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安撫副使而已,絲毫也沒有影響到李繼易的心情。閱讀М
早上,鄭氏嫡女伺候著男人用早膳,卻始終心不在焉,老是夾錯菜。
鄭氏做夢都沒有想到,她的男人竟然是高不可攀的皇長子,芳心之中抑制不住的砰砰直跳。
「咳,又夾錯了。」李繼易看見鄭氏又夾了一筷子他不愛吃的肥肉,只得很無奈的出聲阻止了。
「官人,奴……奴家……」鄭氏慌忙蹲身請罪,「請官人責罰。」
李繼易微微一笑,探手攬住了鄭氏的細腰,親熱的說:「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不管將來如何,我都會善待於你的,明白麼?」
鄭氏軟靠在李繼易的懷中,乖順的點頭,道:「奴不信官人,還能信誰?」
李繼易輕聲一笑,抬手撫摸著鄭氏的烏黑秀髮,心裡卻很奇怪。都下種這麼久了,鄭氏的肚子裡,怎麼一直沒見動靜?
不過,二弟李繼孝那邊,好像也沒啥動靜。不然的話,李繼易的壓力可就大了。
畢竟,帝國的繼承人,不可能選無嗣之人!
按照常理,李繼易早該大婚了。但是,父皇那邊一直沒有任何的動靜。
據李繼易的揣測,他未來的新娘子,不可能歲數太小。
因為,父皇曾經詳細分析過其中的道理。不滿十八歲的女子,身體發育未全,很容易難產而亡,一屍兩命。
鄭氏跟了李繼易的時候,才十五歲而已。如今,她早滿十八歲了,再懷不上身子,李繼易難免要疑神疑鬼的懷疑他自己不行了。
李繼易喜歡鄭氏,主要是她非常識趣兒,從不爭搶什麼。
鄭氏出身於高麗,家道也已經垮了,沒有任何的倚仗。客觀的說,除了花容月貌和鮮嫩的身體之外,她唯有順從男人這一個優勢了。
用罷早膳,收拾妥當,李繼易出門準備登車的時候,卻見憲兵小隊長趙江民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前。
身為上位者,李繼易自然看得懂趙江民的小心思,此時不巴結,更待何時?
別看趙江民在縣裡很有地位。可是,在李繼易的眼裡,他不過是個小螞蟻一般的小不點,連角色都算不上。
按照軍制,縣裡的憲兵小隊長,充其量也就是個隊長罷了。
李繼易面無表情的沖趙江民點點頭,就直接朝著馬車走去,並沒有理會趙江民。
趙江民心裡明白,皇長子的眼裡根本就沒有他的存在。但是,千載難逢的機遇就在面前,誰不抓住誰是天字第一號的蠢貨。
「公子,下官願意誓死追隨於您的左右。」趙江民眼看著李繼易已經登上了馬車,情急之下,脫口說出了效忠之意。
「我這裡不需要奴顏婢膝之徒,懂麼?」李繼易輕蔑的瞥了眼趙江民,再不看他,徑直鑽進了車廂里。
作為皇長子,李繼易若說不想繼承大統,沒人會信。
可是,在李中易的壓迫之下,李繼易最迫切需要的人才,並不是軍方的人,而是可以看透父皇心思的頂級謀士。
三國時,魏國的曹丕和曹植爭位,曹丕的謀士吳質出力甚多,屢屢化險為夷。而曹植的謀士楊修,卻仗著小聰明,盡出餿主意。
說白了,李繼易需要甄別的是,誰是吳質?誰又是楊修?
至於,像李世民一樣的發動玄武門之變,李繼易連想都不敢想。
天下萬權,唯有兵權,李中易從來不與任何人分享。帝國的軍權,一直牢牢的捏在他的手心裡。
玄武門兵變?別逗了,那是作死!
繼續西行的路上,李繼易充分知道了,什麼叫作民間疾苦。
在開封的街道上,很少有破衣爛衫之徒。然而,越往西走,人煙越稀少,土地越不肥沃,窮人也越多。
李中易上台後,雖然均了貧富,但也僅僅是均了權貴們的田而已。這並不意味著,見識很短的文盲農民們,就可以一夜之間,全都過上富裕的生活了。
一條褲子,爺爺穿了,父親穿,孫子接著穿,這才是西部地區的常態。
而且,棉花還沒有大面積種植開來,僅僅能供上軍方的需要而已。
西部地區的農民們,依舊穿著補丁疊補丁的麻衣。
官道上,經常出現拿著破碗討飯的窮人。
李繼易心善,往往會命隨從分餅給這些窮人吃。閒聊的時候,李繼易知道了,這些窮人以前都是匿民。
所謂匿民,也就是害怕交人頭錢的壯丁們,故意隱藏進了大山里,或是森林裡。
結果,等他們知道取消了人頭錢的時候,朝廷大規模的分地運動,已經結束了。
無地,沒有做生意的資本,又都是文盲,可不是要沿街討米麼?
李繼易屢屢見到類似的場景,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專門寫了奏章,直接遞進宮裡去了。
西部的水量越來越少,土地越來越貧瘠,實在是承載不起那麼多的人口了。
李繼易認為,關中的人口東移,勢在必行。
過了關中地區,進入真正的西部地區之後,李繼易見到了另一番欣欣向榮的景象。
耕地少了,水源地不足,種地的收成確實不高。但是,漢民占據的肥沃牧場可以養馬,養羊和養牛啊。
草原上群養的戰馬,老值錢了。賣給朝廷二十匹馬,就可以抵扣全年的成本了,剩下的幾十匹好馬,全是利潤。
養馬,又不需要投入什麼成本,只需要有新鮮的草場即可。
到了草原上,李繼易明白了,單單是一戶人家養馬,就需要很大一片的草場。
而且,草場也不是一成不變的,需要根據季節而四時遷移。
在草原上,李繼易住進了党項包,也就是草原民族的帳篷。
只是,晚上就很尷尬了。因為,西部各民族的百姓都十分好客,他們不僅把最好的党項包給了李繼易住,而且,還有女兒陪宿。
說實話,草原上的小娘子且不提容貌漂亮與否,單單是很少洗澡的體味,李繼易就受不了。
李繼易抵達蘭州府的時候,剛好趕上新軍第三鎮移防蘭州,他在城外等了三天才進的城。
進城之後,李繼易住進了驛站里,並派人帶了帖子,按照官場上的規矩,遞進了知府衙門。
蘭州,是李中易欽定的第三鎮、第四鎮和第五鎮的臨時駐地,也是攻略整個天山南北的出發地。
李繼易心裡也很清楚,父皇已經有了攻略整個西域的宏偉計劃。
平定了西域之後,第三鎮駐蘭州,第四鎮駐於興慶府。興慶府,也就是後世的銀川。
未來,打下了天山南北之後,第五鎮將駐於伊犁。
李繼易還知道,將來,朝廷會設置伊犁將軍府,管轄天山南北的廣大區域。
不僅如此,李繼易還知道,在天山以北,有一個大湖,湖裡有許多許多淡水,名曰貝加爾湖。
父皇告訴過他,整個契丹國中,這座湖是最有戰略價值的地方之一,屬於必爭之地。
李中易再三叮囑過李繼易,這座湖必須牢牢的掌握在帝國的手中,哪怕犧牲十萬將士,也絕對不能丟失。
李中易對將士們生命的愛護,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李繼易也知道的異常清楚。。
然而,為了這座湖,可以犧牲十萬大漢的勇士,可想而知,具有何等的戰略意義?
蘭州知府並不知道李繼易的底細,他忙於大軍即將全面展開的西征,顧不上見李繼易。
就這麼著,李繼易連頂頭上司的面都沒見到,就被打發去了渭源縣。
渭源是黃河最大支流渭河的發源地,也是中國古絲綢南路和唐蕃古道的必經之地,位於秦鳳路中部
新任李知縣即將到任的消息,傳到了渭源縣之後,縣裡的主簿領著全縣的吏役,提前趕到了城外十里的接官亭,等候李繼易的大駕光臨。
然而,讓縣裡的官吏們,沒有想到的是,來的不僅僅是知縣,還有一個合成營的新軍剿匪部隊。
望著威風凜凜的新軍戰士們,主簿有些遲疑的問身邊的心腹:「本縣的匪不是都圍剿乾淨了麼?」
心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猜測說:「可能是擔心党項人謀逆吧?」
「胡說,党項人早就被皇上馴服了,借他們八百個膽子,也是不敢謀逆的。」主簿有些想不通,但是李繼易的馬車已經到了跟前,他也無法多想了。
見主簿領著人迎接了上來,李繼易倒是沒有擺知縣的架子,下車後,客氣和大家一一見禮。
主簿看清楚了李繼易的相貌之後,不由大吃了一驚,啊呀,好年輕的知縣相公啊!
李中易手把手的教過李繼易,治民必先治官,官不行,民必受苦。
只是,李繼易剛剛上任,兩眼一抹黑,還需要時間來了解縣裡的官吏們。
渭源縣衙坐落在縣城的北邊,大門面南而開。首先看到的是臨街屹立的牌坊,正中主牌坊為四柱三間式,四根雲紋雕飾大石柱安放在一米多高的草白玉石須彌座上,柱前後抱柱石、石鼓、石獅渾如天成。
門頭匾額「民具爾瞻」非常醒目,左右四門眉題「正風」「敦仁」「崇禮」和「尚儉」。
再看兩側各有一個簡潔的兩柱一門式配坊,坊頂柱頭之上,均有一隻向南張望的石獅。
縣衙牌坊給人一種莊嚴雄偉之感,李繼易跨門而入,眼前不由豁然開朗。
好氣派的官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