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推薦票是414張,只要達到614張,司空一定加更!)
「准了!」孟昶的興致很高,大手一揮,就答應了李中易的要求。
李中易無視於楊仙長驚詫的目光,沖孟昶拱手說:「陛下,微臣需要丹爐、丹鼎、水海、石榴罐、甘蝸子、華池、研磨器、絹篩、馬尾羅……」說了一大堆專用煉丹的器皿。
孟昶一路聽下去,其中有些器皿甚至連他都沒聽說過,心下越發歡喜,臉上不禁掛滿了笑容。
「陛下,貧道……」楊仙長本欲提出異議,卻被孟昶冷冰冰地擺手打斷,「有勞仙長你也煉出一爐好丹吧。」
趁孟昶吩咐人下去置辦器皿的時候,李中易趕緊提出要求,說:「陛下,微臣自當竭誠報效君父,只是,家父尚在大理寺內……」
孟昶略微一想,就明白了李中易的顧慮,他微微一笑,說:「朕知道了。」
李中易心中的大石頭,立時落回肚內,既然孟昶這麼說了,在他煉出仙丹之前,整個李家是安全的。
「喚黃清那廝來見朕。」孟昶扭頭吩咐身旁的小宦官,小宦官應聲而去。
不大的工夫,黃清急匆匆地趕到閣內,雙膝跪地,奴顏婢膝地向孟昶表忠心:「奴黃清叩見大家。」
「汝個狗才,起來吧。」孟昶心情不錯,笑眯眯地指著李中易,「你應該認識他吧?」
黃清早在進閣的時候,就已經看見李中易的身影,他沖孟昶點頭哈腰的說:「回大家的話,奴認識。」
「嗯,李中易有個極其差事要辦,他的安全朕就全交給你了。」孟昶忽然沉下臉,「朕可以信你麼?」
「奴以身家性命擔保,絕不敢辜負聖命。」黃清雖然不知道孟昶為什麼如此重視李中易,卻絲毫也不敢馬虎,當即打了包票。
按照孟昶的安排,黃清領著李中易出宮,直奔各國來使經常下榻的館驛。
一路上,礙著人多嘴雜,黃清也沒和李中易多說什麼。到了館驛之後,黃清精心挑選了一處幽靜而又舒適的小院子,供李中易臨時居住。
李中易剛剛洗漱整裝完畢,院子裡忽然傳來了嘈雜的喧鬧聲。李中易背著手,走到門邊,探頭看去,卻見他的生母薛姨娘和瓶兒、芍藥,三個女流之輩,怯生生的站在院內的台階下。
嗯,黃清這個死太監,還是蠻有眼色的!
李中易含笑走下台階的時候,瞥見黃清就站在不遠處,笑容可掬的望著他。
僅僅因為孟昶的看重,一直目中無人的黃清,居然變得如此的和善、體貼,李中易不由暗暗嘆息,也難怪大家都想坐上那把至高無上的交椅!
「孩兒見過阿娘。」李中易感念薛姨娘的愛護之德,在眾目睽睽之下,心甘情願地行了跪拜大禮。
「大郎君,使不得,使不得呀……」薛姨娘歡喜得淚流滿面,語無倫次,手足無措。
就在瓶兒正欲有所動作的時候,芍藥卻搶先了一步,伸出雙手攙起李中易,扶他站直身子。
李中易瞥了眼芍藥,心想,這個鬼丫頭倒是有些小聰明,只不過,品性方面比起瓶兒來,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大……大郎君,你沒事吧?」薛姨娘眼淚汪汪地盯著李中易,顫聲問他。
李中易微微一笑,說:「阿娘,孩兒這不是好好兒的呢,一點事都沒有。」
這時,黃清緩步走過來,笑吟吟地說:「夫人生了個好郎君啊,將來光宗耀祖,前途不可限量。」
這個趣,湊得恰到好處,薛姨娘立時被哄得笑逐顏開。
說實話,薛姨娘就李中易這麼一根獨苗。因為薛姨娘是卑賤的小妾,每次聽說李中易挨了李達和的訓斥或是責打,她都只能把自己藏在被窩裡,偷偷地抹淚。
臨來的路上,薛姨娘已經聽黃家的僕人說起,這一次李家的滅頂之災,全靠了李中易力挽狂瀾,這才轉危為安。
做娘的,沒有不希望自己兒子頂用的,薛姨娘得知驚人的喜訊後,怎麼可能不高興呢?
李中易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薛姨娘,從臉色以及穿著打扮上,他看得出來,黃清並沒有虐待她,也就放了心。
「瓶兒,你先扶阿娘進去梳洗。」李中易察覺到黃清沖他暗使眼色,就扭頭吩咐了瓶兒。
「喏。」瓶兒乖巧地蹲身行禮,小心翼翼地扶著薛姨娘,進了後堂。
望著薛姨娘的背影消失在了後堂之中後,李中易沖黃清點頭示意,兩人相視一笑,並肩朝正廳走去。
芍藥見李中易根本沒搭理她,心中不由大為惶恐,她轉動了幾下眼珠子,趕忙追到李中易的身側,悶不作聲的亦步亦趨,活脫脫一副乖貓兒的模樣。
到了正廳,寒暄過後,黃清特意選了個離李中易最近的座位,坐了下來。
李中易暗暗好笑,這個死太監明擺著是想拉近關係。想想幾天前,死太監那副趾高氣揚的囂張模樣,李中易就算是城府再深,心裡邊也難免有些暗爽。
這時,守在門邊的芍藥,見館驛的僕役捧著茶盤,朝廳里走進來。她眯起兩眼略微一想,快步上前,強行從僕役的手上接過茶盤。
奉過茶之後,芍藥乖巧地退回到廳門口,一副垂首聽候主人吩咐的馴服之姿。
李中易看在眼裡,卻不動聲色,視如不見。這個小妮子,人小鬼大,心眼子比瓶兒多得多,必須徹底馴服了,才有可能繼續留在身邊使喚。
「說起來,我這輩子還真沒服過幾個人,可是,對中易兄弟你,我是打心眼裡敬佩的。」黃清顯得異常親熱,態度也十分誠懇,令人很難不產生親近感。
只可惜,李中易對黃清擅長演戲的本事,非常之了解。
「黃公太過謬獎了,晚生實在不敢當。」李中易十分客氣地把黃清過分的讚譽,擋了回去。
黃清微微一笑,說:「前幾日,你還不過是個階下囚,如今已是天子的座上賓,中易兄弟,你的能耐,恐怕不僅於此吧?」
李中易覺得好笑,這個死太監,原本踞傲之極,目中無人,現在卻這麼的平易近人。
而且,死太監對李中易的稱呼,果斷改為「兄弟」,居然毫無心理障礙或是任何不適。
顯然,黃清已經承認現實李中易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有資格與他平輩相交。
試問,黃清不是變色龍,那誰才是變色龍?
「若不是黃公從中周旋,中易及全家,恐怕已成刀下之鬼。」
為了配合黃清演戲,李中易索性起身,朝黃清長長一揖,以表達萬分的感謝之意。
黃清見李中易雖然獲得了聖寵,卻始終未見驕橫之態,心裡不僅暗暗點頭,此子可交。
其實,因為身心殘缺的緣故,黃清平生最痛恨別人看不起他。凡是得罪過他的人,除非暫時沒辦法對抗,只要被他找到一丁點機會,一定會瘋狂報復。
這個時代,不管是士大夫階層,還是軍閥集團,普遍歧視沒有蛋蛋的宦官。
李中易來自於千年之後的紅朝,對於太監群體,並沒有根深蒂固的偏見,反而,有些憐憫。
在現代,即使你再有錢,再有地位,卻失去了欺負美女的能力,其內心的煎熬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
黃清試探過後,發覺李中易並沒有看不起他的跡象,好感自然由心而生。
「不瞞兄弟你,因為你所預定的各種丹器,監司方面需要花一些時間去監造,這幾日在館驛里,你儘管寬心享受便是。」黃清說話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間掠過站在廳門口的芍藥身上。
李中易略一思量,即明白黃清的意思,在孟昶正式下令煉丹之前,他必須沐浴齋戒三日。
此前,他可以葷腥不忌,並可以隨意的享用身邊的美貌女僕。
這個時代,官宦家的子弟在成婚之前,房中多有數量不等的通房女婢,伺候床榻間的情事。
官宦之家,都是講究身份的。假如自家子弟在洞房之夜,居然找不到可入之口,那可就成了大笑話了。
「兄弟脫離大難,為兄實在是替你感到高興,區區薄禮,還望兄弟你萬勿推辭。」黃清含笑輕輕擊掌,「都帶上來吧。」
伴隨著黃清的吩咐聲,四名俊俏的小美女,手捧托盤,款款地從廳外走到李中易的近前,嬌嬌的鶯聲一片,「奴奴拜見郎君。」
早在四名美女走近之前,李中易已經想通了黃清的用意,不就是想使美人計麼?
「兄弟,這四個美婢,皆是未破瓜的處子……」黃清忽然俯身湊到李中易的耳邊,小聲嘀咕說,「不瞞兄弟你說,這幾個賤婢原本都是官宦家的嫡女,她們家都是因謀逆大罪而犯事。嘿嘿,家中男丁全都掉了腦袋,她們也就到了為兄的手中,如今轉送於你,儘管放心享用便是。」
李中易心裡明白,這是黃清的示好之意,也肯定有就近監視之意,如果他斷然拒絕,這個死太監難免會往歪處想。
可問題是,身邊一下子多了四雙眼睛時刻盯著他,後患絕對無窮。
李中易抬眼間,卻無意中發現,原本垂著腦袋的芍藥,居然踮起腳尖,探頭探腦地窺視著廳中的情形。
嗯哼,就這麼幹,李中易轉念之間,有了主意。
「黃公,君子不奪人所愛。再說了,晚生目前尚未分宅別居,身邊陡然多了這麼多美婢,難免有人會說閒話。」李中易趕在黃清勸解之前,抬手指著一個身材修長、胸脯白嫩飽滿的女婢,「就她了吧?」
黃清原本就有些不太捨得,只不過,他很清楚孟昶是多麼的崇尚修仙煉丹,為了籠絡住正受帝寵的李中易,這才忍痛送出大禮。
現在,李中易知情識趣的沒有通吃,黃清自然覺得很舒服。
兩人你來我往,推託了半晌,最終,黃清還是借坡下驢,依了李中易的意思。
「兄弟你的眼力真不錯,此婢名喚巧兒,尤擅斟茶、撫琴。」黃清一邊笑,一邊沖巧兒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