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算帳

  清歡她並不想摻和進榮國府那些複雜繁瑣的家庭紛爭之中。她是想要遠離這些是是非非，保持自己清靜的生活，可現實往往不會如人所願。

  老太太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把她拉進這個漩渦之中。

  面對眼前家裡的局面，老太太自然是不願意輕易放過清歡，她認為清歡有能力幫助解決眼前的困境。

  輕輕地招了招手，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清歡順從地走到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緊緊抓住清歡的手，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慈愛。

  「好孩子，你就別謙虛了，我知道你主意多，你幫著想想辦法吧。」

  老太太的話語中充滿了信任和期待，「如今她們兩個都靠不住，我只信你。你親娘舅家可是江南首富之家，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這句話幾乎是明說了，老太太希望清歡能夠動柳家的資源來幫助榮國府渡過難關。

  老太太的話雖然表面上是在誇讚清歡的聰明才智，但實際上卻是在向她施加壓力，暗示她應該去求助於她的舅舅家。

  清歡的心中暗自發笑，老太太的算盤打的可真的好呀，這些個算計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得不到她娘的些嫁妝，就把主意打到了柳家身上，想要柳家拿錢來來貼補榮國府的虧空。想的倒是挺美的。

  清歡抽回了自己的手，為難的說道：「老太太，自從我母親過世之後，我與柳家已經十幾年不曾來往了，這貿然的上門要銀子，恐怕是不妥的。」

  反正就一句話，要錢沒有。

  這句話在空氣中迴蕩，仿佛是一道無形的屏障，將老太太的心情壓得更加沉重。

  老太太的臉色此刻更是因為憤怒而顯得陰沉，仿佛一團烏雲籠罩在她的臉上，黑得幾乎不能再黑。

  就在這時，清歡的眼眸微微一動，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機智的光芒。

  「不如這樣吧，我們想想辦法看如何度過眼下這個難關。」

  清歡的聲音平靜而有條理，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不同於年齡的成熟。「今日我替大太太看了一會兒帳本，我發現這帳目上還有很多問題。」

  二太太一聽這話，心中咯噔了一下。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就像是突然間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痛了一樣。

  她知道，如果帳目真的有問題，那麼她的日子將不會好過。

  連忙出聲打斷了清歡的話，二太太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和不屑：「你這丫頭在混說什麼？你又沒管過家，怎麼懂得了帳目的事情。」

  然而，眼見著二太太的語氣有些急了，清歡的嘴角卻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笑容中，既有對二太太無知的諷刺。

  「二太太說的對，我雖沒管過家，但是帳目上有些問題我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說著清歡就撿起了地上的帳本。

  手翻到其中一頁，指尖指著上面的字。

  「看這一處，上面記載著雞蛋，竟然十文錢一個，我的老天爺呀，這蛋是金子做的不成。現在外面的市價，雞蛋一文錢可以買兩個呢。還有這裡，上好新鮮的豬肉竟然要一兩銀子一斤，如今外面肉鋪最好的肉也才十文錢一斤，這一來一回竟有九百文的利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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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清歡便一一指出了不少問題，她的聲音清晰而堅定，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記重錘，敲打在在場眾人的心上。

  大太太聽後，震驚至極，她的雙眼瞪得圓滾滾，猶如兩個銅製的大鈴鐺，映襯出她內心的驚愕與憤怒。

  「我的老天啊！」大太太失聲驚呼，聲音中滿是難以置信，「原來我們府里輪到這種地步，竟是因為這些無恥之徒侵吞了家裡的錢財。這些下人，竟然膽大包天，將我們這些主人視若無物，任意愚弄。二太太，這就是你管的家？」

  二太太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如墨，她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萬萬沒想到，平日裡只在內宅繡花彈琴的清歡竟然對外面的市井生活有著如此深入的了解。

  她的目光冷冽，如同一條準備攻擊的毒蛇，狠狠地盯著清歡，似乎想要從她的眼神中尋找出一絲破綻。

  然而，清歡只是輕輕地一笑，那笑容中透露出的是一種超然和從容。

  前世，她陪伴李延修從微末起步，深知民生疾苦，因此她常年深入市井，與百姓為伍，對外界的風風雨雨自然是了如指掌。

  對於二太太那些小伎倆，能欺騙過慣了富貴日子的老太太，但在清歡這位經歷過風雨的人面前，這些手段根本不堪一擊。

  二太太晃了晃神。

  「你這丫頭在胡說什麼呢？你一個深閨的大家小姐，怎麼可能對外外面的事情知道的這麼清楚的，肯定是聽了一些下人胡謅的，咱們榮國府那可是京城有名的富貴人家，用的東西怎麼可能跟那些平頭百姓一樣呢。你不懂就別亂說。」

  這是又把這盆髒水潑到了清歡的頭上。

  清歡也不生氣，直直的拿著帳本走到了老太太的身邊。

  「所有的物件就算是大過天去，也不可能貴這麼多，您要是覺得我說錯了，不如我們把供貨的人叫來仔細問問，看看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個回事兒。」

  這一招釜底抽薪，聽的二太太心肝都疼了。

  這哪裡是娶回來一個財神爺呀，分明就是個掃把星，幫不上忙也就算了，竟還把家裡攪的昏天黑地的。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要白清菀呢。

  在二太太氣憤的目光之下，清歡又繼續說道：「除了這些問題之外，還有其他問題，比如家裡的丫鬟婆子小廝，實在是太多了，單單這些人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的。尤其是鈺兄弟房裡，丫鬟婆子大大小小的加起來竟有七八十個。每個月單他院裡的月利銀子就得一百兩。」

  聽到這話大太太那目光像是要吃人的，瞪向了二太太。

  「好你個二太太，我院子裡邊的丫鬟婆子加起來都不到十個，每次我說想往院子裡多放兩個丫鬟，你就各種理由。在自己兒子院子裡放了七八十個丫鬟，你也不怕……」

  清歡趕緊拽了大太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