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一頓，又補充：「真的，有時難過的時候，我也想亂來，但我還沒找到對象，我的第一次，可以不給我的愛人，但至少要給我看著順眼的人。」
陽頂天沒應，顧雪姿插口：「戲紅波你說這些做什麼啊，我說了不可能的，他是我的學生，這個絕對不行，要幫忙可以，但你再要這樣，我們就走了。」
「行了，起來好好說話。」陽頂天揮手。
戲紅波幾個起來，這時小妹引著酒家的老闆和幾個保安樣子的人進來了，那老闆看一眼桌上的大洞，一臉的驚駭，居然學電影裡的作派，先抱了抱拳，問道：「這位大---大俠，沒什麼事吧？」
陽頂天搖搖手：「沒什麼，我們說點事，桌子什麼的，呆會我賠給你，你叫小妹送箱啤酒來吧。」
老闆退了出去，臨了又還看了桌上的大洞一樣，能聽到他嘴中明顯的吸氣聲。
小妹送了啤酒來，陽頂天先給顧雪姿倒了一杯，對戲紅波幾個道：「你們自己倒，說吧，我能幫你們什麼，不會說讓我送你們幾個去做公務員吧，那還是免開尊口，我自己還想做公務員呢，只不過估計考不上。」
「那不是那不是。」戲紅波幾個連連搖頭，紅毛鼓起勇氣，道：「何大俠，其實我們幾個來見你，到也不是要何大俠你幫我們找工作什麼的，我們其實。」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看一眼其他兩人，才又道：「我們其實只想要你一句話。」
「一句話。」這話把陽頂天聽愣了。
「是。」紅毛點頭，猛地挺起胸膛：「我們從小佩服的，就是何大俠這樣的高人，只要何大俠你說一句，讓我們不做壞人，那以後哪怕再苦再難，我們也一定會做一個好人。」
居然是這樣，陽頂天有些發愣，而顧雪姿則就給感動了，點頭道：「你們不錯，這樣很好，何無忌，你就說一聲。」
陽頂天幾乎苦笑了，說來他年紀比顧雪姿要小，而且他是學生顧雪姿是老師，但真說到社會上的事，顧雪姿這種嬌嬌女，還真不如他。
不是說紅毛幾個說的是假話，陽頂天絕對相信他們是真的，就是陽頂天自己，以前也有過這種很天真的想法，但他更知道，社會是複雜的，人生是起伏的，沒有幾個人，能真正堅持到底，那麼他一句話有什麼用呢？
「我不收徒。」
有些話不能說，但也不能隨便傷了人的心，陽頂天笑了一下，轉個彎子，果然紅毛幾個便都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但臉上雖略有尷尬，眼中的亮光卻並未熄滅。
「不過大家年紀都差不多，有什麼能幫上忙的，開口就是，你們都有些什麼特長吧？」
「這個----。」紅毛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了話，他們能有什麼特長？染怪裡怪氣的頭髮，身上到處打孔穿金屬，然後打打架，除了這些，真想不出他們還會什麼。
「要不你們做點生意吧。」顧雪姿插口：「我看你們有幾個人，開個店子也可以啊。」
陽頂天便接口：「是啊，要不你們幾個開個店子吧。」
對他倆這話，紅毛幾個不接口，都看戲紅波，戲紅波有些為難，道：「開店子是好，就不知開什麼店，另外，我們也沒本錢。」
「本錢好說。」陽頂天接口。
「是啊是啊。」顧雪姿也湊熱鬧：「沒本錢我們可以幫你們湊一點兒啊。」
還真是個熱心的大小姐呢，為什麼那麼多女大學生受騙，大都是她這號的，說起來是大學生，還是老師了，其實很多時候天真得就象一張白紙。
這一下，紅毛幾個好象都有些興奮了，這些傢伙其實也天真，不過年輕人大都差不多，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
反到戲紅波心智遠要成熟得多，不怎麼插嘴，卻拿眼角餘光瞟著陽頂天。
這時紅毛說道：「其實最賺錢的是開洗車店，我們家以前就是開洗車店的，我也熟，看都看了十多年，有時還幫幫忙，不過洗車店的本錢要得大。」
他還沒說完呢，顧雪姿先說叫了起來：「你是說開汽車美容店吧，這個主意不錯，我的車就經常去美容。」
陽頂天聽著就苦笑了，就紅毛幾個，人四個毛五根，開個美髮店或許勉勉強強，汽車美容店？真的是。
不過即然顧雪姿開了口，那行吧，所以他點點頭：「行啊，熟手的好做，這樣吧，本錢我給你們湊，你們去找地方，找好了聯繫我。」
說著抄了手機號碼給紅毛，然後轉頭就問顧雪姿：「顧老師，晚自習要結束了，你不去看看？」
寄宿生有晚自習，別的老師不必去，但顧雪姿是班主任，她又負責得緊，每晚都要去看看，這麼一說，她頓時想了起來，忙道：「要去的，那我先走了啊。」
顧雪姿一走，陽頂天也站了起來，他可沒心思跟紅毛幾個喝酒，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找好了聯繫我吧。」
走到門口，停了一下：「以後不要再去找顧老師了，我的事，不想老師插手。」
「以後不會了。」應的是戲紅波，陽頂天也不再看她，直接下樓。
到樓下，老闆等著呢，陽頂天道：「老闆，對不起啊，算上那個桌子，一共多少錢。」
「不要錢不要錢。」老闆連忙搖手，又解釋：「我知道你是三中的學生，剛才走的女老師說了的，我的意思就是----這個----那個，你剛才那一爪，是不是倚天屠龍記里的龍爪手。」
老闆眼裡亮晶晶的，陽頂天是真明白他的意思了，不是怕了他，而是仰暮他，生活中能見到的真正的高人，那是太稀罕了啊。
其實陽頂天也可以理解，若是以前的他，見到這麼一個高人，還是活的，難道還問他收錢？只要肯來自己店裡坐一坐，倒貼錢也干啊。
不過店老闆的問題還是雷到了他，果然是武俠迷啊，碰上這樣的武俠迷，正兒八經解釋，反而不給力，他索性也幽默一把，道：「老闆只知道少林龍爪手？不知道我九陰派的九陰白骨爪嗎？」
「居然是九陰白骨爪？」老闆猛吸一口涼氣，大張著嘴，就仿佛給人往嘴裡生塞了一個大茄子：「居然真的有九陰白骨爪，果然了得，果然了得啊。」
「多謝誇獎，雕蟲小技，愧不敢當。」陽頂天索性演戲了，抱了抱拳，哈哈一笑：「如此，告辭。」
拂衣而走。
說實話，他演技不夠，沒有學出郭峰的大氣，怎麼看，也就是周星星同學的現場版，但那老闆已是神魂顛倒，居然就傻在了那裡，好半天才叫：「這是真正的高人啊，可看著個活的了。」
最後一句有點雷，陽頂天雖然走出了一段，但他耳朵靈，又還留神聽了一下的，自然就聽清了，忍不住撲哧一笑。
顧雪姿去了學校，他不必去，快回到小區時，手機響了，又是顧雪姿打來的，陽頂天以為她問戲紅波幾個的事，接通，卻聽顧雪姿在裡面叫道：「陽頂天，你到了哪裡？」
她聲音有些惶急，陽頂天到是一驚，道：「我回家了啊，怎麼了顧老師？」
「我跟別人撞車了，你快過來。」惶急中，還隱約帶著點兒哭腔。
撞車了你報警啊，找我做什麼？陽頂天心中嘀咕，不過這話可沒敢說出口，問：「好的，我就過來，你在哪裡？」
不過一抬眼，看到了，原來顧雪姿也回來了呢，她的車就在小區外面，只是前面還有一輛車，兩輛車挨在了一起，顧雪姿站在車前面，一個女人在她前面張牙舞爪的，氣勢凌厲得很。
要是男人就好說，要錢也好，敲詐更好，但女人就麻煩，陽頂天一皺眉頭，先說一句：「我看到你了，馬上就來。」
他下車，這時前面那女人的聲音也傳了過來：「這是寶馬哎，你賠得起嗎？你賠得起嗎？」
陽頂天看那女人，三十不到的年紀，長得還行，手上耳朵上到處亮晶晶的，掛著不少飾品。
而她的車，確實是一台寶馬，陽頂天看了一眼，也沒撞什麼，不過就是擦了一下，而看這女人的聲勢，如其說是給撞了心痛車子，不如說是炫耀。
但陽頂天細看她眉間，有一股抑鬱之氣。
「這是一個坐在寶馬里哭的。」陽頂天立刻得出結論，而越是這樣的女人，越不好說話。
不過陽頂天自然有辦法。
眼見著顧雪姿在那女人的逼問下連連後退，幾乎是繞著車子在走，那手足無措的樣子，哪是那個學校里嚴厲冷酷大殺八方的冰川天女，純粹就是個沒經過世面的鄉下丫頭。
不過陽頂天早就看穿了顧雪姿的本像，尤其今夜對戲紅波這件事上的表現，簡直就一傻丫頭，年輕熱血衝動同情心泛濫卻幾乎完全沒有社會經驗，虧得她還是老師。
不過也正因為她是老師吧，學校里相對社會要單純得多，若是在政府或公司里混，也不至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