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房中,白嫣然仍感覺心砰砰跳個不停。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素心見她臉色實在難看,也是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探她的額頭,卻被白嫣然一把握住手腕。
「素心,那日賞春宴上,我和思敏表姐離開後水月也走了嗎?」
素心不防她怎麼突然問起這事,思量片刻才道:「是啊,那天你和表小姐離開一會兒後水月擔心你們就去尋了,結果不慎迷了路,後來你們回來後她才找了回來。」
白嫣然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臉色漸漸緩了過來。怪不得之前一直想不通,原來竟是思敏身邊有個細作,裡應外合才害了表姐。
既已知道,白嫣然片刻都不敢耽擱,當即悄悄去了外祖父母院中。兩個老人家睡得早,這會兒已經準備躺下了,聽聞白嫣然來訪,都是不解,還是將人叫了進來。
待白嫣然將方才所聞所見道來,兩人皆是神色凝重,白嫣然又道:「上次候府賞春宴上,我與思敏表姐在後園撞見建王殿下,他便執意玖纏要壞表姐清譽。幸而撞見太子殿下和安王殿下解圍,不想那次並非巧合,而是他籌謀已久,竟早就買通了表姐身邊的丫頭,實非君子所為。」
外祖父齊昌平年輕時征戰沙場,一身銳氣未消,聽得寶貝孫女竟被人這般算計,當即怒目圓瞪一拍桌子道:「好個建王殿下,竟把主意打到思敏頭上,看我現在就去皇上那裡告他一狀。」
外祖母許氏斜他一眼,冷哼道:「你去皇上那裡告狀,可有什麼證據?你還能拿咱們府里的丫頭去指正一個皇子!」
白嫣然也道:「外祖母說的是,建王不惜使出如此下作手段無非是覬覦齊家的兵權,想借姻親將齊家收入麾下,此事萬不可鬧到聖上面前,否則不好收場。」
她的話落房中一陣寂靜,片刻後許氏才嘆道:「我常擔心你娘的性子在婆家要吃虧,不想卻生下個心思靈瓏的女兒來。」
她慈愛的拍著白嫣然的手背,笑道:「你一個女兒家竟能這般見微知著,若是生做個男兒身該是個何等人才。可惜了,若你表姐能有你三分心思,我和你舅母也不必整日替她操心了。」
齊昌平也道:「此事我和你祖母既已知道了,今後自會加倍小心,你不必再擔心此事。此次嫣兒做得好,以後再遇到什麼事都可以同外祖父母來說。記住,你也是我們齊家的孩子。」
在白家無論是祖母周氏或父親那裡她都未感受過這樣的親情,一時不禁紅了眼眶,心中更加堅定要改變齊家前世的命運。
大約是心裡頭踏實了,這一夜白嫣然睡得格外香甜。一覺醒來已睡過了時辰,素心見她醒來在一旁興奮的忙道:「小姐你可算醒了,今兒一早老爺就來了,這會兒正在前廳同齊家老爺喝茶呢。」
白嫣然啞然,依那日白宗林怒氣沖沖的樣子,自己又和娘親回了娘家,他該是怒髮衝冠恨不得休妻棄女,怎麼這才幾日就低著頭來接人了?
白嫣然料的不錯,若是按白宗林的心思,除非齊氏自己灰頭土臉的回來認錯,否則她就領著女兒住在娘家算了,沒了這母女兩他反而覺得更自在。
但奈何他頭上還有個母親周氏,周氏到底多活了些年頭,家宅中事看的更長遠。白家不過是個小門小戶,當年能給兒子攀上齊家這門婚事靠的還是白老爺子和齊家老爺的交情。
後來白老爺子早逝,周氏一個破落戶出來的主母也擋不了事,白家全靠著這個親家拉拔。尤其這幾年齊家兵權更盛,白宗林有個這樣的岳家才被人高看一眼,倒教他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是而即便周氏對這個兒媳也是諸多不滿,但此次兒媳既鐵了心,也只能讓兒子去伏低做小先將人哄回來。且她到底也是白家唯一的孫子的生母,也要為白博仁多考量幾分。
所以白宗林是被母親逼著來的,但好在齊家人不是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先前雖然為妹妹和外甥憤憤不平,但到底人家是一家人,既然如今人來了也算是服了軟,便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姑爺。
白宗林難得來齊家門上一趟,不管是因著什麼,總歸是女婿上門,齊家自然要好歹招呼一頓午膳再讓走。
瞧著其他人忙活,白嫣然卻並未去前廳見父親,而是去了外祖母許氏的房中。知道女兒用了午膳就要回去了,這會兒母女兩人正在說話,白嫣然進去的時候兩人都紅著眼角。
齊氏見女兒來了忙笑道:「嫣兒快過來,再讓外祖母看看,午後咱們就要回去了。」
許氏也道:「外祖母知你平日裡不好來常住,但有空就常來和你思敏表姐玩,也能順道來給我這個老婆子問個安。」
白嫣然自然笑著應了,她猶豫片刻,突然跪了下來,讓兩人都嚇了一跳。
「嫣兒,你這是做什麼行此大禮?」
白嫣然正色道:「孫女斗膽,想同外祖母要兩個人。」
許氏道:「要人就要人,有什麼話起來再說。」
白嫣然卻面朝齊氏磕了兩個頭,而後抬頭道:「不孝女愧對母親,所以不敢起來。」
齊氏急道:「你這孩子是不是魘著了,這說的都是什麼呀。」
倒是許氏看出些門道來,問道:「嫣兒,你且說說你要的是什麼人?」
白嫣然沉聲道:「孫女想問外祖母討兩個良家女子,帶回去給爹爹做妾室。」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就連素心也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齊氏愣了片刻,驚疑不定的看著女兒半晌說不出話來。見母親如此,白嫣然心裡也不好受,附身叩首不再起來。
許久,許氏突然長嘆一聲,看著女兒齊氏搖頭嘆道:「你這個母親做的好生糊塗,竟還要女兒來替你料理後宅之事。」
她起身上前親自扶起白嫣然,握著她的手道:「苦了我的嫣兒,生在那樣的家裡,攤上個這樣的父母,年紀輕輕就要思量許多,這會兒祖母倒是希望你能同思敏一樣是個沒心沒肺的了。」
白嫣然知道許氏這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一時不知怎的竟委屈的落下淚來,諾諾喚道:「祖母……」
齊氏卻還沒反應過來,氣的許氏指著她的額頭罵道:「枉你執掌府中中饋多年,難道還看不出你府中禍事皆是由家中姨娘惹出來的嗎?你看不住自家官人,管不住底下妾室,只能由著那不省事的姨娘鬧騰。
嫣兒的意思是往你官人身邊塞兩個妾室,這樣你只管當你的主母,那姨娘自有其他妾室對付。你便能騰出手來艹心兒女的婚事,也不必每每因此與官人傷了夫妻情分。」
齊氏這才回過味來,但一時仍有些不能釋懷。當初她嫁過去沒多久夫君就納了趙氏進門,自此她就沒過上一天安生日子。如今讓他主動給夫君納妾,她心中自是不情願的。
「可是,這納妾……」
許氏斜她一眼,道:「你是正室夫人,無論府里是一個妾室還是三個妾室都是一樣,左右官人的心不在你身上,有人分寵總好過讓那不省心的姨娘恃寵生嬌整日作威作福。」
齊氏仍是猶豫不決,道:「可若是再將那些個不安分的帶進府里,豈不是引狼入室。」
許氏真正替自己這個木頭腦袋的女兒著急,「所以嫣兒才來求我這個外祖母,娘辦事你還不放心?」
齊氏這才被說服,點頭道:「那我就聽娘的。」
齊家這一頓午膳自然豐盛,場面上也是一派和樂融融。用了午膳齊氏和白嫣然就跟著白宗林回了白府,白博仁得了信早早就等在門口,見到母親和妹妹從車上下來他不禁母親和妹妹鬆了口氣。
這些日子母親和妹妹回了外祖家,他雖想去探望,但又怕父親因此更加惱怒,難免又要遷怒到母親身上,反倒是添亂。如今見父親將母親和妹妹接回來便放下心來,尋著機會與後面的白嫣然說話。
「時陽被派去鄢北賑災了,他走前讓我給你帶話,說此事一切都聽你的,絕不會讓你受委屈,你且安心等他回來吧。」
白嫣然淺笑點頭,心中卻有疑惑。前世今春鄢北的確為發了洪災,朝廷也派人去賑災,但並非是宋世陽。不知今世是哪裡出了岔子,此事竟變化成了這般。
此時的安王府中,太子季承煜正在與季凌雲對弈,二人你來我往不相上下,一時也看不出到底誰勝算更大。
眼看著季凌雲的黑子落下就要將自己的白子圍住了,突然開口道:「白家小姐與宋學士的婚事……」
季凌雲的手一抖,黑衣從指尖掉下去落到了別處。季承煜露出笑意來,手中白子落下,吃掉了季凌雲一枚黑子。抬頭見季凌雲正盯著自己,唇邊的笑意不禁更甚。
「皇兄只是想問,你知不知道白家小姐和宋學士已經交換了定情信物。本該等宋學士的母親白氏來京就正式下聘商定婚事了,可有人卻將宋學士派去鄢北賑災,這是有意為之呢,還是有意為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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