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裕走過去踩住趙辰,冷笑:「知道今天是為什麼嗎?」
趙辰躺在地上,帶著哭腔說:「知、知道。」
「知道就行。」聞裕把話撂下,「以後看見她,繞道走。敢靠近她十米之內,我讓你親媽都認不出來你!」
趙辰哭著表示知道了。
真是個慫貨,害得李赫熱鬧都看得不夠痛快。
「沒勁。」他說,「現在連個能叫板的人都找不出來,忒沒意思。」
當年跟他鬥氣叫板、爭風吃醋的人,現在也一個個都跟他一樣成熟穩重了,這等事,已經干不來了。
馮金海也嘆:「看著小裕啊,才覺出來自己當年有多中二啊。」
聞裕側目:「別倚老賣老,趕緊回家泡枸杞去。」
「泡什麼泡。」錢昊然說,「走走,喝酒去。」
「不去。」聞裕直接丑拒,「我得回家了。」
紀安寧那會捉住他手腕不放,顯然是擔心他。現在完事了,他早點回去,省得她提心弔膽。
李赫不幹了:「回什麼家!我們可是為了你才來的!」
聞裕眼皮一撩:「我求你來的?」分明一個個上趕著來看熱鬧。
李赫幾個人炸了,一個個擼袖子要盤聞裕。
只是他們幾個互相知根知底,都知道聞裕那專業拳手級別的戰鬥力,只是做個樣子,誰也不敢真上來動他。
怕被他反盤了。
聞裕到底是要走,說:「我出來揍人,回去晚了,她該瞎擔心了。」
這一波恩愛秀得李赫幾個人差點嘔了。
「煙戒了,酒也不喝?」錢昊然說,「老子為了過來助拳,可是把新女朋友都扔車上了。」
聞裕楞了一下,問:「新女朋友?」
錢昊然說:「對,還熱乎的呢!」
聞裕問:「孫雅嫻呢?」
提起她,錢昊然擺擺手說:「她心太大,這種的,胃口越養越刁,早點結束大家都好看點。」
聞裕只是順口一問,又不是真的關心起錢昊然的感情和性生活,點了下頭,跟這幾位說白白了。
幾人恨恨,結伴去喝酒了。
聞裕在路上想起來,馮金海最近也換女朋友了。至於李赫……李赫就更不用提了,他喜歡玩小明星,根本就連個正經女朋友都沒有。
他們這些人差不多都是從青春期就被女孩圍著追著。年紀越長,身高、相貌的影響力就越小,身家資產的分量就越重,就有越多的漂亮女孩追著他們。
這都是聞裕圈子裡的常態。
可這會兒聞裕卻覺得,他身邊的這幾個貨也太不長情了,個個都是花花公子。
怪不得紀安寧那時候不考慮天長地久,先考慮如果分手。
嘖,都是這幾個貨帶累了他!
回到家,果然紀安寧還沒睡在等他。他都猜到了。
「沒事吧?」看他終於回來,紀安寧站起來問。
「能有什麼事,就一慫貨,兩下子就哭爹喊娘了。」聞裕嗤道。
聞裕眼裡的趙辰,是這樣的啊。紀安寧若有所思。
聞裕捏她下巴,晃晃:「怎麼了?」
紀安寧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問:「趙辰,是不是其實一點也不可怕?」
聞裕也看著她的眼睛,反問:「你覺得呢?」
李赫馮金海他們笑聞裕中二,成年人了,還為了爭風吃醋動手打架。
聞裕不會告訴他們,他之所以暴怒,是因為紀安寧一直以來都對趙辰有著難以解釋的恐懼,所以在他不在的情況下,趙辰去糾纏紀安寧,必定是帶給她某種程度的傷害了。
聞裕因此而怒。
紀安寧說:「我覺得他,不可怕。」
她露出輕鬆的笑容,告訴他:「我今天給了他一腿,KO了。」
聞裕樂了。
「行。以後再有人敢跟你告白,你負責KO他們。」他偷換概念,說,「都交給你了。以後我不幹這種事了,太中二了。我高中畢業之後,就沒再幹過這種事了。」
紀安寧眉毛微挑:「為了女朋友打架?」
聞裕說:「是啊。」
高中之後就沒再幹過嗎?紀安寧想起前世,聞裕不止一次對她的追求者動手。
她忍不住嘴角翹起。
「想什麼呢這麼開心?」聞裕奇怪。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紀安寧抱住他的月要,說,「你打架的樣子,很帥?」
「臥槽。」聞裕說,「成熟點。」
雖然這麼說著,嘴角卻誠實地瘋狂上揚。
紀安寧忍住笑,踮起腳啄了啄他的唇。
輕啄,細吮。
聞裕向來是汽油桶,一點就著。
臥室太遠,沙發就行。
紀安寧體力比不上聞裕,總是先被折騰得閉眼就睡的那個。
聞裕體力卻還充沛,餘韻也還未散去,正在賢者時間,精神放空了,享受這獨特的寧靜。
不知怎麼地,卻想起了紀安寧給他描述的今天趙辰堵她的場景。當時聽了只顧著生氣,現在內心寧靜,那些描述的話投影在腦海里形成畫面,似曾相識。
聞裕怔住。
他想起來,這和他曾經做過的一個夢真的很像。
那個夢以華大為背景,在夢裡,趙辰不斷糾纏騷擾紀安寧。聞裕記得,在夢的最開始,趙辰幹的事,和今天幾乎一模一樣。
賢者時間結束,荒誕的想法也不過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便被聞裕自己否定。夢就是夢,怎麼能跟現實混為一談。
他要再這麼下去,非變成神經病不可。
揉了揉太陽穴,聞裕閉上眼睛入睡了。
畫面很亂。視角很奇怪。聞裕覺得自己仿佛附身在了什麼人身上。
先開始是樓梯,看得出來人是在向上奔跑,像是在逃離什麼,很慌。
然後是某個建築物的天台,雜亂稀疏。
背貼著制冷機藏在陰影里,手裡緊緊握著一根鋼釺。
好像有人說話,聽不清,耳朵里聽見的,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和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有人接近了,一步一步。
聞裕先看見了鞋尖,而後那人的臉露出來,轉頭看向他,一笑。
不是別人,正是今天被他揍了,慫如狗熊的趙辰。
可這個畫面里,趙辰的臉陰森可怕,那轉頭的一笑,好像下一秒就要張開血盆大口吃人似的。
緊跟著那根鋼釺就擊在了他那張噁心的臉上,牙齒飛出,鼻血四濺。
聞裕一下子被噁心醒了。
臥槽,這是什麼夢?聞裕很懵逼。
他這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毛病,有點嚴重了啊。
白露喜歡八卦,她帶給了紀安寧一個新消息:「哎,知道嗎,孫雅嫻跟男朋友分了。」
她興沖衝來八卦,不料孟欣雨和紀安寧都興致缺缺,不甚關心。
孟欣雨說:「管人家那麼多幹什麼,分不分是人家的自由。」
「真沒勁你們倆。」白露敗興,撅嘴抱怨。
可即便這樣,還是要說,要不然該憋死了。
「她在找房子,她之前不是同居了嗎,現在分了,搬出來了。你猜我怎麼知道的,她把她好多東西先搬回她原來宿舍了,她現在住酒店呢,說找到房子就搬走。她們宿舍人跟我抱怨,說特別多東西,把她們宿舍都占滿了。」
她叭叭叭說著,忽然覺得孟欣雨和紀安寧眼神都不太對。孟欣雨朝她使眼色。
白露猛轉頭,孫雅嫻站在她身後,正冷笑。
大寫的尷尬。
孟欣雨無奈。
「真是勞你操心了。」孫雅嫻一貫強勢,冷笑連連,「我已經找到房子了,馬上就搬,您歇歇,別把自己累出毛病來。」
白露囁嚅著說不出自辯的話來,訕訕地,想溜。
孫雅嫻卻堵著過道,伸手摸了一把白露的包,嘲笑說:「不錯啊,專櫃貨,男朋友又該吃土了吧。
白露臉漲得通紅,下巴一抬:「我自己買的!」
孫雅嫻嗤笑一聲,轉身走了。
白露忿忿,說:「有什麼了不起,那麼多東西哪樣是她自己買的,還不都是男朋友買的,跟包養也差不多了。」
這話不好聽了,連紀安寧都抬眸看了她一眼。她沒指責白露什麼,但是那一雙漆黑眸子幽幽一眼,便讓白露自知失言。
她再次訕訕。
孟欣雨的注意力被白露那個新包吸引了,她問:「這包很貴嗎?」
白露背了有幾天了,但她沒在意。剛才被孫雅嫻一說,才知道可能是個牌子貨。
「還行吧。」白露嘴上謙虛,「兩千三。」
「媽呀!兩千三?就這個?」孟欣雨震驚。她還以為也就兩三百呢。
白露拍拍包包上的logo,不滿地說:「好歹是個牌子呢!」
孟欣雨心疼。
孫雅嫻的包據說一個都幾萬。但她的包都是一線大牌,孟欣雨雖然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買一個,但好歹能理解這個品牌溢價。
但白露這個包,一堆鉚釘……講實話孟欣雨覺得一點都不好看。真心心疼這兩千三。
她第一想法也跟孫雅嫻一樣,問:「又讓陳浩出錢啦?
「他哪有錢啊?月月吃土。」白露嘆氣,「我自己買的。」
孟欣雨問:「又跟家裡要錢了?」
白露氣悶:「要也不給啊。」
她最終還是告訴孟欣雨和紀安寧了:「我貸款買的,小額校園貸,特別方便。」
孟欣雨問了問她借了多少錢,還了多少錢,算了算,有點不安:「這個利率很高啊!」
「但是借的金額小啊,所以每個月還得也不算多,還得起。」白露說,「這叫提前消費,與其慢慢攢錢,不如慢慢還錢,我先把東西用上,提前先享受了。」
看孟欣雨還想說話,怕她說教,忙又說:「你看你老鄉,她就特懂,她買好多東西,都是貸款買的,慢慢還唄。」
「於霞嗎?」孟欣雨意外。
紀安寧也意外,眯起眼問:「於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