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岳父抗壓我偷家
碧海藍天。
女武神號，高高的桅杆上掛著精心縫製的白色風帆。
幾十條深棕色的粗大帆索在陽光裡面交錯著，像披在少女身上的神秘薄紗。
美麗輕盈，充滿了誘惑，但處處透著殺雞，就如同甲板上絢麗的一點劍光。
噗！
劍刃扎進了眼眶裡，劍尖從後腦透出。
鮮血剛剛綻放，馮道夫就已經移動腳步，雙手劍橫檔住了一個維京海盜的攻擊。
鐺！
短暫的金鐵交鳴之聲，馮道夫雙臂稍一發力就撥出了對方空擋，反刃直接撩過海盜的咽喉。
噗嗤！
兩具屍體前後倒下。
馮道夫偏偏頭，身體和維京戰斧擦肩而過。
呼~
戰斧帶起了風，還帶來了馮道夫的聲音：「可不能讓你破壞我的甲板。」
砰！
劈空的斧頭還沒有落地，偷襲者胸腹就傳來劇痛，整個人被一腳給踢飛，力道之大猶如被公牛給撞中，直到後背撞到桅杆才停下！
「咳咳咳！」
偷襲的艾特利亞斯本能的劇烈咳嗽，身體的劇痛壓不住內心的驚濤駭浪。
這個狡詐且經驗豐富的海盜頭子，看出這種全身甲頭盔的視野限制，特地更換了斧頭，繞到了馮道夫理論上的視野死角。
脖子青筋繃起，用出全力偷襲，可未曾想居然被躲過去了！
還是這種不偏不倚，剛剛好的腳步！
搖擺的甲板，嘈雜的海上戰場，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專長-目光敏銳，視野困難懲罰-50%」
馮道夫：全憑我的努力！
聰明的海盜不止艾特利亞斯一個。
頭盔要害躲閃，普通攻擊馮道直接無視。
鐺！
胸甲中了劈砍，馮道夫身體一動不動，海盜的虎口卻被震得發麻，維京劍險些脫手而出！
他整個人都呆了一瞬。
這樣的身體，這樣的全身甲，這是什麼怪物？！
逃！
要逃.
海盜身軀剛一轉動，頭顱就飛了起來。
馮道夫隨手將劍在屍體上擦了擦，帶著苦修士們給予第一批跳幫的維京海盜迎頭痛擊。
藍天白雲，海鳥翱翔。
海浪翻滾，汩汩的海水拍擊船身。
晃蕩的甲板上，漆黑身影如履平地。
或是弧線詭異的曲擊，或是勢大力沉的下劈，或是掀起尖嘯的怒擊
或虛或實，每一劍處理的都堪稱完美。
劍光的每次閃爍都有血花迸射，一個又一個海盜接連倒在馮道夫的劍下。
轉眼間的功夫，第一艘維京戰船衝上來的海盜已經倒了大片！
鮮血在甲板橫流，苦修士們輕鬆控制住局面。
水手們騰出時間，把鋼弩準星鎖定了左側的維京戰艦。
靠過來的第二艘維京戰船上也有海盜弓箭手。
但女武神號光吃水深度就有2米，再加海面之上的高度，跟這些維京戰艦的高度差巨大，相當於一道天然的海上城牆！
不光有高度劣勢，還有一層吊床圍起來的軟質圍牆掩體。
上好弦的鋼弩的第一發弩箭速度也遠超弓箭。
再加上獲得了聖者祝福.
嗖！
嗖！
嗖！
第二艘維京戰船上的弓箭手還沒有完成作用，就遭受到了弩箭洗禮。
「啊！」
居高臨下，這距離大磅數的反式弩威力最大化，就連圓盾都能穿透，箭雨掃過像鐮刀掃過般，成片成片的海盜倒下，悽厲的風聲帶著海盜們死亡前發出的慘叫聲。
胸腹疼的站不起來的艾特利亞斯，徹底確定這艘風帆大船的減速就是圈套！
是陷阱，也是不屑！
對維京海狼們的不屑！
他仿佛聽見了芬蘭之主輕蔑的說：「就算你們船和人更多又怎麼樣。」
「只要是分散包圍的接舷戰，就必定會有一個時間差。」
「我實力碾壓你們所有人，能短時間就橫掃一船海盜，不會陷入車輪戰，這註定你們就是一艘艘送上門的奶酪！」
「當我揚帆沖向你們，命運三女神就已經織造好你們的結局！」
實力碾壓！
赤裸裸的陽謀！
艾特利亞斯不甘心的咬著牙：「我要.」
啪嗒~
沉重的腳步聲。
馮道夫提劍朝著艾特利亞斯走了過來。
每走一步，暗色鋼鐵靴子都拖著粘稠血漿。
甲冑外罩的黑衣隨著海風烈烈作響，濃濃的血腥味飄來，仿佛飽飲了海盜之血。
這一幕猶如巴魯塞路克，隳突戰場，嗜血如酒，踩著血泥肉漿而來
艾特利亞斯瞬間變臉，諂媚一笑：「我是他們的船長艾特利亞斯，我投降！」
他第一時間表明自己的價值，生怕被馮道夫隨手一劍給砍了。
「哦？」
馮道夫停下了腳步：「你就是海狼頭子？」
艾特利亞斯點頭。
馮道夫若有所思：「你應該可以在金髮王的西福爾港口登陸補給吧？」
西福爾港口？
還在平緩疼痛的艾特利亞斯瞬間呼吸都停下。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您是來自東方的黑王子，大神的神眷者，世界盡頭之海的主人，諾斯人、薩米人、芬蘭人、斯拉夫人和部分挪威人的國王？」
跟探子說的一樣，這傢伙口才很好.
馮道夫沒否認：「我還挺喜歡你剛剛划槳衝過來時候的桀驁樣子。」
艾特利亞斯嘴角抽了抽：「那是因為我聽聞的傳說太誇張，但現在我才知道，您遠比傳說還要強大。」
「您」
「不要說廢話了。」
馮道夫打斷了他的彩虹屁：「你猜到我想做什麼了？」
艾特利亞斯恂恂的看著那瘦長的V字面甲：「您是想要奇襲金髮王的王庭？」
「我們是可以在西福爾港口登陸補給，但混不進去宮廷」
「足夠了。」
馮道夫轉身走向了船艏。
紅髮艾娃跟在一旁，小聲說道：「西福爾是金髮王的大本營，我們很難像突襲血斧王那樣輕鬆。」
「您是收到了消息，所以才要改變計劃嗎？」
作為貼身護衛和貼身秘書，艾娃有時候會幫忙整理情報，但最新的情報永遠只有馮道夫知道。
只是聰明的紅髮小鹿覺得自家的聖者兼丈夫，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時候，做這麼冒險的事情。
馮道夫確實有把握：「西福爾的探子看見金髮王率領大軍，向卑爾根發起了總攻。」
前些天收到探子兔子電報的時候，他不知道金髮王是怎麼說服手下強攻卑爾根的。
但大軍一走，西福爾的防守力量肯定會變得空虛。
這正是偷家的好時候！
奧拉夫三世這個3號岳父怎麼辦？
反正3號岳父都抗壓那麼久了，再久一點也沒什麼！
作為一個專業女婿，岳父們負重前行，我這女婿帶著岳父們妻女歲月靜好，很合情合理啊！
不過想要成功偷家也得等一下後方大部隊。
調整一下隊伍人員，安排一下戰略，順帶跟年輕的岳母英格麗德說一聲，來一波免責申請。
這是因為西福爾的防守力量雖然空虛，但還有海峽對角的盟友來守著海面。
這一塊地的地緣就像甜筒的錐筒。
筒的尖尖是奧拉夫三世的卑爾根。
下面的圓，中間是大海，海的一面是西福爾，另一面是丹麥的日德蘭半島。
在這個亂鬥中世紀，金髮王的老婆拉格希爾，就是丹麥日德蘭大公埃里克的女兒。
很巧的是，奧拉夫三世不光是丹麥女王的兒子，還是丹麥斯溫大公的女婿。
換句話說，挪威統一的這一戰，可以說是丹麥女婿VS丹麥女婿。
足見丹麥地緣對挪威的強影響力。
不像他東床佳婿馮道夫，才是純純的挪威女婿！
就挪威宣稱順位來說，比他們可高多了！
大家都是靠岳父吃飯的，誰也不比誰高貴！
總之，有日德蘭大公埃里克的海軍，就算西福爾現在防守力量空虛，也不能大張旗鼓的後入。
得玩點計謀，才能後入成功，狠狠的中出奶油泡芙。
這些海狼就是很好的帶路黨。
艾特利亞斯也領悟到了馮道夫的意思。
他勉強站了起來，看著虎視眈眈的強壯苦修士們，不敢靠的太近：「需要幫您勸降嗎？」
馮道夫：「不需要。」
艾特利亞斯一愣：「啊？」
馮道夫看著逼近幾十米內的維京戰船。
前面兩艘維京戰船的下場太慘，海風把慘叫聲飄來，這些維京海盜們察覺到了不對，像受驚的兔子，一個個熱汗涔涔的划動船槳調轉船頭。
這些海盜長船靈活，有前面人倒霉先例，女武神號有速度優勢也不可能再挨個跳幫俘虜。
但凡跑掉一艘船，都會影響到偷家大計。
一口氣搞掉所有船，順帶再敲打這些帶路黨.
「燃燒彈準備。」
「是！」
水手們掀開了弩炮上的麻布。
艾特利亞斯第一眼就被這門框架結構弩給吸引。
他震撼的想著：這比羅馬弩還要好.不對！
艾特利亞斯睜大眼睛，看著八門弩炮居高臨下的對準了幾十米外的維京戰船！
呼~
一個個燃燒彈被點燃！
艾特利亞斯一下慌了。
維京戰船的船肋都是由結實的橡木製成，船肋外面還會包裹著一寸厚的箍板，這些船殼板都是由相互交疊的橡木塊製成，最後用鉚釘固定在船肋上，再用杉木根製成的纜索捆縛起來，遠比平底漁船要結實的多，河道通行也不怕觸底進水。
弩炮都擊不穿維京戰船。
但火可以燒著啊！
艾特利亞斯完全沒想到，馮道夫還有這樣的底牌，內心恍然明白了降速讓他們靠近的第三重原因：距離近了才好燒船！
眼見自己的船要倒霉，艾特利亞斯連忙說道：「王啊，只有兩艘戰船的話，我們沒辦法偽裝靠近西福爾港口啊！」
「沒船？」
馮道夫指向了遠處逼近過來的船隊，船帆上赫然都是丹麥和瑞典旗幟：「船不有的是嗎？」
艾特利亞斯下意識說道：「上面還有丹麥和瑞典商人」
馮道夫語氣輕鬆的打斷了他：「把他們砍了，船就是我的了。」
艾特利亞斯整個人都震驚了。
你特麼說的真特麼有道理啊！
但是你怎麼特麼的比我們海盜還特麼的要海盜啊！！
艾特利亞斯不知道說什麼。
馮道夫心說這幫傢伙剛剛追逐的時候不靠過來，現在接舷戰了靠過來，真以為我不懂他們在想什麼？
就算沒其他想法，他也不可能無視走漏消息的風險，就這麼放任這些人離開——金髮王可也是丹麥大公的女婿。
「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艾特利亞斯，你的船就是代價之一。」
馮道夫看了他一眼：「你來扣動扳機。」
艾特利亞斯呼吸一窒：「我？」
「還有你們。」
馮道夫努了努下巴，讓苦修士們把還活著的十幾個投降海盜抬起來：「你們一起扣動扳機，來和過去生活告個別。」
「這很簡單，我來給你們示範一次。」
「手指彎一下，輕輕用力」
嗖！
弓弦呼嘯，燃燒彈命中一個已經調轉船頭的維京戰船。
隨著一聲脆響，熊熊火焰燃起。
維京海盜們試圖滅火。
可艾歐農具廠新改良的增稠燃燒彈，根本就不是一時半會能滅掉的。
眼見船帆都被點燃，熱浪撩人，幾十個維京海盜只能無奈的選擇跳海，抱著木板在大海上茫然起伏。
呼~
背對著火焰。
黑衣金冠的聖者轉過身，看向這幫震驚於燃燒彈威力的投降海盜：「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你們活著也是浪費穀物。」
「我數三聲。」
「三。」
馮道夫數出第一個音。
明明他的語調輕鬆隨意，艾特利亞斯卻感覺到一股無與倫比的森森壓迫感撲面而來。
有一個投降海盜身子哆嗦，褲襠竟然潮濕了！
沒有人在意他，因為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看著火焰。
再看著那讓人恐懼的銀黑面甲。
所有海盜汗越來越多，終於有一個承受不住壓力，嚎叫著撲到了弩炮跟前：「我來！我扣扳機！」
有了第一個，其他人腳步也動了。
在苦修士大斧威脅下，他們不敢做什麼多餘的動作，只能吞了吞口水，手指顫抖的朝著弩炮扳機靠了過去。
「二。」
漫不經心的聲音。
投降海盜像是聽到了死亡的鐘聲，第一個人閉上眼睛扣動扳機：「啊！」
嗖！
艾特利亞斯咬著牙，帶著莫名的悲戚，顫抖著向自己的戰船和小弟發射死亡之火。
嗖！
嗖！
一艘艘維京戰艦被擊中，火焰迅速蔓延。
有維京海盜發狠，想要用火船撞向女武神號，但前有弩箭打擊，後還有女武神號速度優勢，不光沒有成功，還差點讓跳進海里的維京海盜撞傷。
呼！
海風吹拂，海面憑空升起一片火海，一個個維京海盜抱著木板迷茫絕望的隨波逐流。
這一幕讓遠處旁觀眾人都看呆了。
原以為陷入海狼的接舷戰，人數處於絕對劣勢的芬蘭之主輸定了，可誰成想結果卻是一船覆滅了一個船隊！
分離出去的三艘海盜戰船臉色大變，想要逃離出去，可被士氣大漲的卑爾根海軍給死死纏住。
瑞典商人和丹麥商人對視一眼，默默改變了剛剛的計劃。
「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同意.等等！大船怎麼向我們過來了？！」
呼！
以火海和海狼船隊殘骸為背景。
女武神號破開風和火朝著他們航來，猶如火焰巨人駕駛巨船納吉爾法從冥界而來，將要在人間再掀一場死亡！
最近幾個群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都變得gaygay的，我老人地鐵看手機，有點不在狀態，昨天就一更，抱歉！
今天再次開始挑戰日更一萬五，重鑄碼字機榮耀！
科普時間：
現代改良的框架結構弩幾乎把性能和簡化做到了最平衡的程度。
這也契合了古典戰爭機械的發展：追求作戰效能。
扭力弩炮雖然結構先進、做工精妙，但成本高、維護難、射速慢，作戰效能低下。
隨著六世紀末，阿瓦爾人將牽引式投機帶入地中海後，不需要擔心彈性部件易損，雨天性能也不會降低明顯，射速還比大型弩快一大截，扭力弩炮就被邊緣化了，後來拜占庭/十字軍/新月國家都大規模裝備了牽引式投石機。
只有野驢弩炮這種結構簡單的扭力投石機，直到16世紀才與配重投石機一同淘汰。
驗證了複雜的武器不一定就好用，最終都會衍化成簡化版。
小男孩弩炮簡潔的結構，就給了艾特利亞斯極大的震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