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tv的主播經紀人老張,張允儀,看著會議室的入口方向,眼睛瞪得像銅鈴。記住本站域名
齊燁幾乎是攬著他們平台的小主播晚夜一路走進來,兩人一起入座了昕嶼集團那邊的席位。
期間晚夜似乎還想過來跟他打個招呼,被齊燁打斷了。
上次晚夜怎麼跟他說的來著,說和齊燁天天見,日日夜夜見。
他不信,罵晚夜吹牛。
要不是此時此刻場合實在重要,耳目實在眾多,老張想抬手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臉賊拉疼。
齊燁一手壓在文件封上,另一手手腕緩緩抬起,微擰著眉,去看表上的時間。
他白色的袖口挽得整整齊齊,指間把玩著一隻黑色的鋼筆。
他的五官優越,人卻冷清,像一把棲於寒潭斂著鋒芒的劍刃,在生意場上,永遠讓人無可忽視。
齊燁這麼一進來,原本一屋子好看的鶯鶯燕燕,仿佛都黯然失色了。
可就算是這樣,張經紀忍不住感慨,他們平心tv出來的小主播晚夜,竟然依舊耀眼,不管是那張臉還是氣質,都勝人一籌。
窮但自信,老張不知道這玩意兒是怎麼做到的。
明明最開始痛斥他拉皮條的就是晚夜,現在巴巴地跟在齊燁屁股後頭的也是晚夜。
又當又立的,這是什麼品種的牌坊精啊?
牌坊精這會兒沒什麼心思跟熟人打招呼。
齊燁剛才逮著空檔把他給說教了一頓,言辭間,都是讓他注意身份。
句句珠璣,聽著都有道理。
齊燁落座後,疏離但不失禮儀地沖對方來客點了點頭。
「歡迎平心tv的莊總,張經紀人和各位主播。」助理姐姐開口了,「我是彌新傳媒的執行總監助理簡書芸,這位是昕嶼集團目前的副董事長、昕嶼遊戲執行總監齊燁,這位是……」
簡書芸是知道齊燁和付晚的關係的。
她略過其他在座的經理主管,先介紹這兩人。
她看向齊燁,請示齊燁的意見。
齊燁:「他是我……」
「不用特地介紹我。」付晚自己接上了話。
他今天跟來這裡的目的奇怪,伴隨著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古怪情緒。
他覺得自己今天像個盯梢的監控攝像頭,冒著紅光,兢兢業業地想把齊燁的一舉一動都框在拍攝範圍里。
這想法不太光彩,比大舅二舅還討人厭。
齊燁壓著咖啡杯的食指在白瓷質地的杯壁上叩了好幾下,小鯨魚形狀的咖啡拉花散開了些,失去了原先清晰的輪廓。
他擺擺手,示意簡書芸繼續。
簡助理會意,跳過付晚,幾句話介紹完了在場昕嶼的人。
這面試其實有些像是娛樂公司招人,付晚以前去彌新傳媒那邊看過幾場,藝人做才藝展示,齊菲菲他們決定去留。
簡助理主持著整個過程,齊燁把桌上的一小碟松子推到自己面前,給付晚剝。
不久後,一小把松子被推到自己面前,付晚沖齊燁笑了笑,正要吃,手機振動了兩聲。
[平心靜氣-老張]:拜託拜託,晚夜老師,吹點兒枕頭風吧,平台會好好待你的。
[晚夜]:請大家自求多福,吹枕頭風費勁。
[平心靜氣-老張]:我必須提醒你,齊燁是有老婆的,你好自為之,不要指望得到他的愛,趕緊為以後做做打算吧。
得到他的愛?
怎麼愛?
付晚想起來自己好像還同齊燁說過,讓齊燁愛他一下試試。
僅僅過了數月,他竟然開始覺得當時的自己好笑了,不知天高地厚地亂開玩笑,還好他倆關係好,齊燁也不在意。
「結婚證持證人付早早。」齊燁湊過來和他說了句悄悄話,「這周圍好幾個經理都去了我倆的婚禮,你低頭玩手機,是想讓他們都覺得我們感情破裂嗎?」
「那我不玩了。」付晚聽話地把自己手機揣進了齊燁的褲子口袋裡,拍了拍,「給你。」
他敬業地充當著花瓶,理所當然地接受著齊燁的各種投餵。
「我們這邊可以給出的合作名額是3+5,3名投入資源,往娛樂圈藝人方向轉型,發展好的話,可以考慮和昕嶼影業進一步合作,另外5名有團隊打造完整的網紅出道計劃。」齊燁那邊說,「資料我都看過,我們儘量簡化這個流程。」
簡書芸那邊,工作經驗很豐富,安排得很好,幾乎不用齊燁多開口,她就能先一步安排妥當。
簡書芸:「流程我已經列印成冊,不用贅述,我們直接開始面試。」
付二代不怎麼卷商業這塊,讓別人天涼破產的事情,主要是他家付一代在做。
這類商務上的利益之爭,他聽得懂,但懶得去細想。
說是來盯面試,但現在的他,像個野生齊燁觀察員。
他這會兒觀察著,又發現了一點新奇的事情。
齊燁喜歡把松子剝得乾乾淨淨,再遞給他,每投餵30顆,會停下來好一會兒。
他想了想,記起來應該是因為有一次,他被餵得撐了,大半夜去了醫院。齊燁當時說他像小金魚,不知道停嘴。
他對番茄炒蛋過敏的事情也是,很多他忘了的小碎片,齊燁都記得清清楚楚。
自打謝輝向他友情敞開了瓜田之後,他這隻成熟的猹,已經能隨時隨地發現新甜瓜了。
像是雨過天晴,江景於迷霧裡漸漸顯開輪廓,他最近好像逐漸發現了許多齊燁對他好的細節。
習慣有時候是件挺可怕的事情,會讓一些好在人心裡變得理所當然,隱去身形。
天晴了雨停了,他又很行了,他心情不錯地端起咖啡喝,暢飲一口,然後被苦得直男咧嘴。
齊燁淡淡掃了他一眼,招招手,讓助理把他的咖啡換成了甜氣泡水。
此時此刻,過來面試的主播里有一對兄弟,付晚只是認識,跟他們不太熟。
大概是為了立兄友弟恭的人設,哥哥一直很照顧弟弟,照顧得有些刻意,一直強調自己做了什麼。
付晚看得嘆了口氣。
這倆不行,太裝了,看著難受,齊燁對他好,從來都不圖他什麼。
齊燁擺了擺手,示意讓這倆辣眼睛玩意兒趕緊滾蛋。
平心tv那邊一陣動靜,輪到當家主播果果了。
他心中微動,去「抓姦」的那個晚上,齊燁是見過果果的。
付晚看了眼齊燁,齊燁原本低著頭在打分,這會兒突然抬起頭來,帶著點探尋的目光,看向走上前的果果,像是好奇,又像是不解。
按簡書芸的流程,到最重要的3個人的選拔了。
付晚在想,他跟齊燁是協議結婚,也就是說,他倆是合伙人。
從他們結婚那天開始,齊家和付家的命運,就是相聯繫的。
這個項目做得好,那付家也可以獲益。所以,他當然有必要插個手,幫齊燁把把關。
他坐正了身子,輕聲說:「哥,這幾個我必須幫你看看。」
齊燁手裡正寫字的鋼筆一頓:「嗯,那你看。」
果果的歌舞付晚當初友情幫人捧場的時候沒少看,所以這次的展示,他興致不大。
他過於好奇齊燁的反應,所以一直托著下巴,斜著眼睛在瞄齊燁,看見齊燁薄唇邊的淡笑。
很好,狗男人看得很認真。
「嗯,可以留。」齊燁對簡助理說,「聯繫昕嶼影業那邊,問問有沒有適合她的資源。」
付晚抿了口面前的氣泡水,果味太淡了,只剩氣泡的破裂感,讓他嘴巴有些疼,麻麻地說不出什麼好話。
「……這就直接介紹電影資源了嗎?不再看看了嗎?果果姐唱歌也很好聽,你要不再給個這方面的資源吧?」付晚問。
不用再仔細些嗎?這可是大項目,他是高質量的合作夥伴,他不想讓齊燁虧錢的。
齊燁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也行。」
「……」付晚感覺自己被氣泡水同化了,滿腦袋裡咕嘟咕嘟地都在冒泡。
他忽然想低頭在齊燁的胳膊上咬一口試試,看能不能咬掉他哥在外人面前那道清貴的偽裝。
他被自己這個惡劣的想法給逗笑了。
齊燁橫了他一眼,似乎是覺得他態度不夠端正。
因為精心的安排,這場面試結束得很快,老張無數次朝付晚投過來感激的目光,付晚全都視而不見。
「晚晚老婆,你是跟我去辦公室待會兒,還是回遊戲那邊的宿舍?」齊燁問他。
「回宿舍。」付晚瀟灑地說,「本豌豆公主今晚下凡,與社畜同樂。」
愛生氣這種事情,會人傳人嗎?
他先前總覺得齊燁愛生悶氣,跟書里那什麼alpha易感期似的,但他現在好像也有點,情緒大起大落。
他今天像個壞掉的衝鋒鎗,毫無邏輯地想要無差別地掃射出現在齊燁身邊的所有人。
他得找個人少的地方,躺平了思考一會兒。
「哥,我先回去啦。」他樂呵呵地打了招呼,走出去一小半路,才記起來自己的手機還揣在齊燁的兜里,只好又折回去拿。
「哥哥哥!」他追著齊燁的腳步,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就是跑得有點著急,「哎喲臥槽。」
先前骨裂的那隻腳,原本就只康復了個豆腐渣工程,這會兒他一腳踩偏,疼得他想罵人。
齊燁原本只是聽見後停在原地等他,但半天沒見著人,回頭看見一隻蜷在地上的球形付晚晚。
他臉上強行維持著的冰冷瞬間一乾二淨。
付晚欲哭無淚地任齊燁橫抱著自己去辦公室。
「不是這雙鞋的問題,是我走路太急了。」他說,「哥,你走慢一點,我有點疼。」
齊燁低頭看了看這個這種時候還替鞋辯解的沒心沒肺死直男,氣不打一處來,看著他說話時開合的柔軟嘴唇,想把他的嘴巴給堵上。
「我早就說了,骨裂很難養,沒康復前不許到處亂跑,你把我話當什麼了?」齊燁劈頭蓋臉地,新仇舊恨湊一起,也不管有沒有夾帶私貨,總之就是給他一通罵,「付早早,你把我話都當耳旁風是吧?」
「哎,我錯了,錯了,好吧。」付晚伸手去抱他哥的脖子。
被罵了一通,腰的位置緊緊貼著齊燁的小腹,他倒是安心了。
齊燁的體溫似乎比他要高一些,溫度有了電流的形狀,從齊燁扣著他腰的位置一路流淌,心臟的位置一陣酥麻,臉頰微熱,像是疲憊擺尾的小魚,路遇了溫暖的洋流,四肢百骸都跟著一起復甦了。
就好像,齊燁是他唯一的……過敏源。
「你就沒把我當回事。」齊燁說,「晚晚老婆。」
恰逢二舅路過,陰陽怪氣地說了句:「呵,兄弟倆吵架呢?激烈啊。」
兄弟這詞兒,付晚平時用得多。
比起剛剛面試的那對塑料兄弟,他和齊燁才是合格的好兄弟。
照這個邏輯,齊燁對他好,都是因為把他當弟弟。
他忽然,很不喜歡「兄弟」這個詞。
他正漫無邊際地想著點不相干的事情,對某個詞彙心生不滿,齊燁開口了,語氣還挺沖——
「沒吵架,教訓兩句總不聽話的老婆,床頭打架床尾和,二舅您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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