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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唯愛嬌妻三

2024-08-25 02:12:42 作者: 流兮冉
  「……」

  阿善這日還是宿在了賢禧宮,天黑前容羨曾派人來催過,不過被慈孝太后幾句話打發走了。

  依容羨那個性子,慈孝太后本以為他會親自來接人,沒想到他不僅沒來,還派修白過來給阿善送藥,囑咐她在太后身邊要乖巧聽話,最後一句竟然是不要撒嬌。

  「瞧瞧,我這孫兒連我這個祖母的醋都吃。」

  慈孝太后笑著捂嘴輕咳,她見修白送來了幾瓶藥,疑惑道:「丫頭還有哪兒的傷沒痊癒?」

  見阿善握著那幾瓶藥支支吾吾,慈孝太后笑容一頓,她走上前拉住阿善的手,「難不成你又受傷了?還是容羨那孩子又欺負你了。」

  阿善下意識拉了下衣襟,因為容羨送來的藥,是南宮復配給她讓她擦塗心口的刺青和烙印的。

  「祖母,您就別問了。」阿善覺得難堪並不想說,畢竟在這裡刺青用於刑法被稱之為『墨刑』,更何況阿善心口上除了刺青還有烙印,兩者的字都為『容』。

  「善善不說那就你來說。」慈孝太后擔心阿善是又受了什麼委屈,見修白還沒離開就命令他來說。

  修白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所為的,他猶豫了片刻回:「世子妃……心口有傷。」

  「心口受了傷?」若是慈孝不掀開阿善的衣領看頂多也就是心疼,然而她不僅是掀開了,在看清阿善心口的刺青烙印後,還厲聲質問了修白緣由。

  得知情況後,慈孝太后氣的大拍了下桌子,她身體不好不宜動氣,如今這一生氣咳嗽不停,嚇得李嬤嬤手忙腳亂,阿善擔心她出事,也趕緊跟著哄。

  「丫頭受苦了,是祖母的錯,是祖母沒教好他們。」慈孝太后緩過情緒來輕摟住阿善,阿善搖了搖頭並未說話。

  入夜後,賢禧宮內燈火通明。

  阿善為慈孝太后把完脈後,發現她的脈象比在永華鎮還不穩定。遲遲找不到慈孝太后咳嗽胸悶的原因,阿善想了想開始幫慈孝按.摩穴位,希望能讓她舒服一些。

  「祖母想問你一個問題。」

  按.摩結束後,慈孝太后將阿善拉到身邊,她認真詢問阿善:「你老實告訴祖母,就我那孫兒做出的這些檔子事,你有可能原諒他、同他好好在一起嗎?」

  既然慈孝太后也讓阿善如實說了,所以阿善回道:「不會。」

  她無法喜歡上一個強.迫過她,將她捆在身邊又過於冷情的人。

  慈孝太后明白了,她沉思了片刻,又問:「那丫頭想離開他嗎?」

  其實不用想也是知道的,阿善這麼討厭容羨,肯定是她那好孫兒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才將人硬綁在了身邊。她不等阿善回答就嘆了口氣,望著窗外一輪清月道:「若是善善不喜歡他,那便離開他吧。」

  阿善怔怔看向慈孝太后,不知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因慈孝這一句話,阿善到了深夜也沒睡著。她躺在榻上輕翻身體的時候,另一側有動靜傳來,她這才發現慈孝太后也沒睡著。

  阿善不知道的是,慈孝太后自今晚發過火後,胸悶感一直未曾消散。見阿善也醒著,她捂嘴輕咳了幾聲,沙啞著聲音問:「丫頭也睡不著嗎?」

  「既然睡不著,那就起來陪祖母說會兒話吧。」

  「好。」阿善揉了揉眼睛,從榻上坐起身。


  雖說是聊天,但二人心中都藏著事,一開始誰也沒先開口。後來還是阿善主動起了話頭,她想起白天慈孝太后對嘉王的態度,小心翼翼詢問:「祖母,您不喜歡嘉王殿下嗎?」

  「他?」一提起他,慈孝太后語氣瞬間涼了。

  她情緒波動的厲害,就連咳嗽也開始劇烈了。阿善開始後悔提這個話題,她再想轉移話題時已經晚了,慈孝太后冷聲回道:「他就是個妖物,連同他娘也是個妖孽!」

  「祖母為什麼這麼說?」阿善實在不懂。

  有關嘉王的事情阿善不僅不記得書中是怎麼寫的,也從沒聽旁人說起過。且不提先帝在世時明妃都做了什麼,就她而言嘉王除了臉上戴著面具,其他方面看著都和正常人無異。

  看出慈孝太后對嘉王厭惡至極,她在想,難不成真是因為嘉王那張臉?

  「罷了……」慈孝太后情緒漸漸緩和。

  這皇宮中的秘密太多,有些話慈孝憋在心中大半輩子都沒吐露過。如今阿善起了這話頭,她喃喃了幾聲嘲諷一笑,「先帝都去了這麼多年,他臨死前心心念念的都是明妃,哀家又憑什麼要幫他保守秘密。」

  「丫頭知道明妃為何被稱為妖妃嗎?」阿善不敢插話,她敏感察覺到自己要知曉一個榮皇宮最大的秘辛,不由有些無措。

  她到底該不該打斷慈孝太后呢?

  慈孝太后看出她的緊張,她輕拍了下阿善的後背安撫著說無事,「這些秘密被藏了這麼多年,隨著明妃死去,也掀不起多大的波瀾。」

  只不過這些秘密都對嘉王不利就是了。

  「先帝在世時,曾去過一次滄海城,他從那兒回來時身邊多了位妖艷極美的姑娘,那姑娘無權無勢初入皇宮,卻一躍而成明妃,寵冠後宮。」

  「那時所有人都嫉妒明妃,所有人都想著把她除去,就連哀家這個皇后也因愛生妒,不止一次想要弄死她。」慈孝太后說起這裡時搖頭笑了笑,她笑容中有太多阿善看不懂的情緒,似無奈,似後悔,最後萬般情緒都化為一身嘆氣。

  「情愛這種東西啊,有時真的能將人變得面目全非。」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蠢事,慈孝太后趕緊轉回注意力。

  她繼續剛才的話題:「明妃入宮半個月,就在所有妃嬪都想盡法子扳倒她時,容國南方大旱,接著沒多久又有戰亂發生,於是就有傳言出,明元帝從南方帶回的明妃不詳,是個妖孽。」

  「這也會有人信?」阿善沒忍住插了句。

  「怎麼就沒人信了。」慈孝太后冷笑,話說的極為深意:「不喜明妃的人,自然都會信。」

  那個時候,可以說明妃是除了擁有帝王的寵愛,其它一無所有,她在這大容國舉步維艱。明元帝對明妃的寵愛阻礙的不只是妃嬪們的利益,還有各個妃嬪身後的家族,就連慈孝太后的家族也看明妃礙眼。

  「好在那時明元帝已在位多年帝位穩固,排除萬難保下了明妃,又因明妃很快懷了龍種,所以大多人都閉了嘴,但還是小部分人在傳,明妖妃肚子裡懷的不是龍種,是和她一樣的妖孽。」

  那會兒懷龍種的不只是明妃,還有比明妃先懷孕幾月的一位妃嬪,巧的是明妃懷孕的那天那位妃嬪就小產了,接著皇宮內接連幾位皇子死的不明不白,慈孝那時因為身邊有容漾和容驊,也擔憂的不行,好在她這兩個兒子都平安無事。


  「後來呢?」阿善聽故事入了迷,她舔了舔薄唇,很清楚後面的才是重頭戲。

  「後來……」慈孝太后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劇烈咳嗽起來,肩膀都在顫。

  宮婢聽到聲音進來,慈孝太后擺了擺手又讓人退了出去,她緩了會兒才壓低聲音,緊抓著阿善的手微顫著道:「後來明妃真的生了個妖物!」

  那天夜,慈孝得知明妃生產的消息匆匆趕去,她去時明元帝已經在那兒守著了。

  隨著屋內女人的呼聲減弱,嬰兒啼哭的瞬間頭頂明月被烏雲遮住,緊接著房間中傳出穩婆的驚呼聲,慈孝隨著明元帝入了房間。當夜,所有目睹明妃孩子的宮婢穩婆全部被處死,明妃的寢宮被血洗了一遍又一遍。

  慈孝至今都忘不了明元帝把手掐在她的脖子上的樣子,他顫著聲問她是想死還是想活、是想保住秘密還是丟掉性命。慈孝沉默著不答,於是她就被明元帝抱住了,那時高高在上的帝王看起來是那麼脆弱無助,慈孝從未見他如此慌亂過。

  只因明元帝一句話,慈孝放棄這個可以殺死明妃和她孩子的機會,不顧一切為明元帝和明妃保住了秘密。

  那時明元帝趴在她耳邊低聲道:「婉兒,孤捨不得殺你。」

  他捨不得她死,心裡愛的卻是另一個人。

  慈孝回憶起這些眼眶有些濕潤,她唇瓣微微張合半響都沒說出話,阿善看到慈孝太后眼眶中的淚順著臉頰流入嘴角,慌忙去擦,「祖母,您若不想說就別說了。」

  慈孝太后搖了搖頭,終於說出她替明元帝掩蓋了半輩子的秘密。

  她說:「容迦一出生就是妖瞳白髮,他若不是妖物是什麼!」

  阿善怔住,因慈孝太后這句話睜大了雙眸,「祖祖母,您說什麼?」

  慈孝太后還以為阿善是害怕了,她摟住阿善的肩膀緩聲道:「容迦一出生就是白髮,那孩子相貌似妖黑瞳勾人,欽天監批他為妖物,就連明妃自己看到他都害怕,一出生就給他戴上了鎖心珠。」

  「不知丫頭有沒有聽說過葉迦族。」

  慈孝太后又敲給阿善一個驚雷,她冷笑著道:「哀家也是後來才知,那明妖妃竟是葉迦族的聖女,葉迦族可是自詡神族,視白髮為不詳。」

  「多麼可笑,一個神族的聖女,竟生下一個白髮妖物。」

  阿善已經被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此時她腦海中浮現的全是子佛的臉,想起帶著惡鬼面具的嘉王,她掙扎著問:「可是……嘉王不是黑髮嗎?」

  慈孝太后眼中划過一抹厭惡,「古傳取死人血,配上葉迦族秘術,可使人容顏不老白髮變黑,但藥效只能維持一段時間,必須日日服用才可維持。」

  這話也是她早前聽明妃對明元帝提起的,她也是因此更為厭惡明妃和容迦,對於容迦她更是厭惡至極,覺得他骨子裡流淌的血都是髒的臭的。

  「丫頭,今日哀家同你說的這些話你絕不可外傳,以後見到嘉王也必須繞道而行明白嗎?」

  阿善點了點頭,本來就睡不著覺的她,在得知這些秘密後更是徹夜難眠。

  困惑她許久的疑惑終於揭開,阿善同時又想起自己在滄海城看到的白髮祭祀,難道……容迦真的就是子佛?

  第二日清晨,阿善恍恍惚惚出了宮。


  她一夜未睡,疲憊卻異常的清醒。她回南安王府時正是容羨上早朝的時間,本以為可以回房休息一會兒,誰知她回去時容羨竟然在。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容羨聽到推門聲從榻上坐起身。

  他今日沒去上朝,可能因為阿善不在的緣故,他的穿著要比平日還要隨意。隨著他從榻上起身,松松垮垮的衣服滑到他的肩膀下,容羨緩慢抬手去系衣服時,阿善已經注意到他的異樣。

  「你……」阿善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她往前走了幾步,停在榻前複雜看著容羨。

  靠近後,她隱約在容羨敞開的領口內看到半個模糊的字,試探的將手伸出拉下他的衣領,容羨坐著並未阻止,於是阿善清晰看到了刺在容羨心口的字,是一個暗紅的『善』字。

  「你這是什麼意思?」阿善聲音發著啞,盯著這個容羨身上的善字她覺得萬分諷刺。

  容羨也不著急去拉衣服,他刺青的事情本來就沒打算瞞著阿善,於是慢悠悠道:「你不是恨我在你心口刺了字嗎?那我賠你一個字,從此我身上也有了你的印記。」

  阿善看著容羨蒼白的臉,男人五官俊美雙眸黝黑,他就只是這麼看著阿善,阿善就覺得壓抑。

  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了,阿善喃喃說了句瘋子,容羨聽到了,他拉住阿善把人扯入懷中,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刺有『善』字的心口,低啞問:「你還想讓我怎麼做大可以都說出來,只要我能給的都會給你。」

  他不是不收取回報的,他要的不多,「只要你把你的心給我。」

  昨夜阿善不在,容羨又做了噩夢,他夢到夢中說不喜歡他的阿善被大火燒死了。

  大火吞噬了阿善的容顏,任憑他如何努力,都尋不回被大火淹沒的人,在沖天的火光下他聽到阿善一直在喊疼,容羨也在疼啊。

  他感覺自己心疼的碎成了一片一片,他捧在手心裡再也黏不起來,也無法送給阿善。

  「告訴我,你怎樣才能愛上我。」容羨一想起那場夢,就控制不住收攏懷抱把阿善抱緊。

  阿善聽著他低弱的聲音帶了分祈求,這種語氣根本就不該出現在容羨身上。閉了閉眼睛,阿善仍舊是當初那句話:「放過我。」

  「放過你你就會愛上我嗎?」

  以前的容羨從不理會她這句話的,這次他竟然接了。

  阿善猜不透容羨心裡在想什麼,她搖了搖頭果斷回了句『不會』,容羨聽後很快低笑出聲,抬起了阿善的下巴。

  「那你想讓我怎麼辦呢?」

  容羨與她面對面,聲音輕輕,「放你走,我就留不住你;捆綁著你,你又恨我不肯愛我。」

  「若是讓我重新選擇,當初在錦州城我寧可死在街上也不願在遇見你。你讓我學會情愛,卻又唾棄我的愛為此總想逃離我。」

  阿善想,容羨大概是恨她的,因為他在說這些話時眸中陰戾黑沉,顯然是怨極了她。只是明明是寒氣森森的語氣,可他在說完這些話後,卻又將頭埋入了阿善的脖頸中。

  涼涼的呼吸來自容羨,打在阿善皮膚上痒痒的,阿善垂著眸子咬住唇,就當她狠下心想將人從身上推開的時候,她聽到容羨喊了聲她的名字。

  「顧善善。」

  阿善聽到容羨在她耳畔質問:「你當真以為我沒有心嗎?」

  「……」

  阿善回去的當天上午,慈孝太后就因劇烈咳嗽陷入昏迷,宮內的御醫們大片趕去,就連成燁帝也過去了。

  消息沒一會兒就傳到了容羨耳中,不過那時一夜未眠的阿善正在補眠,容羨為了讓她安穩的休息,並未將這件事告訴她。

  等到了深夜,宮內來了一輛馬車,阿善被容羨喊醒時還有些意識不清。

  房門推開,康嬤嬤進來直接跪到阿善面前,她紅著眼眶磕著頭求道:「世子妃,您快進宮去救救太后吧。」

  「老奴求求您快些去,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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