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衫的口袋被齊燁的指尖勾著,付晚的後頸上傳來領口細微的壓感,他放下漫不經心的神情,認真去看他哥的眼睛,周圍有橙花的味道。Google搜索
齊燁沒迴避,也看著他。
「哥。」付晚的眼睛深處似有繁星閃爍,張口說的話卻是,「你這不行,你營業得用原創的台詞,你不能用我說過的,你不能學我。」
齊燁:「……」
付早早他哥像個漏了氣的氣球,從沙發上隨手抓了個抱枕蓋在自己的臉上,挨到沙發的另一邊,先前把莊老闆當韭菜割,撕合同壓利潤時的氣場,崩得一乾二淨。
他原本是想把付晚對他做過的事,先如數奉還一遍的。
不成,還不動,付晚的腦迴路可能是大蚊香形狀的。
付晚覺得他哥還挺可愛。
他這一米八幾一身商務風精英打扮的哥,因為營業遇到困難,盤在沙發上收拾受挫的內心。
「哥。」他拿腳尖踢了踢齊燁的小腿肚,有感而發,「真好,你最真實的一面都只給我一個人看。」
因為昕嶼集團繼承人的身份,齊燁其實有點少年老成,心思比他深,但在他面前齊燁還是自在的、同齡人的模樣。
「嗯。」齊燁敷衍地哼了聲,「真貨都給你。」
每當他下定決心,好好試探人的時候,付晚總能及時跳出來給他放氣。
付晚以為,齊燁說的約會就是擺拍,但好像不是,下了班的齊燁說要帶他出去吃飯。
齊燁取車回來時,看見付晚正扒拉在昕嶼大廈的前台邊,跟幾個姐姐聊得熱火朝天。
「聊什麼啊,姐姐們?」付晚湊過去問,「帶我一起扯兩句?」
「小晚在等齊副董事下班嗎?」前台幾個小姑娘跟他關係好,當著他的面摸魚也毫無心理壓力,「在挑健身教練,給你看看?」
付晚接過她們遞過來的手機,翻了翻幾個教練的資料:「這個好,全身都是肌肉,力量感太強了,看起來一拳能打五個。」
「走吧你,直男品味。」幾個小姑娘嫌棄他,「還是那個日系臉蛋的帥哥看著靠譜。」
付晚也不介意,慢悠悠地踱去了門口。
齊燁的副駕駛位上,放了一小束玫瑰。
付晚坐上來,好奇地抓起花束,一片片掰開玫瑰花的花瓣,又失望地放下了。
玫瑰花被他折騰得胖了一圈。
「你在幹什麼?」齊燁挑眉問。
「哥,你為什麼不買那種啊。」付晚問,「中間是巧克力糖的,那個糖很好吃。」
「……我、下、次、買。」齊燁一字一頓地說。
昕嶼集團的那幾個前台女員工,每次見到他,都像是見了瘟神,客客氣氣地跟他問好,但對待付晚,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態度,親近地喊「小晚」。
歸根到底,還是付晚招人喜歡。
付晚把玫瑰花束上的粉絲帶繞在指間,對著自己的手拍照,背景是齊燁壓在方向盤上的雙手。
他編輯好文字,準備發朋友圈,又在發送前退出了。
齊燁餘光瞥見他的動靜,問:「怎麼不發?」
「剛剛發過一條了,這條留著下周用,可持續發展。」付晚好脾氣地說,「一次營業可以拍出多個素材。」
齊燁又不說話了。
付晚拍拍自己的頭,有點發愁。
婚後的男人像河豚,容易生氣,他還搞不明白他哥生氣的原因。
「是我讓你有壓力了嗎?」付晚問。
「……沒有。」齊燁說。
「有你就說,別憋著。」好心的付晚說,「我可以改。」
「別改。」
付晚懶得在這些問題上多計較,苦思冥想不適合他,他跟他哥認識22年了,有什麼矛盾前幾年都磨合完了,現在不可能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大問題。
齊燁帶他來的是一家西餐廳,可能是不喜歡倒騰的緣故,他以前從來就不知道,本市還有這種逼格的西餐廳。
這家西餐廳位於地標建築的頂層,每日接待的客人有限,座位之間間隔得很遠,有侍者拎著小提琴過來,給他們伴奏。
齊燁時時刻刻注意著付晚的反應。
表面上這是一家高逼格的西餐廳,實際上這裡是同性情侶的約會聖地。
比如此時坐在付晚三點鐘方向的那對,就是齊燁現在在工作過程中認識的一對夫夫,兩人舉手投足間,無時無刻不流露著親昵。
付晚的目光已經三次瞄過去了,齊燁很欣慰。
「哥。」付晚開口了。
「嗯嗯?」
「他們……」付晚瞄了瞄那桌,目光有些曖昧,「那桌的牛油果沙拉,我也想要。」
齊燁:「……」吃,吃死你,點三份噎死你。
付晚認為,自己大概是有點,山豬吃不慣細糠,精緻的西餐他不想吃,小提琴聲也讓他聽得犯困。
他有點想念高中學校後門的路邊攤,想念他跟他哥假期集訓時一起蹲馬路牙子吃過的鐵板豆腐和雜糧煎餅。
營業好累,他都開始心疼周圍英年早婚的人了,一個個的,過得都沒有他跟他哥自在。
齊燁一頓飯吃得有點心神不寧,隔壁桌的同性情侶,互動的曖昧程度一路往18+的方向去了,付晚則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邊,嘴角也不彎著了,目光也耷拉著,看上去有點可憐。
他的心咕咚一聲沉到了湖底。
付晚會不會是……反感這種吧?
兩個人都有些興致不高,付晚匆匆地拍了幾張素材,拉著他哥要走。
路過隔壁桌時,那對小情侶剛好在擁吻,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付晚倒是沒覺得有什麼,齊燁從背後推著他,讓他趕緊走。
付晚知道盯著別人看不禮貌,跟著他哥一起走了。
周末晚上,市區的人很多,兩人都沒想直接回家,而是漫無目的地在江邊散步。
「付早早,你不喜歡剛才那家嗎?」齊燁問。
「嗯?」付晚脫離了那個安靜的環境,又回魂了,「還好吧,就是有點無聊。」
「跟我約會你覺得無聊?」齊燁難以置信地問。
「你不無聊,約會無聊。」付晚熱情地撲他哥身上,「老公,殿下,燁哥,要不是你工作忙,我巴不得每天都賴你身邊好吧,我怎麼會覺得你無聊。」
付晚:「如果那是談戀愛一定要做的事情的話,那我覺得談戀愛還沒我倆平時有意思。」
齊燁的臉色稍緩,心情也跟著好了。
「對哦,哥。」付晚又說,「剛剛我們隔壁桌的,跟我們一樣嗎?」
「嗯?」
「就是……」付晚湊他哥耳邊,「假裝營業的那種!你帶我來,是想抄他們作業的對吧。」
齊燁:「……」
付晚好像是不反感兩個大男人坐一塊膩乎,對同性交好沒有意見,但也意識不到那是在談情說愛。
怪他,把付晚保護得太好了,總覺得付晚年紀小,不適合談戀愛,這麼多年,他就像是拿著個掃帚,把付晚的桃花一朵朵地往外刷拉。
無關性別,這個單細胞草履蟲壓根就沒意識到,兩個人之間能產生愛的情愫。
算了,今天就到這兒吧,齊燁有些失望地心想。
觀念要一點點改變,他總不能把付晚逼得太緊。
至於付晚自己能不能接受同性,他想下次再試探。
「回家吧,哥。」付晚說,「你晚上20點有散打教練的課。」
他就是他哥的小備忘錄。
「好。」齊燁牽過他的手,碰了碰他指間的婚戒。
付晚記這些,比他自己都清楚,不管是什麼樣的身份,付晚心裡的黃金地段好像都是留給他的。
付晚回到家才發現,他又被罵了。
那個什麼明星的事情似乎是有點沒完沒了,粉絲纏著他讓他改直播id。
平心tv的直播經紀人老張還戳了他。
[平心靜氣-老張]:要不咱們把id改了吧。
[晚夜]:不改,這名字對我來說很重要。
[平心靜氣-老張]:哎,我也知道這事是你委屈,但對方粉絲太多了,鬧起來我怕你難受,周晚夜下午誤點讚粉絲罵你的微博,後來又刪除了,估計也是在看熱鬧呢。
[晚夜]:哦。
[晚夜]:幾隻鵝在我門口打起來了,我總不至於加入吧?
[平心靜氣-老張]:你說你,人都跟了齊燁了,怎麼不問他要點資源啥的。
[晚夜]:?
他哥手頭有啥資源,是他必須要稀罕的?毛片嗎?
[平心靜氣-老張]:咱們胳膊擰不過大腿QAQ
付晚擰得過,但他不屑於去計較這個。
第二天下午是昕嶼旗下娛樂公司聯合品牌方的紅毯活動,齊燁必須要出席,付晚則是只參加紅毯後的afterparty。
他坐在椅子上,造型師給他搭衣服,他就拿著手機,開了紅毯活動的直播,打算看看裝逼狀態的他老公有多帥。
挺意外的是,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冤種,周晚夜。
小明星比他大兩歲,似乎是拿了個品牌方自己空口造的獎,在紅毯活動上接受頒獎。
齊燁代表昕嶼集團,出場的時間晚,周晚夜似乎是得了什麼人的提醒,湊上去跟齊燁說話。
齊燁的神情淡淡的,只有在對方提及他指間婚戒的時候,目光才溫柔了一瞬,答了幾句,夸自己的新婚對象。
屏幕外的付晚不知道他倆聊了啥,但說不出的不爽。
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往他哥跟前湊了。
最主要的是,齊燁剛才笑了,笑完了似乎還多說了幾句。
笑什麼呢?嗯?
或許是因為這人最近跟他有點小過節的緣故吧,總之付晚不太高興。
可是,原本他是不在乎對方那點小打小鬧的。
「袖扣您有想法嗎?」造型師問他。
「那要不來個綠的吧。」付晚脫口而出。
「?」
付晚讓造型師另外挑了一身淺些顏色的衣服,坐上家裡的車,一路往紅毯現場那邊去。
齊燁正和集團旗下娛樂公司的幾個領導寒暄,收到付晚的消息,打斷了對方的客套話,出去接付晚。
付晚今天很好看。
裁剪得體的晚宴禮服,配上精緻的晚宴妝,付晚的腰線窄而流暢,手指間的婚戒閃閃發光,他的眼尾撲了點閃粉,臉頰白皙,看起來柔軟好捏,薄薄的嘴唇抿著,脖子上卻依舊掛著齊燁送的那隻平安扣,紅線掩蓋不住的淺粉色吻痕若隱若現。
齊燁很想借著協議結婚營業的名頭吻一下他。
他也確實這麼做了,他熟練地攬過付晚的腰,把人圈在自己身邊,想碰一碰付晚的臉頰。
付晚還在不高興,避開了,不讓他親。
齊燁低頭笑了笑,摸摸他腦袋,問他:「不是說不願意看紅毯嗎?怎麼提前來了?」
付晚想來就來了,想不出什麼理由,所以他敷衍地在齊燁臉頰上親了一下,信口胡說:「太子妃來查崗了,檢查一下我們殿下會不會背著我納妾。」
齊燁:「……付早早,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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