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乖
見他居然在認真的改變自己隨口一說的事情,葉清瓷情不自禁的微微傾了傾唇角,「困了就睡吧,今天是周末,原本就該休息的。」
「你陪我!」簡時初像抱抱枕一樣,將葉清瓷抱在懷裡,抱的死死的,臉頰埋在她肩頭,使勁兒嗅她身上的清香。
他的語氣,強勢霸道,卻又像帶了點撒嬌。
葉清瓷一下愣住。
她和簡時初之間,這到底算什麼呢?
說她是簡時初的階下囚,可簡時初的一舉一動,分明對她用上了心思。
可說她和簡時初是朋友……她怎麼可能算是簡七爺的朋友?
她身體僵直,身上的氣息冰涼。
簡時初終於覺察到不對勁,在她肩膀上蹭了幾蹭,往後退了退身子,捏捏她的臉蛋兒問她:「怎麼了?臉色這麼差?讓你陪爺睡一會兒而已,難不成還委屈你了?」
「七爺,」葉清瓷靜靜看他,「我只想問一聲,我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還能是什麼關係?」簡時初覺得她的問題很可笑,使勁兒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是我的所有物,就這麼簡單!」
葉清瓷閉上眼睛,輕聲說:「七爺,你知道嗎?雖然我從孤兒院長大,無父無母,可是院長嬤嬤從小也會教導我,女孩兒要潔身自好,自尊自愛……沒遇到你時,我一直像院長嬤嬤說的,潔身自好,自尊自愛,從不和男生出去泡吧約會,我二十歲了,還沒和男生牽過手、接過吻,可遇到你之後……」
遇到簡時初之後,她的夢想一下破滅了。
就像古代故事裡,高門權貴強搶民女一樣,她被簡時初強占了,卻因為不是簡家的對手,只能忍氣吞聲,任他予索予求。
也許是從小倒霉倒習慣了,又也許是為了葉家、為了大哥,她實在不敢惹怒簡時初,她竟也強迫自己,在簡時初身邊待了下來。
她原以為她會每天活的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可有的時候,簡時初待她,是真的好。
雖然大多數時候他強勢、霸道、唯我獨尊。
可關鍵時候,他卻願意用他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住危險。
她是孤兒,從小得到的愛,有限的可憐。
除了葉景之,簡時初是世上第一個願意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住危險的人。
所以,明知道她是階下囚、明知道兩人之間有那一疊厚厚的協議,她還是忍不住問一句:我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聲音明明很輕,卻像是魔音穿耳一樣鑽進簡時初耳朵里,令他不得不停下了動作。
她的聲音太傷感了,傷感的讓他心中有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像是一顆心被無數跟牛毛細針紮上去,雖不說痛徹心扉,可那種滋味,依然十分不好受。
簡時初勾起她的下頜,看著她的眼睛,皺起眉頭,「說這些幹什麼?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嗎?以後你就是爺的女人了,想要什麼爺就給你什麼,誰敢欺負你,爺扭斷他的脖子,爺疼你,你想幹什麼幹什麼,怎麼歡喜怎麼來!」
「那七爺……什麼時候能放我離開?」葉清瓷閉上眼,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能有個期限嗎?」
有個期限,還有個指望。
數著日子一天天過,日曆一頁又一頁的撕掉,自由的那天,總會來的。
離開?
一股火氣猛的竄上簡時初的頭頂,他渾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燒起來了。
離開!
我待你這樣好,你居然還想離開!
簡時初猛的低下頭,狠狠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爺什麼時候玩膩了,你就可以離開了,爺要是一直玩不膩,你死了也要葬在爺身邊,爺下輩子還要你!」
葉清瓷疼的打了個激靈,下意識推了他一把。
簡時初被她反抗的動作激怒,死死箍住她:你是爺的,爺不撒手,你哪都別想去!
……
等葉清瓷從昏迷中醒來時,身體已經清洗過,身上也換了乾淨的衣服。
她掙扎著坐起來,身體像是被石頭碾過,叫囂著疼痛。
想到昏迷前,簡時初的瘋狂,葉清瓷苦澀的扯了扯嘴角。
大概是氣氛太好吧,竟讓她產生了錯覺。
竟讓她覺得,只要她聞聲軟語的和簡時初商量,簡時初也許會放過她。
果然,她還是太天真了!
那是唯我獨尊的簡七爺啊。
只有他想要或者不想要,哪裡有她說話的份兒呢?
沒有辦法了,還是只能用蕭影的法子,逆來順受,等著簡時初厭煩她,將她趕走。
她雖然只是卑微如螻蟻的小人物,可也有自己家人想要保護。
沒本事讓大哥過的更好也就罷了,至少也不能因為自己,讓大哥和把自己撫養成人的葉家,受到遷怒。
閉眼坐了會兒,她調整好心情,洗漱換衣服下樓。
簡時初在沙發上坐著,手裡雖然拿著文件,卻有點心不在焉。
該死的!
又沒忍住!
上次把那丫頭折騰的那麼慘,給她清洗時,身上淤痕遍布,自己心疼的不行,暗下決心,以後一定會對她憐惜溫柔。
可這一次,居然比上次還狠,給她洗澡,她都一直在昏睡,一無所覺。
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印子,像是被人用過刑。
他怎麼就沒忍住呢?
他正暗自懊惱,聽到腳步聲,他連忙抬起頭。
葉清瓷換了乾淨衣服,臉上蒼白的厲害。
只是昏睡了半天加一整個晚上,錯過一頓晚餐外加一頓早餐,整個人便像是瘦了一圈兒,憔悴的厲害。
怎麼就折騰了她幾個小時而已,就憔悴成這幅模樣?
「過來!」他冷著臉,發號施令。
葉清瓷強自忍著心中幾乎令她崩潰的各種情緒,安靜溫順的走過去。
簡時初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帶入懷裡,摸摸她的額頭,「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葉清瓷躲開他的手,「七爺,我能回去了嗎?」
「怎麼?和我在一起,還委屈你了不成?」她輕飄飄一句話,就成功撩起了簡時初的火氣。
人剛醒了,就迫不及待問什麼時候能放她走。
和他在一起,就讓她這麼難受?
「不是,」葉清瓷輕聲說:「我大哥快生日了,我想去給我大哥選件生日禮物,明天上了學,就沒時間了。」
「那簡單,我陪你去!」簡時初捏捏她的臉,「先去吃飯,吃的多,什麼都好商量,吃少了,今兒除了簡家大院兒,你哪兒都別想去了!」
葉清瓷無奈,起身去餐廳吃飯。
簡時初早吩咐了廚房,飯菜一直給她溫著。
見她下樓,傭人早進廚房張羅,等她在餐桌上坐下,八菜一湯很快就擺放在餐桌上。
簡家的廚師都是拿過國際大獎的明廚,可面對一桌子的飯菜,葉清瓷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想到簡時初的話,她只能勉強自己,吃藥一樣,硬往肚子裡塞了一些。
塞到要吐了,她才放下碗筷,看向拿著文件陪在她身邊的簡時初,「七爺,我實在吃不下了。」
「七什麼爺?」簡時初扔了文件,將她拖進懷裡,瞪她一眼,「不是不喜歡我叫自己爺嗎?我不叫,你也別叫!」
葉清瓷:「……那我叫你什麼?」
簡時初想了想,「你可以叫我老公或者親愛的。」
他一副恩準的口吻。
「……」葉清瓷著實惡寒了一下,抿了抿唇說:「七爺,我只叫自己的丈夫老公或者親愛的,這是我的原則。」
簡時初一下惱了,「我讓你叫你就叫,什麼狗屁原則!」
讓她叫自己老公,這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榮耀,她居然不肯。
她就非得和他對著幹才高興是吧?
葉清瓷垂下眼眸,一言不發。
原則就是原則,就算假裝順從,她也有自己的尊嚴和底線。
簡時初可以當她是玩物,但她自己不能當自己是玩物。
丈夫和親愛的,都是乾淨溫柔的字眼,她不願玷污。
她只是靜靜坐著,一言不發,不知怎的,就讓簡時初心虛了。
想到昨天下午,他在床上時的失控和瘋狂,他妥協了,「好了好了,不叫就不叫,不叫老公,就叫阿初,我爸媽和哥哥們,都叫我阿初,這總行了吧?」
葉清瓷猶豫了下,點點頭,「嗯!」
她怕再不答應,今天別想出去給她大哥買禮物了。
簡時初一下歡喜了,低頭在她臉頰上蹭了蹭,「乖寶貝兒,叫聲聽聽。」
葉清瓷張了張嘴,費了好大力氣,才輕輕叫了聲,「阿初!」
簡時初皺眉,「不好聽!」
聽起來怪怪的!
哪裡怪呢?
他蹙眉盯了葉清瓷好久,終於想起是哪裡怪了。
……叫他「阿初」這兩個字的,都是家中的長輩和哥哥。
葉清瓷比他小了好幾歲,也叫他阿初,他渾身不得勁,就像被葉清瓷占了便宜去似的。
他又想了想,捏捏葉清瓷的下頜,「乖寶貝兒,以後不許叫阿初了,要叫初哥哥!」
葉清瓷驚訝,「初哥哥?」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聽到這四個字從葉清瓷嘴巴里吐出來,簡時初的骨頭依然酥了。
他像吸了毒一樣,通體舒泰,輕飄飄的。
他又捏了捏葉清瓷的下巴,「乖,再叫一聲!」
葉清瓷無奈,「這……不好吧?」
叫他初哥哥,她覺得嗲的厲害,像是帶了種討好的意味在裡面似的,更像他養的情兒了,她不喜歡。
「有什麼不好?」簡時初挑眉,「你要是不願叫初哥哥,叫情哥哥也行!」
葉清瓷:「……初哥哥!」
「乖!」簡時初眉開眼笑的捏捏葉清瓷的臉,「哥哥給你買糖吃!」
他們簡家,旺男不旺女。
不管是本家還是旁支,一水兒的男孩兒,一個女孩兒都沒有。
小時候,他就希望自己能像別人家似的,能有個妹妹,可一直沒能如願以償。
時至今日,他終於如願了!
這麼嬌滴滴的小妹妹,水做的一樣,看一眼就讓人疼到了心坎兒里去。
他低下頭,在葉清瓷唇上用力親了一下,「乖寶貝兒,你想給你大哥買什麼?我陪你去!」
「我大哥喜歡蘭花,郊外有座花圃,花圃的主人養了一盆雙色蘭,我央求了他好久,他才答應割愛讓給我,」葉清瓷說:「我怕養不活,讓他先幫我養著,說好了今天我去給他送錢……」
她頓了頓,看向簡時初,「其實我自己去就可以,我已經和花圃主人說好了,送了錢,把蘭花正式定下,等大哥生日那天,再去取就行了,你不是還有公事嗎……」
葉清瓷看了眼桌上,那厚厚的一摞文件。
「公事哪有陪你重要?」簡時初揮手就將那摞文件全都掃了地上,「走,我陪你去!」
葉清瓷:「……」
蕭影蕭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