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歡而散

  清歡的言辭如同鐵錘敲打，每個字都鏗鏘有力，仿佛能震動人心。

  她的話語在鎮上的二太太耳邊迴蕩，面對清歡如此直接而尖銳的批評，二太太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無從反駁，只能呆呆地站在那裡，目光茫然地注視著清歡。

  清歡環顧四周，看著這滿屋子的人，她心中湧起一股無奈。

  她覺得她們的思想仿佛生了鏽，固執而又陳舊，不願意接受新的觀念和解決方法。

  她不禁發聲質問：「你們不儘快地將問題解決，反倒是想一味地遮掩，這樣拖延下去，究竟要到何時才是個頭？我的嫁妝用完了，難道你們就打算再娶別的媳婦，繼續用人家的嫁妝嗎？你們真的認為這樣能解決問題嗎？這就像是身體生了病，如果不將那腐肉挖出來，病情只會惡化。只有果斷採取行動，才能找到生機。我的話也只能說到這裡了。」

  說完這番話，清歡不再多言，她轉身坐回到凳子上，優雅而從容地端起茶杯，靜靜地品味著自己杯中的茶，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已與她無關。

  大太太見狀，也連忙走過去坐下，她開口說道：「我覺得清歡說的非常有道理。」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清歡觀點的認同，也表明了她願意支持清歡。

  在這一刻，老太太的心情顯得尤為沉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無奈。

  面對著眼前紛擾的家族事務，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她輕輕地擺了擺手。

  「行了，你們都先下去吧。」她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讓人不敢有絲毫的違背。

  「這件事情容我再仔細的考慮一下。」她補充道。

  隨著其他人的離去，老太太緩緩地坐下，她的身體略顯佝僂。

  二太太在離開房間之前，回頭狠狠地瞪了清歡一眼。

  那眼神中充滿了怨氣和不滿，仿佛是在責怪清歡帶來了這一切的麻煩。

  清歡感受到了那股冰冷的目光，勾起嘴角，衝著二太太微微的一笑。

  老太太的身影在房間裡顯得格外孤獨，她的思緒飄向了過去，回憶起那些年輕時的日子。

  紅袖端了點心上來。

  「老太太，您就別傷心了，嶸奶奶還年輕，不懂得料理家務，您那就別指望她了。我也覺得她那方法不行。咱府里這麼多人口，你發賣誰都不是個事兒呀。別到時候問題沒解決，反而惹的眾人怨聲載道的。」

  紅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毒。

  嶸奶奶這一招簡直就是自掘墳墓，家裡所有的下人哪個不是同氣連枝，要是發賣一人，其他人又能安心。

  真是蠢才。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擺擺手。

  「你把點心端下去吧，我不想吃。」

  ……

  隨著太陽緩緩沉入地平線，最後一抹金黃的餘暉也逐漸消失在了遠方的天空中。

  夜幕開始降臨，榮國府內一片忙碌的景象。每個角落的院子裡，走廊上，下人們穿梭往來，忙著點燃一盞盞燈火，以驅散即將到來的黑暗。

  𝒔𝒕𝒐55.𝒄𝒐𝒎

  然而，在這繁忙之中，清歡的院子裡邊卻寂靜一片。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燈光的痕跡，仿佛與世隔絕。

  就在這時，雲歌帶著一絲不悅，手中提著重重的食盒，踏著急促的步伐回來了。

  她的臉上寫滿了憤怒和不滿，顯然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雲詩和其他幾位僕人見狀，連忙走上前去，幫助雲歌將食盒放下，然後迅速地點燃了屋內的蠟燭，為這幽暗的房間帶來了一絲溫暖的光芒。

  屋裡的光線依舊顯得有些微弱，只能勉強照亮每個人的面容。

  清歡此時正靜靜地坐在桌旁，手中把玩著一本詩集，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目光轉向剛進門的雲歌。

  「你這是怎麼了？」清歡問道，眉頭微微皺起，「我讓你去取個飯，怎麼一臉不高興地回來了？在外面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原來，按照榮國府的規矩，每個院子的飯菜都是由廚房的下人按時送來的，但今天不知為何，直到太陽落山，廚房那邊也沒有送來晚飯。無奈之下，雲歌只得親自前往廚房去取。

  雲歌看著清歡，嘴角抽搐了一下，顯然是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她深吸了一口氣。

  憤怒地說道：「廚房那幫勢力眼簡直太不要臉了。夫人，你看他們給我們的晚餐都是什麼呀。」

  她的手指顫抖著，從食盒裡邊拿出了今天晚上的飯菜，那是一盤炒青菜，還有一碟鹹菜，一小碗的米飯。那青菜應該是用豬油炒的，看起來油膩膩的，仿佛在嘲笑他們的困境。

  清歡看見這飯菜，眉頭微微一皺，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不滿。

  她看著雲歌問道：「你確定這是廚房今天晚上給我的飯菜嗎？」她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可思議，這種飯菜，就算是得臉的下人也不會吃，更何況是她這個主子。

  雲歌氣哄哄的，她的臉色比火燒還要紅，她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可不就是嘛，我在廚房跟他們還爭論了一會呢，掌管廚房的孫婆子那耀武揚威的勁兒，好似她才是榮國府的主子一樣。指著這菜說，要就要，不要今天晚上就餓著。夫人，我們該怎麼辦呀？這種飯菜你就是在家裡邊也沒吃過呀。」

  雲畫生性膽小，可這時候她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氣。

  「榮國府里幫人太過分了，這種飯菜就連我們家的下人都不吃，竟然敢送到夫人面前，真是膽大包天。」

  這幾個丫頭裡邊就雲詩年紀最大，最穩妥一些。

  抬眼看了雲畫和雲歌一眼，讓她們稍安勿躁。

  「行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把這飯菜拿下去吧。夫人，要不我們在外面去買一桌回來吧，你不能餓著呀。」

  清歡冷冷的一笑。

  恐怕是今天下午自己在老太太那裡說的話傳出去了，所以這幫下人才聯合起來整自己。

  早上還是滿滿一桌豐富的早餐，這晚飯就是這樣的殘羹剩飯，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