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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時間旅行者17

2024-08-25 02:00:45 作者: 嬴天塵
  洛平縣位於南方贛州邊境,自古以來便是窮山惡水之地,不但靈氣稀薄鮮有得天獨厚之才,更是連續十年都不曾有人入朝為官。荒郊野外,從來都是盜匪橫行。一窩窩匪盜盤踞深山老林之中,專劫大道上來往的商旅行人。

  如此一來,本還有幾分樣子的商業貿易也被中斷。

  即便如今天下戰亂,暫時也沒有哪路諸侯對這個小地方產生興趣,倒是讓這裡的百姓因禍得福,至少多享了幾天太平日子。

  然而近日以來,洛平縣中不知何時開始流傳起一則傳言。

  據說,原本盤踞在各大山頭的土匪窩一夜之間被人挑了個精光。山上血流成河,橫屍遍地。不知道哪裡來的一伙人將其中地勢最好的一處山頭占據,成為了自己的地盤。

  「聽說那是一群全身都穿著黑甲的幽靈,是從地府復生的鬼魂,是從前那些山賊害死的冤魂來索命了。」

  「不對不對,我怎麼聽說好像是起義軍的人馬?不知是哪一路諸侯麾下?」

  「分明就是厲鬼復仇。聽聞他們的首領青面獠牙、兇惡非常,幾座山頭都被殺得血紅一片……」

  各種似真似假的傳言在洛平縣附近流傳,倒是讓這裡的百姓都擔驚受怕了一場。只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些人口中青面獠牙、兇惡非常的首領已經拋下了城外大軍,悄悄出現在縣城中。

  ·清晨時分,天際泛出淡淡白光。

  空寂的街道上,馬車軲轆滾動的聲音節奏分明。一輛看上去低調樸素的黑色馬車緩緩從街道上駛過。

  厚厚的車簾被人掀開,現出一副筆墨難描的清雋容顏。膚色蒼白近乎病態,雙瞳如墨點染,眉峰略顯冷淡,看上去如黑白水墨畫一般分明。

  少年目光從車內向外望去,緩緩掃過長街,很快看向不遠處城中心的一處宅邸,似乎感應到什麼,他唇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發自內心的愉悅感滿溢而出。

  這一笑,猶如清風自來,微雲掛月,實在賞心悅目至極。一眼看去便讓人忍不住揣測,這鐘靈毓秀般的少年莫非是突然間福至心靈,思得什麼絕世詩篇?

  「嗯,終於找到了……」望著洛平縣中心那間不起眼的宅邸,楚肆雙眼放光,帶著滿滿的期待,「不枉我如此辛辛苦苦,歷經千難萬險,自北向南橫穿九州,不僅要躲避反王的追殺,還險些被一群盜匪綁走……」

  ……雖則如此,他心心念念的頭號背鍋仔,終究還是找到了。其中千難萬險,稍微想一想,他都忍不住要被自己感動了呢:)。

  ——所以說,若是之後對方不認認真真背鍋,兢兢業業工作,都對不起自己這份無與倫比的看重啊:)。

  聽到這一番破廉恥的話,坐在他對面的青衣少女目瞪口呆,腦門上緩緩冒出三個問號:「……???」

  ……此時此刻的容·學渣·音有點懷疑人生。難道是因為過去她在宮學逃課太多次了嗎,怎麼這簡簡單單幾句話,每個字單獨拆開她都明白,合在一起就聽不懂了呢?

  何謂躲避反王的追殺?這一路下來,但凡遇到反王軍的斥候,不是被自家皇兄說服成為了自己人,就是被他們手下的騎兵直接衝上去包圍,容音還真沒體驗到被追殺的滋味,反倒是手下越打越多,不知不覺都湊齊了近萬人馬;何謂差點被盜匪綁走?分明是一群盜匪被正規軍團主動找上門,打得他們差點懷疑人生。

  而某人甚至從頭到尾都鮮少露面,一路上遊山玩水,還有閒心遛一遛發現他們的反王軍,甚至時不時烤點野味打牙祭,露出一手精湛廚藝。日子簡直不要太悠閒。

  ……這就是傳說中的千難萬險?

  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歷,望著少年一臉認真的表情,容音不由受教地點點頭,忍不住發出了羨慕嫉妒恨的聲音,只想大聲表示她也可以。

  說話時,馬車軲轆滾動的聲音戛然而止,透過掀開的車簾,正好能看見一間不大的府邸。門匾上赫然是「陸府」兩個大大的字。

  朱紅色大門不知何時早已被敞開,隱約能看見敞開的大門裡焦急來回的僕從和丫鬟,哭聲和叫聲混雜在一起,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焦慮和慌亂。很快,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將一盞盞紙糊的白燈籠掛在了門口。

  楚肆下了馬車,隨便拉了個路人問情況。那人指著門口的白燈籠搖了搖頭:「公子是來拜訪縣尊大人?如今看來卻是不巧。」

  說著,這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重重嘆了口氣:「……依我看,恐怕是縣尊長子陸公子出了事。這位陸公子自幼體弱,聽說前段時間又得了重疾,如今看來多半是不好了。唉!當真是天妒英才啊!」

  他口吻中的遺憾和惋惜情緒極為濃烈,似乎對那位年紀輕輕便早逝的陸公子極為敬服。

  楚肆一懵:「……?」

  ……怎麼回事?難道自己恰好來遲一步,選好的頭號背鍋仔就這麼沒了?

  這一刻的他,感覺到了天道對自己的深深惡意。

  ·陸府,一處特殊的庭院中。

  此時,丫鬟小廝、醫者僕役,甚至還有遊方道士都在這裡進進出出,亂糟糟一片。苦藥渣滓的味道十分刺鼻。

  陸家上下,無論內心如何著想,每個人臉上都是一片悲痛低沉之色。

  要知道,如今躺在屋內的陸公宜可是家主唯一的嫡子,也是一位難得的少年天才。他生來早慧,熟讀百家書籍,甚至曾經被一位赫赫有名的當世大賢看重,幾乎被陸家人視作未來崛起的希望。

  偏偏這位陸氏幼麟還未大放光彩,就莫名其妙因為一場風寒病倒,而且病症越來越重。無論是延請名醫治病,還是找道士驅邪,種種方法陸家人都嘗試了一個遍,非但都做了無用功,反而只能眼睜睜看著陸公宜的病越來越重。

  就在一刻鐘前,他徹底斷絕了呼吸。

  庭院中的氣氛極為壓抑,屋子裡隱約傳來陸夫人歇斯底里的哭聲,身為縣令的陸家主勉強維持著平靜的臉色,眼眶也是微紅。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錯亂的腳步聲,還有丫鬟的驚呼聲。本就不愉的陸夫人再顧不得端莊形象,滿面怒火地轉過頭:「誰這麼沒眼色——」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由憤怒變作驚愕。

  只見前一秒還空蕩蕩的庭院中,下一秒便憑空出現了一個少年。

  一身玄色不帶絲毫裝飾的素衣,垂在身後的烏髮墨一般濃,但他的臉色卻是蒼白的,一雙點漆般的眸子裡蘊著微微的笑意,衝散了他身上那份冷淡。

  這少年的出現方式堪稱神乎其神,像是有人拿著一支毛筆在半空中揮毫潑墨,瞬息間便將他「畫」了出來。

  就在出現的下一息,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張薄紙一樣輕飄飄路過庭院,衣袂飄飛間便來到了房中。


  似乎有某種無形的恐怖氣息突然降臨,房間裡有什麼東西發出一聲尖銳的尖叫,一團灰影向著另一側的窗外躥去。

  楚肆不慌不忙招了招手。

  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被放慢了數倍,無論是庭院中飄飛的落葉,驚慌失措間就要跌倒在地的丫鬟,房間裡被微風拂動的帷幔,還是半空中飄浮的細小灰塵……一幕幕畫面看在眾人眼中,都變得像是徐徐流淌的溪水一樣慢了下來。

  那一團向著窗外飛出的影子也在一股莫名的吸力作用下飛速向著楚肆這邊撞過來,緊接著被他毫不客氣地搓成一個球,塞進了衣袖裡。

  「誒?似乎還不算晚……」

  楚肆定定盯著那抹渾渾噩噩在床邊轉圈圈的遊魂,長鬆一口氣。隨即,他毫不猶豫伸出了手,「pia嘰」一下將那抹魂體甩到了床上的那具身體上。

  許是離開身體不久的原因,這抹遊魂就像是一個迷路半天又找到家門的熊孩子,開開心心和身體重新融合在了一起。

  床上青年青白的臉色漸漸恢復紅潤,在陸氏夫妻倆驚喜交加的目光中,他眼皮動了動,很快睜開了眼睛。片刻迷惘後,青年的眼神徹底恢復清明。

  「前世今生,夢耶真耶……」

  複雜地望了一眼沉浸在狂喜中久久不能回神的父母,陸公宜動了動嘴唇,極輕極輕地念了一聲,隨即目光投向楚肆。

  背光的少年對著他從容點了點頭,隱藏在陰影中的神色顯出高深莫測的味道。眼神相對的一瞬間,兩人似乎已經完成了心照不宣的交流。

  下一瞬,少年微微一笑,身影徐徐散去,像是水墨畫在水中淡淡溶開。

  只剩房間裡終於回過神來的陸氏夫妻又驚又喜的呼聲。

  且不提陸公宜死而復生這件事鬧得陸家是怎樣的雞飛狗跳,此時的陸府大門外,靜靜佇立的黑色馬車中,隨著元神回歸,雙目緊閉的少年睜開眼睛,眸中閃過一抹幽邃色澤。

  「……好了。」他輕聲開口,「我們走吧。」

  容音腦門上再次冒出三個問號。

  ……就這眼睛一閉一睜的片刻時間,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嗎?

  還沒等她問出自己的疑問,就見楚肆不知從哪裡憑空掏出了一個灰色的糰子,「pia」一下糊在桌面上,直接將之攤成了一張大餅,哼哼唧唧的,怎麼爬都爬不起來。

  「呀!」容音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伸出一隻手戳上去,「這是什麼?」

  「一隻不入流的小妖而已……」

  楚肆漫不經心說道。目光落在灰糰子身上,猶如一柄無形利刃,下一刻便能將其骨肉皮盡數剝離開來。

  原本還在奮力爬起的灰糰子渾身無形的毛髮都在同一時間炸起,立刻重新直挺挺躺下,無形的四肢攤平,僵立不動,假裝是一隻死妖。

  見此,容音目光更熱切了,忍不住再一次伸出了手指頭。

  ……

  自幼長在深宮,家國破滅後又一路逃亡,容音的性格其實很好滿足,直到回到兩人包下的客棧小院,她還在單方面和某隻小妖玩得不亦樂乎。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夜色不知不覺降臨。明月自天際灑下柔柔光輝,將夜晚的一切景象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色澤。

  蟲鳴不再,葉落無聲,四周的聲音不知何時消失,整間院落都好像被籠罩在無形的結界裡。

  楚肆懶懶坐在院中的石桌前,隨手捕捉著天際紫微星投下的星光,低垂的眸子裡神色看不分明。

  院落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身廣袖長袍、作文人士子打扮的陸公宜大步走了進來。

  他來到楚肆面前,突然深施一禮:「弟子見過先生。」

  在陸公宜激動的目光中,月光下的少年似乎同樣沉浸在久別重逢的激動里,滿含欣慰地點點頭,臉上的微笑在月光映照之下愈發燦爛。

  ……嗯,太好了,背鍋的苦力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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