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菀眼角的餘光瞥見白清歡正在看著自己。
惡狠狠的瞪了過來。
「你得意什麼,以後嫁到榮國府有你好受的。何嶸可不是個好東西。……咦,怎麼新郎是他!」
隨著白清菀疑惑的目光,白清歡也看了過去。
卻扇微微的挪動了一點,目光直直的看向了馬上的人。
是他!
來接親的竟然不是何嶸。是他的小叔叔,榮國府庶出的三爺。
今年不過二十有三,至今未婚,因為出生的時候老侯也已經死了,所以在榮國府沒什麼存在感。
不過這都是表面的。
上一世白清歡回京之後聽說過這位的大名。
天子近臣,鼎鼎有名的鎮撫司指揮使,榮國府抄家還是這位親自辦理的。
出了名的冷麵閻王,誰的情分都不講。只聽命於皇上。白清歡轉頭看了白清菀一眼,見她也是一臉的疑惑。
就猜到何玉安的真實身份她也不知道呢。
不過來接親的為什麼是何玉安,她記得上一輩來接親的就是何嶸啊,這怎麼回事。
一旁的白清菀也在小聲的嘀咕著:「新郎怎麼不是何嶸?」
高頭大馬之上,一身紅衣的何玉安格外的俊俏。
他母親是揚州送過來最美貌的瘦馬,他的容貌自然是絕美的。說一句貌比潘安也不為過。
何玉安望著那身著嫁衣的美人。對上了卻扇之後看過來的目光。
心跳怦然加快。
十幾年不見,她都長得這麼大了。
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才兩歲,走路都不穩,硬是倔強的抬著小腿跟在她母親身後。
那年他七歲,正逢母親過世,榮國府竟然連口棺材都不給他母親置辦,只一條草蓆讓裹了扔出去。他整整跪在門口一天一夜只求十兩銀子給母親置辦一口薄棺,換來的只有下人無情的嘲笑。
就在他絕望的時候,小姑娘一臉天真的走到他面前。
「小哥哥,你跪在這裡幹什麼?」
兩歲的奶娃娃十分的稚嫩,圓溜溜的眼睛裡儘是好奇。
自從母親死後,還沒有人對他這樣溫柔的說過話呢。鼻子一酸立馬就繃不住了。
嚎嚎大哭的說道:「嗚嗚嗚……我娘親死了,我想求太太賞我十兩銀子給我娘買一口棺材,不然我娘就要被野狗吃了。」
才兩歲的白清歡不明白何玉安的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銀子兩個字聽的真真切切的。
翻出自己的小荷包就遞到何玉安的眼前。
「狗咬人會很痛的,小哥哥,這個給你。」
小姑娘拿下自己的荷包遞過來,粉色的小荷包上繡著可愛的小兔子,何玉安呆呆的看著,直到小清歡把荷包塞進他的懷裡他才反應過來,在抬頭的時候,面前的小姑娘已經沒了蹤影。
荷包里裝著三個金色的小元寶。有了這些錢他才好好的給母親辦了後事。這情分他一直記在心裡。
當得知何嶸要娶的人竟是他掛念了多年的人,他快馬加鞭趕了七天七夜才回來。
這才趕上了迎娶她的時間。
不敢表露太多給她惹出麻煩,何玉安迅速的挪開了目光。
白清歡收回目光用卻扇將自己擋的嚴嚴實實的。
何玉安翻身下馬,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台階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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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是見過何嶸的,看著何玉安眉頭微微一皺。
「你是?」
何玉安雙手抱拳。
「在下何玉安,是何嶸的小叔叔。他昨晚突發急症起不來身,所以家裡讓我來替他迎親。」
其實何嶸哪裡是病的起不來身,明明是被何玉安帶著手下套了麻袋狠狠的打了一頓,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扔在了榮國府的門口。
昨晚上的榮國府都炸了鍋了。這才有了何玉安來替何嶸娶親的事。
白清菀忍不住開口:「不可能。」
上輩子明明就是何嶸自己來接親的,根本就沒有什麼病的起不來身。
這突然的變故,讓白清菀慌了神。
她就怕自己所謂的重生不過就是一場夢。
握著卻扇的指尖都有些微微發白了。
白清歡心中更是疑惑。
這突然的變故讓她也心中疑惑。她記得上輩子明明是何嶸自己來接親的。這次怎麼就變成何玉安了。
其實上輩子何玉安也來了,只是隱在人群中默默的送她出嫁。
後來也是何玉安的幫忙,不然李延修哪有後來的成就。
白氏連忙上前。
「哎呦,女婿是得了什麼重病?請了大夫了沒有?」
何玉安收回目光。
「請了大夫了,大夫說只要靜心休養三四月就行了。所以今日沒辦法只能讓我來替他接親了。還請親家公親家母海涵。」
榮國府哪是白家能得罪得起的。
白老爺也只能陪著笑臉。
「既然這樣,那就讓賢婿好好休息吧,清歡,以後嫁到婆家去好好伺候你夫君,要遵從三從四德,知道了嗎?」
什麼三從四德,白清歡嗤之以鼻。
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恭敬的蹲身行禮。
「是,女兒謹記父親的教誨。今日女兒出嫁,日後不能在跟前盡孝,還請父親母親保重。」
白氏裝模作樣的用帕子擦了擦眼淚。
「好孩子。成親以後要好好的孝敬公婆當一個好媳婦兒,有空了就多回家走走,這裡還是你的家。」
這畫面真是感人至深呀。
白清歡拜別完就轉身準備下台階。
不知哪來的一陣微風,吹迷了眼睛,白清歡不小心踩在裙擺上,身子向前倒去。
何玉安上前一步,那結實的臂膀小心的接住了白清歡。
修長有力的大手抓住飛起的卻扇,小心翼翼的環住那盈盈一握的纖腰。
緊張的渾身僵硬,像是捧著什麼稀世珍寶一樣,手中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了白清歡。
鬢邊赤金打造的流蘇晃動起來。
白清歡微微抬頭,看著何玉安那張俊美無雙的臉。心跳異常的快。
「小心。」
兩人離的這樣的近,白清歡不由的紅了臉。
「謝謝小叔叔。」
緩緩的站好,只是自己的手還被何玉安緊緊的攥著,她用力的想要抽回來。卻沒抽動。
白清歡挑眉看去。
「小叔叔,你該放開我了。」
細若蚊蠅的聲音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
何玉安聽到這話立馬就鬆了手。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