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直說吧，你們家這破房子要多少錢才肯賣？」

  「說了不賣就不賣，還要問多少次？」

  一群穿西裝打領帶的男子站在一家很有歲月痕跡的中餐館門口。

  為首的一個穿西裝的很嫌棄的用紙巾在一張凳子上擦了擦，然後才勉為其難的坐了下去。

  「我知道你們的心思，不就是想當釘子戶坐地起價嗎？但是我也奉勸你們，貪心不要太大。要不然就跟蛇吞象一樣，到最後什麼也撈不著。」

  這是明陽市里繁華熱鬧的步行街區，如今這周遭一片幾乎都已經改頭換面，換上了新現代化的裝束。

  高樓林立，軟紅十丈。

  也唯獨這一棟三層老樓矗立在這裡，猶如光潔的皮膚上一塊龜裂的瘡疤。

  尤為扎眼。

  「你不要妄斷揣測了，我家不賣這老宅是因為十年前我妹妹就是在這裡走丟的，如果這裡賣給了你們，被你們拆掉。我妹妹就找不到家了，你懂不懂？誰稀罕你那幾個錢？」

  一個少年忍不住地朝那西裝男吼道。

  「呵呵，藉口我聽過很多種，但你家這藉口，聽著倒是很新穎。」

  西裝男人一臉鄙夷著，那雙漠視的雙眼仿佛看了一場最為拙劣的表演，冷笑著半閉著。

  「其實戲演得差不多就行了，再苦情的戲碼搬出來也拿不了獎。這樣吧，再加5萬。這已經是我能給的最大限度了，你們也別太得寸進尺。」

  「滾，你們這些混蛋趕緊滾，不要再來了，滾……」

  少年憤怒地吼著叫著，嘩啦一聲，一盆黑乎乎的洗鍋水從中餐館裡潑了出來。

  門口擁簇的人，避恐不及，紛紛退散。

  西裝男不及躲開，被濺了一身。

  旁人驚愣倏爾，不約而同地為西裝男即將爆發的情緒而緊張起來。

  卻見這西裝男出人意料地既沒生氣，也沒發火，只是緩緩站起。

  慢條斯理地抖了抖衣服上的水漬。

  「看來，你們是鐵了心想當吞象的蛇了？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騎驢看唱本吧。」

  ——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