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藥？
第二地域和第三玄域相隔的並不遠。
石毅稍微聚焦就看到藥都聖地內部。
空間阻隔不了他的目光。
距離更攔不住他的視線。
那株被幾百座法陣守護的小樹，以及小樹上面若隱若現的三朵仙花，就跟近在咫尺沒區別。
他本以為所謂的不死藥，也就只是名字好聽的仙草，卻沒想到這株不死藥真的能讓人不死。
石毅看的很清楚。
這株不死藥蘊含了精氣神三花。
足以讓一個凡人原地飛升成仙。
雖然這種吃藥飛升的真仙是地板磚中的地板磚。
但單論生命層次，確實是發生了根本性的躍遷。
長生久視。
日月同輝。
不知多少凡俗帝王畢生的夢想。
如今就在石毅的一念之間而已。
「雖然我也很想幫你，但老師她不想見你！」石毅搖了搖頭。
不是石毅刻意阻攔。
而是柳神喜歡安靜。
仙古之後，再無祖祭靈，已經被傷透了心的柳神，如今的她，不想理會除了石毅之外的任何人。
曾經那個在異域殺了九進九出，殺的異域諸王膽寒的祖祭靈已經不在了，已經被自己人害死了。
如今的柳神。
就只是柳神。
柳神只是石毅的老師。
他人眼中的那位大人。
「老師？」
老者愣了一下，他認真仔細看了一眼石毅，發現石毅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未來之人，接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也明白石毅背後那位大人，到底為什麼不願意見他了。
「原來祖祭靈沒有那位大人不願見我，不見我們所有人，甚至仇恨我們都可以理解，終究是九天十地和仙域愧對於她。」
老者想明白之後也不再強求。
因為有些事情是無法彌補的。
「老師說，明哲保身，保持中立，這沒有錯，她也不怪任何人，同時九天十地和仙域也不曾虧欠於她。」石毅再一次開口道。
「可明明就是他們背叛了.」
老者想辯解，為柳神伸冤。
可話還未說出口就被打斷。
「老師說，她開闢祭靈之道成為祖祭靈，繼而享三千神國的供奉信仰，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一種行為，失敗了也只能說她路走錯了。」石毅解釋道。
在這一刻。
石毅就是柳神的傳聲筒，雖然她不願再見外人。
但有些事情，有些話，還是需要人幫忙傳達的。
「既然那位大人也認為這條路走不通，可為何人皇石毅你還要走這條不歸路」
這句話是老者問出來的。
也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
「是啊，姐夫你幹嘛要這麼執迷不悟，這個人皇當著有什麼意思，你對他們再好，他們也有可能背叛你。」真凰女沒好氣的戳了戳石毅的腦袋。
祖祭靈的教訓，所有人都全看在眼裡，為了九天十地和仙域付出那麼多，最後卻還是逃不過背叛。
這說明了一個簡單的問題，那就是仙域和九天十地，已經爛透了，爛到根了，根本就救不了一點。
強行挽救也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甚至還有可能為此沾染詭異和不祥。
「雖然我不喜歡她，但她說的很對。」
素衣女劍仙的本體是十凶九葉劍草，她也曾寧折不屈，可最後的結果是被自己人出賣，身死道消，這讓她感覺到無比心寒。
「玩玩可以，別當真了，有些人是養不熟的，我可不希望妹妹跟著你吃苦受罪。」
雖然石毅沒有承認，但鯤鵬王已經把石毅當成了妹夫，因為他認為如今的女鯤鵬只有跟著石毅，才能真正走出痛苦的過去。
「如今的炎黃帝國，本質和追隨祖祭靈的三千神國沒區別，都是收割信仰之力。」天下第一真龍也不怎麼看好石毅走的路。
「你可以更自由，更自在，完全沒必要自己給自己挑重擔。」神蛄輕聲開口道。
「界海無盡，每時每刻都有世界在誕生和毀滅，諸天萬界，世界無窮盡也，我們已經用事實證明了，該毀滅的世界註定要走向毀滅。」
雷帝平淡的語氣中。
透露出了幾分絕望。
它本以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可事實證明它只是一個小丑而已。
「八域目前已經成功的從九天十地獨立出來了，希望你不要把它和九天十地強行串連在一起。」金色手骨在震動周圍空間。
「你救不了九天十地，也救不了仙域。」水晶頭骨開口道。
「那位大人已經為了探明了這條路是錯的，望你不要自誤。」
沾血眼球混身上下沒有可以說話的器官。
但它一眨眼，就能讓人知道它在說什麼。
「不是，這怎麼好好的，一個個全部都懟到我身上了！」
石毅抓了抓腦袋，他沒想明白，他怎麼就成了眾矢之的。
雖然不理解其中的緣由。
但石毅還是要解釋一下。
「諸位，我首先要聲明的是，炎黃帝國不是我的全部，人皇之位也不是我的所有，我所信奉的真理，一直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至於拯救世界，我從沒這麼想過，我也不認為自己是救世主，最後是我也認可世間萬物，生滅自有緣法，不會強行去做逆天而為的事情。」
或許解釋的很蒼白。
可是無論如何也好。
石毅要表明自己的態度。
才能避免沒必要的誤會。
就在此時。
最先開口的老者突然笑了。
這份笑容給人感覺很純粹。
「說真的，我從來沒想到，我只是隨口說出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們為你的未來擔憂，人皇石毅，看來你確實是一個讓人刮目相看的人。」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少天驕和強者，缺的是能凝聚人心的人，如果你不是未來之人，仙古時代和太古時代也許就不會悲劇落幕了。」
老者說完之後。
在場眾人，幾乎都陷入了沉默，因為仙古時代和太古時代最大的問題，就是人心不齊。
同為強者，絕代天驕，幾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特行的想法，力量根本匯聚不到一起。
柳神除了修煉就是修煉。
除此之外就是蕩平異域。
無終仙王和六道輪迴仙王。
只執著於自己修煉的大道。
太古十凶更是各顧各的。
最後導致了被各自擊破。
異域生靈很強。
這個確實不假。
但仙古祖祭靈柳神更強，殺的九進九出，如入無人之境，如果不是被自己人出賣了，可能她才是第一個獨斷萬古的荒天帝。
可事實沒有那麼多如果，太古十凶也有機會和異域持平，可最終，還是被分割開來，逐個擊破，強行抹殺了聯合的可能性。
有的時候。
相比起敵人的可怕。
更可怕的是豬隊友。
仙域的那群蛀蟲為了保持自己的權勢和地位。
哪怕拖著九天十地和仙域一起去死也不在乎。
或許在他們看來。
九天十地就算滅亡了。
仙域也可以獨身事外。
可有句話說得好。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九天十地的滅亡註定會拖著仙域一起死。
可有的蛀蟲卻始終對此還抱著僥倖心理。
八域不同。
完全不同。
八域從本質上來說。
應該是已經毀滅了。
因為八域早就被柳神做成了八珍糕餵給了石毅。
其實就是十洞天小世界吞沒了殘缺不全的八域。
如今的八域之所以能夠獨立。
純粹是因為死後重生的蛻變。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終於有人打破了沉默。
「過去的終究過去了，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我們只能寄希望於未來。」鯤鵬王第一個開口。
對於鯤鵬王來說，其實如今的結果已經很好了，唯一的妹妹女鯤鵬，有了人皇石毅這座靠山，外甥鯤鵬子和石昊關係不錯。
雖然他的本體已經死了，可也不一定就沒有寂滅復甦的機會，屬於那種做錯了很多事情，但一切還有挽回以及救贖的機會。
「或許吧，但沒有發生的事情，終究只是有可能而已，不過你說的不錯，他確實很有凝聚人心的能力。」天下第一真龍點了點頭。
作為十凶。
太古十凶。
天下第一真龍可以說是誰也不服。
而且一直是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態。
可也不知為何。
自從天下第一真龍在神魔之牆真龍之門，同等境界修為被石毅吊起來揍了一頓後，雖然沒有當場直接拜服，但也是把石毅當成了兄弟。
天下第一真龍這一輩子誰也不服，就服比自己強大的生靈，同境界，他知道自己不如石毅，所以他也相信石毅成長起來一定會超越他。
「石毅，這頭真凰不是個好東西，你最好還是離她遠一點。」
素衣女劍仙對於真凰女的感官很不好。
如果不是石毅暗地裡一直拉著她的手。
恐怕這個時候。
西陵界早已經變成了劍氣地獄。
到處都充斥著毀天滅地的劍氣。
「就算我不是一個好東西，也總比你這個愣頭青強，你知道你自己當初為什麼被圍殺嗎？就是因為你這張嘴太能得罪人了。」
真凰女承認了自己不是好女人，她就是一個壞女人，那是因為她知道做好人沒好報，只有做壞人，才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活下去。
當年她就從祖祭靈柳神，無終仙王，六道輪迴仙王，乃至突破仙王失敗的青月真仙身上，看到了仙域那群蛀蟲的真正嘴臉。
所以她毫不猶豫反叛了，帶著真凰一族歸降了異域，成為了異域的座上賓，諸王之一，成為了少數沒有被清算的十凶之一。
不過還真別說。
異域諸王對待自己人那是真的好。
哪怕她是半路叛逃的也是一樣好。
不僅沒有針對。
反而多有扶持。
如今的真凰一族也是異域王族之一。
在異域的地位，可以說是舉足輕重。
正因為如此。
真凰女希望石毅早點放棄九天十地和仙域這個爛攤子，誰愛收拾誰去收拾，她只想拉著自己姐夫石毅和姐姐仙凰女來異域安居樂業。
雖然真凰女也承認，她是有被收買的感覺，但異域諸王，確實是以誠待人，如若不然，異域早被仙古祖祭靈柳神給殺的四分五散了。
「你找死！」
素衣女劍仙當即站起身想要一劍捅死真凰女。
石毅也只能著急忙慌的按住素衣女劍仙肩膀。
「好了，都安靜一點。」
石毅的態度無比強硬。
「石毅，真凰幾乎徹底歸心異域了，你有想過選擇異域嗎？」神蛄問道。
此話一出。
石毅笑了。
「我不懂，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我必須要做出選擇，一定要在九天十地和異域之中做出一個選擇。」石毅有些好笑又感覺很可悲。
「可你總要選擇的。」神蛄低聲道。
「我的選擇，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八域，你們不會以為我創立的信仰功德體系就只是為了好玩，亦或者八域只能寄人籬下？」石毅神色不了解道。
「八域的體量太小了，承擔不起一個恢宏的時代。」神蛄搖了搖頭。
「你這麼相信我，可以創造一個恢宏璀璨的時代？」石毅眨了眨眼。
「如果就連你也不可以，那麼再也沒人可以了。」
神蛄一族，天生精通時空之道，時常游離於時間長河，它在未來的時間長河上游，曾有幸看到了未來一角，一個極盡璀璨的時代。
神蛄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個時代，因為太過璀璨，太過輝煌，是它永遠不曾見過的璀璨和輝煌，它不知道該用何種言語來形容。
有的時候。
神蛄也想認真觀察一下未來那個璀璨時代。
只是它一有這個想法就有一種莫名大恐怖。
仿佛有一種無形力量。
阻隔了未來被人窺伺。
「仙古時代也好，太古時代也罷，都是悲劇結尾，但我相信有你的時代，一定是個截然不同的全新時代。」雷帝也發表出了自己的意見。
雷帝來自雷靈族，天生耿直單純，選擇相信一個人，就會一直信任到底，雷帝信任石毅，認為石毅就是註定應劫而生的改革者和變革者。
「雖然不想給你增加壓力，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水晶頭骨開口道。
「青月是我們的師妹，我們現在幫不了她，能幫她的人只有你，你身上的擔子比你想像的要重。」金色手骨再次震動空間。
「加油！石毅！」沾血眼球沒有多說其他。
聽到這裡。
石毅已經不想和這些人交流了，他要安撫素衣女劍仙和真凰女，又得聽他們給自己打雞血，再聽下去他就是獨一無二的救世主了。
作為一個時代又一個時代的失敗者，沒有了自信心後，就指望他一個後人，相信他這個後人的智慧，真就瘋狂往他身上甩鍋是吧？
就知道讓我去努力。
你們就徹底擺爛了？
想到這裡。
石毅懶得理會這些失敗者。
轉頭看向了沒開口的老者。(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