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子。
也跟著開口了：「是啊，你們主子基本上不怎麼花錢，怎麼就剩下十兩銀子呢？你是不是得好好的解釋一下？」
這……
花月緊張的咽了一下口水。
小聲的說道：「這……二爺平時是不怎麼出去花錢，可是咱們府裡邊也有花錢的地方呀。平日裡要是多加個菜什麼的，還都是要得給廚房使銀子的。」
越往後面說，花月的聲音越小了。
這種藉口要是騙騙別人也就罷了，在她面前撒這種謊，真是班門弄斧。
「行啊，你說說銀子都給了廚房裡的哪個人，我們叫來對質。」
這下子花月徹底沒聲了。
沒想到嶸奶奶竟然這麼狠，簡直是釜底抽薪呀，頭重重的磕在青石板上。
「求奶奶開恩呀。」
花月的頭一下又一下的，重重的刻在青石板上，沒一會兒臉上就血紅一片。
這下子可把何鈺給心疼壞了。
焦急的要拉她起來。「花月，你這是幹什麼呀？銀子沒了就沒了，你別這樣。快起來，你頭上都流血了，疼不疼呀？快快快，趕緊給花月拿藥來。」
隨著何鈺的聲音，站在空地那邊的雨晴正要動，就被雲歌給攔住了。
「別動。」
雨晴氣憤的推了雲歌一下。雙眼赤紅的看著她。
「你們這些人還有沒有一點良心呀。沒看見花月都那個樣子了嗎？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雲歌冷冷的看著她。
「等候夫人的發話，不許亂動。」
何鈺憤怒的轉向了清歡。
頭腦一熱就向著她沖了過來。
不過還沒到跟前就被流雨給攔住了。
他瘋狂的嘶吼著。
「你這個惡魔，你為什麼要這個樣子啊？都是你的到來才使這個家變得這樣，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門口趴著的一個婆子，看到裡面的動靜，連忙轉身跑了。
二太太的院子裡。她正焦躁不安的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邊，一見到打聽消息的婆子回來了，迫不及待的就站起來了。
「怎麼樣？」
那婆子跑得是上氣不接下氣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緩和了一下氣息連忙說道：「不好了不好了，二爺的院子裡邊已經讓嶸奶奶攪得是雞飛狗跳的，她這會拿了花月正在逼問二爺過往的那些月例銀子花到哪了。」
「什麼？？她動了花月！！」二太太有些驚訝的說道。
那婆子用力的點著頭。
「是啊，花月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饒，磕的頭破血流的。二太太，你要不趕緊去看看吧，二爺是最心疼花月的，恐怕這事兒得鬧起來的。」
聽到這話，二太太連忙就站起來了，可剛站起身又緩緩地坐下了。
「不行，這回不能去。讓她折騰去吧。」
二太太這副鎮定自若的樣子，讓那婆子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您不去救救花月嗎？您平時不是最喜歡她的嗎？她照顧二爺盡心盡力的，你也有意抬舉她，若這回傷了臉，以後可怎麼辦呀？」
二太太搖了搖頭。
「白清歡那丫頭雖然蠻橫了些，但是有些話還是挺有道理的，她既拿了花月問二爺的銀子，那自然是花月有問題。你先過去再打探消息，靜觀其變。」
那婆子唉了一聲，又連忙回去了。
此時何鈺被流雨緊緊的抓著胳膊控制住了。
不過他的聲音有些聒噪了，清歡的眉頭微微一皺。
流雨立馬就從自己的袖口拿出了一個手絹，塞到了何鈺的嘴裡邊，這下的世界清靜多了。
看著跪在地上的花月，清歡的目光慢慢地挪到了自己那纖細的手指上。
漫不經心的看著自己新做的丹蔻。
「據我所知，你是八歲那年就入的府，因為你們家窮，所以才被賣進榮國府的。先是在老太太那裡伺候了兩年，後來又被送來伺候二爺的，如今你十六了，整整在這院子裡邊待了六年。且不說老太太跟二太太補貼二爺的那些錢，單單二爺自己的月例銀子，這麼多年起碼也得……」
清歡細想了一下。
「這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兩，六年就是七百二十兩，除去零頭，就算你七百兩整，告訴我這些錢花在哪裡了？」
此時花月緊緊的趴在地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見她這幅樣子，清歡勾起嘴角一笑。
「既然你不說，那我就來替你說一說。前年你哥哥嫂嫂在春錦巷那邊買了一處院子，你家裡的那些侄子弟弟還都被送到了學堂裡面上學，甚至還在京郊購買了十畝上好的田地，你說說這些銀子是哪來的？是你那一個月二錢銀子買的起的，還是他們忽然發了大財了。」
清歡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頭上。
「頭上的金釵挺不錯的呀，新買的吧。」
聽到這裡花月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清歡風輕雲淡的端起茶杯喝著水。
「取一盆冷水來給她潑醒，壓回去，把欠府里的給我一絲一毫的全都收回來。」
說著目光又掃視著院子裡的那一大群丫頭。
那些丫頭一個個噤若寒蟬，瑟瑟發抖的，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被開刀的人。
剩下的那些丫鬟都好處理，除了花月之外，其他三個丫鬟也挑不出什麼理來，所以就留下來了，又挑了七八個本分老實的丫鬟留下，其餘的全部帶走。
如今誰都知道新來的嶸奶奶雷厲風行。既然都被挑走要發賣了，也都乖乖的跟著走了。
雨晴有些驚訝的看著清歡。
「為什麼不發賣我？」
清歡剛準備下台階的腳步停頓了，側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別把我想的多麼可怕，這些被賣出去的丫鬟婆子也都是有好去處的，我可不是什麼黑心的主子啊。最主要的是府裡邊不需要那些心大的奴才，記住你自己的本分，好好伺候二爺。」
說完就帶著眾人離去了。
何鈺傷心的撲進雨晴的懷裡。
「雨晴，我們去找花月吧。」
聽到花月的名字，雨晴的臉色很怪異。姐妹這麼多年，她們從來都沒想過花月心裡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小九九。那麼多銀子，她還真敢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