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沒了人籍.
人就已經不再是人了，是畜生，是蟲豸，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浪蕩失所，流離無依。
就像是石毅前世小破球上面，那些被剝奪政治權利終生的人，生死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甚至某種程度上被剝奪人籍的人。
比剝奪政治權利終生的人還要慘。
不過也不必太過於擔心。
只要不是喪盡天良，做滅絕人性的事情，例如小偷小摸，亦或者，只是道德方面的問題，這些小事情還是不至於被剝奪人籍的。
石毅不是一個暴君，他制定的人法，也沒那麼嚴苛，就算是打架，只要不是把對方打死和打殘，本質上都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
除此之外。
人法也絕對公平。
人在做，天在看。
這六個字，不再只是形式上的詞語，而是字面意義上的含義。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所有生靈都逃不過天意冥冥中的注視。
想要欺天瞞地，也不是不行，首先要過天意這一關，其次要過石毅這一關，最後要過柳神這一關。
可是能做到這種事情的生靈，雖然不能說絕對沒有，但下界八域這一畝三分地肯定沒有這種生靈。
下界八域，第八荒域。
如今的荒域，早已經不是曾經那副荒無人煙的大域了，諾大的荒域，到處都是人煙。
雖然不能保證每個人都是人族，但每個人，都是說人話，做人事，尊人法的正常人。
是的，正常人，石毅不推崇絕對的好人，更討厭絕對的惡人。
前者是他不希望人失去血性，後者他是不想看到人沒有底線。
所以正常人就好了。
有獨立的思想，有喜怒哀樂，有愛恨情仇，不主動為與人惡，但麻煩找來的時候，也不會缺少骨子裡面的血性。
聽起來有些複雜，但實際上很簡單，每個人做好自己就夠了，不違法人法的情況下，無論你想做什麼人都可以。
人生來自由。
不該被囚禁。
前世的石毅為了生活奔波，為了一口吃的，每天黑夜白日的工作。
他沒有自由，也沒有生活，他只是流水線上一顆不起眼的螺絲釘。
如今石毅統御下的炎黃帝國，生活在這個國家的億萬子民，說不上人人如龍，家家富貴。
但至少，人人吃得飽飯，住得起房，有自己的小家，在閒暇之餘，還可以練一練形意法。
不需要擔心含冤而死，明明有天大的冤情，最後卻無處傾訴。
甚至連永遠除不乾淨的貪官污吏，也不敢再那麼的肆無忌憚。
吃得飽飯很簡單。
主要是因為下界八域的土地很是肥沃，天地靈氣很是充沛，雖然靈草仙果很少見，但灑下一把種子，來年必然能收穫豐碩的果實。
住得起房很容易。
主要是下界八域太大，太大，太大了，不談整個下界八域，只談荒域，就是石毅前身那顆小破球的一千二百多倍，堪稱地廣人稀。
最後的貪官污吏。
不可否認的是，貪官污吏是永遠除不乾淨的，但炎黃帝國的貪官污吏，再也不敢把事情做絕了，畢竟要是告御狀，他們也遭不住。
炎黃帝國，人皇行宮。
「洪域與人族有血仇，我允許他自作主張，但天域不行，天域太古神山，一直都是純血凶獸和純血生靈的聖地。」
「雲曦出身的天神山，掛靠在太古神山下面，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把雲曦的族人也屠了，我沒辦法和雲曦交待。」
石毅搖了搖腦袋，他雖然沒法反駁秦怡寧的觀點，但他也是有底線的，不可逾越的底線。
那就是天域，太古神山，天神山，雲曦的娘家，還有她的族人，不能也被石昊順便屠了。
「最後就是地域，地域也不簡單，西陵獸山雖然表面上不如太古神山，但西陵獸山所在的地域，那群陵墓後面，背後似乎有一些可怕的存在。」
說真的。
石毅有時候也分不清仙域和下界八域，到底誰的位格更高，因為按照高端戰力來算的話，下界八域似乎一點也不比仙域差多少。
虛神界明面上有兩個仙王，地域似乎也藏著三個仙王，如果再算上八域鎮壓的黑暗仙王，單論仙王數量居然已經突破了二位數。
而且下界八域似乎還有很多未解之謎。
哪怕是現在的他都不能真正一窺全貌。
石毅也不是沒問過柳神。
但她的回答讓他很無奈。
「仙凡有別，無論是我，還是你身邊那兩個，對你都是善意，可要是心懷惡意，現在的你，還無法對抗來自仙人的惡意。」
「有些事情，有些話，自身修為不到一定層次是無法理解的，若想要知道一切，等你成仙，你想知道的自然會浮現水面。」
柳神的意思很簡單。
那就是石毅太菜了。
菜就多練，不要成天想那些有的沒的。
沒有實力，知道了也只能是杞人憂天。
正常來說。
石毅吃完柳神親手餵的八珍糕後，十洞天小世界融合下界八域之後，他的身體強度和世界權柄，應該能徹底的掌控下界八域。
但就像是人，控制手腳，輕而易舉，控制心跳以及呼吸，有些難度，可如果想要控制身體激素，乃至細胞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石毅的修為確實很強大，但在世界層面上還不夠。
有些事情必須等他成仙，才有勉強有接觸的資格。
「如今昊兒的坐騎，九頭黃金獅子也出身天域，太古神山下面的黃金聖山，他不會這麼做的。」秦怡寧白了石毅一眼。
不同於那個已經消失不存在的時空。
這個時空的石昊，是她一手帶大的。
雖然石昊招災惹禍，秉性驕縱頑劣，但他腦子非常好使，同時他做事也有自己的章法，不是一個無腦莽撞之輩。
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比誰都清楚，只是以前被石毅遮住了光芒，這才顯得他好像各方面都遠遠不如石毅。
「嬸嬸，我擔心弟弟他」
石毅還是有些不放心，倒不是擔心別的什麼。
他怕石昊直接殺瘋了，路過的狗都要砍兩刀。
「你有心思去擔心他，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己！」
秦怡寧輕輕搖頭，自家這個侄兒，哪都好，就是反應有些遲鈍，有些事情，她不明說，他真的硬是反應不過來。
「我？嬸嬸.我很好啊，有什麼好擔心的！」
石毅不理解秦怡寧為何要這麼說，他疑惑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整理了一下領口，還是沒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對勁。
「毅兒，如今的下界八域，基本上沒有能與你為敵的人，哪怕是有能力阻礙你一統八域的存在，也與毅兒你和昊兒兩人關係非同一般。」
「帝血金烏天天跟著你轉，北海鯤鵬巢不滅生靈鯤鵬子，昊兒對他有恩，也與你交情還算可以，更別提太古神山上面的純血生靈族群。」
秦怡寧伸手輕輕拍了拍石毅的胸口，但問題是拍著拍著就有些不對勁了。
她那雙玉手在石毅的胸口上面游曳，蔥白的指尖在慢慢勾勒著一副圖畫。
「太古神山上面那些純血生靈族群，我怎麼不記得它們和我的關係很好？」
石毅知道秦怡寧在他胸口畫什麼，無非是圈圈叉叉，那些不足以外人道也的事情。
但這個時候，他只想和秦怡寧心平氣和，且正經的討論事情，沒興趣和她搞顏色。
「關係不好，也有關係，太古神山麾下的天神山，有著雲曦的族人，太古神山麾下的黃金聖山，黃金獅子一族是九頭黃金獅子的族人，而九頭黃金獅子，又是昊兒唯一的坐騎。」
秦怡寧察覺到石毅的想法，沒有停手的意思，反而是變本加利。
倒不是她那方面欲望很強，主要是她發現這種事有助於她修煉。
雖然有些事情難以啟齒。
甚至連說出口都很困難。
但事實就是如此。
石毅的身體在後天返先天后，就是一顆人形寶藥，哪怕只是唾液，都足以讓人延壽百年，更別提攜帶了生命基因的本源物質。
炎黃帝國那麼大，秦怡寧每天要處理的事那麼多，修煉時間，寥寥無幾，所以平時的她，需要億點額外的生命基因營養補充。
「這有什麼問題？」石毅還是不理解。
「問題很大，天域的太古神山是下界八域幾乎所有凶獸和純血生靈的聖地，而毅兒你又不想通過絕對的武力去征服天域，征服太古神山那些族群。」
說到這裡。
秦怡寧故意露出一副好奇不已的神色。
「那麼問題來了，毅兒，你打算用什麼辦法說服那群桀驁不馴的太古凶獸，以及純血生靈做人？讓它們說人話，做人事，尊人法，當一個正常人？」
秦怡寧很壞很壞，尤其喜歡作弄石毅。
當初她打著教育石毅的幌子。
把自家侄兒第一次給占有了。
現如今。
她開始捉弄不擅長政治的石毅。
想要聽聽他那些不成熟的想法。
「談判？」
石毅想了想，他覺得這個事可以談。
「是昊兒那種完全不講理的談判嗎？」
秦怡寧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她心裏面很滿意石昊的做法，這才是她秦怡寧的兒子，談判的時候就該這麼強勢。
「不是.坐下來，大家慢慢談。」
石毅連忙擺了擺手，石昊那種做法，根本就沒打算談判，只是想找個藉口發飆。
這種做法，就像是石毅前世那些囂張跋扈的漢使一樣，都是衝著爆發衝突去的。
「想要滿足那些太古凶獸和純血生靈族群的胃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是當它們知道你因為雲曦和九頭黃金獅子的緣故，不會動手，那群老不死的東西，到時候絕對會坐地起價。」
秦怡寧說完看向了石毅，她有些期待石毅的回答。
「看在雲曦的面子上，我可以給出一部分利益，但如果這些老不死的，給臉不要臉，坐地起價，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石毅話音未落，就被秦怡寧突如其來的懟了一臉。
「所以毅兒你是打算犧牲炎黃帝國億萬子民的利益？」
「嬸嬸，我沒這個意思，更不會犧牲自己人的利益。」
石毅著急忙慌解釋著。
他真沒有這個意思啊。
「毅兒你能給出的利益，都是從炎黃帝國分割的，如果嬸嬸猜得不錯，你打算名義上收服天域，實際上卻給予它們自治權和自主權。」
秦怡寧語氣十分篤定，她太理解石毅了。
他的眼神一動，她就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嬸嬸，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直沒那麼大的野心，如果不是下面人實在是催的緊了，說不定再過幾十年我都不會發動這場統一之戰。」
石毅這話是認真的，他從來就沒想過當什麼人皇，當初他之所以答應石皇和火皇，也是因為人皇之位實在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這是石毅的人生信條。
當初的石毅，之所以答應，是因為他有能力兼濟天下。
或許他做不了多好。
但絕不至於有多差。
畢竟在那個已經消失的時空。
有個人皇早已經是地板磚了。
石毅只要不亂來，不亂搞，把上界道統全部得罪一個遍。
哪怕他只是坐在這個位置上不幹事，也不至於國破家亡。
「毅兒，雖然如今的你，確實被下面的人推著走，有種大勢所趨的感覺，但嬸嬸還是想告訴你，自治權和自主權不能給，也不該給。」
秦怡寧這句話，固然是有自己的利益所在，她不捨得自己手裡面的權力。
但她也是真心為石毅著想，國家的自治權和自主權是真的不能隨便亂給。
「這兩樣有什麼不能給的？」
石毅撓了撓頭，他記得自己前世所在的華夏，貌似就有很多獨立自治權和自主權的地方，難不成自己抄作業也可能抄錯嗎？
實際上。
石毅不知道的是，他真可能抄錯作業了。
因為自治權和自主權，涵蓋的地方很大。
經濟，軍事，民生，司法，政治體制等等，都在自治權和自主權的涵蓋範圍。
而他只覺得自治權和自主權這六個字，這裡面的道道，十天十夜也可能說不明白。
同時。
石毅前世那些擁有獨立自治權和自主權的地方，也只是擁有一部分的自治權和自主權。
例如經濟，司法，民生這些自治權和自主權，上面只要想，隨時都能收回這些權力。
如今。
石毅傻不拉幾的全都給。
秦怡寧自然第一個反對。
也許玄幻修仙世界更講究的是武力。
但武力這種東西本身就是一種權力。
就像一個國家的軍事力量一樣，純粹的暴力，也是權力架構的一部分。
石毅自身的武力，就是最大的權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