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腳,就讓兩個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傢伙徹底爬不起來了。聞裕今天晚上不太美妙的心情有了發泄之處。
其中一個甚至還有氣無力地喊起了「救命」,真他媽搞笑。這條小路通往學校,這會兒烏漆嘛黑的,根本沒人。
聞裕踩住那個人的手,碾了碾,那人殺豬似的大叫:「大哥,大哥!錢包在我後兜里!您拿走,拿走!」
「老子像缺錢的?」聞裕給了他一腳,警告他們,「光明路那家咖啡店,再看見你們一次,我就不踩剎車了。」
兩個人這才明白,是有人為那個貓耳女孩找場子來了。
「不敢了!不敢了!決不再去了!」兩個慫貨痛哭流涕。
聞裕把他倆的手機拿出來,打開相冊一看,全是偷拍。他不客氣的都刪了,把手機往地上一扔。「啪啪」兩聲,倆手機屏幕都碎了。
今天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兩個人後悔死了。只是看著這黑影高大的身材,又敢說什麼,只敢涕淚橫流的保證再也不去騷擾紀安寧了。
聞裕掏出手機,對著他倆啪啪拍了幾張照片,轉身走了。
兩人只聽見輪胎摩擦地面,車子疾退倒車,方向一轉,絕塵而去。
到最後,車牌號也沒看清,人臉也沒看清。只知道光明路那家咖啡店的漂亮妹子是不能招惹的了。
因為這個小插曲,聞裕晚間的鬱氣散了不少。他開著車,沒回自己的住處,回家去了。
阿姨給他開門,驚喜異常:「今天怎麼回來了?」
阿姨頭髮都白了,聞裕是她從小帶大的,跟她比跟程蓮還親。聞裕親熱地說:「想你了唄。」
阿姨嗔怪著拍了他一下:「貧嘴。」又說:「你爸在書房呢。」
聞裕上了樓,敲了敲書房的門,閃身進去:「爸,幹嘛呢?」
聞國安也是意外,摘了老花鏡:「今天怎麼回來了?」
比起程蓮,聞國安要顯老得多。他比程蓮大了近二十歲,本來也就是老夫少妻。他老年得子,對聞裕的養育、教育都極為上心。
也是因為他年紀大了的緣故,別人家都是至少等孩子大學畢業了,才放到家族企業里開始歷練。他等不及,早早地就把聞裕培養了起來,只希望他能早日接班。
所以聞裕這個年紀,不跟同齡的人一起混,反而跟一幫子二十五六的二代們廝混在一起。這是因為人進入社會和沒進入社會,連思維迴路都是不一樣的,自然也不會有共同語言。
「晚上陪我媽吃飯了,覺得不能厚此薄彼,趕回來陪你唄。」聞裕沒大沒小地往聞國安書桌上一坐,大大咧咧地說。
聞國安笑了。
程蓮到現在也沒回來,他也不過問。他年紀大了,男女事上早就淡了,老年人睡眠淺,夜裡受不得驚動,夫妻兩個也早就分房睡了。
雖然住在一棟房子裡,見面的頻率並不比在辦公室里高。
兒子心裡記掛自己,聞國安老懷彌慰,說:「那就陪爸爸下盤棋。」
父子倆挑燈下棋,老阿姨切了水果,準備了點心送上來,看著這父慈子孝的畫面,也是欣慰。
正好周三上午聞裕沒課,他這天晚上就留在了家裡,臨睡前,發了幾張照片給紀安寧。
聞裕,可從來不做無名英雄。
紀安寧臨睡前收到信息,打開一看。
兩張照片,第一張是在咖啡店外面,隔著玻璃拍的她穿女僕裝的樣子。聞裕附言:「sexy!」
紀安寧無語。
緊跟著收到第二張,兩個人躺在地上,涕淚橫流,正是今天企圖偷拍她裙底的兩個變態。
紀安寧沉默。她還以為,這輩子聞裕不會跟這兩個傢伙有交集呢。
嘆了口氣,她回覆:「能不能不使用暴力?」
聞裕覺得紀安寧真的很矛盾。
她在公交車上用筆扎得色狼手背血淋淋,她在咖啡店出腳毫不猶豫,既不怕踢傷別人手腕,也不怕損壞別人財物。
這股子狠勁讓聞裕特別喜歡。
可一到聞裕身上,她就婆媽聖母了起來,仿佛他是個隨時就要因為殺人放火蹲監獄槍斃的罪犯,讓她操碎了心。
聞裕給紀安寧回覆:「這世上除了我爸我媽,就只有我女朋友有資格管我。你是我什麼人啊?」
紀安寧回覆:「我把你當朋友。」
聞裕無恥地回覆:「網絡上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你把我當朋友,我卻只想(?)你。」
紀安寧沒再回復了。
聞裕等了一會兒,覺得無趣,手機扔一邊兒,躺下了。
只是夢裡夢見了紀安寧,那套女僕裝簡直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白圍裙一系,蓬蓬的裙子襯得一把小月要不盈一握。
聞裕心癢難搔,走過去掐住那纖細月要月支,為所欲為,肆意荒唐。
第二天也沒訂鬧鐘,醒來的時候太陽老高了。聞裕洗了個澡,髒了的內褲扔進了洗衣筐里。
阿姨收拾洗衣筐,看到自己帶大的男孩子這麼血氣方剛精氣旺盛,笑著搖頭。
或許是這輩子對聞裕的態度沒有前世那麼冷淡的緣故,聞裕便沒有前世反彈得那麼厲害,這幾天聞裕沒有像前世那樣,對紀安寧糾纏不休。
反倒是孫雅嫻對孫凱糾纏了起來。
兩個人都姓孫,互加了聯絡方式之後,孫雅嫻直接叫起了「哥」。
「凱哥,聞裕參加了什麼社團啊?」她纏著孫凱問。
從孫凱那裡了解到搏擊社的情況,孫雅嫻就動心了,跟孫凱說:「我也想加入!」這個孫凱可做不了主,而且還有聞裕立的「不招女生」的規矩在那兒呢。
「我們不招女生。」他說。
「我們班的紀安寧加入了啊。」孫雅嫻狐疑地說,「難道她騙我?」
「原來你跟紀安寧一個專業啊?」孫凱說,「那不就得了唄,你去跟紀安寧說說,讓她跟聞裕說把你也收進來。」
孫凱琢磨著,照這會兒聞裕對紀安寧的熱乎勁兒,紀安寧要說拉個女生進來,准行。
孫雅嫻要有本事讓紀安寧幫忙,也就不會糾纏孫凱了。
雖然明知道孫雅嫻的目標是聞裕,但孫凱這個人就是對漂亮女生毫無辦法,最後只能答應了孫雅嫻去幫她說說。
見著了聞裕,孫凱就說:「聞哥,還記得禮拜二在食堂摔你身上那女生嗎?」
聞裕不在意地說:「記得,怎麼了?」
孫凱一拍桌子,說:「哎呀,真是巧,她跟紀安寧一個班呢。」
聞裕撩起眼皮。他是已經混社會的人了,這種欲揚先抑、拋磚引玉式的說話方式,在他眼裡跟透明差不多。
孫凱讓聞裕看得頭皮一麻,但他答應了孫雅嫻了,只要硬著頭皮說:「就那個,昂,她聽說紀安寧進了咱們搏擊社,她就也挺想一起來的。」
聞裕扯著嘴角笑笑,說:「行啊,讓紀安寧來跟我說,只要她開口就行。還能讓她欠我個人情。」
孫凱也不是傻子,孫雅嫻不肯找紀安寧幫忙,就說明她跟紀安寧關係不好。更何況孫雅嫻意在聞裕,聞裕卻意在紀安寧,這事讓紀安寧出面,基本不可能。
他只好乾笑了幾聲。
第二天被孫雅嫻在教學樓里攔住,頓感頭疼,告訴她:「搏擊社的規矩是我們社長定的,他說不招就是不招。除非能讓紀安寧開口,這樣這樣,你去找紀安寧啦~」
孫凱說著,就想逃跑,卻被孫雅嫻抓住了袖子……
漂亮女生,有時候真是麻煩。
聞裕其實進入大三後,就打算徹底撒手不管搏擊社了。不過是從前弄著玩的東西而已,他真正訓練是在外面專業的俱樂部,有高水平的專業教練和陪練。
上一次,不過是因為招新,也更因為紀安寧居然對搏擊社感興趣,他才又親自蒞臨了搏擊社。
臨近放假,學校企業都調休。周六休息,周日正常上班上學,周二開始黃金周大假。
周六聞裕開車去了趟商場轉了一圈,周日晚上放學,他就把東西拿去搏擊社。
女更衣室閒置已久了,早就成了雜物室。不過前幾天聞裕就社員們打掃過了,現在乾乾淨淨的,也騰出了換衣服的空間。
聞裕才把東西放好,從女更衣室里出來,準備離開的時候,被得了消息趕過來的孫雅嫻堵住了。
「聞師兄,我是想報名參加搏擊社的。」孫雅嫻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運動裝,當然收身顯線條的那種。
聞裕瞥了孫凱一眼。
孫凱乾笑。他也是被孫雅嫻纏得沒辦法,答應了給她通風報信。聞裕一來,他就告訴她了。
聞裕不喜歡別人對他使這種小手腕小心眼,他瞥了一眼這兩個姓孫的,說:「女生不收。」說完,就往外走。
孫凱知道,聞裕已經不高興了,他縮縮脖子不敢再說話了。
孫雅嫻無知者無畏,居然攔住了聞裕。
「師兄,你這是跟我開玩笑吧,我們班有個叫紀安寧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搏擊社的,和你一個社團,還一起吃飯,難道她是騙我嗎?」孫雅嫻雙眼圓瞪,作出一副天真模樣。
雖然知道這個叫孫雅嫻的說的話不太可信,紀安寧那個硬邦邦的傢伙,肯定做不出這種四處炫耀的舉動來,但聞裕聽到她這描述,想像了一下畫面,還是忍不住咧嘴笑了。
他這一笑給了孫雅嫻錯覺。
孫雅嫻頓時覺得自己有底氣了,就算聞裕對紀安寧有意思又怎麼樣,撬牆角的事也不是不能幹。紀安寧漂亮,她也不醜啊。
她撅唇,撒嬌賣嗔地指責:「師兄,收了紀安寧不收我,太不公平了吧?」
深覺自己這樣的作態嬌嗔可喜,少有男生能拒絕。
孫雅嫻的確漂亮,要不是倒霉跟紀安寧同屆,她說不定還能弄個系花噹噹。
可誰叫她運氣不好呢。
聞裕其實自己也覺得奇怪,理智上來講,他是知道孫雅嫻漂亮的。可是情感上……他「感受」不到薰孫雅嫻的漂亮。
似乎在兩周前的那個中午,悄悄早退的紀安寧,纖細的後腰上一抹雪白肌膚反射著正午明亮的陽光晃了他的眼之後,聞裕就失去了感知別的女生的漂亮的能力了。
他笑著,卻是十足的冷笑。
「這個搏擊社我前後投資了十幾萬,是為了給你公平的?」
「我的社,我的規矩,我愛招誰進來、不招誰進來,輪得到你管?」
「我喜歡紀安寧,就招她進來。」這脾氣並不好的富家子,睥睨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為是的漂亮女生,冷笑。
「干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