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歌與金陵大學的交流活動其實很簡單,沒什麼超綱的東西。
好吧,換句話說,稱一句枯燥也是沒問題的。
這種交流活動,本來就是花花轎子眾人抬,你給我面子我給你面子的事情,根本不會有人不開眼搞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出來。
佩奇和布林既然答應了秦林和金陵大學的邀請,就沒想過不給面子,同理,金陵大學有求於人,自然也不會腦抽到當著人家的面批判一下資本主義世界的腐敗。
哪怕是那些所謂的學生代表,問的問題也都是提前商量過的,有爭議的根本不會提出來。
咳,沒錯,所有提問的學生代表都是找好的託兒。
其中就包括優秀學生代表趙昊童鞋,這貨是允許學生提問後,第一個站起來的。
呃……
人生就是這麼地身不由己,有些事情,大家都懂,可還是得昧著良心,呸呸,還是得稍稍圓滑一點,做一個海王,你好我好大家好。
就像趙昊提出的問題——「請問佩奇先生,有人說二十一世紀必然將是一個由網際網路來引領的世界,狗歌作為網際網路行業的領頭羊之一,身為掌舵者的您對此是怎麼看的?」
噫,就這破問題,問跟沒問有什麼區別?
純粹就是為了拍馬屁和灌雞湯罷了,連答案都有現成的,佩奇甚至連想都不用想,直接就能把之前的模板照搬一遍。
還有一些其他問題,比如說——
「布林先生,作為一名事業有成的前輩,您的成功對我們有極大的激勵作用,那麼,請問您對我們這些在校學生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然後布林理所當然地回答,「哦,是的,我建議你們good good study,day day up!」
好吧,這是開完笑,但回答什麼「努力充實自己,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之類的,跟上面那句話有什麼區別?
說的都對,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連雞湯都算不上,但這才是正常的交流活動。
那些動不動就大動作震驚全國,言論引起廣泛崇拜或者議論的,基本上都是準備不充分的鍋,而金陵大學顯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畢竟還有媒體報導來著。
沒錯,交流會上來了好幾家媒體,長槍短炮的,一看就很正規。
不僅金陵本地媒體,包括省台都派來了記者和攝影師全程記錄,光是這些,就值得金陵大學忙碌一回了,更何況在之前私下裡的交流中,佩奇和布林並沒有拒絕幫助金陵大學跟斯坦福牽線的事情。
而這就代表著有戲,最起碼也是有的談。
所以看看葉志光和那群學校領導一個個滿面紅光、如沐春風的模樣,秦林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不是他不想為同學們多做點貢獻,讓佩奇和布林能掏出點真正有用的私貨出來,奈何學校這邊已經滿足了啊!
請問,怎樣才能讓自己學校的領導們眼光變得更加長遠一些?
謝邀,人在美國,剛下灰機,對於這件事情,我來發表幾個不成熟的建議,首先……其次……然後……
所以綜上所述,把校長打死,然後換個校長是最簡單的方法。
當然,作為業內人士,利益相關,有些話不能明說,但還是慎重警告你一句,這裡面的水很深,說不定換了之後,新領導眼光更短也有可能。
——某不願透露姓名的逼忽大佬。嗯,不是錯別字。
看著台上佩奇、布林和金陵大學的代表們沒完沒了的商業互吹,秦林實在是沒忍住,悄悄站起身從大禮堂溜了出去。
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有這功夫,還不如回去跟我家袁芷聊聊天。
然後在他離開座位的瞬間,便有一個為了瞻仰大佬風采,而不惜蹲在過道旁的男生眼睛一亮,餓虎撲食一般占據了秦林的座位。
「.…..」
秦林能怎麼辦?當然是選擇無視了。
成功搶到座位的男生得意地沖其他幾個面帶懊惱的同學揚了揚腦袋,然後還掃了秦林的背影一眼,撇了撇嘴。
「連這種千載難逢的面對世界名人的機會都能放棄,這人絕對是個學渣,一點追求都沒有,簡直是在拖我們金陵大學的後腿。」
「阿嚏。」
剛剛走出大禮堂的秦林突然打了個噴嚏,陽光照在身上,有種暖洋洋的感覺。
「奇怪,為什麼我每次看太陽都會打噴嚏呢?難道是因為我太過光芒四射,所以被太陽嫉妒了?」
想了又想,秦林覺得自己可能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錯,人帥嘛,當然要承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壓力,這種事情,沒有人比我更懂。
()
重生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確認重生的地點和時間節點。
不然你好不容易重生了,興高采烈之際,結果發現自己重生到了一分鐘前,那有啥用?買彩票嗎?那也得重生到彩票店門口才行。
或者萬一重生到了撒哈拉。
嗯,基本上那種情況下也就不需要判斷是不是重生了。
就比如說秦林的這次重生,萬一不是在路邊,而是在路中間,那估計也就不需要考慮接下來要幹嘛了,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坐在輪椅上寫小說了。
曾經秦林就好奇過一個問題。
一個人,如果他的精神力極度強大的話,可以憑空在自己的記憶中勾勒出一個十年前的世界,一個十年前的自己,並且能夠將世界的演變和發展完全固化的話。
那麼在那個十年前的自己擁有了另一條成長方向時,這是否就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重生了?只不過那時就是另一個多元宇宙的故事了?
現在的自己,又是否是上輩子的某個自己勾勒出來的?
從第一個月只有寥寥幾個同伴,到短短一年後,一次集結就有上千號人同時出動,所到之處,一片狼藉。
無關乎什么正義和邪惡的立場,或許就跟阿甘想跑就跑那樣,他同樣是想罵就罵,前者是某種堅持,後者也是某種堅持。
其實在心底,這個瘋子又何嘗不知道,這種瘋狂的行為更像是一種無能為力後的惱羞成怒,是一種絕望。
這一年,連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直到他們的隱秘圈子裡的人數突破一萬人後,他才施施然地給所有人發了一個中指,然後解散了圈子。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連春晚都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