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分別
撲通一聲響，龍嚴跳下水的水花濺了容越一身。
「小容，替我照顧好小曼！」
艇上的容越和葉彬彬都傻眼了。
「爸爸！不要走！」小曼也沒猶豫，縱身一躍就跳入了湍急的水流。她像是早就知道父親要離開似的，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了反應。
兩個人游向了那個被浪一波一波衝擊著的紅十字架——市婦幼醫院。
「小容，這是我必須要去做的事兒，不想把你們卷進來…小曼，你怎麼也過來了……」
「我也要去找媽媽！」龍小曼在湍急的水流中不時冒一次腦袋，氣息卻絲毫不亂，「不要丟下我！」
龍嚴和龍小曼的身影在靠近市婦幼醫院的時候就消失了。
「那個，我們現在怎麼辦——」葉彬彬的話沒說完，來自更上游的波浪卷著幾塊木頭就撞上了黑橙相間的皮划艇。天空重新匯聚起了烏雲，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砸進水裡，砸在皮划艇上，也重重砸在憂心忡忡的容越心裡。
皮划艇被猛地一撞，差點沒側翻過去。兩個人死死趴在皮划艇上，不敢輕舉妄動，任由著水流和雜物把他們沖開了五十米遠的距離。
「歡迎來到……魚躍……遊戲……」
江水一波又一波地打上皮划艇，發出巨大的聲音。而在其中，還混雜著一道模糊的系統音。
容越呈「大」字型貼在皮划艇前端，任由灼燙的皮划艇表面炙烤著她的皮膚。
整艘皮划艇艇像遊樂園激流勇進的船隻一樣，隨著水流上上下下。她聽見那道系統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吧？我們又進遊戲了！」
容越想起很久以前在水上樂園參與衝浪項目，一群人大夏天下餃子似的擠在衝浪池裡。她坐在游泳圈上想要劃出去，結果一個浪花打過來，連人帶游泳圈都給扣在了水裡。
事情來得太突然，她在水下撲騰著嗆了好幾口水，才被救生員給撈上來。自那以後她偶爾洗澡閉上眼的時候，都會想起那種溺水的恐慌感。更別提現在一浪接一浪的水撲在皮划艇上、身上，瞬間勾起了她的恐懼。
「嗚——」
緊接著又一個猛浪打過來，容越被水糊得緊閉著眼睛。她感覺到身下的皮划艇慢慢傾斜，幾乎快垂直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艇下悠悠地游過——
緊接著一條足足有三米的金魚破出了水面。說是金魚也不太貼切，因為它的體積實在是太大了，兩隻眼睛就像燈籠似的，映出皮划艇上二人的影子。
變大了幾千倍的軀體覆滿了堅硬的金色魚鱗，隨便掉落一片都是能把人削成兩半的大殺器。它剪刀似的尾巴在空中擺動了一下，隨即重重拍打在水面，幾乎要把皮划艇掀翻過去。
「容越你快點生氣啊！」
臂力已經不足以吊在皮划艇尾部的葉彬彬發出了緊張的吶喊，他的腳已經完全浸入水裡了，「快發動你的【路怒症】！皮划艇也是交通工具！」
容越咬住嘴唇，直到咬出了血痕——她也想生氣啊！可是現在，恐懼和震撼緊緊摁住了她的其他情緒，在這樣的情形下憤怒也太難了！
不行！仔細想想，欠揍的舒星，可惡的遊戲，只說了一聲就走的龍家父女……
腰部的圖案開始發熱發亮了，容越連人帶艇沖往了浪花的頂端，「葉彬彬，抓住！」
熟悉的台詞，熟悉的味道。
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期內，她和葉彬彬就再次體會到了上坡的快樂。
借著慣性，容越和葉彬彬從大金魚怪的頭頂躍了過去。黑橙相間的皮划艇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掠過金魚怪的深淵巨口和密密麻麻的牙齒，重新落到了湍急的江面上。
「氣死我了！」容越跪在皮划艇上，兩隻手死死拉住艇上的環。她的話語被雨水和江水打得稀碎，傳到了整個人都騰飛了起來的葉彬彬耳朵里。
「可喜可賀……」
容越不停地回想著生活中遇到的讓人生氣的事情，感覺自己的憤怒源源不斷地從丹田噴薄而出，匯聚到腰間的【路怒症】那一塊。化作燃料，從四肢流動到皮划艇上，使皮划艇朝著她正對著的方向前進。
轉換方向很簡單。
只需要微微側過身就能控制轉動方向的角度，仿佛整個人變成了皮划艇的方向盤。
容越操縱著皮划艇一路向前，不停地避開水面上不斷湧出巨大的魚怪。鯉魚、大口鲶、銀魚、甲魚……無一例外都長到了三四米的長度，張著巨大的嘴巴，想要把這只在江面上流竄的孤艇給吞進肚子裡。
堪堪避過了一隻錦鯉尾巴的攻擊，容越趁著錦鯉騰飛上空的空隙，從底下給鑽了過去。魚怪們的叫聲巨大，像遊輪的鳴笛——轟隆隆，轟隆隆。容越感到了一陣耳鳴，她從翻捲起來的浪花中間一路殺了過去。
「啊，我好生氣！」只求精神勝利法能給皮划艇再加點速。
葉彬彬趴在皮划艇的後端，把自己的兩條腿從水裡艱難地拔了上來。
「小越，前面有遊輪！」
容越眯起眼，發現是自己幻聽了。原來不是怪魚的叫聲，真是遊輪的鳴笛！只見眼前一艘巨大的白色遊輪往天空吐著白氣，在動盪的江面保持著平衡。
船身全是由鋼鐵製成的，銀白色的光芒閃得叫人睜不開眼睛。
突然，又是一陣魚鱗雨，從半空中降落。當真是從天上下起了刀片，有一片險險避開容越的臉，直接插在了皮划艇上！
皮划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