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月嬋很懷疑石毅話裡面的真實性，但一時間卻也找不到反駁的藉口。
「因為我想知道，仙殿傳人帝沖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石毅問道。
仙殿傳人帝沖？
月嬋想了好一會兒。
才想起來了這個人。
不怪她。
自從石毅成為補天教聖子，她隔三差五就往八域跑，不是幫石毅推演小周天星斗大陣，就是找另一個自己清漪，對於這個昔日的舔狗快沒印象了。
「利益關係，他用不滅生靈鯤鵬子的主次身法，交換了我的真龍寶術。」月嬋沒有任何隱瞞，她和仙殿傳人帝沖的關係就只有利益關係那麼簡單。
那個時候。
月嬋也不知道主次身法是殘缺的，修煉出來的主次身，因為人格的不完整，主次身最終一定會走向決裂。
直到後來月嬋修煉了石毅從不滅生靈鯤鵬子那裡得到的完整鯤鵬法，才明白自己一直修煉的都是殘缺法。
「利益交換？」石毅皺了皺眉頭。
他感覺仙殿傳人帝沖有其他想法。
「他想送我，但我不要，最後，他用主次身法，交換了我的真龍寶術。」月嬋解釋道。
她只是感情淡漠，不苟言笑，不是感情白痴，自然能感覺到仙殿傳人帝沖對她的愛意。
可她一心成仙。
不喜男女私情。
故此。
月嬋不可能答應仙殿傳人帝沖的追求和示愛。
也不可能平白無故接受仙殿傳人帝沖的禮物。
至於為何現在接受了石毅。
難道現在月嬋不想成仙了？
她當然想。
一直都想。
她能接受石毅。
原因非常複雜。
一方面是女人善變，雙標，她們看不起舔狗，但對於石毅這種天生富貴之人沒有抵抗能力，重瞳者，保底成仙，遠遠不是仙殿傳人帝沖所能比的。
另一方面是月嬋修煉完整的鯤鵬法，恢復自己缺失的人性後，也恢復了正常人的七情六慾，原本看向石毅的目光從道友變成了女人看男人的眼神。
除此之外。
清漪也是導致月嬋這個高冷，不食人間煙火仙子墮落的原因。
她閒著沒事就偷偷夜襲石毅，這讓一體同心的月嬋徹夜難眠。
一體二身。
一體同心。
清漪的身心愉悅。
月嬋也感同身受。
漸漸的。
月嬋看向石毅的目光就不單純了。
因為她也想要親身體會那種感覺。
「假如，我說是假如，仙殿覆滅，仙殿傳人帝沖身死道消，你會不會有難受的感覺！」石毅把腦袋從月嬋懷裡面抽了出來。
這個問題，看似只是一個假設性問題，實際上卻是疑問題，看似是關心月嬋，實際卻是在試探月嬋關不關心仙殿傳人帝沖。
「他死了，我為什麼要難受？」月嬋一臉奇怪的看向石毅。
她感覺石毅今天怪怪的，老提起那個仙殿傳人帝沖做什麼？
吃醋了？
至於嗎？
人家手都沒牽過。
而你吃干抹淨了。
「真不難受？」石毅追問道。
「沒有感覺！」月嬋平靜道。
「那就行，我和你說，事情是這樣的，為了讓九天十地，重新認識八域，我和五老商議一下.」
石毅把自己要立威，殺雞給猴看的事情告訴了月嬋，而如今被殺掉的那隻雞，恰好就是仙殿。
聽到石毅這麼說。
月嬋倒是理解石毅再三追問的原因了，只是她也不清楚，石毅是一開始就看準了仙殿，還是因為她的原因，才把目標放到了仙殿。
如果是前者，她也沒什麼好說的，這是仙殿自己的劫難所在，可如果是後者，這是不是說明自己在他心裡，要比清漪要重要得多。
看得出來。
哪怕是有可能因為自己，才導致仙殿覆滅的命運，月嬋依舊沒有絲毫愧疚的心思。
她不是好人，也不善良，除了自己的家人和石毅，其他人的死活她根本就不在意。
「石毅，如果你和五老接下來真的要對仙殿動手，立威，一定要提前摸清楚仙殿傳人帝沖的次身和主身。」
「他也修煉了主次身法，最好是找到他的次身和主身，同時殺死他的次身和主身，才能真正的永絕後患。」
沒有人比月嬋更懂主次身法，她知道這個功法的一切弱點。
既然自己男人想要剷除仙殿，那麼她會幫他清除一切後患。
雖然月嬋不知道什麼叫做夫唱婦隨。
但石毅想要做的事情她會主動幫忙。
「滅人滿門這種事情，肯定要永絕後患，還有，仙殿就帝沖一個人修煉了主次身法？」石毅好奇道。
「主次身法對於資質的要求，雖然不如鯤鵬法，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修煉的。」月嬋白了石毅一眼。
隨著專修同根同源的鯤鵬法，月嬋的人性和缺失被補全後。
她和與清漪就像一對雙胞胎，看似一體二身卻又完全獨立。
換做以前。
月嬋根本就沒有這些感情豐富的情緒。
現在卻經常在石毅面前展露真實情緒。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還好，就怕仙殿人人都修煉主次身法！」石毅鬆了一口氣。
雖然主次身法是殘缺的法，難證大道，但修煉了這玩意之後，是真的不好殺啊！
殺主身，次身會被主身替代，主身躲起來就找不到了。
殺次身，主身不死，次身不滅，殺多少次都沒有作用。
唯有同時間殺死主身和次身。
才能真正意義上殺死主次身。
九天十地，三千道州，仙殿。
在那被歲月遺忘的角落，一座青銅仙殿孤獨地矗立著。
青銅仙殿往昔的宏大與神聖，如今早已被時間所腐蝕。
從遠處看。
青銅仙殿那巨大的輪廓依舊能顯示出它曾經的規模，然而，歲月如同無情的劊子手，在它身上留下了無數殘酷的痕跡。
原本古樸而深沉的青銅色澤，如今已被斑駁的鏽跡所覆蓋，那鏽跡就像是一片片醜陋的傷疤，蠶食著仙殿曾經的輝煌。
青銅仙殿斑駁老舊的牆壁上，不少地方出現了深淵溝壑的大裂縫。
這些裂縫如同猙獰的大口，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往昔遭受的磨難。
再走近些。
能看到青銅仙殿那曾經宏偉的青銅巨門，如今早已變得歪歪斜斜，門上精美的雕刻，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些難以辨認的輪廓。
那些曾經鑲嵌在門框邊緣，璀璨如星辰的仙金神料，大多已經脫落不見，只留下一個個空洞的凹槽，看起來就像絕望空洞的瞳孔。
大門的鉸鏈處也已鏽跡斑化，使得大門搖搖欲墜。
每一次輕微的晃動，都伴隨著令人揪心的嘎吱聲。
踏入青銅仙殿內部。
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廣闊的空間裡瀰漫著灰塵，曾經令人驚嘆的穹頂如今布滿蛛網。
穹頂之上繪製的神秘星圖，許多地方的顏料已經剝落，星辰不再閃爍，銀河也已黯淡無光。
粗壯得需要數十人才能合抱的玉柱，表面的古老符文因為立柱的乾裂而殘缺不全。
仿佛是被時間抽走了靈魂，再也無法訴說古老的故事，只剩下了讓人感嘆的悲歌。
青銅仙殿正中央的祭壇也未能倖免，層層階梯上的雕刻被磨損得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祭祀場景中的人物像是被歲月打敗的士兵，萎靡不振。
祭壇上放置的古老器物，有的已經破碎，散落在周圍，剩餘的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輝，如同被遺棄的孤兒，靜靜地躺在那裡，散發著無盡的落寞。
「黃羽死了，被人殺了！」
仙殿傳人帝沖咬牙切齒，沒有了平時的邪魅氣質，他不知道自己的奴僕黃羽，到底是被殺的，但動他的人，明顯就是在打他的臉，打仙殿的臉。
「一個奴僕而已，死了就死了唄。」有人冷笑道。
「帝昆，你特麼少這裡說風涼話！」帝沖怒聲道。
「你是仙殿傳人，我也是仙殿傳人，你我身份對等，我憑什麼說不得你！」冷笑之人，也就是帝昆，絲毫不給帝沖留面子。
「帝昆，你想找死」
帝沖死死盯著帝昆，目光無比寒冷。
「你以為我怕你嗎？」帝昆淡淡道。
就在帝沖忍不住要動手的時候。
一股無法抵禦的力量從天而降。
「好了，你們二人，少在這裡內訌，黃羽是仙殿的人，他不可能就這麼白死了，你們兩個去查清楚，到底是誰敢對仙殿的人動手。」
來者是仙殿至尊，仙殿的二號人物，通過漫長的修行，他將自身的實力提升到了至尊境界，是仙殿之中僅次於創始人殘仙的存在。
「你們兩個記住，在九天十地這一畝三分地，哪怕是截天教和補天教都得給仙殿三分薄面！」
仙殿至尊語氣很霸道，聽起來好像是完全沒有把截天教和補天教這兩個不朽道統放在眼裡。
「是。」
帝沖再怎麼囂張跋扈，他也不敢在仙殿至尊面前裝。
成長起來的仙殿傳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仙殿傳人。
沒有成長起來。
就什麼都不是。
「是！」
帝昆語氣非常恭敬，他敢和帝沖鬥嘴，卻絲毫不敢得罪仙殿至尊。
仙殿傳人不是唯一，沒有了他和帝沖，隨時能再選兩個仙殿傳人。
仙域，補天道，一處聖潔之地。
不同於九天十地的補天教，補天道更加的純粹，也更加的強大，但二者之間的關係，卻並不是單純的上下級那麼簡單。
因為仙域本身就不是自然誕生的世界，而是由一群仙王級大能，為了抵抗黑暗入侵，一起用仙道法則建立的世外桃源。
「我們的聖子，終於肯上界了！」
「你們說他為什麼想要滅仙殿？」
「因為仙殿傳人帝沖，曾經對聖女有想法？」
「也不全是因為這個，主要是我們的聖子，想要給八域立威，仙殿這是正好撞上了。」
「那我們要不要支持聖子？」
「自然是要支持的，那兩位下界後，就一直待在我們聖子身邊，我們這位聖子，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他背後站著我們想像不到的人。」
補天道作為補天教的上級道統，屹立於仙域，卻不像補天教和補天閣弟子眾多，勢力龐大，補天道的存在，更像一處無人打擾的清修之地。
補天道除了三尊仙。
大多數都是些奴僕。
故此。
補天道是沒有聖子和聖女的，石毅和月嬋，不僅是補天教的聖子和聖女，同時也是補天道的聖子和聖女。
隔壁截天教和截天道也一樣，魔女和謫仙，也是貫穿了截天教和截天道，身份地位屬於超然物外的存在。
「這件事，支持是可以支持，只是折仙咒，有點不好辦」
「她反正都快要死了，不如就讓她做我們聖子的護身符。」
「此言何意？」
「如果仙殿那個殘仙臨死反撲，想要拖著聖子一起死，我們可以讓她主動擋下來，不過也許也用不著，畢竟聖子有那兩位護持。」
「她會答應？」
「當年就是他給她下的折仙咒，想要謀奪她的法和術，導致她的主身被關了起來，永鎮牢獄，而勉強逃脫的次身，最後也死在了八域，她對他的恨意，遠在我們這些人之上。」
補天道三仙討論的話題。
涉及到了很多遠古秘聞。
不過言語之中還是聽得出來。
他們還是很支持自家聖子的。
「你的意思是說，放她出來？」
「她恨我們，但更恨的是他。」
「放出來又何妨？難道我們還怕一個將死之人？說不定，以我們這個聖子沾花惹草的本事，還能兵不血刃得到她的術和法。」
「其實乘著這個機會，試試也沒問題，截天道那幾個老東西，最近好像是氣壞了，自家魔女都快要被我們的聖子給拐走了。」
「我們這個聖子，確實很有女人緣，身邊的鶯鶯燕燕數不清。」
「可他沒有因為女人，耽擱自己的修煉，這一點確實還不錯。」
補天道三仙不說一直在關注石毅，但也是非常關心的，因為重瞳者，本身就代表成仙的門票，只要不夭折，早晚有機會與他們同起同坐。
更別提，以石毅如今的修煉速度，怎麼看也不是剛好成仙那麼簡單，如果能成王，補天道在仙域這個地方，也算是有了真正說話的權力。
仙域的不朽大教和長生道統雖然很多，但真正算得上頂級道統和不朽大教的也就那幾個。
敖晟，元初，太始背後代表的仙王世家，以及擁有仙王坐鎮的不朽大教和長生道統。
沒有仙王坐鎮。
哪怕補天教和截天教的道統，貫穿仙域，九天十地，八域，都算不上頂級道統。
也許補天教和截天教，在九天十地和八域聲名赫赫，但在仙域卻顯得非常平凡。
還是那句話。
沒有仙王就是沒有底氣，沒有站著說話的權力，只能是那些仙王道統和大教的陪襯而已。
就像是石毅前世那一百多個國家，沒有核武器，核打擊的能力，就沒有真正的國家尊嚴。
截天教和補天教看似威風。
實際上也只能是表面威風。
想要擁有真正的尊嚴。
就必須要有自己的王。
九天十地，補天教，一處黑暗之地。
寒風呼嘯，北風凜冽。
極度的低溫，干硬的地面，再加上暗無天日的黑暗，這個地方看上去無比的死寂。
但就是這麼一個無比死寂的地方，卻有活著的生靈，只是看起來稍微有些不對勁。
抬頭看去。
一個龐大的黑影，虛弱的趴在地上。
身上滿是鎖鏈，看上去無比的淒涼。
「你想出去嗎？」
「你想復仇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