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好心情也被何嶸弄沒了。
清歡到的時候,她的眉頭微微蹙起,嘴角緊抿,臉上的表情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
經過了兩三天的休養,何嶸的身體狀況有了明顯的好轉。
竟然靠著枕頭坐在床上了。
當清歡推開門走進房間的那一刻。何嶸打量的看著她。
「呦,你終於來了,還真是難請。你是不是都忘了還有我這個夫君。」何嶸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調侃。
自從新婚的第二天她短暫地露面,還中傷了自己之後就不來了,簡直沒有把他這個夫君放在心裡。
現在想要見一面還得讓人去請,這都是什麼事兒呀。
清歡雙唇緊閉,表情中透露出一絲冷漠。她緩緩地走向前方的凳子,優雅地坐了下來。
她那雙冰冷眼眸毫不掩飾地盯著何嶸。
「我們就不要在這裡相互打啞謎了。」清歡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你找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何嶸剛想開口,但在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之前,清歡又冷冷地補充了一句。
「別想從我這裡要銀子,我沒有。」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擊中了何嶸的自尊心。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提錢的事?我又不是找你要銀子的。」
何嶸盡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我找你來是因為有其他事情要和你談。」
清歡只是淡淡地坐在那裡,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在等待著何嶸繼續說下去。
何嶸看著清歡這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內心的煩躁感越來越強烈。
他的眉頭緊鎖,顯得異常不悅。
說實在的,他對於清歡那種典型的大家閨秀形象並不喜歡,總覺得她顯得有些呆板,缺乏趣味。
之所以選擇與她成親,完全是因為二太太說她會帶著豐厚的嫁妝過門,這對他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誘惑。
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他期待中的銀子沒有,而清歡的樣子也不是他喜歡的,美確實是美,但是呆滯的像個木頭一樣,要是在床上肯定很無趣。
早知道這樣就不跟她成親了。
「我聽小廝說,老太太決定讓你來當家是嗎?」
清歡輕輕地點了點頭,:「是。但是我年紀還輕,恐怕難以承擔如此重大的責任,所以府里的一切還是由大太太在打理。」
言下之意,無論何嶸想要從家中得到什麼,都與她無關。
何嶸的手重重地落在了柔軟的床褥之上,不慎牽扯到了尚未癒合的傷口。
疼痛刺激了他的神經,令他不由自主地齜牙咧嘴。
「哎呦,我的屁股。你啊,怎麼就這麼不懂變通,這麼愚蠢呢?」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責備,「到手的鴨子飛了,你怎麼就這麼笨呢。你知不知道一旦掌握了榮國府的大權,那便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現在就應該去和老太太說,說你後悔了,把管家權要回來。」
清歡聽到這話,她真的差點忍不住要給何嶸一個大大的白眼。
她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身體筆直。
語氣冷的說道:「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嗎?」
清歡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何嶸心跳加速,嚇了一跳。
「你這是在做什麼?」何嶸有些不悅地問道。
「你這突然站起來嚇了我一大跳。對了,我差點忘了,這兩天不是到了發放月例銀子的時候了嗎?現在你幫著大太太處理家務。那就先處理一下我的月例銀子吧,我這邊正好有些急用。」
何嶸的話語中透露出對錢財的迫切需求。
說到底還是為了錢。
清歡聞言,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滿是不屑和輕蔑。
「想要銀子,你去找大太太要去吧,我這裡可沒有。」清歡冷冷地回應,語氣中沒有絲毫的商量餘地。
「再說了,管家的事情也不是我在處理,你以後要是沒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再叫我過來了。」
說完清歡便轉身邁開步子向屋外走去。
她的心情顯然並不好,當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恰巧碰到了上次與何嶸調情的那個丫鬟。
那丫鬟顯然是被清歡的出現給嚇了一跳,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手一抖,手中的碗沒能拿穩,就這樣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小紅立刻跪倒在地上,她的膝蓋與地面發出了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頭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嶸奶奶恕罪啊。」
褐色的藥汁濺落在了清歡的裙子上,形成了一片片不規則的污漬。
清歡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淡定地抬起了自己的腳,細細端詳了一番。
她的聲音平靜得出奇,沒有一絲責怪的意味:「下次要小心一些。起來吧,好好照顧大爺。」
清歡的目光深沉的看了小紅一眼,然後轉身帶著雲詩優雅地離開了。
看著清歡走了,小紅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的身體無力地癱倒在地。
她心中五味雜陳。這嶸奶奶一進門奪走了二太太的管家權,可見她的厲害之處。
小紅心中惆悵,若是清歡對她不滿,甚至只是一時的不順眼,一句「發賣了」足以讓她的未來變得很慘。
想到這裡,小紅不禁為自己的未來感到了深深的擔憂。
在炎熱的夏日裡,那一池盛開的荷花猶如一幅生動的畫卷,美得令人心醉。
清歡和雲詩漫步在這條蜿蜒的石子小路上,兩旁是鬱鬱蔥蔥的竹林,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等會去跟著她說一聲,讓她來聽雪院一趟。」清歡輕聲對雲詩說道。
雲深立刻明白了清歡的意思,她指的是小紅,簡潔地回答:「是。」
兩人繼續沿著小路前行,享受著夏日的寧靜。
卻不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
「前面的是嶸哥的媳婦兒吧,停會兒啊。」
清歡聽到這聲音,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轉身朝聲音的來源望去。
當她的目光落在那名男子的臉上時,她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了一絲厭惡。那是一種深深的不悅,仿佛看到了什麼令她極為反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