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君微微愕然。
沒想到,陳平安會讓她來出題。
略微思忖一會兒後,衛昭君含笑說道:「本宮也好奇,先生文才極限在哪,不如就詠物吧!」
「以月為題,詩詞皆可。」
聽到這個題目,眾人都是一愣。
第一個念頭便是太子妃在為難陳平安?
就連姜淶也是眼露一絲責怪之意,顯然認為衛昭君出題太離譜了。
月亮自古以來便高懸九天,更有中秋佳節這個團圓節。
從古至今,不知道多少文人才子,千古名流,都曾以月為題,寫詩作詞。
想要出彩,太難了!
然而,陳平安踉蹌著來到太子妃面前,一把抄起桌上的酒壺仰頭恣意狂飲。
美酒傾灑,浸濕了衣襟,盡展名流狂士之姿!
「鏹——」
陳平安將酒壺一甩,砸在鬆軟厚實的毛毯上,手臂高高舉起:「筆墨紙硯!」
剛才叫著陳平安再來一首的文士反應過來,立馬讓下人取來筆墨紙硯。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眾人又是打了一個激靈,目光死死盯著陳平安。
陳平安酒氣噴薄,張口一吐便是七尺文氣,凝作詠月絕詞、橫斷萬古!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一詞詠畢,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被陳平安這一首詠月絕詞震的腦海一片空白,久久未回過神來。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那文士神情呆滯,痴痴地反覆呢喃。
「轟——」
不知過去了多久,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只覺渾身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竟然是一首詞?陳先生的詞竟然也如此驚人?」
「這絕對是千古名篇啊!」
「我……我竟然見證了一首千古名詞的誕生?」
負責抄詞的文士搖頭苦笑連連,苦嘆一聲道:「陳先生當真是把詠月寫絕了,堪稱詠月絕詞!」
「此詞之後,再無詠月!」
整個前堂都沸騰起來,所有人無不震撼難當。
一首詞竟然硬生生把後世詠月詩詞給斬絕了!
這首詞之下,誰還敢詠月?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麼?」
衛昭君痴痴望著陳平安,她萬萬沒想到,陳平安的文才會驚艷至此。
她口中呢喃著,眼神漸漸迷.離起來。
一首詞斬盡後世詠月之路,這是何等的驚才絕艷,文氣若淵?
若是陳平安沒有成太監,以其才華必然位極人臣吧?
對了,他的假太監身份是絕對不能暴露的!
可惜了!
不過……
衛昭君突然想到了什麼,下意識抬手輕輕按在小腹上,忍不住地想道:「若是本宮借種成功,誕下一子該有多優秀?」
「不求多,只要能有他父親七成……」
「不,一半文才,再加上孩子親生父親的輔助,未來必定是一代明君!」
想到這兒,衛昭君絕美的俏臉一紅。
輕吐了一口氣後,她的目光望向臉龐通紅的陳平安,心中暗暗慶幸:「幸好南齊昏君不辨忠奸,戕害了此等大才。」
「要他現在身處南齊,只怕會成為大胤的噩夢!」
想著,衛昭君的眼神再次迷.離了起來。
已經徹底被陳平安文才魅力征服的衛昭君,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太子姜淶也在痴痴望著陳平安。
在其眸光當中,多了一絲異樣,美眸異彩漣漣。
竟與女人對強者的崇拜分外相似!
一首詠月絕詞現世,將慶功宴氣氛推到頂點。
所有人都喝瘋了。
時不時便有一個人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姜淶也萬分高興,喝了不少酒。
衛昭君見姜淶已經迷迷糊糊,連忙起身和丫鬟夏桃離開,返回西苑房中準備迎接陳平安的到來。
寢殿中,衛昭君等了不到半盞茶時間,就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滿心的濃濃期待化作焦急,只好吩咐夏桃去前堂看一看。
夏桃剛要出門。
正好一個宮女迎面而來,問道:「夏姑娘,太子妃可在寢殿中?」
「在的。」
「請問有什麼事嗎?」夏桃見對方是宮中女官,謹慎地問道。
「皇后娘娘今夜設中秋宴,宴請皇族女眷入宮賞月,奴婢特來通知太子妃。」
宮女施了一禮。
房中,衛昭君聽到了宮女的話,不由地秀眉蹙起:「怎麼在這個時候召我們這些親眷進宮了?」
奈何皇后有口諭傳來,衛昭君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跟著宮女前往皇宮中。
就在衛昭君離開沒多久,兩名小太監攙扶著喝醉的姜淶穿過迴廊,來到了太子妃的西苑房前。
「咦!太子妃的西苑房怎麼亮著燈?」
一個小太監疑惑出聲。
今晚太子妃早早離開慶功宴,按理說應該睡下了才是。
另一個小太監猜測道:「難道太子妃在等殿下?」
「應該是了。」
兩個小太監一頓揣測後,攙著姜淶進了西苑房。
等兩個小太監走後,陳平安也來到了西苑房。
他喝得迷迷糊糊了,走路都不太穩當。
不過,他還清晰記得夏桃說過的話,就迷迷糊糊地來到了這裡。
「哐——」
伴隨著房門關上,陳平安踉蹌著來到床邊。
此時,床上的姜淶已經脫掉身上的外袍,裡衣的領子都已經敞開,露出纏著白色緞帶的胸膛,胸前隆起的弧度驚人……
披散開來的長髮凌亂地散落在枕頭,稜角分明的臉上布著一層細汗。
不知為何,瞧起來面部線條竟圓潤柔美了許多,渾然是一位絕色佳人的模樣!
樣貌絲毫不輸給太子妃!
這一幕若是傳了出去,恐怕整個天下都要震動。
大胤朝的太子姜淶竟是女兒身!
可惜,這一幕誰都沒有看到。
近在咫尺的陳平安,此時也是迷迷糊糊。
他只隱約瞧見,一個風華絕代的佳人躺在床上,仿佛正在和他招手。
陳平安咧嘴一笑,踉蹌走向了床榻。
他摸索著爬上了床榻,粗魯地壓在佳人的身上,一隻手開始遊走了起來。
「昭君……」
「我的昭君,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