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但石毅還是沒有出手。
腦子裡面只有肌肉的男人。
註定很難做好一個領導者。
一個合格的領導者，必須要學會均衡，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武力很重要，智慧也不能少，二者不對立，而是相輔相成的關係。
缺少武力，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缺失智慧，很容易好心辦壞事。
武力和智慧若是能互相結合。
便能做到所謂的四兩撥千斤。
花最小的力。
辦最大的事。
老實說。
石毅不是一個很合格的領導者，他對於智慧和武力的結合併不完美。
但他最起碼懂得這個道理，再不合格，也比好心辦壞事要強無數倍。
就像是某個扶不起的阿斗。
很多人罵他扶不起，辜負了諸葛丞相，比不上那些千古一帝。
可他再怎麼不爭氣，也比那些禍國殃民的君王要強上無數倍。
石毅也是這樣。
他不是天生的君王，也不是天生的人皇，前世的他，碌碌無為，於茫茫人海不可見。
今生的他，生來不凡，天生聖人，不是他多了不起，而是他很好的把握了這個機會。
聽起來好像石毅就只是運氣好。
他本人好像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然而有句話說得好。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故雖有名馬。
祗辱於奴隸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不以千里稱也。
前世的石毅，生於平凡，死於平凡，又沒有貴人提攜，自然沒有嶄露頭角的機會。
今生的石毅，生而不凡，天生聖人，有了柳神的提攜，自然是一飛沖天不可阻擋。
石毅本身沒有做什麼太多多餘的事情。
他只是很好的把握了自己遇到的機會。
這人吶！
懂得順勢而為。
自然勢不可擋。
就比如現在。
石毅所牽動的惶惶大勢。
輕而易舉就壓垮了仙殿。
仙殿殘仙，仙殿至尊，仙殿傳人帝昆還有諸多依附於仙殿的勢力。
恐怕他們到死也想不明白。
好端端的，仙殿怎麼就被人喊打喊殺了，成為了九天十地最大的毒瘤。
九天十地，三千道州，仙殿。
雖然仙殿明面上的代表不多，也就仙殿殘仙，仙殿至尊，還有仙殿傳人帝昆和仙殿傳人帝沖。
但仙殿的奴僕，例如仙殿黃羽，這種奴僕類型的存在非常多，都是仙殿常年累月積攢而來的。
這些奴僕都來自不同的地方。
有的是被仙殿征服的勢力中的強者，有的是為了尋求庇護，而投靠仙殿的散修，他們雖然身份低微，但卻個個都有著不俗的實力。
就好像是那個已經消失的絕望時空，仙殿黃羽就曾經試圖邀請過石昊加入仙殿，如果石昊真答應了，如今也是這些人裡面的一員。
只是甘願為奴。
註定一生為奴。
這些仙殿奴僕之前或許都曾是天驕。
但當他們為奴的時候就泯於眾人矣。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臥薪嘗膽，也不是人人都能喊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大多數時候，倒下去後，想要從底層再一次爬起來，基本上是不可能了，這輩子，很難再翻身了。
「你的眼裡有光.不，你們的眼裡面好像都有光！」
這是一名已經倒在血泊裡面的仙殿奴僕，他的視線，越發的模糊，看著自己眼前威風凜凜的天將，以及從他身邊飛速掠過的天兵，他想起了曾經的自己，眼睛裡面也有光。
光是自信的光，驕傲自豪的光，而他，卻早已在仙殿的奴役下失去了自我，眼裡失去了所有的光，麻木不仁的被仙殿奴役，沒有自由，沒有自我，也忘了自己曾經的模樣。
「吾名石破天」
名為石破天的天將，正準備故作深沉的說幾句場面話，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卻打斷了他。
「皮猴子你搞快點！」
這道聲音的主人同樣是一位天將，百萬天兵，二十四將，每個天將都是同齡人中佼佼者。
「不許叫我皮猴子！」
石破天舉起手裡的長槍，毫不留情朝著血泊中倒下的仙殿奴僕刺去，終結了對方的生命。
「謝謝.」
仙殿奴僕的眼裡面沒有恨，沒有怨，有的只是解脫，因為他早已經受夠了做奴僕的命運。
即是奴僕。
必有枷鎖。
成為了仙殿的奴僕。
唯有死亡才能解脫。
而在另一邊的戰場上。
補天教弟子，截天教弟子，天神山弟子，不老山秦族子弟由於缺乏信任，他們皆各自為戰，亂糟糟的，與仙殿麾下諸多勢力混戰在一起。
可即便是各自為戰，那麼多勢力匯聚在一起的力量也不可小覷，更別提，炎黃帝國的百萬天兵，這唯一正規軍，在裡面也起到了引導的作用。
怎麼打？
該打誰？
在補天教弟子，截天教弟子，天神山弟子，不老山秦族子弟全都一頭霧水的情況下，只要跟著炎黃帝國的二十四天將，百萬天兵就沒問題了。
逆風指望不上他們這群烏合之眾，但在順風的情況下，利用這群烏合之眾當排頭兵，可以大大減少炎黃帝國百萬天兵的傷亡，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
就這樣。
仙殿所屬諸多勢力節節敗退。
一路上留下了數不清的屍骸。
這些仙殿所屬的勢力，其實也是諸多仙殿奴僕的原生勢力。
就像那個已經消失的絕望時空。
人皇石昊若歸降仙殿了，他背後的石國也將變成附屬勢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那篇祭萬族文還真不是隨便瞎編亂寫的，仙殿的奴役，不僅僅是奴役一個生靈那麼簡單，而是通過奴役這個生靈二次奴役其背後的種族。
以前沒人站出來，因為仙殿再怎麼奴役，也不可能奴役到那些當世大族頭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沒人會為了這些弱小的種族鳴不平。
猶記得。
仙殿在其鼎盛時期，也就是殘仙不殘的時期，光芒萬丈，榮耀加身，那璀璨的光輝如同烈日高懸，令世間萬物都為之側目。
然而，這份璀璨的光輝，卻從未真正照耀到這些弱小種族的身上，作為奴僕，只有被奴役的命運，沒有資格享受這份光輝。
他們就如同黑暗中的螻蟻，默默地在角落裡掙扎求生，仙殿的輝煌與他們仿佛處於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可當仙殿遭遇危機，這些曾經被其忽視的弱小種族，卻被要求挺身而出，為仙殿的存亡付出生命的代價。
弱小種族如同被捲入風暴的落葉，身不由己地被推向危險的邊緣。
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奈，但卻又無法抗拒這殘酷的命運。
仙殿輝煌的時候與這些弱小種族無關。
仙殿危急的時候又要為此而罔顧送命。
這不公平。
這不合理。
但這就是命。
弱就要認命。
弱者沒有選擇的權力。
只有被人選擇的命運。
「為了保全種族，我族天驕，自願為奴，甘願被仙殿所驅使，就是為了給族群，尋求一絲生機，現如今就連最後一絲生機都保不住了嗎？」
這道聲音中的主人充滿了絕望和悲憤，仿佛是受傷的野獸，在最後的掙扎中，發出的絕望嘶吼，原本就暗淡無光的眼神漸漸墜入了黑暗。
曾經。
他們為了讓族群能夠在這殘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不惜犧牲自己的尊嚴和自由，成為仙殿的奴僕。
他們以為這樣做就能換來族群的安寧，然而現實卻如此殘酷，他們的犧牲並沒有換來預期的結果。
他們看著自己的族群在風雨中飄搖，如同大海中的孤舟，隨時都可能被洶湧的波濤吞噬。
他們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自責，他們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也後悔自己的軟弱和無能。
他們曾經以為，只要自己低頭，只要自己服從。
就能保護自己所愛的人，就能讓族群延續下去。
但現在，他們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如此離譜。
他們的眼神變得空洞迷茫，仿佛失去了靈魂。
他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殘酷的現實。
更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拯救自己的族群。
另一邊。
截天道三仙和補天道三仙圍殺仙殿殘仙的戰場上。
仙殿殘仙沒有荒天帝的本事，沒多久就撐不住了。
可即使仙殿殘仙已經有些快撐不住了。
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隨便隨便拿下的。
無他。
殘仙也是仙。
真不要命了。
也能短暫恢復全盛時期的幾分榮光。
不是揮一揮手就能隨時按死的螻蟻。
除非截天道三仙和補天道三仙也拼命。
才有可能短時間內快速拿下仙殿殘仙。
可沒必要。
仙殿殘仙即使是燃燒自己，拼命也逃不出他們的圍殺。
他們完全可以一點點磨死，沒必要和仙殿殘仙去拼命。
「為什麼？」
「為什麼他們還不來！」
「難不成老朽被騙了？」
「不不不，老朽不能放棄，再堅持一會，他們一定會來！」
「到底是誰組織的？難不成是有人發現了老朽勾結異域？」
「石毅？不可能是這個小癟三，一個吃女人軟飯的廢物，他不配，這一身至尊境的修為，也不知道這其中多少修為是靠女人修來的。」
仙殿殘仙腦海裡面的念頭，一個接一個湧現，他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一個個對他喊打喊殺。
你們就不怕老朽的折仙咒嗎？
你們就不怕為他人做嫁衣嗎？
「道友，你好像有些不對勁，你不會和異域有勾結吧？」補天道三仙語氣有些疑惑。
不止是石毅越看越不對勁，這越打，他們也感覺越不對勁，仙殿殘仙非常的不正常。
正常來說。
仙殿殘仙以殘仙之軀抗衡六尊全盛時期的真仙，早就撐不住了，偏偏仙殿殘仙硬生生扛住了他們的狂轟濫炸，這是非常不正常的。
哪怕仙殿殘仙從女鯤鵬身上得到了殘缺的鯤鵬法，也就是主次身法也一樣，這種詭異的力量不似來自九天十地，反而像來自異域。
「從一開始，他就一直在拖時間，看起來很像等人，說不定，還真的是在暗地裡勾結異域！」
截天道三仙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仙殿殘仙勾結異域，但他們不介意往仙殿殘仙身上潑髒水。
「勾結異域的人分明是她，是該死的那個賤人，老夫活得堂堂正正，明明白白，你們少在這裡誣陷老夫！」仙殿殘仙語氣十分的憤慨。
「你個老東西，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往她身上潑髒水！」截天道三仙語氣不屑。
「道友，我們也只是懷疑而已，並沒有絕對證據表明她勾結異域，是你篤定她勾結異域，用你那個邪惡的折仙咒偷襲了她。」
補天道三仙臉上神色非常平靜。
不急不緩道出了當年一些隱秘。
當年，女鯤鵬的死亡，在九天十地，一直都是無人談起的禁忌，世人只知道她有罪，罪在何處，就像是罪血二字意義根本說不清楚。
「她就該死！」
仙殿殘仙咬牙切齒。
聲音中充斥著怨恨。
「她該死，像你這種背後偷襲的小人，豈不是更該死？」截天道三仙絲毫不給仙殿殘仙留面子，就差直接踩在仙殿殘仙的臉上了。
「道友，是你殺了她，可你還恨她，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補天道三仙自認為已經夠虛偽了，但他們還是無法理解仙殿殘仙的腦迴路。
明明是是仙殿殘仙害死了女鯤鵬，殺死了曾經的紅顏知己。
怎麼現在他絲毫不覺得愧疚，反而是一幅恨之入骨的模樣？
女鯤鵬，十凶鯤鵬王的親妹妹。
曾是九天十地最為璀璨的明珠。
她的美麗，如同天邊的晚霞，絢麗而又無比迷人。
她的力量，如同洶湧的海浪，強大而又不可阻擋。
她與仙殿殘仙，曾有過一段美好的時光，他們一同漫步在星辰之下，傾訴著彼此的心聲，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屬於他們兩人。
然而，不知為何，仙殿殘仙卻親手將這一切都毀了，他的雙手沾滿了女鯤鵬的鮮血，那鮮艷的紅色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補天道三仙不明白，曾經相愛相知的兩人，為何會走到如此地步。
他們看著仙殿殘仙，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愧疚，一絲悔恨。
然而並沒有。
可是，仙殿殘仙卻絲毫不覺得愧疚，反而一幅恨之入骨的模樣。
他的臉龐扭曲著，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燃燒殆盡。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發出一陣低沉的咆哮：「她該死！她背叛了我！」
他的聲音裡面充滿了憤怒和怨恨，仿佛女鯤鵬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補天道三仙齊齊皺起了眉頭。
他們無法理解仙殿殘仙的話。
在他們看來。
女鯤鵬從未背叛過任何人。
只是單純的遇人不淑而已。
她為了守護九天十地生靈，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可是仙殿殘仙，卻因為自己的私慾，將她殘忍的殺害。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截天道三仙中的一尊女仙忍不住罵道，「她從未背叛過你，明明是你自己走上了這條不歸路，你被鯤鵬一族的鯤鵬法蒙蔽了雙眼，你已經不再是曾經的你了！」
與此同時。
石毅耳朵豎了起來。
神色也猛然間一振。
「吃瓜瓜！」
石毅輕輕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子，綠色的茶水從杯子裡面溢了出來，化為了一片朦朧的水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