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殺戮之夜
深夜。
夜風從山頂刮過。
帳篷頂部掛著的骨頭嘩啦作響，巡邏的諾斯戰士的火把也跟著搖曳。
行走在營地，馮道夫時不時跟他們打招呼。
沒有人懷疑他。
就這樣一路來到了首領大帳篷。
手背打開帳門，最先看見的是帳篷中央立柱，上面掛著一束金黃大麥穗，寓意著豐收、財富和平安。
以立柱為中軸線，左右兩邊劃分功能區，左側鋪有牛皮、羊皮、坐墊等，是接待客人的地方。
右側是擺放著燒茶煮飯的廚具、糧食等，還有一個用泥土砌成的爐灶。
此時爐灶燃燒著木炭的爐火釋放著溫暖，爐火上吊掛著銅鍋。
一個銀髮姑娘正拿著大木勺攪動著鍋，聽到動靜驚訝的睜大眼睛看了過來。
馮道夫看著那雙純淨的藍紫色眼眸，笑著說道：「餓了？」
布倫希爾德別過目光，含糊說道：「父親喝多了酒，給他煮一些藥粥。」
馮道夫鼻子嗅了嗅，一點藥味也沒有，滿滿的都是菜香。
恩，野菜也是草藥，很合理。
馮道夫沒有拆穿她，笑著說道：「有我的份嗎？」
「有！」
布倫希爾德這回利落多了。
等粥煮好，銀髮少女先給他盛了一碗，然後才給自己打了一份。
馮道夫看著熱騰騰、稠乎乎、香噴噴的菜粥。
一口下去，先是野菜的清香，然後是麥粥的熟香，還混合著煙火味道。
軟糯與鮮香相交融，味道是真不錯。
愛吃也會吃，還會做好吃的，這才叫寶貝吃貨啊！
布倫希爾德莫名有些緊張的問：「怎麼樣？」
馮道夫滿足的吐出口熱氣：「好吃的現在就想要跟你舉行婚禮。」
「婚，婚禮？！」
布倫希爾德臉頰發紅，說話都變成大舌頭。
馮道夫全面展現自己的口舌靈活，誇誇神功火力全開，讓自己銀髮未婚妻cpu溫度直線上升。
也就在這時候，他悄無聲息的給老岳父的那碗下了昏睡藥粉。
布倫希爾德沒有察覺。
直到馮道夫說：「給義父送過去，然後我們出去散散步，給你講一講獵人小姐的故事。」
「好噠。」
布倫希爾德高興應了一聲，端著碗進去了。
馮道夫看著她凹凸有致的背影，心說維京人喜好海洋貿易的習慣給了很大的方便，能夠弄到很多寒帶沒有的藥物。
從瑪格麗特手裡得到的昏睡藥粉，保准老岳父一覺睡到天明，然後
月色朦朧。
兩人肩並肩邊說話邊散步，不知不覺來到了營帳邊緣。
馮道夫看著茂密的寒林，找不到合圍的痕跡。
兔子電報機也不是沒有缺點，兔子數量限制著發電報的內容，威利只能挑最關鍵的發。
馮道夫睜大眼睛，在專長-黑夜行者的作用下，瞳孔吸收更多光線來獲得夜間視野。
可惜夜間視野+30%還是不夠，看不清楚林間到底有沒有人埋伏。
問題不大。
馮道夫從腰間取出了一個小臂長的東西：「布倫希爾德，給你看一個寶貝。」
布倫希爾德睜著好奇的藍紫色眼眸，忍不住發出了驚嘆：「好漂亮這是什麼？」
馮道夫說：「望月鏡。」
其實就是製作泳鏡時候順帶製作的單筒望遠鏡。
線條簡潔流暢，主體是淡黃的雲杉木，冬天不凍手。
筒頭用黃銅鍍金雕刻了一隻雪鴞，邊緣還有藤蔓花紋。
披著朦朧的月光，雪鴞和藤蔓仿佛活了過來，布倫希爾德恍然產生了一種森林神話傳說再現的錯覺。
她眨眨眼，雕刻只是雕刻。
「你做的嗎？」
「是的。」
「做的好漂亮，比父親最寶貝的羅馬劍鞘還要好看。」
「就靠手活吃飯呢。」
馮道夫嘴上這麼說，心裡是知道真論技術，鍛造Lv5肯定是不如東羅馬的大師級金銀匠。
他只是沾了後世寫實理念的光。
「別誇我了，快試用一下。」
「要怎麼用？」
「這樣.」
馮道夫站在銀髮姑娘的身後，以一個近乎擁抱的姿勢，手把手教著她怎麼使用：「知道為什麼叫望月鏡嗎？抬起頭。」
布倫希爾德抬起頭，透過單筒望遠鏡，月亮猛地在眼前放大，柔和而透明。
她喃喃說道：「好像金黃的烤餅啊。」
吸溜~
銀髮姑娘擦了擦嘴。
馮道夫嘴角抽了抽：「.沒吃飽？」
布倫希爾德瞥了他一眼，有些可憐兮兮的感覺。
好吧，馮道夫明白了，因為他吃的那一碗所以才沒有吃飽。
馮道夫好笑又有些觸動：「回頭給你做好吃的。」
「好噠！」
布倫希爾德開心的笑，雪白的貝齒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兩人靠在一起，看著風景聊著獵人小姐的故事。
直到銀髮姑娘通過望遠鏡看見了什麼：「森林有人？！」
她話語落下，馮道夫已經撿起石塊，擰腰投擲了過去。
嗖！
石子洞穿空氣，轉瞬間划過幾十米距離砸進林間，隱約傳來微弱的慘叫聲。
這一聲慘叫似乎是信號，黑漆漆的林間驟然衝出了一道道人影。
人還未到，箭支先行。
嗖！嗖！嗖！
馮道夫拉著布倫希爾德就跑，剛剛停留的地方扎進了十幾根箭支，雪土飛濺。
奔跑著的布倫希爾德回頭看了一眼：「我看見了挪威人和薩米人！」
馮道夫抓著她手腕全速衝刺：「不管是誰，現在只要做一件事情。」
「什麼？」
「喊人！敵襲——！」
吼聲響徹營帳，箭塔戒備的哨兵敲響了銅鐘。
鐺鐺鐺！
鐘聲和喊聲瞬間傳遍營帳，緊接著是獵犬群的狂吠：「汪汪汪！」
巡邏戰士們頓時被驚動，跟衝過來的敵人們戰成了一團。
「殺諾斯狗！」
「殺！」
片刻功夫營門口就響起一片喊殺聲。
許多睡著了的貴族武士們醒來，剛剛推開帳門就看見飛奔的一男一女。
有人下意識問道：「黑王子，是誰在襲擊？」
馮道夫快速回了一句：「是挪威人、薩米人和芬蘭人。」
那人皺眉：「奧丁神啊，他們怎麼會聯合在一起？怎麼知道我們的據點？」
馮道夫：「我也不知道。」
「不用慌，他們聯手也不可能……」
貴族武士話音未落，其他營門也傳來了喊殺聲：「殺！」
一時之間竟然四面八方都是廝殺聲響！
有人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喊道：「箭塔哨兵說可能有一千人！」
貴族武士們臉色頓時變了：「這麼多人？！」
諾斯部落傾盡全力也不過才能出動一千餘戰士。
現在只是首領帶著武士的冬狩，總人數也不過四五百人。
再盲目自信的武士，也清楚這個人數差代表的含義。
有人驚慌的喊著：「我們現在被包圍了？」
「突圍？」
「首領呢？首領在哪裡？！」
「我去喊義父。」
馮道夫說完就拉著布倫希爾德繼續跑，一直來到了義父帳篷前才停下。
他鬆開手：「你去喊義父起來。」
布倫希爾德進去沒一會就出來，藍紫色眸子慌亂的看著馮道夫：「父親好像喝太多了，怎麼也喊不醒！」
「馮道夫，我們怎麼辦？」
她是天生神力，狩獵經驗豐富。
但第一次遇到敵襲的大事，心中難免有些慌亂。
就在這時候，她聽見了馮道夫的聲音：「很簡單，殺出去。」
錚——
長刀出鞘，體態細長的青色刀身，波浪狀的蜿蜒刃紋在火把中閃耀著寒光。
安全感湧上，布倫希爾德鎮定了下來，抿著嘴說道：「我去拿武器。」
馮道夫點點頭，簡單交代了幾句，快步跟其他人匯合。
不需要再回營帳著裝，因為黑狼斗篷下面就是複合重甲。
「觸發專長-重裝戰士，護具重量懲罰-15%」
護具升級增加的重量被專長加成抵消，只要狀態保持著在，一身重甲的行動力也能媲美輕甲。
不一會功夫馮道夫就和部下聚頭。
一百餘士兵已經全副武裝，旁邊還有聞訊趕來的幾十個武士次子。
聽著喊殺聲，當初切磋的銅錘三子弗瑞德忍不住問道：「大人，一共來了多少敵人？」
馮道夫說：「一千人。」
眾人神情都變了，想要說什麼，馮道夫打斷了他們：「說再多敵人也不會少。」
「吃飯，半飽就行，然後拿著武器跟我一起殺出去。」
說話間，馮道夫給他們添加了BUFF。
眾人逐漸鎮定下來，或是掏出烤餅，或是掏出了魚餅開始吃。
馮道夫打開了軍隊面板，查看這段時間的練兵成果。
「維京盾矛戰士Lv4（數量50人，維京人組成，裝備-亞麻甲/亞麻盔/藤盾/鐵頭矛，特性-盾牆/體力充沛」
科學訓練+充足營養，練出了更好的體能，因為混了諾斯人和挪威人，名字也變成了維京的泛稱。
「薩米鋼弩手Lv4（數量30人，裝備-反式鋼弩/亞麻盔/鐵短劍，特性-精準射擊）」
營養雖然跟上了，但體格已經定型，好在不影響鋼弩威力，現代化改良的反式弩精準度和射頻拉滿，稱得上T1級弩兵。
「維京青年擲彈兵Lv3（數量20人，裝備-投石棒/燃燒瓶/毒氣瓶，特性-精準投擲）」
少年兵出色的學習能力，外加優質工具，足以充當射程縮短的人力投石車，戰略級底牌。
「艾歐雙手重裝戰鐮兵Lv5（數量10人，裝備-亞麻鋼板衣/亞麻盔/雙手戰鐮，特性-宗教狂熱/戰吼）」
這就是真正的王牌。
靠著掠奪專長-惡者不息給的強盜單位獲取經驗的速度+20%，還有浴血同袍的加成，這才把最關鍵的頂線兵和重裝兵練上去。
也就是升到5級兵之後，重裝兵轉職成常備軍，詞綴意外變成了艾歐宗教，特性也多了一個宗教狂熱，強度直接提升半個檔次。
以10人重步兵為骨幹，這支百人隊雖然一個滿級兵都沒有，但在北歐房已經堪稱精銳。
等他們準備好，布倫希爾德也趕了過來。
銀髮在腦後盤起，身穿皮甲和鐵鼻盔，手上提著一把戰弓。
她認真看著馮道夫：「我相信你，一切交給你了。」
馮道夫：「交給我。」
「1名英雄單位加入你的隊伍」
「姓名：布倫希爾德」
「性別：女」
「生命：117」
「生育：165%」
「屬性：力量10、敏捷11、智力6、魅力10」
「特質——」
「魅力非凡（銀髮紫眼是如此稀有，魅力+3、吸引力+30、生育力+30%）」
「阿瑪宗（似戰神之女，力量+3、敏捷+3、生命值+10、吸引力+10、生育力+10%）」
「這就是維京（純正的北方血脈，力量+1、海洋懲罰-10%、寒冬懲罰-10%、戰鬥技能學習倍率+10%）」
「多產（如此的富饒且豐美，生育力+50%，生命力+5）」
「資深獵人（好學且敏銳，敏捷+1、智力+1、生命力+2、狩獵減少壓力）」
「忠貞（始終如一，生育力-25%、陰謀強度-25%、通用學習倍率+50%）」
這什麼完美媽媽面板？
馮道夫雖然知道屬性肯定不簡單，畢竟布倫希爾德的這個名字就已經表明了，肯定是北歐卡池裡的五星卡。
但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強！
「觸發……」
馮道夫秒關消息，給隊長們下達指令，整理器械和雪橇犬，做好突圍準備。
在其他人行動的時候，他暗地裡和威利聯繫，了解著包圍網的虛實。
「馮道夫，我們.」
布倫希爾德看著他，想要說什麼，馮道夫抬起手，仰頭看著逐漸消失的月光：「起霧了。」
霧氣繚繞，可見度迅速降低，宛若進入了霧之國。
呼~
風吹動帳篷掛著的骨頭。
霧中，一個個營帳像是穿著黑色兜帽長袍的瘦長巨人，一切似在魔幻電影中才能見到的場景。
「馬匹、物資和非戰鬥人員靠後。」
馮道夫戴上鐵面具，揮下長刀：「朝南突圍！」
百來號人沉默前行，刀劍與甲冑碰撞的聲音連成一片。
七十米.
五十米.
三十米.
轟！
木牆升起熊熊火焰！
幾十個挪威人放火擊潰了防線，一下子衝到了他們視線範圍之內！
霧氣內可見範圍太低，衝到近前才猛然看見密密麻麻的人群，挪威人們一愣，本能地舉盾提矛，馮道夫卻已經以更快的速度沖了過去！
滋滋~
火星飄飛。
燃燒的木牆短暫照亮周圍，也照亮了輪圓的長刀。
「殺！」
一片寒光閃過。
瑪查爾拉的內彎弧線直接無視圓盾，重重劈砍在了盾後敵人的頭！
噗嗤！
粘稠的漿液四濺。
身旁同伴下意識舔了舔嘴唇，眼睛跟一雙冷冽凶戾的目光擦過。
看著那猙獰的鬼面，頭皮一陣發麻，下意識握緊了圓盾。
下一秒圓盾傳來了一股巨力，仿佛被蠻牛衝撞，整個人竟然不受控制的倒退數步！
馮道夫一腳將人踹開，閃身衝進了挪威人的盾陣，無視了刺來的長矛，全力輪著雙手長刀。
鐺！
金戈交鳴之聲，矛頭和錳鋼片擦出明亮火花！
「重甲？！」
挪威人臉上剛剛泛起的喜色僵硬，下一秒喉嚨就被刀鋒割開。
馮道夫跟屍體擦肩而過，大步流星的繼續往前：「跟我沖！」
布倫希爾德最先反應過來，迅速彎弓搭箭，幾個呼吸間就朝幾十米外射出了數根箭矢，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充滿力量與速度的美感。
箭支沒入進霧氣，隱約有慘叫聲傳來。
薩米獵人們也緊跟著射出弩箭，一陣簡陋的箭雨打擊，給大多無甲的三族聯隊帶來重創，湧來的敵人出現了瞬間的斷層！
這給了突擊的空間。
維京盾矛兵分割吞下那些被鑿穿的散兵。
馮道夫帶著10個雙手重裝戰鐮兵往前鑿。
最前面就是一個門臉中箭的倒霉蛋。
同伴趕緊用木盾擋在前面，招呼著其他人後退想要維持戰鬥陣型，但這時候馮道夫已經殺了過來！
霧中營地。
馮道夫沖的太快，給他們反應時間太短。
等反應過來之前，馮道夫已經身形一矮來了一個貼地斬。
「啊！」
幾雙膝蓋綻放血光，盾牆出現破綻！
第二排的戰士瞪大了眼睛，瞳孔中有月光般清冷的刀光閃爍。
刀光切斷槍柄，切開了手指，然後趨勢不減的切開大半頭顱。
噗嗤！
熱血剛剛噴涌，屍體還未倒地，有挪威戰士赤紅雙眼發起亡命攻擊。
剛剛抬起斧頭，一支箭矢扎進咽喉。
馮道夫餘光跟一雙藍紫色眼眸對上，回過頭再度暴起，一刀就將無甲的挪威戰士斬成兩段！
轉瞬之間，馮道夫帶隊鑿穿了敵陣！
「烏拉！」
「為了聖者！」
艾歐雙手重裝兵們發出戰吼，跟隨著聖者身影，如同洪流般生生衝出了營門！
不知是不是大霧原因，前方沒有出現新的敵人。
馮道夫趁機調整了一下呼吸，同時辨認著迷霧方向。
布倫希爾德瞥了眼後面由次子武士抬著的昏睡老父親，來到馮道夫身後問道：「繼續突圍？」
「不。」
馮道夫吐出熱氣：「其他同伴還在奮戰，就這樣走了代價太大。」
「去那邊，女武神指引我，那裡就是敵人首領的位置！」
馮道夫翻身上馬，刀尖指向東邊：「隨我一起，斬下敵首！」
眾人：「是！」
布倫希爾德坐上了安裝弩炮的雪橇，百來人的身影消失在霧氣里。
今夜的殺戮還沒有結束。
感謝『風暴巨劍』的500點打賞。
7月份27天寫了16萬字，這個月再接再厲。
試著寫的更騎砍一點，加重著墨英雄單位的表現，不知道大家覺得怎麼樣。
資料：晚上獵熊之後的篝火燒烤自助，使得營地周圍的溫度升高，暖而濕的空氣作水平運動，經過附近的冰封河流後，空氣中的水蒸氣遇冷液化，開始起霧，氣象上叫平流霧。
這也是火災後起霧的原因。
具體篝火的熱量夠不夠，我也不敢肯定，就當劇情安排做了場地定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