨弦聲而倒下。世祖高興,賜予一個金兔來表彰他的才能。高宗修建恭宗廟,庫汗被賜爵位為陽豐侯。顯祖即位,又修建高宗廟,任命庫汗為殿中給事,升爵位為公。庫汗善於決斷,時常奉命為使者巡視州鎮,依實情判案,所經之處都稱讚他。秦州民眾前往朝廷請求庫汗擔任刺史的前後一千多人,朝廷准許了。沒來得及派遣,庫汗遇疾病去世。兒子古辰繼承爵位。

  昭成帝的兒子窟咄。昭成帝逝世後,苻洛因他年長,逼迫他遷到長安,苻堅以禮待他,教給他學問。因禍亂跟隨慕容永向東遷徙,慕容永任命他為新興太守。

  劉顯失敗後,派遣弟弟亢壟等人迎接窟咄,於是逼近南部疆域,這時各部落騷動。太祖的左右工但等人密謀響應直咄,同謀人里旦王將事情幸皓太祖。太祖擔心震駭人心,深思不採取行動。三天後,於桓把計劃告訴他的舅舅穆崇,穆崇又報告太祖。太祖於是誅殺於桓等五人,其餘莫題等七姓,都寬恕而不追究。太祖擔心內亂,就向北翻越陰山,前往賀蘭部,派遣安同和長孫賀嚮慕容垂徵集軍隊。長孫賀逃跑投奔窟咄,安同抄小道到達中山。慕容垂派遣兒子賀駢率領步兵騎兵六千人跟隨安同。安同和慕容垂的使者蘭紇一同返回,到達牛,窟咄哥哥的兒子意烈防堵他。安同於是隱藏在商人的袋子中,到晚上就躲進空井,得以免死。隨之投奔賀膦。賀駢的軍隊既不到,窟咄逐漸向前逼近。賀染干暗中懷有二心,就為窟咄前來侵犯北部疆域。人們都驚訝害怕,沒有穩固的志向。這時北部大人叔孫普洛節和各烏丸部落逃跑投奔衛辰。賀駢聽說後,馬上派遣安同、朱譚等人前來。得知賀駢的軍隊靠近,眾人才稍微安定。

  太祖從弩山前往牛川。窟咄進軍駐守高柳。太祖又派安同前往賀駢那裹,因而約定會合的日期。安同返回,太祖越過參合陂,出兵代郡北和賀駢在高柳會合。窟咄困窘急迫,望旌旗而奔跑,於是被衛辰殺死,皇帝收集了他全部的部眾。賀駢告別皇帝,回到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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