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安排一下，直接跟我去！」石毅拍了拍石昊的肩膀。
他現在不怕石昊惹麻煩，招災惹禍，他有能力平息他惹的禍事。
然而。
石昊非常聰明，他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從來沒給石毅招惹來天大的麻煩。
雖然一路走來沒吃什麼苦，但比起那個已經消失的絕望時空，他更成熟，也更有責任心。
這不奇怪。
也不意外。
吃苦，從來不是衡量一個成長的標準。
它只是一種催化劑，逼著你長大而已。
而且別看這個時空的石昊沒吃什麼苦，從小經歷的生死磨礪也非常少。
但實力比起那個已經消失的絕望時空，吃盡苦頭的荒也差不到哪裡去。
天才就是天才。
庸才就是庸才。
如果吃苦有用的話。
那還要天才做什麼？
所以縱使這個時空的石昊，在石毅的照拂下沒吃什麼苦頭。
可比起那個吃盡苦頭的荒，他顯得更自信，以及更加強大。
心性，也就是道心，對於石毅和石昊來說，這種東西最不值錢，心性會隨著時間而成長，道心也終有找到的那一天。
可要是沒天賦，心性再強，道心再堅定，大限將至的時候，也只能無奈的化為一杯黃土，從此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下界八域，第二地域，西陵界。
不管第二地域如何亂，西陵獸山那些王，是否把狗腦子都打出來了，西陵界，依舊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生靈膽敢在這裡胡作非為。
不排除有膽大包天的，但這種生靈，很快就會被西陵界背後的恐怖存在抹殺，無論肉身，還是靈魂都會直接化為西陵界的一部分。
「呼呼！」陰風陣陣，鬼哭狼嚎。
石毅和石昊兄弟倆剛踏入西陵界。
抬頭間便看到了一座宏偉的祭台。
祭台高聳入雲，仿佛要刺破蒼穹，好似天柱一般，其巨大的規模，令人心生敬畏。
這座祭台由巨大的黑色石塊堆砌而成，每個石塊上面都刻滿了奇異的符號和圖案。
古老的氣息在祭台周圍瀰漫著。
仿佛早已經存在了無盡的歲月。
風化的邊角、斑駁的石紋，都訴說著它所經歷的風雨和滄桑。
然而歲月的侵蝕並未讓石塊模糊，反而增添了一種滄桑韻味。
祭台的四周，瀰漫著一層淡淡的霧，使得它更顯神秘，當夜幕降臨，月光灑在祭台上，銀色的光輝與黑暗交織。
單看外表，這座古老而神秘的宏偉祭台宛如夢幻之境，身臨其中時，讓人忍不住想要探尋祭天背後隱藏的秘密。
傳說中。
這裡曾是與神明溝通的聖地，只要獻上寶物，獻祭給冥冥中的偉大神明就能得到回饋。
可隨著接連不斷的獻祭寶物，有人突然發現，成功得到回饋的機率連百分之一都不到。
漸漸的。
西陵界就沒什麼人來了。
也慢慢沒什麼人知道了。
「哥，這個地方，你覺不覺得有些滲人？」
石昊走在石毅身後，就像是一個跟屁蟲。
感受到四周的冷意，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他不是怕。
主要是這裡的環境，給他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好似身處九幽，周圍都是飢不擇食的惡鬼，躲在暗地裡惡狠狠注視著他。
「西陵獸山本身就是一個墳丘，西陵界則是一個更大的墳丘，這裡到處充斥著孤魂野鬼，正常人在這裡活不過三刻鐘。」
石毅在來西陵界之前，他早已經在柳神那裡做足了功課。
他倒是不怕什麼孤魂野鬼，因為人皇幡裡面有億萬鬼兵。
該怕的人，從不是他。
應該是這些孤魂野鬼。
實際上。
人之所以怕鬼，無非是恐懼鬼的神秘莫測，對其無可奈何。
一旦擁有了傷害鬼，乃至於殺死鬼的能力，恐懼自然消失。
「哥，正常人，也不會來這裡！」
石昊說著說著，突然停住腳步。
在他前方，有一株樹，在其周圍，沒有別的草木，地上也光禿禿的。
樹木枝葉呈現銀白色，光芒熾盛，周圍繚繞著閃電，噼里啪啦作響。
「這東西是……閃電樹？」
石昊腦袋上的瑩白小塔，此時發出了驚詫的聲音。
聽到小塔的話。
石毅皺了皺眉。
柳神作為一個合格的老師，除了教導石毅修煉，平時還會給石毅普及各種天地間稀有的天材地寶，免得寶物當面卻不認識。
閃電樹上閃電果，閃電果下你和我，閃電果本身就是一種很稀有的天材地寶，運氣足夠好的話，甚至能直接悟道雷霆法則。
「樹上有果子！」石昊吞了吞口水。
矚目望去。
這顆閃電樹不算矮，大約數丈高，枝葉繁茂，隱約間可以見到一些果實跟小太陽似的發光，噴薄閃電。
可是，石昊在驚喜後，又猶豫了，因為這可不是真實的世界，而是虛擬的精神世界，這種東西能吃嗎？
「西陵界不同於虛神界，雖然本質都是精神意志構建而成的虛擬世界，但西陵界更偏向於半物質化，有部分物質，也有規則與能量。」石毅開口說道。
「也就是說這果子能吃？」石昊瞬間秒懂。
「嗯別急，萬物有靈，不可以太野蠻！」
石毅眼疾手快，一把按住石昊的肩膀，這貨對於天材地寶，基本沒有任何免疫力，只要能吃，他就敢吞下肚子。
「哥，我不吃獨食」石昊一臉委屈巴巴。
石毅懶得理會石昊的自作多情。
他越過石昊徑直走到閃電樹下。
不等石昊想明白石毅到底想要做什麼，只見石毅從懷裡面拿出一個白玉小碗。
碗不大，裡面盛放著幾滴金色的液體，金色液體表面散發著蓬勃的生命精氣。
「閃電樹，我想用三滴太陽神液與你交換幾顆閃電果，至於具體幾顆，你看著給就好！」
石毅把盛放著太陽神液的小碗，輕輕放到了閃電樹下，然後後退三步，說出了這句話。
「哥？」石昊臉上滿是不理解。
「這能行嗎？」小塔更不理解。
不得不說。
石毅這離譜的行為，驚到了石昊和小塔。
在他們固有的認知中。
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
何為有德？
強者有德。
事實上。
不止是石昊和小塔是這麼想的，這麼做的。
絕大部分生靈也都是這麼想的，這麼做的。
下界八域，上界九天十地，仙域，異域，乃至於跨域界海，直到上蒼之上，諸天萬界，所有生靈都是一模一樣。
祭之一字，道明了一切，強者對弱者無底線的掠奪，上界掠奪下界，界海那頭又掠奪仙域和異域，一環套一環。
一層又一層的掠奪。
一層又一層的剝削。
終而復始。
永不止休。
甚至於。
如果荒葉楚三兄弟，真的和那個祭掉一切的無名強者是同一個人，那麼絕望時空所有一切悲劇，他們三兄弟才是真正源頭所在。
祭之一道，若不改變，他們三兄弟早晚也會病，早晚也會祭掉所有一切，因為自始至終，他們三兄弟都沒有超越那個無名強者。
「嘩啦啦！」微風拂過，樹葉擺動。
閃電樹也被石毅的行為震驚了，這是它有生以來，遇到的第一個不強取豪奪的生靈，願意和它公平交易的生靈。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公平交易有些不習慣，或許是因為太陽神液價值太高，閃電樹直接把所有閃電果全給了出來。
一共十五顆閃電果。
其中有一半沒成熟。
但這已經是閃電樹的全部了。
也是它能拿出的全部誠意了。
「我知道不太夠，但這已經是我的所有了！」
閃電樹伸出一根瑩白色的樹枝，小心翼翼的捧起十五顆閃電果，恭敬遞到石毅面前，態度卑微，似乎生怕石毅看不起，嫌棄自己的閃電果。
「足夠了！」石毅點了點頭道。
「真的嗎？」
閃電樹懵懵懂懂的意識並不聰明，它只感覺太陽神液對它好處很大。
實際上。
閃電果也是一種很珍惜，且異常少見的天材地寶，可以讓領悟雷霆法則的至寶，價值比起太陽神液也差不到哪裡去。
「自然是真的。」石毅語氣很溫和。
以前他還弱小的時候，只能是屈服於約定俗成的規矩，現在他有能力，至少在下界八域有能力制定自己的規矩。
「謝謝，你真是一個好人。」
閃電樹的枝丫在輕輕搖動，看得出來它真的非常開心。
「對了，好人，我這裡還有一些閃電蟲，雖然還是幼年，但已經有弒神的能力，成年的閃電蟲，甚至可以弒仙。」
閃電樹這話一出口，直接把石毅身後的石昊嚇了一跳。
「幼蟲弒神？」
「成蟲弒仙？」
石昊腦子裡面第一個想法是不可能，哪有怎麼變態的幼蟲。
幼蟲就可以弒神，成蟲就可以弒仙，下界八域水這麼深嗎？
「石昊，它沒有撒謊，句句都是實話，閃電蟲是一種很兇殘的太古異種，只是很早就已經絕跡了，沒想到下界八域居然還有蹤跡。」小塔語氣之中充滿了驚詫的意味。
老實說。
它也搞不懂，為什麼那麼多仙域和九天十地都沒有珍禽異獸，下界八域卻層出不窮，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閃電蟲我就不要了，讓它繼續守護你吧！」石毅拒絕了閃電樹的提議。
事實上。
在那個已經消失的絕望時空，石昊一行人強奪閃電果，差點沒被閃電蟲給弄死。
這還是幼蟲，如果是成蟲，估計除了石昊，其他人沒有一個能逃出閃電蟲追殺。
「可是.」
閃電樹還想要說什麼，石毅直接打斷了它。
「沒有閃電蟲的守護，你一棵樹孤零零的，是很難獨自生存下去的，你比我需要它。」
「我希望，下一次再見，你有足夠多的閃電果，我們也可以再互相換取自己需要的。」
閃電樹的意識渾渾噩噩，懵懵懂懂，只想補償石毅，但石毅可不想看到閃電樹因為失去閃電蟲的庇護從而絕跡。
因為這很有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棵閃電樹，石毅從不喜歡竭澤而漁的掠奪，他更喜歡細水流長的種田耕耘。
「好人，下一次，我一定給你留充足的閃電果。」
閃電樹以前沒怎麼在意過閃電果，要麼是餵閃電蟲了，要麼是獻祭給西陵界背後的存在，還有些則是成熟後掉落在地，融為了西陵界一部分。
「好，等下次結果，記得通知我。」
石毅點了點頭，正要離開時，看了一眼身旁張大嘴巴不知道說什麼好的石昊，心裡有些無語。
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弟，早就習慣了掠奪，然而除了掠奪，還有很多方式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公平交易只是其中一種。
也是最為簡單一種方式。
「哥，這就成了？下次的閃電果，你也提前預定了？」
石昊嗓子有些干，他感覺石毅的做法有些新穎，但效果出奇的好。
如果一開始讓他來的話，估計他是不太可能和閃電樹公平交易的。
「自然是成了，這有何難，對了，看你好像眼饞很久了，拿去吃吧，看看你能不能領悟閃電果裡面的雷霆法則！」
石毅塞給石昊一個成熟的閃電果，至於剩下的十四個閃電果，則是好好保存了起來。
這玩意，單論價值或許不如太陽神液，但論稀有度，閃電果可比太陽神液稀有的多。
「這果子還能領悟法則？」石昊問道。
「石昊，你可別小瞧了閃電樹，曾幾何時，它也是算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只需要知道閃電果放到上界也是會被瘋搶的就行了。」
小塔本來想要說說閃電樹曾經的輝煌，但看到石昊像頭豬一樣。
囫圇吞棗，幾口就把閃電果吞下肚後，瞬間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糟蹋。
糟踐。
閃電果是這麼吃的嗎？
你為什麼不能問問我？
還有。
你為什麼不能問問你哥哥。
能不能也送我一顆閃電果？
這一刻。
石昊和小塔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了。
就像是紙飛機終有墜落在地那一天。
「哥，這閃電果，能不能再多給我一顆？」
石昊打了一個飽嗝，吐出一縷藍色閃電。
「給，你也別多吃，這玩意吃多了對身體不好，而且你吃的再多，對領悟雷霆法則也沒有幫助，只有第一顆有領悟雷霆法陣的作用。」
石毅又給了石昊一顆閃電果，不過考慮到閃電果的特殊性，不能多吃，他開口警告了一下石昊，免得他又是囫圇吞棗的直接一口悶。
「哥，我不吃，給小塔吃的，它殘缺的太嚴重了，傷的也很重，需要這些富含天地法則的至寶。」
石昊在吃完第一顆閃電果後，說話一直帶著一縷藍色閃電。
雖然還沒真正領悟雷霆法則，但距離領悟也沒多遠距離了。
「石昊，塔爺我就知道沒看錯你，以後你有事說一聲就行，塔爺我罩著你。」
小塔懸在石昊腦袋上吱悠悠的轉，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剛剛的事情，它早已經忘得一乾二淨。
美滋滋的吸收著石昊手裡面那顆閃電果，內部蘊含的強大雷霆法則，感覺自己又完整了幾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