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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第七中 景穆十二王02

2024-08-24 20:15:33 作者: (北齊)魏收
  後來高祖對外表示向南討伐,內心在於謀劃遷都,在明堂左側的偏室齋戒,詔令太常卿王諶,命他親自以龜骨和《周易》占卜向南征伐的事情,徵兆遇到了《革卦》。高祖說:「這是殷湯周武王改朝換代,順應上天民眾的卦。」群臣沒有人敢說話。元澄進奏說:「《周易》說革是變更的意思。將要順應上天民眾,改變君臣的命運,殷湯周武王得到它是吉利的。陛下擁有天下,世代相繼。現在說占卜征討,才可說是討伐反叛,不能說是改朝換代。這不是君主的卦,不可全稱為吉利。」高祖大聲地說:「《象傳》說『大人像猛虎一樣推行變革,,為什麼說不吉利?」元還說:「陛下如龍興起已經很久,哪可僅同於老虎般的變革?」高祖勃然變臉說:「國家是我的國家,任城王卻要沮喪眾人的鬥志!」元澄說:「我的確知道國家是陛下的國家,然而臣下是國家的臣子,參與顧問的事情,當竭盡愚蠢的心意。」產擔已經定下主意堅決實行,厭惡元澄的逭番回答,很久才消氣,說:「各談自己的心意,這又有什麼妨礙?」皇帝回宮,就召見元澄。沒來得及升上台階,遠遠地對他說:「剛才的《革卦》,現在要再討論。明堂中的憤怒,是擔心眾人競相談論,阻礙我的大計劃,所以臉色嚴厲恐嚇文武官員而已,想來你是理解我的心意的。」就單獨對五迢說:「現在的行動,實在知道不容易。衹是國家興起於北方,遷居到平城,雖然擁有四海,但版圖沒統一,這片土地是用武的地方,不能夠以文德治理,移風易俗,實在是十分困難。函谷關是皇帝住宅,黃河洛水是君王鄉里,利用這次大舉出兵,占據中原,任城王心中以為怎麼樣?」丞迢說:「但業漁丞中原地區,占據天下的中央,陛下統治華夏,平定邊遠地帶,百姓聽到這種事,應當大加慶賀。」高祖說:「北方人留戀本土,忽然聽說將要遷移,不能不受到驚擾。」元澄說:「造既不是平常的事,就不是平常的人所理解的,祇需要在陛下心中決斷,這些人又能怎麼樣呢?」高祖說:「任城王就是我的強王皇。」加授運遷為撫軍大將軍、太子少保,又兼任尚書左僕射。等到皇帝前往洛陽,定下遷都的計策,高祖下詔說:「遷移的旨意,必須訪問眾人。將派遣任城王乘驛馬到代京,詢問那裹的百官,議論決定可以與否。近日論說《革卦》,現在真正是所謂變革了,任城王可要努力啊!」到了代都,眾人聽到遷都的詔令,無不驚訝遑遽。元澄援引古今事例,慢慢地開導他們,眾人才理解信服。元澄於是向南奔馳回去報告,在滑台與皇帝相會。高祖非常高興地說:「如果不是任城王,我的事業不能完成。」元澄跟隨前往鄴宮,授任他為吏部尚書。

  等到前往代京,皇帝向北巡視,留下元澄挑選舊日臣屬。當初,魏國從公侯以下,直到候補官員,動不動有萬把人,閒散無事。元澄區分為三等,衡量他們的優劣,儘量發揮他們的作用,都沒有怨恨的。皇帝回到洛京,又命令他兼任右僕射。

  高祖到達北邙,於是前往洪池,命令元澄侍奉他登上龍船,就賦詩抒發胸懷。高祖說:「我昨天夜晚夢見一個老頭,頭髮兩鬢斑白,整理衣帽,在路旁叩拜站立。我奇怪地問他,他自稱是晉朝的侍中嵇紹,所以在這兒迎接。他神色爽朗而卑微畏懼,好像有事相求。」元澄回答說:「晉朝的禍亂,嵇紹用身體保衛君主,死在君主旁。也是晉朝的忠臣;比干遭遇商紂王兇惡暴虐,忠心規勸被剖開胸膛,可以說是殷朝的優秀官員。二人都為國事而死,墳墓都在道路周圍。然而陛下遷都到渥水洛水,經過殷墟而弔祭比干,到盜腥後卻遣忘了虱瀣,恐怕是他企求恩典而託夢。」產擔說:「我有什麼德行,能感動九泉之下的通達之士呢?不過實在思慮追尊禮敬先代賢人,褒揚忠誠有德之士,比干、嵇紹都是古代的忠誠壯烈人物,而我卻一意偏重於比干,禮儀上疏略了盛鈕,心中有慚愧的感覺。既有這個夢,或許如同任城王所說的。」於是尋求嵇紹的墓地,派遣使者弔祭。

  蕭鸞殺死蘆墮箠而自己登位,堅業的壅業刺史蔓盧請求獻出塞屋歸附。分別調遣各將領,皇帝將親自趕赴那裹。豫州又上奏,曹虎投誠的使者不再前來。高祖延請元澄和咸陽王元禧、彭城王元勰、司徒馮誕、司空穆亮、鎮南將軍李沖等人商議這件事。高祖說:「近來得到邊遠州的奏疏說,襄陽仰慕教化,我將出兵到長江沔水,為他們造成聲勢。現在又有奏疏說,他們不再派使者,在出兵留下的計策上,究竟要怎麼辦?」元禧等人有的說應該出兵,有的說應該留下來。高祖說:「眾人議論紛紛,意見不相同,我不知聽從誰。如一定要分析透出兵留下的利弊,使言論道理都順暢,應該有正反兩方,互相啟發。任城王和鎮南將軍發表應留下的議論,我將發表應出兵的議論,各位都坐下傾聽得失,依從有道理的一方。」這時高祖說:「二位賢士可試論留下的計策。」李沖應對說:「臣下等人正因遷徙草創,人們就安居樂業,而他們在內接應的消息不確切,不應輕易出動。」高祖說:「襄陽歸附的消息,似乎是不真實的。也知道剛遷徙的民眾,不宜有勞役。萬一他們歸附是真實的,就應該利用他們的誠心歸附,遠則有會稽的會合,近則可以平定長江以北。如果他們歸附是假的,也可巡察淮水荊楚,詢問民眾的疾苦,使那裹的百姓,知道君主德行的分布,又有什麼損害而顧惜這一舉動呢?萬一投降的消息是真實的,而停留下來不安撫接應,不也是阻隔歸順者,毀壞我的大謀略嗎?」元澄說:「投降的消息如果確切,應該有奏疏人質。可是他們的使者一返回,就沉默沒有音訊,欺詐是顯而易見的。現在代京遷移的民眾,人人懷有留戀本土的心情,大大小小的相連帶,才到達洛邑,居住沒有一根椽的房子,家中缺乏一石的糧食,卻使他們帶著怨言痛苦出征,哭泣面對兵刃,恐怕不是載歌載舞的軍隊。如今宮室初建,又當春耕時節,正是百姓奮力營造宮室之,農夫出力之秋,應免其逃債之罪以示恩惠。而且朝廷軍隊已經支援,不能確知是否趕赴接應。如果歸附屬實,力量足以接納安撫,等到他們攻克平定襄陽沔水,然後陛下出動。現在平白無故辛勞跋涉,徒勞地往返,恐怕損傷陛下聲威,更助長賊寇膽量,希望皇上在上觀察盤庚開始遷徙的艱難,在下同情詩人《由庚》的詠嘆,安定新都城,賜恩惠康樂於百姓。」然而司空穆亮以為應出兵,公卿都贊同他的意見。元澄對穆亮說:「您在外面見到旌旗斧鐵列出後,而有憂慮的神色,每每聽到談論,不願意這次的出兵,為什麼見到皇上後改變成這樣的話?當面背後不相同,事情涉及到欺詐諂諛,這不是所謂論道之士的德行,更失去大臣的體統,如萬一有傾覆失敗,當是由於各位諂諛的臣子。」李沖說:「任城王可以說是忠於國家,希望陛下深入考察他的言論。臣下等人在外面,都畏懼出征,無論貴重和卑賤,不商議而話語同,惟願陛下心中裁斷正確與否。」高祖說: 「任城王正以大臣順從我,就有如此的議論。不順從我的,哪能肯定都是忠臣而全都認識安危呢?小忠是大忠的對頭,不是很相似嗎?」元澄說:「臣下愚笨昏嘖,不能識別大道理,所能談論的,雖然事涉小忠,總是竭盡微薄的誠心,不知道有大忠的人是依據什麼?」高祖說:「任城王如果居於三公的地位,想使大忠在於己身嗎?」元澄說:「臣下的確才能不夠任三公,智慧不足執政,萬一忝居公輔地位,希望依職責行事,不違背我的心愿。」高祖大笑。元澄又對穆亮說:「從前汲黯在漢武帝面前當面責備公孫弘吃粗食,睡布被,說他是欺詐。這時公瑟弘謙讓卑下。武帝讚嘆汲黯最忠誠,公孫弘有長者風度,二人都有賢士之稱。您的德操等同從前的賢士,希望思慮長者的言語。」高祖笑著說:「任城王想把自己比作汲黯。而且所說的是公心,不知得失在哪裹,為何就向司空道歉呢?」皇帝於是向南征討。


  開始封建五等諸侯,元澄食邑為一千戶。後來跟隨征伐到懸瓠,因病重回京城。皇帝在汝水邊為他餞行,賦詩而分別。皇帝回到洛陽,在清邀堂接見王公侍臣。直擔說:「這個堂建成以來,沒有和王公實行飲宴遊樂的禮儀。後面束合的廊廂又粗略建成,所以現在和各位賢士要沒有一個高處不登上去,沒有一個小地方不進去。」於是到流坦晝。直但說:「這道彎曲的水流也是有意義的,取義為天道曲折而成,萬物沒有滯積。」隨之到洗煩池。宣擔說:「這個池中也有好魚。」元澄說:「這就是所謂的『水藻叢中魚藏身,不見尾巴見大頭』。」高祖說:「而且還採用『國王遊覽到靈沼,滿池魚兒歡跳動。」隨之到觀德殿。高祖說:「以射箭觀察德行,所以就這樣命名。」隨之到凝閒堂。高祖說:「名目總是有它的意義的,這裹大概是採用夫子閒居的意義。不能放縱奢侈而忘記儉約,自感安定而忘記危險,所以這個堂後面稱作茅茨堂。」對李沖說:「這裡柬面叫步元廉,西面叫游凱廉。這個堂上雖然沒有唐堯那樣的君主,各位應無愧於八元、八凱。」李沖回答說:「臣下既遇到了唐堯似的君主,不敢推卸八元、八凱的聲譽。」高祖說:「太陽將要落山,我們同宗有考核的義理,你們將出去不遠了,為什麼沉默,不表現出善言呢?」就命令黃門侍郎崔光、郭祚,通直郎邢巒、崔休等人賦詩抒發志向。到了點燈燭的時刻,公卿告退。李沖兩次叩拜祝願皇帝萬壽無疆。高祖說:「你剛才因點燃燈燭而告辭,又祝願長壽,我用《南山》的詩篇回報你。」高祖說:「點燃燈燭而告辭,是異姓的禮儀;在夜間考核,是宗族的義理。你們姑且回去,我和宗室各王,要完成遣夜間的飲宴。」

  元澄又跟隨前往鄴城。回到洛陽,以出納王命的辛勞,增加封邑五百戶。因公事獲罪免除官職。不久兼任吏部尚書。恆州刺史穆泰在州中圖謀反叛,推舉朔州刺史、陽平王元頤為首領。元頤上奏了他的事情。高祖召喚元澄進入凝閒堂朝見,說:「剛剛得到陽平王奏疏說,穆泰圖謀作亂,引誘宗室成員。萬一如此,剛剛遷移京城,北方人留戀舊居,南北動亂不安,我在洛陽不能立足。這件事非任城王不能處理,可為我勉強支撐病體趕往北方。如果他們力量薄弱,直接前往擒獲消滅;如果他們勢力強大,可秉承制命調發并州肆州軍隊去消滅他們。雖然知道王患病,既是國家大事,不容許推辭。」元澄說:「穆塞等人愚蠢迷惑,祇是留戀本土才這樣做,沒有遠大的謀略。臣下的確怯懦軟弱,但不怕這些人,雖然又患病,哪敢推辭?當恭謹竭盡心力,以生命為代價,希望陛下不要擔憂。」高祖笑著說:「得以讓任城王這次出兵,我還擔憂什麼呢?」於是授予元澄符節,銅虎、竹使符,御仗,侍衛兵士,又任行恆州事。行進到雁門,太守在夜晚報告穆泰已掌握軍隊向西到陽平王那裹,在城外集結,僅見到弓箭兵器。元澄聽說後就快速前進。這時右丞孟斌說:「事情不可估量,必須依照命令召集并州肆州的軍隊,然後慢慢行動。」元澄說:「穆泰既謀反,應占據堅固的城池,卻另外迎接陽平王,估計他的所作所為,似乎是勢力薄弱。穆泰既然不相抵禦,無故調發軍隊,是不適宜的。衹要快速前去壓住他,民眾的心自然安定。」於是日夜趕路,行動出乎對方意料之外。又派遣治書侍御史李煥先行趕去,到了就擒獲穆泰,民心安然。詳審穆泰的黨羽,罪人都查出來了,鉅鹿公陸散、安樂侯元隆等一百多人都投入監獄囚禁。列舉情況上奏疏報告,高祖讀過奏疏非常高興,召集公卿以下將奏疏給他們看,說:「我的任城王可以說是國家的大臣,審訊罪犯,即使皋陶判案,哪能超過他?」回頭對處陽王等人說:「你們如果在他的位置,不能處理得這樣好。」皇帝不久前往平城,慰勞元澄說:「任城王這次出兵,很符合我遠大的寄託。」丞還回答說:「陛下的聲威遠布,罪人無處逃脫刑罰,臣下有什麼功勞?」接見叛逆的人,沒有一個人喊冤枉,當時人無不感嘆。高祖回頭對左右的人說:「從前孔子說:『審判訴訟我和別人一樣,力求做到的是使訴訟不發生。』自然聖人的審判訴訟,恐怕不是平常人所可比擬的,一定要使訴訟不發生,今日看到了。」任命元澄為正尚書。

  皇帝向南征伐,留下元澄居中鎮守,又兼右僕射。元澄上奏請拿出封國一年的秩俸田租布帛幫助供給軍用物資,詔令接受一半。高祖前往鄴城,遇到直重蠻晝反叛,皇帝將親自討伐他。五運上奏規勸不應親自出兵。恰好江陽王元繼平定翅畫,才作罷。直擔回到渣堡,接見公卿。齟說:「治理國家的根本,以禮樂教化為首。我離開京城以來,禮樂教化是否日日更新呢屍」五澄回答說:「臣下以為是日日更新。」高祖說:「我昨天進城,看到車上的婦女戴帽子卻穿著小短襖,行為如此,尚書為什麼不糾察?」元澄說:「穿小短襖的還是少於不穿的。」高祖說:「實在奇怪!任城王的意思是要讓她們都這樣打扮嗎?一句話就可喪失國家,就是說的這些吧?可命令史官記載下來。」又說:「君王不由蒼天降下輔佐,都是選拔有才能的人而任用他們。我選拔人失當,任憑一群婦女出現稀奇事,應該另行選拔。任城王在尚書省,是提起天下的總繩,還是僅畫押而已?」元澄說:「臣下實在是畫押而已。」高祖說:「如這樣就是一個令史也足夠了,何必用任城王呢?」又說:「我派遣舍人宣讀詔書,為什麼使小人聽到?」元澄說:「當時雖有辦事人員,離詔書也遠。」高祖說:「遠就聽不到,聽得到就不遠。既然能聽到詔書,道理是可推知的。」這時留守的群臣就取下帽子認罪。不久授任元澄為尚書右僕射。 蕭寶卷派遣他的太尉陳顯達進犯漢水以北。這時高祖患病,召元澄進清徽堂朝見。下詔說:「題達侵犯擾亂,冱擾不安定,我不親自出兵,不能消滅這群賊寇。我患病多年,氣力衰竭,如有意外,委託任城王處理人事。遣段時間任城王必須跟隨我。」元澄哭泣著回答說:「臣下應當用盡全身的力量,以性命來報答。」於是跟隨皇帝向南征伐。高祖逝世,元澄受遣詔輔政。


  初年,有投降的人嚴叔懋告發尚書令王蠱派遣孔思達暗中勾結宜鯗,圖謀叛亂,宣卷派遣愈壬邁送敕書給王盛,全遠回到南方,王盧送馬匹給裴叔業作憑信。五違相信這件事,就上奏王盧將要叛變,就令囚禁他。咸陽、北海二王上奏元澄擅自囚禁宰輔,免除元澄的官職回到第宅。

  不久外出任平西將軍、梁州刺史。以母親年老為由推辭。授任他為安束將軍、相州刺史,又執意推辭。改任他為安西將軍、雍州刺史。不久徵召他趕赴秋季末的練兵。授任他為都督淮南諸軍事、鎮南大將軍、開府、揚州刺史。到任祭掃遜拯邀的墓,毀棄藍王塞的廟。接連上奏疏向南征伐,世塞不准許。又推辭說母親年老,乞求解除州職,皇帝扣壓下來不回答。加授他為散騎常侍。

  元澄上奏疏說:「臣下在前朝受訓,依規矩行事頗有時,往日言論和舊法規,也聽到了一些。又從前在恆山代京,親自在皇宗學校學習,熟秘序疑庭中沒有空缺的H子。臣下每次侍奉在座,先帝未嘗不把《尚書》諸《典》放在心中,按《禮經》行事,行禮的規則,沒有一時丟下。自從在中原興起,正要加強禮樂教化,宗室的規範,每被託付,四門建學的人員,我受命挑選。自從先帝逝世,來不及履行職責,學校空受四門的名稱,宗室人員缺略四季的學業,士子的系統,在這裹將廢止。臣下每想到造件事,私下裹傷心。聖明的謀略宏大深遠,四方少事,平安的時刻,就在現在。為什麼在太平的時代,而使士子的嘆息產生,聖明的日子,而使宗室人員的教育缺略呢淺見以為可命令有關官員,修復皇宗的學校,開創四門的教化,使將要衰落的宗族,曰有所得月有所進。」世宗下詔說:「後代崇尚學業,是自古以來的大典,重臣的教導,不應長久荒廢,尚書可再根據需要興建學校。」元澄又上奏疏稱母親有病請求解除少職,不准許。

  蕭衍的將領張囂之進犯攻占夷陵戍,元澄派遣輔國將軍成興率領步兵騎兵趕去討伐,大敗囂之,收復夷陵,囂之逃跑。又派遣長風戍守頭領奇道顯攻打蕭衍的陰山戍,打敗他們,殺死戍守頭領龍驤將軍、都亭侯梅興祖。又率兵攻打白稿戍,又打敗他們,殺死他們的寧朔將軍、關內侯吳道爽。元澄上奏疏說:「蕭衍頻繁截斷束關,想要使巢湖泛濫。湖周圍四百多里,束關匯合長江的地方,寬不過幾十步,如果賊寇的計謀得逞,大湖灌注,淮水以南的各據點就一定與晉陽的事相同了。又吳人楚人習慣水戰,又灌水又擄掠,淮水以南的土地,將不是國家所有。壽陽離長江五百多里,民眾驚惶不安,都畏懼水害。如果利用民眾的願望,攻打敵人的空虛,預先指揮各州,調集兵馬,初秋大規模集結,則南方水流可成為戰馬飲水的渡口,霍嶺必定成為留連徘徊的觀望台,事情貴於順應時機,計劃必須儘早。縱然統一不一定成功,長江以西自然是沒有什麼可憂慮的。如果猶豫慢慢地考慮,不加以消除討伐,關塞建成後,大水將要到來,平原的民眾戍卒定會成為魚食了。」詔令調發冀、定、瀛、相、並、濟六州二萬人,馬一千五百匹,命令在秋季第二個月的正中全部聚集到淮水以南,加上壽陽原來的兵士三萬人,交給元澄指揮。

  在這以前朝廷商議有向南征伐的意圖,任命蕭寶夤為東揚,史占據東城,陳伯之為江州刺史戍守陽石,任命元澄總領二鎮,交給他調度。到這時統領軍隊向前討伐。因束關是水路要道,大峴城地勢險要,束關放水,陽石、合肥有急水高懸的逼迫,不謀取大峴,歷陽就可利用險阻的支援,淮陵是陸路,九山是水路,都應該籌劃。於是派遣統軍傅豎眼、王神念等人進軍停駐大峴、東關、九山、淮陵,都分別調遣各將領,日夜趕路據有,總領大眾,前後相接。而神念攻下關要、穎川兩座城池,殺死蕭衍的軍主費尼。然而蕭衍的寧朔將軍韋惠、龍驤將軍李伯由仍然固守大峴。元澄派遣統軍黨法宗、傅豎眼等人進軍攻克大峴,於是包圍白塔、牽城,幾天之間,韋惠等人就逃跑潰散了。蕭衍的清溪戍望風四散而逃。蕭衍的徐州刺史司馬明素率領部眾三千人,想支援九山;徐州長史潘伯鄰打算固守淮陵;寧朔將軍王燮仗恃焦城的險阻。法宗進軍攻克焦城,打下淮陵,擒獲明素,殺死伯鄰。蕭衍的濟陰太守王厚強、廬江太守裴邃也立即逃奔回去。世宗詔令元澄說:「將軍在內昭示文德,在外傳布武功,奮起大謀略,將掃蕩長江句吳。旌旗剛張開,賊寇就喪氣,精銳的軍隊剛奔馳,東關就被席捲。料想江湖波浪平息,就在早晚而已。你所傳送的首級,都已詳知。」

  當初,五還出兵征討以後,蓋魚的將領差慶真偷襲占據畫畫的外城,查王蘆童魚出擊趕走了他。長史韋纘獲罪免官,元澄在外地沒受牽連。於是攻打鐘離。世宗又下詔:「鍾離如果糧食吃光,三個月以前,固然可以攻克,如到四個月,進丞泛濫上漲,行船沒有阻礙,就應妥善考慮。以前戰事獲勝,這實在是將軍的籌劃,功勳有常規。如果因水漲難以圖取,也可以採用萬無一失的計策,不應貪利不成功,招來以後的悔恨。」蕭衍的冠軍將軍張惠紹、游擊將軍殷暹、驍騎將軍趟景悅、龍驤將軍張景仁等人率領部眾五千人,送糧食到鍾離。元澄派遣統軍王足、劉思祖等人攔擊惠紹等人,大敗他們。擒獲惠紹、殷暹、景仁及其屯騎校尉史文淵等軍主以上二十七人。不久遇到降雨,淮水猛漲,率軍回壽春。返回時狼狽不堪,損失兵士四千多人。接連上奏請免除州職,世宗不准許。有關官員奏告軍隊返回時迷失道路,剝奪元澄的開府,又降三級。造時蕭衍有公文,請求交換張惠紹。元澄上奏請求不准許,韶令交付八座商議。尚書令、廣陽王元嘉等人進奏應放回他,詔書就准許放回。後來張惠紹果然又侵犯邊境。


  改任元澄為鎮北大將軍、定州刺史。當初,民眾中時常有意外的徵調,百姓煩惱厭恨,前後的州牧郡守,不能免除,元澄多有節省減輕,民眾歡欣依賴他。又嚴明廢黜提升賞賜懲罰的法度,上奏減少官府園囿的土地,來分給沒有田業的貧困人口,禁止紡織做不了衣服的布絹。母親孟太妃逝世,服喪因哀傷過度而消瘦,當時人稱讚他。守喪期滿,授任他為太子太保。

  這時高肇掌權,猜忌賢明的親屬。元澄遭高肇離間,時常擔心不能保全,就整日喝酒昏醉,來顯示荒淫敗落。所作所為詭詐越禮,當時人稱他神經錯亂。

  世宗夜晚逝世,事件突然,高肇擁有軍隊在外面,肅宗年幼,朝野人心不安。元澄被疏遠排斥不參與機要事務,而朝廷中有聲望的大臣歸向於他,領軍於忠、侍中崔光等人上奏推舉元澄為尚書令,於是眾人心中高興信服。又加授元澄為散騎常侍、驃騎大將軍,不久升任司空,加授侍中,繼而詔令他兼領尚書令。

  當初,正始末年,詔令百官普升一級,而執掌事務的人不明白旨意,刺史、太守、縣令受限制而不升。元澄上奏疏說:「私下以為高大的房舍建起,恩澤遍及百官,企盼春天希望繁榮,內外共同慶賀。至於賞賜提升,不到太守縣令,自那以來十年,申訴的接連不斷。封回從鎮遠將軍、安州刺史召入任太尉長史,元匡從征虜將軍、恆州刺史召入任宗正卿,二人的調任,都在詔書下達之前。應受恩賜的道理,完備在這裹。兼任州佐閒居在家的人,王侯臣屬與郡丞之類,還受天子恩澤降下,榮耀於當時。然而參謀佐吏的由來,都因為府主。現在府主不受恩典,佐吏卻獨受,拋棄根本賞賜末節,淺見以為不公平。現在核計刺史、太守、縣令等官員,請依照封回、元匡,都同在普升範圍,上符合起初施恩百官的意圖,下平息訴訟者隨聲相和的心情。」詔令說: 「從今以後,內外的事情,曾經過了先朝的,不能再報告。」元澄上奏疏說:臣下聽說堯懸掛規勸的鼓,舜設置指責的木函,都是用來增廣耳目到割草打柴人,廣開四方視聽到天下。太祖開創基業,教化興隆到遠方,歷代相承,到現在已九位皇帝。相繼照耀,盛衰皆同,給與奪取依時代,治道沒有固定的體式。求人指出過錯如同饑渴,一言值千金,所以稱沒有忌諱的朝廷,業績超越三皂、五帝。高祖幼年繼位,文明太后輔助治理,變官制改律令,不是違背典章。等到本代太后臨朝聽政,為天下做人母的典範,發布仁慈的命令,留心遲滯的案件,有重大冤枉的在九泉之下受到曰月照耀,有微小委屈的在盆子下面希冀得到斜陽的光芒。現在卻因是先朝被阻隔,以一個條例被限定,這實在是遵奉先帝的本心,卻違背了眾人的極大期望。本在于謙虛退讓,卻違背舊曰典章。恭謹尋思抱有冤屈謀求正直,有時經過幾朝。毫釐的差別,糾正它應該迅速;謬誤如有千里,四匹馬駕的車也追不上。所以禮制有減損增益,事情有同意否定,父親有直言的兒子,君主有規勸的臣屬,琴和瑟不諧和,按道理應該改做。所以防止水流的論說,小放就通暢;鄉校中的言語,堵起來就敗壞國家。何況陳述冤枉的,哪能以在先朝而遭到壓抑。而且先朝受冤枉的,不是故意冤枉他們,有的是有關官員憑自己的愛憎,有的是執掌政事者污濁邪僻,虛構文書施予法令,以惑亂視聽。如此冤屈封堵,實在可哀憐。與其越分和過度,寧可失去不守正法的人,乞求收回現在的旨意,仍依從前的詔書。

  肅宗下韶說:「閱過奏疏,深深體會到你輔佐補益的心情,三皇法規不同,五代風俗有別,一時的制度,何必要更改?一定說是虛構文書設立旨意,道理在可以申訴的,哪能不同你所堅持的意見呢?可以依照往的制度。」

  元澄進奏呈上《皇誥宗制》和《訓詁》各一卷,是想要皇太后閱覽它們,想起到勸誡的助益。又上奏利國救民所應施行的十個條款。一是統一度量衡,公私不相同,應該一致起來。二是應該興建學校,來明確廢黜擢升的法度。三是應該使滅亡的國家族別復興並繼續下去,各推舉自己所賞識的人。四是五種調發以外,一律不准煩擾民眾,使用民眾的勞力,一年不超過三天。五是治理民眾的官吏,都必須升降,來顯明賞罰。六是逃亡以後代人輸納租稅,年代久遠的,如果不是手工藝人,聽憑定居下來。七是邊境兵士逃跑,有的確為戰死,都必須精加檢查;三長和近親,如確實隱藏他們,微調這些人代為輸納,沒有隱藏的不追究。八是世代經營工商的家庭,又徵收租調,無法承受,現在請求免除,使他們專做自己的業務。九是三長禁止奸猾,不能跨地域統領,戶不滿的,就近合併。十是羽林和虎賁,邊境有戰事時,可暫時奔赴作戰,通常的戍守應派輪番服役的兵士代替他們。靈太后頒下他的奏疏,百官商議,有同意的也有否定的。

  當時四個中郎將手下兵力薄弱,不足以保衛京城,元澄上奏應以束中郎將兼任榮陽郡太守,南中郎將兼任魯陽郡太守,西中郎將兼任恆農郡太守,北中郎將兼任河內郡太守,挑選兼具親近賢明的二品、三品官員擔任,節省不急迫的製作,配備強大的兵力,這樣就合乎加固根本、增強主幹削弱枝葉的義理。靈太后起初將要聽從他的意見,後來議論的人不同意,就作罷了。元澄又再次上奏說:「加固根本應該強大,防止事故的苗頭在於預備,所以雖然有文事,不能忘記武功。何況現在南蠻仍然強大,北方妖賊頻繁集結,未來的事難以預測,勢頭同於往日的變故。如果暴亂忽然發生,震動關隘京郊,四府薄弱的兵士,憑什麼防禦?太乎的時代,可以暫時安全,保留長久,恐怕不是好策略。按臣下愚蠢的見解,中郎將領兵,兼掌治民職務,減省官員充實俸祿,於是乎兼而有之。請求仍依前奏增兵力添名號,將領地位加重後,思念報答的心也就加深了,軍隊和州郡相依賴,就能表裹都獲利,朝廷沒有四面張望的憂慮,作亂的人斷絕窺伺的願望了。」最終不被採納。又認為流民初到邊遠的軍鎮,衣食沒有依靠,死亡的人多,上奏連同這些人的妻子兒女供給一年的糧食,採納了他的意見。不久因患病,請求解除職務,不准許。


  蕭衍在浮山截斷淮水作堰,來灌注壽春。於是授任元澄為使持節、大將軍、大都督、南討諸軍事,統領軍隊十萬人,將要出兵彭宋地區,不久淮水堰自行毀壞,沒有出動。

  元澄以為北方邊境鎮將的選拔身份越來越低,恐怕賊寇窺伺邊境,皇室陵墓危險,上奏請求慎重鎮將的選拔,加強警衛的嚴密,詔書不採納。賊寇進犯,到達舊都,鎮將多不是合適人選,各處叛亂,侵犯逼迫陵墓,如同元澄所憂慮的。元澄上奏都城官府守備還不周全,現在軍事行動剛安定,不適宜調發民眾,請求徵集有職位的人以及司州郡縣對犯有十杖以上一百鞭以下罪行的囚徒收取贖罪物品,納絹一匹,輸送磚二百塊,逐漸修建。下詔聽從他的建議。太傅、清河王元惲上奏疏阻止這件事,就停下來沒有實行。

  元澄又上奏說:「臣下聽說賞賜必依道德,來防止惡人的奸詐;懲罰不越軌施加,來免除良好人士的困苦。刑法,是成形之物。每事常有三種從寬處理的情況,秉持律令執行賞罰,不得已然後使用。所以大小案件,以實情考察,一人喊冤嗟嘆,也虧損正道。刑罰的得失,是興衰產生的原因。私下聽說司州牧、高陽王臣元雍拷打殺死奉朝請韓元昭、前門下錄事姚敬賢,雖然是因公事,道理實在不盡如此。為什麼呢?太平的時代,野草不橫加砍伐,仁及草木的感覺,事情在刮9興盛時得以應驗。如果韓元昭等人罪行昭彰,判定死罪,應在都市行刑,當眾處死他們;如果他們有疑問的地方沒有分辨,情理沒有推究,不應在三教九流的官吏棍棒下死去,輕易斷絕民眾性命,損傷道理敗壞法度。往年元雍在州中於大市上用鞭子抽死五人,等到檢查髒物,卻沒有一尺一寸。今又殘酷加害,到了這步田地.、朝野議論紛紜,部心懷驚訝恐懼。如果殺人權在下屬,暴虐專擅於臣下,君主的權力,又用在哪裹?自從遠古以來,清明的時代,沒有聽到與這相比擬的。武王說:『我不岡一人的性命以換取天下。,大概是看重民眾的性命。請求將現有事情交付廷尉推究,檢驗元雍威脅的情形,考察他拷打殺人的理由,使是非分明,死者的靈魂得到昭雪.」詔令聽從他的建議。

  互澄依職責行事,沒有什麼迴避。又上奏墾田授受的制度八條,卜分有頭緒條理,大為便利當時。原來尚爵省的文簿,各官府需要,就借出去。這時公車署因處理冤案事情重大,上奏請借原始檔案。互遙堅持上奏認為尚書省是行政的根本,特別應該深遠謹慎,所以凡是奏告的事,以樓閣之間的道路相通報,大概是因秘密重要至極,防止宣揚泄露。哪有古代制度所看重,今日反而輕率,內部還設置禁令,對外卻更放鬆的呢?應該繕寫事情大意,交付給公車署。詔令聽從他的意見、、西域噘嚏、波斯各國各自利用使者,部送給五遙一匹駿馬。五澄請求交付太僕,以充實國家馬廄。詔令說:「任城王廉潔忠貞的德行,超過楚國宰相,可下令交付馬廄,以成全肘子博大的美德。」

  御史中尉、束平王疽匡上奏請求調用景明元年以來內外考核的簿錄、吏部任命文書、中兵曹功勞簿和所有政績記錄,想用來核查竊取品級官職的人,璽左後准許了。互迢上奏疏說:臣下聽說三代末年的衰敗,是由於煩碎的刑罰;火德的興起。在於三條約定。所以羞馳說「法令越分明,盜賊反倒越多」,又說「政治嚴苛,民眾就抱怨不滿」,又說「天網極為廣大,稀疏卻沒有漏失」。因此想尋求治理根本,不如減省事務清靜內心。從前漢文帝斷案四百例,幾乎達到放置刑法,是減省事務所導致的。蕭何曹參為宰相,記載了他們清靜統一的歌謠,是清靜內心的根本。現在想尋求根本,應以減省事務為首,使在位的群臣,繼承蕭何曹參的心愿,來輔助聖人的教化。這樣,就會上下相安無事,遠近信任,百官不懈怠,事情沒有過失。哪應援引法令條文來擾亂世間教化,頻繁動手來烹小魚呢?

  臣下私自以為景明初年到永平末年,內外官員三次經歷考核。到延昌初年,才加以升降。五品以上,在朝堂接見他們,由皇帝親自決定;六品以下,依例由敕令宣布。自從世宗逝世,大量寬宥三種行為,是用來消除舊H過失,和百姓一道除舊布新。過了一朝的事情,還要加以深究,依臣下的愚蠢見解,認為是不妥的。

  另外尚書的職掌,是上傳下達的機密事務。從前魏明帝忽然到尚書省門前,陳矯言辭嚴厲,皇帝慚愧地返回。以皇帝的尊貴,不宜前往,還因一言而理屈,慚愧地返回。群官各府,而能相擾亂嗎?所以陳平不知道錢穀的數額,邴吉不過問倒在路旁的死者,當時認為是大治,歷代作為美談。衹應各守自己的職責,思慮不出地位以外,純潔自己來激勵世人,謙虛恭敬來實現節操。又推究御史的體制,收集傳聞是他們的職責,至於冒取功勳妄改考核結果,都有辨別之責,如一處有傳聞,就應調集其簿錄,研究檢查真假,如果差誤不相同,作假的情形自然暴露,然後繩之以法,人們有誰不服氣?哪有調用整個尚書省的公文,收取天下的簿錄,推尋兩個朝代的事情,追究上一朝代的過失,這樣尋找過錯,誰能承受罪責?造實在是聖明的朝廷所應慎重的事。堊主亘採納了他的意見,於是作罷。後來升為司徒公,侍中、尚書令照舊。元澄又上奏疏說:


  世宗宣武皇帝任命將領授予旌旗,隨包遁之類文臣叩頭;在後方謀劃而克敵制勝,淮水漢水自然賓服。節制用度費盡心思,立志肅清天地四方,所以繼承武功興立文教,接連幾代更為強盛。陛下處在周康王安定治理的時代,哪裹能夠安逸靜默?然而奪取境外的道理,關鍵在於內部強大;圖取別人的根本,首先在於自己完備。蕭衍雖然役使他的民眾,卻不住地窺伺我國。如果遇到我們空虛疲勞,官吏民眾凋敝困苦,賊寇蘆塹年紀衰老志向擴張,思慮播下歹毒的計謀,對這不考慮,恐怕會遭受禍害。陛下年輕時在位,聖明德行正上升;皇太后總攬朝政,自強不息不敢怠慢。如果留心於肩上的負擔,怨恨車軌文字沒統一,提拔賢明有才能的人,重視官吏的推舉;顯揚賞賜忠誠清高的人,表彰修養正道者的器度;整修兵器,畜養勇猛的兵士;愛惜時間鄙視財產,看輕珍寶重視糧食。七八年間,陛下謀略英明血氣方剛,親王德行過人身強力壯,將相四肢力氣沒有衰弱,愚蠢的臣下還可進入軍隊,扛兵器披鍾甲的部眾在現在蓄積精銳,強盛的基地的弓冀地的馬在從前充備盈滿;另外賊寇蓋塹罪惡累積禍害充斥,其勢不能長久,子弟昏庸狂悖,叛逆的裂痕已經明顯,混亂滅亡的徵兆,清晰可見。兼併弱小有徵候,上天賜與已不遠,統一的時機,應該要儲備。從前還童支撐病體,討伐滅亡英查;產皇臥病在床,親自除掉顯達。以天下的君主,哪裹會忘記安逸?實在是侵犯名分擾亂正道,事情出於不得已。現在應羨慕二位皇帝的遠大謀略,以整肅安寧為重大責任。

  然而近年以來,東西發生敵寇禍難,艱難憂患的產生,首尾相連接,雖然不久得以消滅,也大大損耗了財力。而且飢餓的民眾,四散逃亡不能保全,收入的賦稅不增添,支出的費用更加多,不愛惜力役來取悅民眾,沒有豐厚的資金來對付敵人,這是臣下日夜心懷憂慮,恐懼喘息不安寧的原因。倜易》說:「用什麼來持守盛位?用仁人。用什麼來聚集仁人?用財物。」所以說:財物,沒有天不能生,沒有地不能長,沒有時間不能成熟,沒有人不能聚集。生長聚集的由來,是如此的艱難;聚集仁人持守盛位,是如此的重要。興衰的道理,怎可不考慮?另外古代役使民眾,一年不超過三天,吃壯年的糧食,用老年的智慧。這雖然是太平年代的做法,難以突然應用;然而妨礙民眾損害財物,不也應該警惕嗎?現在高大的城牆用白絹裝修,馬廄府庫高聳排列,雖然官府學校,稍微有些不周全,大體官府粗略可以庇身休息料理政務,各寺佛塔都足以表示誠意講演佛經。衹有明堂和辟雍,是國家禮儀的大宗。來年冬天司徒的軍隊到來,請求籌劃減少膳食撤去樂器,專心營造,務必使早曰建成。多次廣泛布施的財產,回報商人互相交易的弊害,凡是建造,除非是供給皇宮所必需,軍隊兵器所急用,也應略微減少,來致力於積累,各官府沒有意外的損耗,民眾有全部的精力。用瓦器盛飯而使舜的德行昭彰,住簡陋的房子而使禹的功勞宏大,章台壯麗而楚國力量衰弱,阿房宮壯觀而秦國財產枯竭,存亡的原因,清晰可見。希望思考前代君王統一的功勞,積蓄力量聚集財物,來等待時機。

  璽立後專心一意地修繕興建,在京城修建永空、太匕公等佛寺,工程費用不少,外地各州各修造五層的佛塔。又多次舉行僧俗都參加的齋會,施捨的財物動不動以萬計數。百姓為土木工程而疲勞,金銀的價格為之猛漲,剝奪百官的力夫,浪費損耗庫存,加上隨意賞賜左右的人,每天有幾千兩。所以元澄有這個奏疏。雖然最後沒有聽從他的意見,時常好言回答尊敬他。政事無論大小,都延請他參與決定。元澄也盡心輔佐,事情有不便利民眾的,一定規勸,雖然不被採用,懇切不止,內外都尊敬畏懼他。

  神龜二年逝世,時年五十三歲。贈給布一千二百匹、錢六十萬、蠟四百斤,賜給棺材、朝廷服裝一套、衣服一套;大鴻臚監察料理喪事,詔令百官會合送葬;追贈假黃鐵、使持節、都督中外諸軍事、太傅,兼領太尉公;加授特殊禮儀,使用尊禮大臣的九種器物,依照晉國大司馬、齊王司馬攸的舊例;謐號為文宣王。元澄安葬時,凶禮的裝飾十分齊備。靈太后親自送到郊外,停下喪車悲慟地哭泣,哀傷感動左右的人。百官會合奔喪的有一千多人,無不哀嘆抽泣。當時人認為喪禮隆重到極點。第四個兒子元彝繼承爵位。

  元彝,字子倫,是後妻馮氏所生,很有父親的風度。被任命為通直散騎常侍.等到元叉專擅朝政,而元彝以請託依附為恥,所以不能得到顯要的職位。莊帝初年,在河陰遇害,追贈他為車騎將軍、儀同三司、青州刺史。謐號為文。

  兒子度世,繼承爵位。武定年間,任金紫光祿大夫。齊國接受禪讓,爵位依例降低。

  元彝的哥哥元順,字子和。九歲時拜樂安人陳豐為師,起初書寫王羲之的《小學篇》幾千字,日夜朗讀,十五天後,全都通曉。陳豐認為他很奇特,對元澄說:「我十五歲跟隨老師求學,直到頭髮變白,耳目所聽所見,沒見到同他相比的,江夏的黃童,不能沒有和他一樣的。」元澄笑著說:「藍田出產玉石,哪能不這樣?」十六歲時,通曉《杜氏春秋》,時常聚集門徒,討論書中的同和異。這時四方沒有事變,國家富足民眾康樂,豪強貴族的子弟,大都以成群交遊為樂事,而元順放下帳帷讀書,專心愛好古籍。性格正直,不追求榮譽利益,喜好飲酒,懂得音樂,能夠長篇吟誦,在空房中歌詠。世宗時,他獻上《魏頌》,文章長不收錄。


  出仕為給事中。當時尚書令高肇,因是皇帝的舅父權勢大,天下有名望的人,望見他車後的塵土就叩拜伏地。元順曾帶著名帖前往高肇門前,守門人因他年紀輕,回答說「在座的有很多貴重的客人」,不肯為他通報。元順喝斥他說:「任城王的兒子,難道是卑賤的嗎?」等到見面,直接上前登上坐床,拱手行對等禮,王公前輩,無不奇怪恐懼,而元順談吐高傲,好似沒有見到什麼。高肇對賓客們說:「這個孩子的豪氣尚且如此,何況是他的父親呢?」等到出門,高肇更為恭敬地送他.元澄聽說後,大發脾氣,打了他幾十棒。後來越級改任中書侍郎,不久調任太常少卿。因父親逝世離職,哭泣嘔出鮮血,親自背土築墳。時年二十五歲,就有了白頭髮,喪期滿後拔掉,不再長出來,世人以為是孝順哀思所導致。

  不久授任他為給事黃門侍郎。這時領軍元叉威風權勢格外大,凡被任命之人,無不登門道謝謁見。元順上奏疏而已,竟不前往元叉那裹。元叉對元順說:「你為什麼不姑且見見我?」元順嚴肅地說:「天子年紀很輕,把政事託付給宗室輔佐,叔父應該心中大公無私,推舉官吏報答國家,為什麼出賣恩情?要求別人私下感謝,哪裹是人們所期望的呢?」在朝廷討論政事得失時,元順時常直言評議,競不迎合旨意,因此被人畏懼。外任為平北將軍、恆州刺史。元順對元叉說:「北方軍鎮紛擾,正為國家災禍,桑乾舊都城,是根本所在,請求賜予都督,為國家捍衛藩屏。」元叉心中疑慮為難,不想授給他軍中職務,對元順說:「這是朝廷的事情,不是我所裁斷的。」元順說:「叔父掌握國家大權,生死出自本人,自己說上天的命運應在我身上,哪能還有朝廷?」元叉更憤恨畏懼他。改任元順為安東將軍、齊州刺史。元順自恃有才能,不能在京城任職,時常心中憂悶不舒暢,表現在言語臉色上,就縱情飲酒狂歡作樂,不親自料理政事。元叉解除領軍,朝廷征元順入京任給事黃門侍郎。親戚朋友到郊外迎接,祝賀他能入京。元順說:「不擔心不進入,衹恐怕進入了又外出。」不久兼殿中尚書,改任侍中。當初,中山王元熙起兵討伐元旦,不成功而被殺,等到靈太后重掌大權,才得以改葬。元順在西遊園侍奉同座,就上奏太后說:「臣下昨天前去觀看中山王家中的葬禮,不僅同宗親屬悲傷他的冤屈慘痛,過路的男男女女,見到他一家七人喪命,都為之傷心,無不辛酸地哭泣。」元叉的妻子這時在太后旁邊,元順指著她說: 「陛下為什麼因為一個妹妹的緣故,不治元叉的罪,使天下的人心懷冤屈?」太后沉默不語。

  就德興在營州反叛,派尚書盧同前往討伐他,大敗而回。遇上侍中穆紹和元順侍奉交談,於是論定盧同的罪過。盧同先前有近處的房屋借給穆紹,穆紹很想為盧同說話。元順生氣地說:「盧同最終將沒有罪!」太后說:「怎麼能像侍中所說的?」元順說:「盧同有優等的房屋供給顯要有勢力的侍中,哪裡擔憂有罪呢?」穆紹慚愧,不敢再說。靈太后很愛打扮,多次出宮遊玩。元順當面規勸說:「按禮制,婦人的丈夫去世,自稱為未亡人,頭上去掉珠玉,不穿絲織衣物。陛下以母后統御天卜,年近四十,過分地打扮,拿什麼給後代看?」靈太后慚愧而不出車門。返回進宮後,責備元順說: 「千里以外徵召你回來,哪裹是想當眾受辱呢?」元順說:「陛下身穿華麗服裝炫耀容貌,不怕為天下人所譏笑,為什麼以臣下的一句話而恥辱呢?」

  當初,城陽王元徽仰慕元順的才華名聲,出乎尋常地加以結交。而廣陽王元淵姦污元徽的妻子于氏,大有矛盾。等到元淵從定州被徵召,入京任吏部尚書,兼中領軍。元順寫作詔書,言辭很優美。元徽懷疑元順被元淵所支配,因此和盒緯在靈太后面前離間亘嶇,調出五嫗任護軍將軍、太常卿。元順在西遊園向靈太后進言,元徽、徐紇在旁邊侍奉,元順指著元徽對靈左盾說:「這個人是蘊邇的車茵,委蟈不減掉,終歸不死亡。」徐紇縮斂肩膀而出去。元順高聲呵斥他說:「你這耍筆桿的小人,祇可做文案小官,哪應不稱職地任這侍衛官,虧損我朝的法度?」於是抖動衣服而起身。靈太后沉默不出聲。這時追論元順的父親受遣命輔政的功勞,增加任坦逞正藝的食邑二千戶,又分出元彝的食邑五百戶來封給元順,為東阿縣開國公。

  互嶇憤恨越等人離間他,就撰作《蠅賦》說:往。

  我在仲秋時節休息沐浴,端莊地坐在簡陋的房屋中,寄託心思於琴弦書法,用紙筆抒發情懷,可是蒼蠅小蟲,來往於坐榻几案間,憤恨它們的變幻莫測,於是作賦說: 大道遙遠,雲氣廣闊。始立秋夏,開啟冬春。既孕育萬物,又以萬物為芻草狗畜而無所謂仁慈。依據成因條件來授予事物的本體,同等看待美好醜惡而不加區分。產生了這種污濁的物類,對人沒有益處。名稱列在各種物類中,聲譽卻損傷各種類別。傾斜的小腿細微的翅膀,紫色的頭部青色的身子。不能飛到遠處,聲音如遠處傳來。沾染黑色成白色,改變白色為黑色。很少喜愛蘭花芬芳,格外地貪戀污濁食品。聚集在桓公的屍體上,居住在平叔的旁邊。擾亂鶸叫的聲音,毀壞皇宮的修飾。飛翔門戶庭院,來往於叢木荊棘。反覆往返,如同那讒佞的賊寇。體膚受夠污濁,讒毀的影響沒有極限。gap~ap喳喳嚼舌根,交相擾亂遍四方。於是妖冶的女子進宮,邪惡的士人來朝,聖賢被壅塞,忠孝遭摧殘。周昌拘留在牖里,天乙囚禁在夏台。伯奇為之痛心疾首,申生為之蒙受災禍。《鴟鵾》悲傷被毀掉房子,《采葛》抒發思念的情懷。《小弁》中流下辛酸的眼淚,靈均表達出他的悲哀。自古以來明達有才智的人尚且如此,何況是中等和平凡的人呢?

  上天生成大地養育,各自有所親近。野獸必定依憑大地,鳥也倚托雲彩。有的飛來預示吉祥,有的自己擾亂而顯現文采。有的背著圖籍而歸向仁德,有的銜來文書而預告天意。有的胎中夭折而供奉美味,有的傷殘身軀而獻上佳肴。有的著重用皮來興立禮制,有的欄圈豢養來供奉神靈。雖然生死有不同的性質,都有利於國家百姓。不像蒼蠅沒有用處,衹會給百姓製造混亂。於是託病在家中休養,斷絕喜事哀事的來後來授任吏部尚書,兼右僕射。等到前往尚書省,登上台階朝坐榻走去,見坐榻很陳舊,詢問都令史徐仵起。仵起說:「這個坐榻先王曾經坐過。」元順當即悲嘆而氣結喉塞,鼻涕眼淚交相流下,很久不能說話,於是派人換走坐榻。當時三公曹令史朱暉,一向侍奉綠尚書事、高陽王元雍,元雍想委任他為廷尉評,接連囑託元順,元順不任用他。元雍就下命令任用他,元順把元雍的令文丟到地上。元雍聽說後,大發脾氣,清晨坐在都廳中,召喚尚書和丞郎全體集合,要等待元順到來,在眾人面前折辱他。元順在太陽升到很高時才到來,元雍揎袖捋臂手撫几案說:「我,是天子的兒子,天子的弟弟,天子的叔父,天子的宰相,四海之內,親近尊貴沒有第二個人可比,元順是什麼人,竟將我既定的命令,丟棄在地上?」元順的鬍鬚鬢髮都張開來,仰臉看著屋頂,憤怒的氣色涌動,長嘆而不說話。很久,搖起一把白羽毛扇,慢慢地對元雍說:「高祖遷都到中原,創立九等職位,官員於是有清流濁流,是萬代的規則。而朱暉小人,身為省中小吏,哪裹配做廷尉清流官員?殿下既是先皇的同胞兄弟,應該遵循既定旨意,自然有矮牆而再翻過去。」元雍說:「我做丞相、錄尚書事,為什麼不能任用一個人為官?」元順說:「廚師雖然不料理膳食,掌管祭祀的人不能越過禮器而代替廚師。沒有聽說有另外的詔令,派殿下參與任免事宜。」元順又大聲地說:「殿下一定要這樣做的話,我將依據事實上奏皇上!」元雍於是笑著說:「哪能因朱暉一個小人,就互相氣憤怨恨?」就起身,喚元順進房內,和他痛快地飲酒。元順的剛直堅毅,都是造一類。

  後來授任征南將軍、右光祿大夫,調任兼左僕射。東朱榮侍奉莊帝,召集百官全部到河陰,他一向聽說元順多次規勸,憐惜他的真誠正直,對朱瑞說:「可以告訴元僕射,衹管在省中,不必前來。」元順沒有領會東朱榮的意思,聽說殺害士大夫,於是出逃,被守墓的人戶鮮于康奴所殺害。家中衹有四面牆壁,沒有財物收殮屍體,衹有書籍幾千卷而已。門下通事令史王才達撕裂衣裳覆蓋他。莊帝回宮,派遣黃門侍郎山偉巡視曉諭京城。山偉前往參加元順的喪禮,悲傷不止。返回後,莊帝奇怪地問他:「黃門為什麼聲音嘶啞了?」山偉以實情回答。莊帝下令侍中元祉說:「宗室死亡很多,不能全部救濟。元僕射清廉刻苦的節操,至死就更為顯明,特地贈絹一百匹,其餘的人不能引以為例。」追贈元順為驃騎大將軍、尚書令、司徒公、定州刺史,謐號為文烈。元順撰作《帝錄》二十卷,詩賦表頌幾十篇,現在多已亡佚散失。

  長子元朗,時年十七歲。枕著兵器潛伏了幾年,才親手殺死鮮于康奴,用他的頭在元順墓前祭拜,然後前往朝廷請求治罪。朝廷嘉賞而不追究。元朗涉獵書籍,做司徒掾屬。天平年間,被奴僕殺害。追贈他為都督瀛冀二州諸軍事、口口將軍、尚書右僕射、冀州刺史。

  元順的弟弟元淑,元淑的弟弟元悲,都過早去世。

  元悲的弟弟元紀,字子綱。永熙年間,任給事黃門侍郎。跟隨出帝死在關中。

  元澄的弟弟元嵩,字道岳。高祖時,從中大夫升任員外常侍,改任步兵校尉。大司馬、安定王遠坯逝世,沒到百曰祭奠,亘崖就遊覽狩獵。直擔聽說後大怒,下詔說: 「五嵩不能克制自己使言行合乎禮制,心中想著法度,大司馬逝世不久,就用蒼鷹鷗子來娛樂。有如同父親的悲痛,沒有養子的感情,捐除良心拋棄禮法,何等地快速!可免除他的官職。」後來跟隨平定沔水北部地區,屢次有戰功,授任左中郎將,兼武衛將軍。

  直擔向南征伐,蘆宣鯗的將領速題達率領部眾抵禦。五蠱身上帶三件兵器,脫下鍾甲衝鋒在前,將領兵士跟著他,顯達潰散逃跑,殺死擒獲以萬計數。五崖在這天勇猛為全軍第一。高祖非常高興地說:「任城康王的福分德行大,文武人才都出在他家中。」因功勞賜爵為高平縣侯,賞帛二千五百匹。

  當初,直擔從盜厘出發時,馮皇后因有罪被囚禁在宮中。平定題達後,回師停駐谷唐原,高祖病重,將要賜令皇后自殺,說:「使者不容易得到。」回頭對任城王元澄說:「任城王必定不會辜負我,元高也將不辜負任城王,可以用元嵩為使者。」於是召元嵩進入行宮內,親自下韶派遣他。

  世宗即位,元嵩任武衛將軍兼侍中,外出任平南將軍、荊州刺史。元嵩上奏疏說:「蕭實卷骨肉之間互相殘害,忠臣賢士先被殺戮,臣下憂愁,無不離心背叛,君臣二心,戰事不斷。傳聞說寶卷的雍州刺史蕭衍的哥哥蕭懿在建業起兵,和寶卷相對峙,荊郢二州刺史都是寶卷的弟弟,必定有圖謀蕭衍的心意。臣下如果派人送信相告,迎合他們的本身計謀,希望獲得他們共同的心愿,合力除掉蕭衍。平定蕭衍後,他們必定回師趕去救援丹陽,將不能再治理邊境,保全襄沔地區。臣下軍隊的威風已經到達那裹,則沔水以南的土地可一戰而收復。沿漠水炫耀兵力,向他們展示威力德行,想歸順有道的就招引容納他們,受懷疑報告危難的就援救而接應他們。統領兵馬蓄養精銳,觀察裂痕窺伺嫌隙,如果他們凋敗的形勢已經昭彰,懈怠的局面已經明顯,就可以順流而下摧折他們的鋒芒,長驅直入席捲南方。」詔令說: 「所陳述的好謀略,實在是良策。將依時機形勢進軍,任由將軍裁斷。」隨後蕭衍很快攻克建業,於是作罷。授任元嵩為平北將軍、恆州刺史。改任平束將軍、徐州刺史。又改任安南將軍、揚史。

  蕭衍的湘州刺史楊公則率領部眾二萬人,駐守在洛,姜慶真率領兵士五千人,占據了首陂,又派遣他的左軍將軍騫小眼,軍主何天祚,張俊興等人率領部眾七千人,攻打圍困陸城,元嵩於是派遣統軍封邁、王會等人率領步兵騎兵八千人討伐他們。封遭到達陸城,賊寇都趁夜晚逃跑,追擊打敗他們,斬殺擒獲幾千人,公則、慶真退回到馬頭。蕭衍的徐州刺史昌義之駐守高皇,派遣三支軍隊暗中侵犯陰陵,因淮水枯竭太淺,不通船隻,駐守在馬頭。蕭衍的將領田道龍、何景先等人率領兵士三千人已經到達衡山,打算侵犯陸城。賊寇都很逼近了。元嵩派遣兼統軍李叔仁等人援助合肥、小峴、楊石,接連交戰打敗他們。蕭衍的征虜將軍趟草駐守黃口,元嵩派遣軍司趟熾等人前去討伐他,先派遣統軍安伯丑暗中出兵夜晚渡河,埋伏在下蔡。趟草率領兵士四千人,迎上前來抵禦,伯丑和下蔡戍主王虎等人前後夾擊,大敗趙草,俘獲斬殺和淹死的有四千多人。統軍李叔仁等人在夜晚襲擊硤石的賊寇,又打敗他們。蕭衍的將領姜慶真專P弓據守肥水以北,冠軍將軍曹天寶駐守雞口,軍主尹明世駐守束硤石。元嵩派遣別部將領羊引停駐在淮水以西,離賊寇的軍營十里,司馬趙熾率領兵士一萬人做裹外的聲援。各軍會合後,分別攻打賊寇的四個營壘。四個營壘的賊寇,戰敗逃跑,斬殺擒獲幾千人,淹死的以萬計數。統軍牛敬賓攻打硤石,明世夜晚逃跑。慶真聚合殘餘勢力順淮水而下,下蔡的戍主王略截斷水流攻打他們,俘獲斬殺一多半。於是威名大震。

  後來奴僕李太伯等人合謀殺害元嵩,還有元嵩的妻子穆氏和兒子世賢。世宗在束堂為元嵩舉辦喪事,贈絹一千匹,追贈車騎將軍、領軍,謐號為剛侯。

  第二個兒子世俊,很有才幹,而沒有操行事業。繼承爵位,授任給事中、東宮舍人。伯父元澄上奏疏請求轉讓品級給他,於是授任他為員外散騎常侍。肅宗時,追論元嵩的功勳,封世俊為衛縣開國男,食邑為二百戶。調任冠軍將軍、宗正少卿,又擔任散騎常侍、安南將軍、武衛將軍、迥畝尹。不久授任鎮束將軍、青州刺史,改任征束將軍,加授散騎常侍。邢杲叛亂時,圍困州城,世垡依憑城池據守,於是得以保全。孝莊童時,授任世懂為衛將軍、吏部尚書。氽朱兆侵犯京城,詔令世俊以本身官職任都督,在河橋防守。等到爾朱兆到董回,世漁一點也沒有抵禦的意思,就隔河遙相叩拜,當時輿論指責他。前廢壺時,擔任驃騎將軍,又加授尚書,格外被爾朱世饉親近。生壺初年,加授儀同三司,改封他為武陽縣開國子,食邑五百戶。世垡在選曹任職,不能磨礪心志,受賄很多,被中尉彈劾糾察,獲罪免官。不久恢復本來的職務。孝靜帝初年,加授侍中、尚書右僕射,升尚書令。世垡輕浮刻薄,進退無常,詔令送到置一隆。里些年間,逝世。追贈侍中、都督冀定適壁四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太傅、室業刺史,尚書令、開國公照舊,謐號為s麩。兒子:鰱繼承爵位,任散騎侍郎。

  世賢的弟弟世哲,武定年間,任吏部郎。

  元嵩的弟弟元贍,字道周。高祖時,從口大夫逐漸升任宗正少卿、龍驤將軍、光州刺史、散騎常侍、左將軍,調任平東將軍、兗州刺史。很喜好圖書史籍,而貪婪暴虐好殺人。元澄深為恥辱怨恨他,斷絕同他的來往。有四個兒子。長子元遠,任尚書郎. 史臣曰:顯祖將要憚讓,可以說是國家的根本。康王毅然當庭規勸,善言清朗,一句話使國家興旺,就是說的這種吧?文宣王忠貞堅毅傑出遠大,堪為宗室豪傑,身經數朝,度過難關平定艱險,以國家大事為己任,有棟樑的聲望。元順剛直特異,有汲黯的風範,不為當時所用,橫遭不測之禍,太可惜了。元嵩有行軍作戰的氣概,元俊就是自毀冠冕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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