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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第六 太武五王02

2024-08-24 20:15:16 作者: (北齊)魏收
  兒子元或,字文若,繼承封爵。元或年輕時有才學,當時稱道十分美好。侍中崔光見到元盛,退出後對別人說:「黑頭髮的三公,一定是這個人。」

  年輕時和堂兄安豐王延明、中山王元熙都以宗室博通古史有文學才能而齊名,當時人不能評定他們的高低。尚書郎范陽人盧道將對吏部清迥人崔坯說:「三個人才學雖然不分高低,但是安豐王不善於辯論,史旦王是非太多,不如渣塵王風流儒雅。」當時人為之編出謠諺說:「三王出眾都明朗,不如濟南王有圓又有方。」元或姿容嫻雅,談吐流暢,琅邪人王誦是有名的人物,見到他後未嘗不心中沉迷忘記疲倦。任命他為前軍將軍、中書侍郎。奏陳郊祭廟庭歌辭,當時人稱讚文辭美妙。授任為給事黃門侍郎。元或本名元亮,字仕明,當時侍中穆紹和元或在同一官府,為避穆紹父親的名諱,上奏請求改名。韶令說:「仕明神采飛揚言談如流,時常自比荀文若,可名為或,來表示美好的本質相同。」元或請求恢復本來的封爵,詔令准許,又封為臨淮王,寄食相州的魏郡。又擔任長兼御史中尉,元或以為是按次序得到的,不推辭。領軍於忠氣憤,在朝廷中說:「臨淮王雖然風度可觀,卻沒有剛直的操行,中尉的職責,恐怕不足他所能勝任的。」於是除去儀仗,單車返回,朝廷官員為他嘆息。幾次升任至侍中、衛將軍、左光祿大夫、兼尚書左僕射,統管選拔事務。

  這時,蕭衍派遣將領圍困溫湯,升元或以本官為柬道行台。遇上爾朱榮進入洛陽,殺害元氏,元或撫胸痛哭,於是投奔蕭衍。蕭衍派遣他的舍人陳建孫迎接,並觀察元或的容貌。建孫回去報告,稱說元或風采儒雅出眾。蕭衍也先聽到元或的名聲,深相器重厚待,在樂遊園會見元或,於是設置酒席音樂。元或聽到音樂聲,哀嘆抽泣,涕淚交加,悲傷感動旁人,蕭衍為之不奏樂。前後叛逃的人,都迎合旨意稱魏國為偽國,惟獨元或上奏表,時常說魏國臨淮王。蕭衍體察元或風雅的性格,不以此責備他。等到知道莊壺登位,五基因母親年老請求返回,辭意懇切。蕭衍愛惜他的才華,又難違背他的意願,派遣自己的僕射徐勉私下勸告元或說:「從前王陵在漢國,姜維輔蜀國,在外地成名,何必一定要在本土?」元或說:「死還願意死在北方,何況是活在世上呢?」蕭衍於是以禮儀送回。元或秉性淳孝,侍奉父母全依禮節,自從離別父母,不進食酒肉,容貌憔悴,見到的人為他傷心。歷任尚書令、大司馬、兼錄尚書事。

  蓬童追崇武宣王為文穆皇帝,廟號為盧擔,母親李妃為文穆皇后,將要把二人的牌位遷到太廟,以高祖為伯父。元或上奏疏規勸說:漢高祖創造業績,香街立有太上皇的廟宇,光武帝重新恢復漢室,在南頓修建舂陵侯的寢廟。元帝對於光武帝來說,服屬相隔很遠,光武帝還親自奉行為子之道,承繼大宗。高祖對於陛下來說,陛下親近實如兒子。陛下繼承大業,哪應加以伯父的名稱?而且漢宣帝繼承孝昭帝,這是上繼叔祖,哪裹是忘記了繼承父母?大概是以大義而去私情.等到金德將要興起,司馬宣王接受託付,從此以後,世代秉持大權。景王意圖在於奪位,文王心思規劃稱帝,雖然祭祀是魏主,而權力歸於晉室,哥哥和弟弟,傾覆了曹氏。而且子元,是宣王的嫡嗣,文王完成了他的大業。所以晉武帝繼承文王祖父宣王,景王有伯父的名稱。以今日類比古代,恐怕不同類。又臣子同一條例,義理彰明於舊曰典章,宗廟祭祀失去次序,譏諷顯著於從前的經籍。高祖德行遍天下,道義超邁沒有極限。肅祖雖然功勞高於天下,還曾對高祖稱臣。穆皇后稟受地德,又將配祭天位,這是君臣同席,叔嫂同屋,遍觀典籍,沒有這種事。當時莊帝心意堅決,朝中臣屬沒有敢說話的,祇有元或和吏部尚書李神俊都有奏疏上報。詔書回答說:文穆皇帝功勳遍及四方,道義超越百王,所以考察遵循舊日法度,恭敬奉上尊號。王的奏疏上說漢朝太上皇在香街立廟,晝醫堡在畝壟立廟。墜產擔沒有憑藉子孫相繼的業績,光武帝又沒有世襲的德行,都親身接受符命,不出於父祖,父母另外設立廟寢,從道理上講有什麼差錯呢?文穆皇帝受上天眷顧人心相向,帝位自有歸依。我愧承大業,於是掌管朝權,帝王大業既有脈統,墜壓不同類。如果以古代比喻今日,不應當移寢廟,那麼魏太祖、晉景帝雖然稱帝的跡象已經顯著,都是以臣屬的身份去世,怎麼能和其餘的皇帝分別立廟,使次序缺略?漢朝郡國建立廟宇,是要尊崇高祖的德行,使祭祀遍布天下,不關乎太廟的牌位,獨自在外地貢奉祭品。漢宣帝的父親,也不是有功勳德行之人,雖然不追尊,不也是可以的嗎?伯父的名稱,本是表示尊卑的稱呼,何必要依據古代制度而說不同類呢?又說君臣同列,叔嫂同室,大概是因文穆皇帝從前履行臣下禮節,因此有疑惑。《禮記》:「天子的嫡長子還是士人。」宗廟祭祀難道不能同室嗎?而且晉文王、景王同為一代,議論的人說,世代限於七代,牌位沒有固定數目。昭穆相同,表明有同室的道理。禮制中既有合祭,叔嫂有何顧忌?依禮儀士人祖先立牌位一個廟,哪沒有媳婦公公同室的呢?如果專以同室為疑問,當可再議遷移毀棄。莊帝迫於幾個妹妹的請求,這篇文辭的意思是黃門侍郎常景、中書侍郎邢子才替他擬成。


  莊帝又追尊哥哥彭城王為孝宣皇帝,元或又當面規勸說:「陛下恢復宗室基業,心中想仿效遠古,而行事不循法度,讓後世如何看待您的作為呢?遍尋書籍記載,沒有這種事。希望割捨兄弟情意,使名器沒有差失。」皇帝不聽從。等牌位進宗廟,又下令百官都陪同跟隨,全依皇帝的規格。元或上奏疏,以為從中古以來,直到近代,崇敬父輩,褒揚功德,才有皇號,終究沒有帝名。現在如去掉帝字,僅留下皇名,推求古代義理,稍微有些依據。又不被採納。

  爾朱榮死去,授任亘壁為司徒公。爾朱世隆率領部眾在北方反叛,詔令元或防守河陰。等爾型堅率領部眾忽然到達,五盛出塞摳盟,被賊寇擒獲。見到金朱兆,元或言辭神色不屈不撓,被胡人毆打致死。出帝追贈他為太師、太尉公、雍州刺史。

  元或風度優美,善於進退,視聽之中,很有規範。他博覽群書,不做尋章摘句的學問。所著文章雖然大多亡佚,仍有流傳在世間的。然而任官不能清廉自持,所推舉的衹有親戚,為有見識的人所譏諷。沒有兒子。

  弟弟孝友,年輕時受到讚譽,繼承封爵為淮陽王,屢經升遷至滄州刺史。行政溫和,喜好施行小恩惠,不能廉潔,然而沒有侵犯別人利益,百姓也因此感到便利。孝靜帝在華林園宴請齊文襄王,孝友因醉稱讚自己,又說陛下答應賜給臣下才能。皇帝笑著說:「我時常聽說淮陽王自誇清廉。」文襄王說:「臨淮王的心意是捨棄罪過。」於是君臣都歡笑而不治罪。

  孝友明白施政道理,曾經上奏疏說:法令規定:一百家為黨族,二十家為閭,五家為比鄰。一百家之內,有頭領二十五人,徵發都免除,辛苦歡樂不均衡。羊少狼多,又有逐漸侵吞。這造成的危害很久了。京城中各里巷,有的七八百家,僅一個里正、二個佐史,各種事務沒有缺略,而何況外地州郡呢?請依照舊El設置,三正的名稱不改變,而一百家分為四間,每間分為二比。合計一族節省十二個男丁,得到十二匹資絹。統計現在管轄的戶口,共有二萬多族,一年繳納資絹二十四萬匹。十五個男丁中出一個兵士,共得一萬六千兵士。這是富國安民的道理。古代諸侯娶九個女子,士人有一妻二妾。《晉令》:各王設置侍妾八人,郡公、郡侯六人。《官品令》:第一品、第二品有四個侍妾,第三品、第四品有三個侍妾,第五品、第六品有二個侍妾,第七品、第八品有一個侍妾。這是用來整飭家內女子教化,增廣後嗣的。增廣後嗣,是孝道;整飭女子教化,是禮儀。然而本朝忽然拋棄這個數額,由來已久。將相多娶公主,王侯也娶皇后的家族,所以沒有侍妾婢女,積習而成常制。婦人多幸運,生逢這個世代,全朝大多沒有侍妾,天下恐怕都是一個妻子。假使有人決意大量娶妾,就會家道離散,親自遭到困迫,內外親戚朋友,共同加以嗤笑怪罪。現在的人,全沒有準則節操。父母嫁女兒,就教她妒忌;姑母相見,必以忌妒相勸說。拿挾制丈夫為婦德,以能忌妒為女工。自稱是不受人欺負,怕別人笑我。王公還是一心一意,以下的人哪肯有二心?忌妒的心思一產生,妻妾的禮儀就廢止了;妻妾的禮儀廢止,姦淫的預兆就興起了。這是臣下之所以極為怨恨的原因。請求讓王公第一品娶八個侍妾,加上妻子以備齊九個女子;稱職的二品備齊七個女子;三品、四品備齊五個女子;五品、六品則是一妻二妾。限定在一年內,都令充實數額,如果不能補足數額和對待侍妾不按禮節,使妻子忌妒加以鞭撻,免除所任官職。妻子沒有兒子而不娶妾,這是自斷後嗣,不能祭祀祖父,請求判定他不孝順的罪過,拆散遣送他的妻子。臣下的真誠心意,僅僅是為了國家,想要使吉凶無不合乎禮制,貴賤各得其所,減少頭領來徵集兵士,建立糧倉儲蓄來豐富米谷,設置賞賜標準來擒獲奸猾盜賊,實行法典來顯示朝廷典章,希望使國家足食足兵,人人信實。又冒昧申述妻妾數目,衹是要使王侯、將相、功臣的子弟,後裔布滿朝廷,傳位沒有窮盡,造就是臣下的心愿。下詔交付有關官員,議論進奏不相同。壟友又說:現在有人生為奴僕,安葬模擬王侯,存亡不同途徑,沒有節制,堆高墳墓,極力裝飾祭祀儀式,鄰里以為榮耀,稱讚為純孝。又夫婦的結合,是教化的起點,同食一瓢,足以完成禮儀。然而現在富足的人更為奢侈,新婚夫婦共食的設施,比祭盤還好得多。累魚成山丘,山上有林木,林木上面。停留鸞烏和鳳凰。徒然增加麻煩勞累,終究造成浪費,思考上天意旨,恐怕不是這樣。請求從今以後,如果婚葬超過禮制,以違背君命處治,官府不加以糾察彈劾,就與他們一同治罪。

  耋友在魏州尹任上多年,以法令約束自己,很有聲譽稱道。然而性格沒有骨氣,善於侍奉有權勢的人,被正直的人所譏笑。齊厘接受禪讓,爵位依條例降低。

  元昌的弟弟元孚,字秀和。年輕時有美好的聲譽,侍中游肇、并州刺史高聰、司徒崔光等人見到元孚,都說:「這人將要評判人物,遣憾我們衰老,來不及見到了。」屢經升遷到兼尚書右丞。靈太后臨朝聽政,宦官干預政事,元孚於是綜合古今著名賢明的后妃事跡,共為四卷,奏上去。調任左丞。


  蠕蠕王阿那瓖回國以後,其國百姓正遇大饑荒,相繼進入塞內,阿那瓖上奏疏請朝廷賑濟。詔令元孚擔任北道行台,前往那裹賑濟撫恤。元孚陳說應辦的事,奏疏說:穿皮衣的人,不曾吃糧食。應該依從風俗因循便利,救濟他們所沒有的。從前漢朝建武年間,單于通好,當時轉運河東米谷二萬五千斛、牛羊三萬六千頭來供給他們。造就是前代和戎、安撫新附、懷柔遠方的長遠計策。乞求用母牛母羊維持他們的性命。而且畜牧繁殖,是他們所便利的,牲畜的利益,恩惠兼具衣服和食物。又尚書上奏說,如他們仍住在七州,在寬處安置他們。臣下以為人心懷戀本土,哪肯遷到內地?如依照臣下的請求,賑濟各種牲畜,他們留戀本土重視故鄉,必然回到舊地。如果不是這樣,禁止留下來越發受損。假使逼迫遷徙,事情不是長久之計。為什麼呢?人面獸心,去留難以推測,既變換水草,病情將增多,憂愁導致困苦,死亡必然嚴重。加上殘餘的同類還在沙漠戈壁中,倘或出現狂悖,回到舊巢,必定擄掠鄉里,毒害百姓。有禍亂後再堵塞,不如在未萌發時杜絕。又貿易產生於遠古,交換實行於中古,和胡人交往,也設立關市。現在北方饑荒,性命如懸掛在溝壑,公家供給之外,必然尋求闐市交易,他們如願意謀求,應該受到准許。

  又說:辦大事的不計較小名聲,考慮長遠目標的不拘泥於眼前利益。雖然戎狄盛衰,歷代不相同,叛逆順服的情形,大致可以探討。周朝的北伐,僅獲取中等利益;漢氏對外抵禦,才收到下策的效果。從前在代京,時時作嚴密的防備,將帥辛勞,兵士精疲力竭。前代為之作難,計策不能招致。現在上天賜福大魏,亂亡在他們一方。朝廷垂下上天覆蓋的恩情,拓展自然造化的德行。在他們散亡時將其聚集,以禮相送使其返回。應該利用這個時機,妥善地思考長遠的策略。

  私下以為道理雖然萬般變化,可用一個根本點觀察;將來的事雖然懸遠,可改以過往的事推測。從前漠宣帝的時候,呼韓邪通好,漢派遣董忠、韓昌率領邊郡的兵馬,送出朔方,因之留下守衛協助。又光武帝時,也命令中郎將段彬設置安集掾史,跟隨在單于周圍,觀察他們的動靜。這都是守備借鑑,安定邊境的好策略。估量朝廷的成功,不低於過去;蠕蠕國內衰落,也同於昔El。應該仿照從前現成的謀略,大致依據舊E1的行事。借給他們閒置的土地,聽憑他們放牧;粗略設置官署,以示加以慰問安撫;邊境的兵士嚴密戒備,以使他們受到保衛。以寬厚仁德加以控御,以長久的策略加以羈縻。使親近不至於矯情詐偽,疏遠不至於背叛造反。現在北方軍鎮各將領常說一人在代塞外巡邏,於是使他防守伺察。這是所謂的天子有道義,防守在四方。

  又說:先於別人能奪去別人的信心,對待投降者如遭遇強大的敵人。武力不是專門對外,也用來防備內部。如依照安置分配,各州鎮遙遠,不是轉輸可到達的,後悔背叛的情形,變故的發生難以預測。又居民的牲畜產業,分布在原野中,戎狄性情貪婪,見到後就想偷盜。防守各處,兵力少了不勝任,混亂的時候,容易互相冒犯。驅使他們回到本土,未必樂意離開;配置到州中向內地遷徙,又不肯依從。既是如此,開支必定很大。朝廷不准許。

  元孚拿著白虎幡在柔玄、懷荒二鎮間慰勞阿塑速。阿那瓖的部眾號稱三十萬,暗中有異圖,就拘留元孚,用臥車運載,每天供給乳酪一升,肉一條。時常集合他的部眾,讓元孚坐在東廂。稱為行台,格外加以尊敬。阿那瓖於是向南到達舊都城,後來遣送元孚等人返回,於是上奏疏請求治罪。有關官員將元孚的事交付廷尉,丞高謙之說元孚污辱使命,判處元孚流放的罪行。

  後來被任命為冀州刺史,元孚鼓勵墾田種桑樹,境內稱他為慈父,鄰州稱作神君。在造以前,州中民眾張孟都、張洪建、馬潘、崔獨憐、亟圭噬、崔墮、亟玉宣、崔墨蜇等八家,都屯聚在山林據守,不服從君王命令,州郡稱為八王。型:到達,都請求進城,願意拼死效力。後來城池被姜瑩攻占,亘堊被姜塋捉住。哥哥丞並擔任防城都督,哥哥的兒子子禮擔任錄事參軍,葛榮想先害死王遣,元堊請求先死來贖回王捏,叩頭到流出血來,墓鑿才放王捏。墓瑩又大量招集將領士兵商議處死人的事,元孚兄弟各自誣蠛自己招來過失,爭相受死。另外孟都、潘紹等幾百人都叩頭願受死刑,請求留下使君的性命。葛榮說:「這是委蟈的忠臣義士。」一同監禁的共五百人,都得以釋放。葛榮被平定後,元孚返回,被授任為冀州刺史。

  五題進入盜厘,授任五星為束道行台、彭城噩王,五堊封上元題叛逆的書信送交朝廷,天子嘉獎他。五題被平定後,封元孚為萬年鄉男。

  永安末年,樂器損壞缺略,莊帝命令元孚監察儀法,五堊上奏疏說:「從前太和年間,中書監產埋、太樂令公噩塞修造樂器,幾十年間,才宣告完成。當時大量會集儒士,考校得失。太常卿劉董請求另外修造,很久才完工。又召集公卿計量考校合適與否,論說的人七嘴八舌,無所適從。接到詔令,都得以施用。往年大軍進入洛隧,戰馬奔馳,所有樂器,差不多丟失光了。臣下到太樂署,詢問太樂令張干龜等人說是繼承從前方式,設置懸掛的樂器在四面牆壁,懸鐘磬鼓的木架為六架。東北架編排黃鐘到磬十四個,雖然器名為黃鐘,而聲音實際上是夷則,以音制考察,不很諧和。姑洗懸掛在東北,太蔟編排在西北,蕤賓排列在西南,都是器物錯位,調律不和諧。又有儀鍾十四個,虛懸在木架首端,一點也不敲擊,現在就刪除廢去,來依從正則。臣下現在依據《周禮》鳧氏長寬的規格,磬氏直曲的法度,吹律管而求聲調,敲黃鐘而求音響,去掉繁雜程序,論定實際效驗,依照十二月為十二宮,各自依據時序,在本位懸掛張設,每月聲音完備後,隨用途敲擊演奏,就合於轉相為宮的義理,又得到陽律陰律互相生成的體式。現在計量鐘磬的數目,各以十二架為準。」上奏後被批准。這時士大夫們,都前去觀看聽演奏,無不嘆息佩服而返回。太傅、綠尚書事長孫承業精通聲律,又特別稱讚。


  後來跟隨出帝進入函谷關。

  廣陽王元建,真君三年封為楚王,後來改封為廣陽王。逝世,溢號為簡王。

  兒子石侯,繼承爵位。逝世,謐號為哀王。

  兒子遣興,繼承爵位。逝世,謐號為定王。沒有兒子。

  石侯的弟弟元嘉,年輕時沉穩機敏,喜怒不表現在臉色上,具有武藝謀略。高祖初年,被任命為徐州刺史,十分有威望恩惠。後來封為廣陽王,來繼承元建為後嗣。高祖向南討伐,詔令元嘉截斷均口。元嘉違背了指令,使賊寇得以逃脫。皇帝發怒,責備他說:「叔祖的確不是嫡孫,為什麼太不同類呢?」高祖到病重時,遣令任命元嘉為尚書左僕射,和咸陽王元禧等人輔政。調任司州牧,元嘉上奏請求在京城四面,築里巷三百二十個,各自周圍一千二百步,乞求調發三正免役的男丁,來充任這一力役,雖然有暫時的辛勞,奸猾的盜賊永遠止息。詔書聽從他的意見。任命他為衛大將軍、尚書令,授任儀同三司。

  元嘉喜好飲酒,有時沉醉,在世宗面前隨便言談歡笑,沒有一點顧忌。皇帝因他服屬尊貴年紀老,時常優待容忍他。和彭城、北海、高陽各王常入宮飲宴聚會,暢飲歡笑到深夜,多次加以賞賜。皇帝也時常前往元嘉的第宅。元嘉本性喜好威儀裝飾,車馬服飾鮮艷華麗,既處儀同三司之位,又任尚書省長官,出入有人侍衛,道路上的人認為他很榮耀。後來升任司空,調任司徒。

  元嘉喜好建立功名,有益於公私的事,多次上奏,皇帝很重用他。他敬重有才能的人,後輩中的人才不為當時人所知道的,侍奉皇帝的時候,轉相談論推舉,當時人因此稱讚他。逝世,遣令節儉安葬。世宗悼念憐惜他,追贈他為侍中、太保,謐號為懿烈。

  元嘉後來的妃子,是宜都王穆壽的孫女,司空的堂妹,是個天資高的婦人。等到成為元嘉的妃子,多有匡助,光大增益家族聲望。

  兒子元深,字智遠,繼承爵位。肅宗初年,被任命為肆州刺史。推行恩德信義,胡人以為便利,劫掠盜竊止息。後來擔任恆州刺史,在州中多有收取,政事以賄賂而成,私人有馬一千匹的必定收取一百匹,以這為標準。幾次升任為殿中尚書,沒有授任,因同城陽王元徽的妃子于氏淫亂,被元徽上奏訴訟,詔令交付丞相、高陽王五雍等宗室成員商議判決他的罪行,以王爵的身份回到第宅。

  等到沃野鎮人破六韓拔陵反叛,墮進王五毖討伐他,失敗,韶令亘遝擔任北道大都督,接受尚書令奎塞的調度。這時束道都督崔暹在白道失敗,元深上奏疏說:邊境小人作亂,造成紛擾阻隔,它的由來,不是一朝一夕。從前皇始年間以移民防禦為大事,大量挑選親屬能人,擁有部屬建立軍鎮,配備高門大族的子弟,拼命防守阻遏,不僅不荒廢仕途,競至於獨得免除賦役。當時的人們,歡欣羨慕而為邊兵。到太和年問,僕射奎沖在位當權,涼州的當地人,全部免除雜役,豐沛的舊族,仍然防守戍邊。除非得罪了當朝要員,沒有人肯和他們在一起。出征鎮守受驅使,衹是做虞候白直,一生升遷,不過做個軍主。然而前代房族留住在京城的,得到高品秩和顯要的官位,在軍鎮的就被清高的士大夫所阻隔。有的投放到那裡有敗逃,就用他們去抵禦敵寇,又多逃往胡人區域。於是嚴立邊境兵士的條例,軍鎮的人在外面遊蕩,都准許巡邏的兵士捉拿他們,這樣年輕人不能求學,年長的不能為官,惟獨成為作亂的人,言談者為之流淚。

  自從定都伊水洛水,邊境的委任更輕微,僅有底層平庸的人,出外做鎮將,互相模仿效法,專門聚斂。有的是各地奸猾的官吏,犯罪後發配邊境,為他們指點途徑,哄弄官府,政事以賄賂而成,不能自行改正。都說奸猾的官吏這樣做,無不咬牙切齒地憎恨憤怒。

  等到阿那瓖背棄恩德,放縱擄掠盜竊逃奔,命令軍隊追趕,十五萬人越過沙漠,不久就返回。邊境的人見到這種援兵,就在心中輕視十原。尚書令臣李崇當時就申報,請求改鎮為州,將要如其所願,也是先有察覺.朝廷沒許可。而高闕的戍守頭領統領下屬失去和睦,拔陵殺了他,竟敢違抗命令,攻打城池掠取土地,見到的一定誅殺。朝廷的軍隊屢次失敗,賊寇益強盛。此段時間的舉措,是指望消滅平定他們。然而崔暹全軍覆沒,臣李崇和我徘徊於道路。現在一起返回停駐雲中,聽命令行事,不便向西邁進,將領士兵的心情,無不離散。今日所憂慮的,不光是西北,恐怕各鎮不久也將如此,天下的事,哪裹容易估量

  當時不採納他的計策。東西部敕勒叛變後,朝廷再思考五遝的話,派遣兼黃門侍郎靈j紜為大使,要恢復鎮為州,來順從人們的意願。遇到六鎮全部反叛,不能施行。亘遝後來上奏疏說;「現在六鎮都反叛,二部直婁,也附和兇惡的黨羽,用疲勞的兵士討伐他們,不一定製服敵人。請求挑選兵士,有的留守在恆州險要的地方,再為今後打算。」

  等到李崇受徵召返回,元深獨掌軍權。拔陵躲避蠕蠕,向南轉移渡黃河。在這以前,別部將領李叔仁因拔陵逼近,請求迎接增援,元深趕赴前去,前後投降歸附的有二十萬人。元深和行台元纂上奏疏請求在恆州北另外設立郡縣,安置投降的人戶,依實際情況賑濟賞賜,平息他們作亂的心思。不被採納,詔令派遣黃門郎楊昱將那些人分散到冀、定、瀛就地謀食。元深對元纂說: 「這些人又成為乞活了,禍亂將由此而發生。」不久鮮于脩禮在定州反叛,杜洛周在幽州反叛,其餘投降的人戶,還在恆州,就要推舉元深為首領。元深於是上奏疏請求回到京城,命令左衛將軍楊津代替元深為都督,任命元深為侍中、右衛將軍、定州刺史。這時中山太守趙叔隆、別駕崔融討伐賊寇失敗,朝廷使者劉審審察他,沒有結束,遇到賊寇逼近中山,元深於是命令主瞪防守邊境。星壁乘驛馬回到京城,說亘遝擅自加以放縱。城陽王元徽和元深有嫌隙,利用這個時機誣陷元深,於是徵召元深為吏部尚書,兼任中領軍。等到元深回到都城,肅宗不想使五邀、五遝互相怨恨,下令利用宴會使二人和解。元徽忌恨不止。

  後來河間王元堡等人被鮮于脩禮打敗,於是授任互拯為儀同三司、大都督,章武王元融為左都督,堊塹為右都督,都接受元深的調度。五邀於是上奏塞立後誣陷五遝說:「塵肚帶愛子在外地握有兵權,是不可猜測的。」靈太后就下令童亘迄等人暗中加以防備。元融於是把令文給五遝看,五拯畏懼,事情無論大小,不敢獨自決定。靈太后聽說後,就派人問元深的心意情況。元深於是陳述說:從前元旦執掌大權,移天遷日,而元徽依託附和,無翅膀而飛翔。現在撥亂反正,職任更重大,以元徽狹隘的心胸,忌恨臣下到了骨髓。臣下因疏遠停留,遠離京城,遭到他挑撥阻隔,沒有什麼事不做。然而臣下從前不在他後面,從這以來,世事巨變。五徽便一年八次升遷,居於宰相地位;臣下卻多年不調動,有功勞不記錄。

  自從元徽執政以來,不僅抑制臣下而已,向北征討的功勳,都被扣壓。將領士兵取勝,最終沒有絲毫賞賜,雖然上奏請求,多不能如願。從前留下元標占據盛樂,後來遭到重重包圍,糧盡援絕,倒懸在一個角落,環城固守了兩年。賊寇撤退以後,依品級乞求官職,元徽卻猶豫,不答應請求。然而徐州下邳的戍主賈勛,法僧反叛後,暫時遭到圍困,固守的功勳,比元標不為大,卻馬上得到州牧,當即授予開國的爵位。天下的事,流別是一樣的,功勞同而賞賜不同,不公平是為什麼呢?又驃騎大將軍李崇,向北征討的時候。上奏招募八州的人,准許使用函谷關以西的條例。等到臣下在後面,依照這加以評定賞賜,又說北道征討的不能和關西相同。定襄是陵廟的重要地區,平城是守衛國家的重要城鎮,如果估計到這一點而評論,功勞也哪裹低於秦楚?但是因為怨恨臣下的緣故,就要望見風頭便排斥壓抑。

  然而從他當權以來,哪裹衹是抑退功勳而已,衹要是跟隨臣下征討的,就被他所怨恨。統軍袁叔和曾經申訴,元徽起初說有道理,又聽到北征時隸屬臣下為統軍,馬上變了臉色。又指使臣下哥哥的兒子仲顯以怪誕的言論起訴臣下,竊竊私語,謀劃加以誹謗。說臣下壞話的,用恩惠的臉色交往;說臣下好話的,就遭嫌棄責備。甄琛曾經申述臣下的冤屈,就看待他如同仇敵;徐紇說了臣下不少短處,就對待他如同親戚。另外驃騎長史祖瑩,從前在軍隊中,隨意增加殺敵人數,擾亂軍事行動,危害軍府,被有關官府定罪,逃命到山中。僅因誹謗臣下的緣故,元徽就洗刷他的罪行。臣下府中的司馬劉敬,不久前遣送投降的人,到了定州以後,降附的人改變主意又背叛。賊寇如決斷黃河,豈是劉敬所能維護的?而且因為是臣下府中的參謀僚屬,不免被砍頭。元徽遷怒於人,放棄首惡分子。陰和小吏役卒。跟隨臣下出行的無不恐懼。

  近來恆州的人,乞求臣下擔任刺史,元徽卻誹謗說不可猜測。等到投降的人戶勾結密謀,臣下接連上奏表,元徽就藉機會談論這件事。等到我到定州,遠離那些奸賊惡人,又議論臣下將有反意。反覆如此,要加以陷害,致使朝廷馬上賜令調任。賊寇興起的原因,是誰使他們如此的呢?元徽受優待寵幸,職任重於一代,羨慕權勢的人,與臣下有什麼關係?所以其他的人掌管選舉,車馬堵塞門口,等到臣下住在邊地,賓客很少到來。臣下近來擔心他作梗,所以一心乞求趕往京城。遇上流民起兵,主帥失敗,又接受後來的命令,沒有地方自己安身,努力充當前鋒,不敢推辭事務。等到臣下出都城,行走的塵土還沒落下,已聽說在後面又產生不同議論。說臣下帶兒子跟隨自己,證明是可疑的徵兆,忽然稱說這些來造成禍亂。眾多的人,又傳出話語,說左軍臣元融、右軍臣裴衍,都接受秘密的命令,觀察臣下的行事。元徽用心如此惡毒,臣下將如何自感安全私下以為天下未平定,國家的禍難還延續,地方長官的職任,在這時最為急迫。元徽從前到藩國,就有聲望,等到任尚書省長官,什麼也沒有聽到,現在請求調出他為州牧,使他得以發揮作用。元徽如外出任其所長,臣下沒有內心憂慮的急切。如蒙。闕公私都十分榮幸。

  元深認為兵士屢經失敗離散,人人沒有鬥志,連接軍營轉運柵欄,每天行走十里。行進到變達,隔水而列陣。賊寇脩禮時常和葛榮謀劃,後來逐漸信任朔州人毛普賢,葛榮常常懷恨他。萱宣從前做遇五遝的統軍,到奎連後,:疽遝派人曉諭他,普賢於是有投降的心意。又派錄事參軍元晏遊說賊寇程殺鬼,果然互相猜疑有二心,葛榮就殺死普賢、脩禮而自立。葛榮因剛獲得大部隊,上下不安定,就向北越過瀛州,元深便率領部眾向北轉戰。葛榮向東攻打章武王元融,元融在白牛邏戰敗,元深就後退逃跑,趕往定州。聽說刺史楊津懷疑他有異心,就停留在州南的佛寺中。第三天的夜晚,就召集都督毛謐等六七人,系胳膊加以約定,危難的時候,期望互相救助。毛謐懷疑元深有二心,就秘密告訴楊津說,元深圖謀作亂。楊津派毛謐討伐元深,元深跑出來,毛謐喊叫鼓譟著追趕。元深和左右的人行進到博陵郡境內,遇到賊寇遊動的騎兵,就帶元深到葛榮那裹。賊寇兵士見到元深,很有一些高興的。葛榮剛自己奪位,心中憎惡元深,就殺害了元深。莊帝追復元深的王爵,贈司徒公,謐號為忠武。

  兒子元湛,字十深,年輕時有風采。莊帝初年,繼承封爵。孝靜帝初年,屢經升任到冀州刺史,在各地聚斂,風俗政事不能樹立。召入任侍中,後來代理司州牧。當時齊獻武王作宰相,因元湛比較有才幹聲望,上奏越級任命他為太尉公。逝世,追贈假黃鐵、大司馬、尚書令,謐號為塞麩。當初,五道名聲地位逐漸提高,留戀聲色,開始把婢女紫光送給尚書郎中宋游道,後來卻自己玩樂,外出任冀州刺史,私下帶去。游道大肆張揚,就說紫光是元湛的父親所寵愛的,元湛的母親送給自己,將要呈遞公文。很久才子息,議論的人對二人都非難。

  五湛的弟弟五瑾,擔任尚書祠部郎。後來謀殺齊文襄王,事情泄露,全家受死刑。

  丞湛的兒子迭輸,是紫光生的。變王同情五湛減族,就上奏寬恕他,恢復他的爵位封土。

  南安王丞金,轟霆三年封為昱王,後來改封為南安王。突然逝世,中常侍塞愛假稱皇太后令迎接元余而擁立他,然後發布喪事。大赦天下,改年號為永平。元余自以為不是按正常順序而立,厚重地賞賜群臣,取悅於眾人。進行通夜的飲宴,樂聲不斷,一個月之間,庫存空虛。他格外喜好射獵,出入沒有限度,邊境告急,元余不救助,百姓憤恨,而元余卻很安然。宗愛擅權放肆曰益嚴重,內外的人畏懼他。元余懷疑宗愛將要謀劃叛變,削奪他的權力,宗愛發怒,利用元余祭祀宗廟,在夜晚殺死元余。高宗以王的禮儀安葬元余,謐號為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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