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嚴的等級劃分?
袁宏明眼睛一亮,不由得坐直了身子,臉上閃過感興趣之色。
沃爾頓這話,可謂是說到了他心裡。
說實話,世家門閥勢力雖大,可一旦南齊出了一個類似陳平安這般掌握軍權的強權人物。
以朝廷強大的力量,只要能扛住動盪,世家門閥是擋不住朝廷橫掃的!
這也是永嘉帝稍微表露出想要挑戰門閥的傾向後,南齊世家門閥反應如此激烈的原因。
怕啊!
天基教卻給了世家門閥另一個選擇……製造出森嚴的等級制度劃分!
依靠血脈成教,除他們之外,其他都是賤民!
多麼美妙的場景啊!
「仔細說說!」
袁宏明面露笑意,抬手示意道。
沃爾頓輕咳兩聲,不敢托大,說道:「佛門之所以發展的如此勢大,跟他們的教義脫不了干係。」
「但我們認為,他們的教義就是狗屁!」
「什麼眾生平等?」
「眾生生來就不平等!」
「在我天基教中,最上等的人便是主裁系,即天基教核心,這些人很少,只有幾個家族。」
「他們不需要做任何事,只需要掌握經文教義的解釋權、經濟大權即可。」
「其餘則是普通教派成員,他們負責掌握軍政,維護天基教的統治基礎!」
「當然,他們的軍隊都是由教內成員組成,只要是教內成員,都需要無條件聽從教皇的命令!」
「除此之外,其餘皆是賤民!」
「當然,賤民之中,也可以有我們的僕從,用中原話來說,就是爪牙!」
「他們只有當奴僕的份,沒有資格入教,哪怕和我們的教內成員結合也不行!」
這一套森嚴無比,血脈高貴者通吃一切,將下位者壓的永世不得抬頭的教派制度,讓袁宏明驚喜不已。
之前還不覺得,現在聽完沃爾頓的話,他只覺佛門都是狗屁,都是一群虛偽而假仁假義的貨色。
平等你老母啊!
老子的兒子,和佃農的兒子能一樣?
本來就該分個高低貴賤,賤民就該永世被奴役,永遠不得翻身!
袁宏明越想越是開心,問道:「真不錯!今晚我就把其他幾家的主事人找來,你再詳細給他們說說。」
「對了,你們天基教主裁系有多少個家族?你們打算再加入幾個?」
沃爾頓笑容燦爛,緩緩道:「原本有九個,我們打算壓縮成五個,另外再加入八個!」
八個?
真是個好數字啊!
袁宏明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覺得這些異族人也很有眼力見嘛。
眾所周知,南齊的頂級世家門閥,除了超然在上的亞聖世家張家,就只有八個!
分別是淮南袁氏、江東孫氏、嶺南韋氏、金江陸氏……
袁宏明笑呵呵道:「怎麼才八個?我們可是有九個頂尖門閥,除此之外,還有皇家呢。」
不然呢?
你特麼還想把我們都踢出去不成?
沃爾頓臉色一僵,很快便反應過來,袁宏明這是調侃他呢!
他連忙笑道:「八個自然是八大頂尖門閥了,所謂的張家和皇家並不在其中。」
「原因很簡單,儒家積弊已深,他們不會服從我們的教義的,用中原話來說,就是大家的想法南轅北轍!」
「而皇家,也不會允許袁氏等八閥和他們平起平坐。」
「何況,我相信,憑我們的力量,足夠將皇家下面的『王』字給拿掉!」
皇字拿掉下面的王,就是白,也即是白衣!
袁宏明頓時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天基教,你們好大的膽子,也不怕我把你拿到衙門去領功。」
沃爾頓看著大笑連連,口中話語卻無比嚇人的袁宏明,心裡暗罵不止。
這些中原人可真討厭,總是這樣,姿態與說的話完全相反,太難以分辨哪個真哪個假了!
「袁主事不會的,我們合則兩利呀!」
沃爾頓陪著笑道。
「說的好!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袁宏明一拍扶手,道:「我被你說服了,不過,你還得說服其他人才行,若是你說服不了,可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沃爾頓一愣,隨即狂喜地連連點頭。
……
江陵。
一座莊園中,周濟寧與一群沿海大布商齊聚一堂,含笑望著與一眾布商相談甚歡的鹿聞晚。
自從上次與鹿聞晚見過一次後,他自然沒有全然信了鹿聞晚的話。
畢竟,根據他調查到的消息,建貞公主陸菀菀很有可能是去了北邊。
這與鹿聞晚所說的波里六泥完全南轅北轍,不在一個地方。
這波里六泥他已經讓人調查過了,相去萬里不止,遠在極西之地以西。
去到那裡至少也要半年,回來也要半年,這特麼誰等得了?
因此,他直接做了兩手準備。
一邊派人往朝廷的海上貿易船隊安插自己的人,前往波里六泥調查。
一邊則是去北邊大力調查。
而今日將「洪卡維雅」找來,自然是想要得到其織布機的技術了。
如此想著,周濟寧含笑開口問道:「洪卡維雅小姐,波里六泥可有什麼奇風異俗?可否與我等說說?」
鹿聞晚只當沒聽出來話中的試探,笑著將波里六泥的一些風俗、特點,繪聲繪色的說了一遍。
在場的沿海大布商聽得津津有味。
更有的,還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插了幾句話。
顯然是出過海,甚至可能到過波里六泥的!
見狀,周濟寧心中疑慮盡去,同時心中也愈發擔憂。
莫非這洪卡維雅真的在波里六泥遇到了建貞公主?
如果是真的,事情就麻煩了!
「洪卡維雅」在波里六泥遇到建貞公主,假設兩人分開後,「洪卡維雅」就立刻出發來了中原,這中間也有半年的時間差!
加上他派人去到波里六泥,這就是足足一年過去了!
鬼知道建貞公主還在不在波里六泥啊!
世界這麼大,這跟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
「希望建貞公主沒去波里六泥,而是去了北邊吧。」
周濟寧擔憂的想道。
這時,鹿聞晚開口笑道:「周盟主,你也不必試探了,你問我這些,是想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在波里六泥遇到你們的公主吧?」
周濟寧臉色閃過一絲尷尬,他還以為「洪卡維雅」沒聽出來呢!
不過他到底是久經商海風浪的人,尷尬之色一閃而逝,微微頷首道:「沒錯,洪卡維雅小姐,我非常迫切想要找到建貞公主,你當真在波里六泥遇到她了?」
「周盟主,我騙你有什麼好處麼?」
鹿聞晚搖頭一笑,說道:「相反,若是我真的在中原遇到建貞公主,直接告訴你不是更好?」
「她隨身帶的一個令牌就這麼有用,若是她本人在,對我們的好處想必更大!」
「我何苦幫她隱藏?」
周濟寧和一眾布商都是微微點頭。
大家都是商人,自然知道怎麼選最有利。
鹿聞晚繼續道:「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周盟主你為何非要找到建貞公主?」
周濟寧微微蹙眉,遲疑著沒有說話。
鹿聞晚見狀,立刻作出恍然狀道:「明白了,是洪卡維雅失言,還請周盟主見諒。」
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盡顯豪邁。
周濟寧神色一緩,想著反正要拉鹿聞晚入伙,便笑道:「洪卡維雅學中原的規矩學的很快嘛。」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大家早晚是一家人。」
「不瞞洪卡維雅小姐,我之所以要找建貞公主,是因為我們萬州盟的航海生意,被朝廷給搶了。」
「而建貞公主是當今陛下和太后最寵愛的公主,我們想請公主幫忙拿回航海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