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安下心,正在回復助理消息的齊燁肉眼可見地一怔。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洞房?有這一步嗎?」齊燁問。
「對啊。」付晚把流程方案放大了給他看,拳頭大小的兩個字直接掄到了齊燁的眼前。
「知道了。」齊燁移開視線,有些艱難地說,「這份是特地給我倆看的,不用……具體去行動,不會有人盯著我們的。」
「哦,糊弄學,這個我懂。直接拉燈的那種?」付晚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停留,「我覺得不難,我都可以,我媽當初就是協議結婚的,我有祖傳經驗。」
「嗯,本來也沒什麼需要多煩惱費心的,後續商務上的合作,是兩家的事情。」齊燁說完,合上電腦,準備換掉衣服去洗澡,「如果你怕出錯,婚禮前我們可以試著走一下去掉洞房的全部流程。」
「我看行。」付晚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他對這種帶有任務性質的活動一直都抱有極大的積極性。
齊燁解開扣子的白襯衫落在了床單上,他伸手去解腰帶的金屬扣,發出清脆的「咔噠」聲,期間付晚的目光就一直粘在他身上沒離開過。
往日裡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可一旦覺察到自己對付晚的欲望,這種好奇的視線就變成了煎熬。
齊燁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哥,你身材真好,腹肌和腰都太有力量感了,還勻稱。」付晚的目光一路下移,停在齊燁搭在腰間的修長手指上,「接著脫,你害羞啊?」
齊燁:「……」
從本能上來說,被同性誇獎身材,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但這驕傲的同時,還帶了點意味不明的衝動,就是他的不對了。
付晚卻沒察覺到什麼,還在變著花樣誇他的身材:「哥,你說你比我早出生的那幾天,地球上的養分是更充足還是咋的,怎麼你的長勢就這麼茁壯可觀呢?」
「我平時讓你跟著鍛鍊,是你自己不去。」齊燁說。
齊家請了老師教,但付晚很懶,只偶爾去上散打課,其他時候則是溜得找不到人影兒。
「你這練出來的身材,是真不錯,跟那些p出來的,氣質完全不一樣。」付晚嘴上說著話,手上也不閒著,去扒他哥的腰。
齊燁穩穩地攥住了他的手腕:「你不累嗎?那麼遠飛過來,腳還傷著。」
經提醒,付晚才隱約地感覺到,他腳好像是有點疼。
活潑鬧騰的人安靜了回去,坐在床頭,把被子揪出了一個小山包當支架,打開平心tv,戳進了安夏的直播。
他靜時也有靜的好看,兩手抱著曲起的雙膝,微長的頭髮乖巧地貼著他的頸部,嘴角堆著點笑,睡袍白色柔軟的下擺散開,鋪得像雪白的細浪,貼著他還綁了一層繃帶的腳踝。
他看起來就像是那種無風無浪地長大,對世界全無防備的人。
安夏的直播間是無畫面的,純聲音輸出,直播日常就是榜一的網友挑本書,讓安夏念,有時候是溫馨的睡前小故事,有時候是平淡恬靜的小詩。
安夏正跟網友聊天,直播間裡一道特效划過。
【您的好友「晚夜」騎著三輪車進入了直播間。】
安夏:「……」
【您的好友「晚夜」打賞了50000根香蕉,「晚夜」成為了您的榜一大哥。】
[晚夜]:兒子,給你榜一爸爸念這個。
付晚丟過去一份挖腎坐牢追妻火葬場小短文。
「有毒吧你。」安夏笑罵,「你不是找樂子去了嗎,這是找到了沒樂起來?還有時間來我這裡找事。」
[晚夜]:那必然是找到了啊,樂著呢。
[晚夜]:快點念。
他埋頭給安夏找麻煩,臉上掛著點壞笑,沒再糾纏著他哥要腹肌摸,齊燁被冷落在了一邊。
一直到齊燁把衣服換完,坐到他身邊,他都沒再回頭。
齊燁悶悶地,拿了桌上付晚喝了一半的牛奶,全灌了下去。
這人千里迢迢地飛過來找他,這會兒卻在聽別的主播講睡前故事。
可剛剛付晚是他趕走的,直播都不讓人看,也太不講道理了。
「付晚晚。」齊燁抬高了點聲音,「還有個事情,要同你商量。」
「嗯?」付晚扔了手機,手腳並用地爬過來,「洞房之後還有什麼?」
齊燁艱難忽略了某詞,往下說:「你家裡跟你說了嗎,你跟我結婚之後,我倆要一起搬到新房子裡去。」
付晚搖搖頭,他家裡沒有提過這件事。
他家付一代這幾天一口氣跟昕嶼簽了好些個合同,忙得腳不沾地。而他親媽范若雪,在冰島旅遊,估計連他婚禮都趕不回來。
「嗯?我們要搬出去一起住嗎?」他問。
「短期內是要的。」齊燁說,「我接任昕嶼董事長位置的話,會有不少人盯著,這段時間,我們大概需要同進同出,如果覺得不自在,你就跟我說,我來想辦法。」
付晚沒什麼不自在的,這就是他倆的日常相處狀態。
「我名下現在有的幾套房子,你挑一個喜歡的吧。」齊燁說。
付晚最後挑了楓林公館的二層獨棟小別墅,坐落在山腳下,設計風格現代化,最主要的是,這房子離昕嶼大廈很近,他哥去公司會很方便。
齊燁輕聲問他:「不住城西那個嗎,我記得你喜歡那邊的室內設計。」
付晚沒聲兒了,作為回答的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他側身躺著,合著眼睛,一隻手壓在身下,另一隻則還抓著齊燁的衣角。
在齊燁的印象中,這小子念初中那會兒就這德行了,趴在桌上睡午覺的時候牽他衣角,去廁所的時候也牽,連上課打瞌睡被老師罰站了,還非要他跟著一起,連坐他一起站。
齊燁在心裡輕嘆了一聲,幫付晚蓋好了被子。
酒店的套房很大,但他倆還是習慣性地睡了同一張床,齊燁這才後知後覺地認識到,有些習慣和親近,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切斷的。
他在付晚的身邊側躺下來,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氣息,睡著的付晚往他的懷裡滾了滾。
齊燁不敢動,付晚低垂著睫毛的眼睛就在他眼前,呼吸時均勻的氣流從他的頸間擦過去,讓他頸間一陣滾燙。
齊燁沒回應他這個親近的動作,但也沒遠離,只是在心裡說了聲晚安。
房間裡的燈光暗了下去,窗外月色靜謐。
齊燁的工作還有一部分沒有收尾,付晚沒再去打擾,他在c市用了一天半的時間混吃混喝,還去了幾個景點,找自己畢業設計中關於遊戲場景的靈感。
等到齊燁完成在c市的工作,他又化身背部掛件,被齊燁捎帶回家裡。
「我們今天可以去領證了,讓司機直接送我們過去?」車路過民政局的時候,齊燁問他。
「哥你等等我,我回家找個戶口本。」付晚讓司機先把他倆送回自己家。
付家一樓客廳的燈亮著,付珩遙在家。
付晚走進去的時候,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臉上,看見了「真他媽晦氣」這幾個字。
「你和齊燁要結婚了?」付珩遙問。
付晚哼了聲。
「那你還挺會高攀的。」付珩遙嘲諷,「昕嶼都給你攀上了。」
「沒有。」付晚沒生氣,而是認真地想了想,「我的微博粉絲有160萬,齊燁微博粉絲有2個,從這個角度,我覺得是他高攀我。」
付珩遙:「……」歪理。
付晚去樓上書房找了家裡的戶口本,路過自己的房間時,記起來齊燁送過自己的一隻長得挺丑的毛絨熊,想進去看看。
這熊一直放在那裡,成了他生活里的一部分,他都忘了去回憶它的由來。直到齊燁前天提了他過敏的事情,他才記起來毛絨熊的來歷。
是當時齊燁買來哄他玩的。
房間比他離開的時候乾淨整潔了許多,桌上的很多舊物卻都不見了,齊燁送的小熊,他的舊書,都找不到了。
門邊放著兩隻行李箱,大概是收給他的。
「付珩遙。」付晚下樓,抓著人問,「我不在的時候,有人進過我房間嗎?」
「嗯?不知道。」付珩遙說,「反正我沒進,你看走廊監控。」
他倆的關係挺複雜,一個是協議結婚的副產品,一個是所謂「真愛」的愛情結晶,聊不上幾句可能就要吵架。
但他倆衝突一般都是正面剛,三天打一小架,五天打一大架,擼袖子直接扯對方的頭髮臉皮,沒誰玩陰的。
付晚不說話了,只是有些沮喪。
付珩遙瞥了他一眼,不屑地開口:「我昨天回來的時候,在小區垃圾桶邊遇見了一個破熊,看著好像是昕嶼太子爺送你的那個弱智玩意兒。」
付晚先是一怔,隨後噗嗤一聲先笑了出來:「大明星,你掏垃圾桶了?」
「……我給你扔了你信不信?」付珩遙白了他一眼。
「謝啦。」付晚伸手拍他腦袋。
別的東西丟了就丟了,齊燁送的能找回來就好。
付珩遙生氣地躲開:「走開,霉比,別把我頭髮摸油了,離我遠點,回頭我又掉代言。」
他冷著臉,又說:「爸說你要結婚,讓負責保潔的陳阿姨收拾了你的房間,我也有東西被扔了,也沒誰給我撿。」
「我猜也是,他一直這樣。」付晚從捏著鼻子的付珩遙手裡接回了熊,正要走,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說,「你,去把他菸灰缸扔了。」
「我干啊?」付珩遙面容扭曲,「你這是欺負私生子。」
「你干,我用我帳號刪監控。」付晚說。
「好吧……勉強答應你,我再多扔兩瓶酒。」付珩遙說完,又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我不是幫你,我是自己翅膀硬了。」
「成交。」付晚說。
齊燁的車就在院子外等,司機下車幫付晚搬了旅行箱。
「哥,我被趕出來了,我爸特地給我收了兩大行李箱的東西。」付晚哭喪著臉,坐到齊燁身邊去,手裡還勾著個破熊,「以後我就是你家裡人了。」
他裝模作樣地抱怨著,但其實心裡說不上有多好受,他是要結婚,可這不代表,他以後不回家了。
他爸付今朝這個人,或許在搞事業上有點天賦,是經商賺錢上的天才,但在處理家事上,簡直一塌糊塗,婚姻有名無實就算了,跟兒子的關係也忒差。
所以付晚從很早以前,就更喜歡待在齊燁家裡,跟在齊燁屁股後邊,齊燁去哪兒,他就去哪。
他這有些乖張活潑的性格,其實都是齊燁給慣出來的。
齊燁看他那樣子,不用問,都知道他在家又受了委屈。
付晚的嘴角壓著,頭髮溫順地垂在額前,眼睛裡的光不見了,緊抿著嘴巴,看著有些可憐。
齊燁想也沒想,伸手把人勾過來,圈在自己身邊:「反正後面是跟我過了,你東西全搬過來也行,我給你一個家。」
付晚給了他哥一個超大的擁抱,有些依賴地把腦袋搭在齊燁的頸邊,聞了聞熟悉的橙花味道。
齊燁把手搭在他的後背上,安慰般地撫摸了好幾下。
他不會再推開付晚了,他想。
他沒辦法對付晚習以為常的親近冷眼相待,也沒有辦法對付晚從不循規蹈矩的驚喜不聞不問,更沒辦法忍受付晚受到委屈。
他不再想著保持距離,只想藏著秘密,在最近處默默地守著他看著長大的少年。
車在民政局門前停下,兩人進去登記領證。工作人員讓他們填基本信息表,齊燁把自己的那份填完,轉頭發現付晚一字沒寫,只是拿著筆在發呆。
他的心裡忽然一沉,前所未有的擔心和不安湧上了心頭,讓他覺得胸口那塊像是被青澀的檸檬水浸泡了一番,酸澀得難受。
他比自己想像得更在意這樁婚事。
「怎麼了?」齊燁的聲音很平靜,「不想跟我結婚了嗎?」
他甚至在想如果付晚這個時候說不願意,他是要拿兩家已經擬好的協議去要挾,還是由著付晚自己選擇。
「嗯……」付晚遲疑著出聲,「我想改個名。」
「?」齊燁有時候會跟不上付晚那種跳躍的思維,「改名?」
「我突然對我爸極其不爽,我想改個名兒,跟我媽姓。」付晚異想天開地說。
「別了吧。」齊燁頭疼地說,「范晚好像不太好聽。」
聽著像餐具。
「也是……」付晚被說服了,「算了,那不改了。」
幫忙登記的小姐姐被逗笑了:「兩位看起來很般配啊。」
般配嗎,付晚不知道,但他哥從臉蛋顏值到身材到某個部位的零件,全都算是男人中的頂配,不管怎麼說,他不會虧。
他微微偏著頭,對著相機的鏡頭笑,一張紅底的照片留在了兩人的結婚證上。
四四方方的紅色殼子證件,他倆一人一份。
齊燁看著手心裡的結婚證,沉默不語,眸光微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在齊燁旁邊,付晚興奮得快把結婚證給盤包漿了,那鮮紅的章,似乎讓他跟齊燁的感情在一瞬間得到了升華。
「哥。」付晚驕傲地說,「你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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