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的變化，非常的現實。
她本以為自己姑祖母雲夢蘭，就是一個被拋棄了的可憐人，萬萬沒想到，在她身上，還有如此心酸曲折的過往。
這讓雲曦有些不平衡了起來，因為她也想石毅為了自己大鬧一次天神山，但想歸想，這種事情還是不能去做的。
她是羨慕。
不是瘋了。
而且相比起自己姑祖母雲夢蘭孤苦淒涼的結局。
她還是更喜歡自己和石毅這個闔家團圓的結局。
「不是，我.沒主動勾搭，是她主動」
石毅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的解釋是那麼蒼白。
「你是不主動，但你也不拒絕主動的！」
雲曦感覺石毅很有趣，他明明就可以不解釋的。
事實上。
雲曦真不在意石毅三妻四妾的事情，因為這是早已約定俗成規矩，強者別說三妻四妾，哪怕豢養一整個位面的女人也很正常。
只是人都會自私，她自然也不例外，如果可以的話，她也希望和石毅一生一世一雙人，而不是被迫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石毅。
真心愛一個人，又怎麼會願意和他人分享？
雲曦自然是不願分享的，只是她也沒辦法。
石毅從一開始就不是她一個人的。
就算想要獨占也輪不到她先開口。
「曦，是我的錯，抵擋不住誘惑！」
石毅沒啥好說的，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完美的聖人，也不是一個合格的人皇。
他好美色，他好享受，對於吃苦這種事情深惡痛絕，妥妥的就是一個昏君。
甚至他連自己的嬸嬸.
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石毅發現自己在外面的名聲特別好，堪稱道德標杆，仁慈，智慧，真誠，善良，孝順，堅毅幾乎都能與他扯上關係。
雖然石毅知道自己沒有外面說的那麼好，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多重光環加持下的他，從底層收割的信仰之力也是千百倍。
或許收割二字聽起來不好聽。
可信仰之力的本質就是如此。
絕大多數凡俗生靈，沒有超脫世俗的生靈，對於石毅這種強大的生靈，都是沒有價值的，哪怕是當血食都嫌棄凡俗生靈沒營養。
所以在正常情況下，除非餓瘋了，快要餓死了，否則真沒幾個強大的生靈會去屠殺眾生，因為屠殺再多凡俗生靈也只是塞牙縫。
恐怕也就後世那個已經消失不存在的時空，那群壽元將近，為了活下去的黑暗至尊，才會動不動就屠殺整個宇宙的生靈。
如今這個時空，絕大部分強大生靈，哪怕是下界採藥，也是採摘尊者境生靈大藥，對於路邊的那些雜草是沒什麼胃口的。
第七洪域的生靈除外，這個大域的生靈，無論強大和弱小，都對吃人充滿了熱衷。
就像是人吃雞鴨魚一樣，普通人也變成了洪域生靈餐桌上的一部分，頓頓不能少。
但雜草也是有生命的，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雞鴨魚，也不是天生就被吃的，他們也想要活下去。
在人族最黑暗的年代，人族先賢根據祭靈的祭靈之道，推陳致新，從而衍生出了自己的人皇之道。
同時也是人皇之道。
讓人族在下界八域，最末尾的荒域，成功的站穩了腳跟，讓幾乎被吃滅族的人族，有了在無數凶獸口中活下去的資本。
而人皇之道的根基，就是億萬凡俗生靈所貢獻的信仰之力，這些如同雜草的生靈，默默奉獻出了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
一份信仰之力，或許非常的不起眼，就像是小水滴，什麼都做不了。
但數以億萬生靈所供奉的信仰之力，足以匯成滔天之勢的江河大海。
所以在那個已經消失不見的時空。
上界那些道統和勢力針對人皇石昊，第一個就是安排其他大域的凶獸瘋狂屠戮荒域的人族。
失去了信仰之力的根基，人皇也只是普通人罷了，只是他們確實沒想到人皇石昊這麼能打。
但人皇不是能打就行的。
沒有背景就只能被魚肉。
識時務者為俊傑。
這句話不是貶義。
審時度勢，有時候真的很重要。
實力不夠，硬剛基本沒好結果。
相比起那個早已經消失不見的時空。
這個時空的人皇石毅，在他還弱小的時候，他扯上了上界補天教的虎皮，給自己整了一個不那麼好招惹的背景。
等到他強大了，也就是現在，已經沒人再叫他聖子殿下，基本都叫他人皇陛下，他自己已經成為了自己的背景。
「嗡！」鐘鳴聲響起。
晨鼓暮鍾，黃昏日落。
鼓以動眾，鍾以止眾。
夜漏盡，鼓鳴即起。
晝漏盡，鐘鳴則息。
石毅作為人皇，高高在上的人皇，億萬人信仰的人皇，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影響億萬人的生活習慣和道德三觀。
晨鼓暮鐘不只是一個成語，放在石毅前世，這也是一個古老又傳統的報時方式，而他把這個古老傳統帶過來了。
鳳冠霞帔，晨鼓暮鍾.其實都只是一部份而已。
潛移默化之下，石毅也不知帶來了多少古老傳統。
但放在這個世界。
這些習慣卻很新。
例如鳳冠霞帔，這個由石毅開頭創造的習慣風俗，下界八域絕大多數女子成婚之際，都會為自己準備一件精美的鳳冠霞帔。
所以真不是秦怡寧非要把石毅給塑造成一個完美無缺的聖人，而是他帶頭亂搞，下面人都會有樣學樣跟著他全部都學壞了。
是的。
石毅名聲之所以這麼好，少不了秦怡寧推波助瀾。
掌控炎黃帝國執政大權的她，不是女帝，勝似女帝，她可以背負惡名，罵名，但身為人皇的石毅絕對不能有道德問題。
包括石昊，他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搞了一個將在外，則君命有所不受，他可以成為屠夫，殺神，但石毅不能滅絕人性。
石毅如今不僅是人族的人皇，還是所有說人話，做人事，尊人法的人，供奉信仰的人皇。
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私底下，沒人管他，但明面上，他必須是所有人學習的對象。
因為他是人皇。
億萬生靈信仰。
而想讓億萬生靈誠心信仰一個人，那麼這個人最好不要是大奸大惡之輩。
也許毀滅和殺戮從來不缺少信徒，但終歸還是不如大慈大悲來的更容易。
這一點。
秦怡寧看的很明白，所以這些年，她一直在努力塑造和維護石毅外面的名聲。
因為絕大多數弱小的生靈，還是嚮往大慈大悲的，更容易信仰石毅這個人皇。
作為石毅背後的女人。
炎黃帝國明面上的掌權者，攝政王，有實無名的女帝，秦怡寧不知何時已經迷戀上了這種大權在握的美妙感覺。
而她的權力想要膨脹下去，那麼她的男人，石毅這個人皇，就必須更強大，獲取更多的民眾，以及更大的土地。
當然。
秦怡寧只是掌控了行政權，絕對的武力還在石毅手裡。
一個國家。
沒有武力，飽受屈辱。
沒有繁榮，窮兵黷武。
如今炎黃帝國之所以發展的如此繁榮和強大，甚至遠遠超過曾經的石國和火國，就是因為他們這對嬸嬸和侄子之間起到了化學反應，一加一大於二那種。
石毅擅長武力，他對於政治可以說一竅不通，國家民生，更是只會紙上談兵，秦怡寧擅長文治，她可以完美實現石毅腦子裡面那些看似不切實際的想法。
簡單來說。
石毅想要做一些利國利民的事情，但要是他自己來做，很容易一團亂麻。
就好比是他的那個告御狀，一開始他沒打算讓告御狀的人獻祭自己的命。
石毅的本意是好的。
但也很容易讓一些人，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直接告御狀。
後來秦怡寧糾正了。
想告御狀，必須先獻祭自己，這避免了一些渾水摸魚之輩。
為此。
秦怡寧的名聲更差了。
各種罵名快淹沒了她。
但這些都是普通人的聲音，真正身懷血海深仇，無處伸冤的人，根本就不會害怕失去生命，只怕沒有地方可以伸冤。
事實上，很大程度上秦怡寧就是給石毅背鍋的，但她並不介意，甚至甘之如霖，因為唯有如此她才能掌控更多權力。
權力有毒，她已中毒。
石毅是藥，解毒良藥。
人皇行宮很大，亭台樓閣無數。
這座庭院坐落在青山綠水之間，奢華精緻，又不失優雅，亭台樓閣錯落有致，精美的雕花欄杆環繞著一池碧水。
庭院內，鮮花盛開，芬芳四溢，身穿素衣的婢女手中端著精美的點心和香醇的美酒，看起來是那麼的井然有序。
「兩個糟老頭子，跑的倒是快，估計他們也想不到下界八域變化那麼快，不僅石國和火國一統，甚至還有能力一統下界八域。」
火靈兒語氣滿是嫌棄，就差沒有直接點名了。
「他們也沒辦法，下界八域大劫，尊者境生靈，都是大藥，哪怕是人皇也一樣，他們不走，恐怕就再也走不了。」
石國公主，十六公主，真名石月，但在絕多數人的印象中，她依舊是那個高貴典雅的石國公主，而不是炎黃帝國人皇石毅的皇妃。
這不奇怪，火靈兒這個火國公主也是一樣，她們二人分別代表了石國和火國的一部分利益團體，過往身份沒有那麼容易掩蓋過去。
但隨著說人話，做人事，尊人法，一大批其他種族湧入炎黃帝國，爭先搶後做人。
火靈兒和十六公主那層公主身份，也在慢慢的褪去光芒，變得不再那麼舉足輕重。
很正常。
以前的炎黃帝國只有石國和火國。
現在的炎黃帝國擁有一整個荒域。
一統八域之後。
整個下界八域都是炎黃帝國的一部分。
區區一國公主身份自然沒那麼重要了。
「短則十幾年，多則幾十年，他們兩個倒是瀟灑，一上界人影就不見了，現在人都聯繫不到。」火靈兒語氣有些抱怨。
「根據他們留下的訊息，需要十幾年時間探索的秘境，應該是很安全的，不用擔心他們安全。」十六公主開口安慰道。
「我才不擔心那個老頭！」
火靈兒的語氣很是不屑，但是個人都能聽出她的言不由衷。
「放心吧，他們很安全。」
十六公主語氣平靜無波，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個事。
這很正常。
火皇就火靈兒一個女兒，一直把她捧在手心。
而石皇的子女很多，十六公主只是其中一個。
「也是，他們對於危險最敏感了，八域大劫，跑的比誰都快，上界也只是大了一點，想來這兩個糟老頭子也不會出事。」
火靈兒對於十六公主的話深以為然，雖然她也不喜歡石皇和火皇跑路的行為，但她不得不承認，八域大劫不是尊者境生靈可以抗衡的。
雖然石毅在八域大劫期間，救下了補天閣神藤祭靈，但也僅限於此，大劫期間，下界八域也不知道有多少尊者境大藥被上界大能採摘。
而且石毅救下補天閣神藤祭靈。
還是因為補天閣那特殊的背景。
石毅不承認也就罷了，可既然他這個補天教聖子，都承認了補天閣的正統。
那麼補天閣就是上界補天教的下界道統，上界大能也不好明面上破壞規矩。
畢竟上界大能或多或少都有下界道統。
破壞規矩的代價不是那麼容易承受的。
「嗯嗯！」
十六公主是真不關心石皇和火皇，她只在意一個人，自己的男人，人皇石毅，其他人的生死她是真沒什麼感覺。
哪怕石皇是她的親生父親也一樣，她又不是獨生子女，聯姻的工具人而已，不過她本人倒是很滿意聯姻的對象。
似乎是察覺到了十六公主不以為然的情緒。
火靈兒沒有繼續和十六公主討論這個話題。
她換了一個輕鬆的話題。
一個她想了很久的話題。
「你說他又不管事，天天就知道招蜂引蝶，白天還在和那個白虎女卿卿我我，晚上又在雲曦那個女凶獸身邊流連忘返。」
「可偏偏奇怪的是，炎黃帝國發展日異月新，幾乎每一天都在變化，這才多少年啊，比石國和火國上千年變化還要大。」
說到這裡。
火靈兒一臉的不理解。
石毅這個昏君憑什麼？
作為人皇，不盡責任，貪花好色，還放權給自家嬸嬸。
可讓她無法理解是，炎黃帝國卻每一天都在日新月異。
「我的父皇，他還是火皇的時候，嘔心瀝血，也不過是勉強維持火國的平衡，讓人族在凶獸的夾縫中艱難求生。」
「可他好像什麼都沒做，荒域就大一統了，萬族歸附，爭先搶後的想要做人，如今更是奔著一統下界八域而去！」
火靈兒看向了十六公主。
她真的想不通這個問題。
「他啊，他可不是什麼都沒做，他已經做了很多，只是你沒注意到罷了，但不得不說，他那個嬸嬸確實很厲害。」
十六公主看的比火靈兒遠，她深知秦怡寧的深不可測。
「不要臉的女人，勾引自家的侄兒。」火靈兒不屑道。
其他人不清楚。
可她們這些人。
基本就沒人不知道，秦夢瑤的真實身世。
另一邊。
石毅廢了很大精力安撫好雲曦後，總算是讓她精疲力盡的睡了過去。
然而他剛走出門。
就被人給堵住了。
「表哥，你讓我看的事情，現在已經有結果了。」
堵住石毅的人是雨紫陌，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