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2024-08-25 03:06:52 作者: 卷卷貓
  「這可是你說的。」薛遙冷笑一聲,毫不示弱:「你現在就去把老太太請來,你剛偷溜進我屋裡砸鎖不成,反誣賴我藏了見不得人的東西。」

  他兌換來的食物都放在隙商城裡,箱子裡並沒有殘留的包裝袋。

  其實包裝袋也可以放在隙商城裡,但總共一立方米的儲物空間,薛遙有點整理癖,見不得凌亂,就把用不著的包裝袋偷偷燃燒處理了。

  包裝垃圾其實也不多,五皇子不太愛甜食,六皇子食量小,也就小胖崽平時吃多一點,一天最多需要處理五六隻小包裝袋。

  薛瓊瞪著眼睛看他,想放狠話唬住薛遙,但想到去找老太太,就慫了。

  老太太這麼大年紀,見得多了,相處幾回,就看出了薛瓊貪小便宜的性子。

  她老人家頂討厭這樣的娃娃,平時在薛瓊面前,都故意擺長輩的譜,不給個好臉色,對薛遙卻打心眼裡的喜歡。

  老太太的偏愛,薛遙是擔得起的。

  薛遙上輩子幾乎像孤兒一樣長大,給點陽光就燦爛,別人對他一分好,他都巴不得湧泉相報。

  就算懵懂天真是裝出來的,他的心善、孝順、懂感恩,都是真的。

  況且他嘴甜會說話,又會照顧別人的臉面,連從不跟孫輩親昵的老太爺,都越發喜歡他。

  尤其是上回,薛遙「不小心」點撥了老太爺田莊上的事,老太爺下意識都把薛遙當成個小福星看待,一見他,心情就不錯。

  薛府里兩位頂大的人物都偏寵薛遙,薛瓊不敢驚動老太太,可又不甘心就這麼走。

  陳氏懷疑薛遙得了什麼巫蠱邪術的加持,性格頭腦都跟換了個人似的,私下裡讓下人盯緊薛遙。

  薛瓊是最積極盯梢的一個,這半個月來,他經常聞到院子裡有股奇怪的焦糊味道,順著味兒找——就是從薛遙房裡傳出來的。

  他盯了半個月,終於發現夜深人靜的時候,薛遙屋裡偶爾會閃一陣火光,那股怪味兒就隱隱透出窗縫來。

  他想偷看薛遙在搗什麼鬼,可門窗都被薛遙關得死緊,根本看不見。

  薛瓊的小廝想了個辦法,在薛遙木窗框上挖出一個整齊木窟窿,挖出來的木頭頂上敲顆細釘。

  半夜偷看時,用線一勾釘子,拉出木塊,就能透過窟窿,看見薛遙在做什麼。

  這樣的小手腳很難被人察覺

  前天晚上,薛瓊和跟班親眼見到薛遙在銅盆里燒奇怪的東西,就以為真的如娘親所說——薛遙在搞什麼巫蠱邪術。

  難怪老太太那麼偏寵他!一定是中了邪!

  「你肯定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薛瓊擔心薛遙轉移贓物,於是朝門外大聲喊到:「請太太過來!把周姨娘也叫來,能叫的都叫來,讓大家看看,這小子偷偷在屋裡搞什麼邪魔歪道!」

  片刻後,三房一群主僕都來了,把薛遙的臥房圍了個水泄不通。

  「太太,我親眼見薛遙在銅盆里燒了好多邪乎東西,小豆子也看見了!」薛瓊指著床底的箱子:「還有好多邪乎玩意兒藏在那箱子裡頭!」

  行巫蠱之事,不但是皇宮大忌,豪門大院裡抓著了,也是要人命的事。

  薛遙冷著臉看著薛瓊和陳氏,沒有說話,就看他們敢不敢動手搜。

  陳氏盯著薛遙看了會兒,淡淡道:「小孩子家家,能有什麼邪乎東西?薛遙,你自個兒打開箱子,讓你哥看一眼,他也是怕你在外頭給人忽悠了,連累府里人。」

  周姨娘雖然不明情況,但害怕兒子真有什麼把柄落在他們母子手上,趕忙站出來阻止:「無憑無據的,憑什麼要搜遙哥兒的箱子?府里誰中了邪,指證遙哥兒搗了鬼,還是誰少了財物,見到遙哥兒拿了?他是老爺的兒子,你們當著這麼些人的面,搜他私房細軟,當真是半點臉面都不給!要鬧就鬧到老太太那裡去,讓全府上下都來看著你們搜遙哥兒的私物!」

  陳氏臉色鐵青,冷聲道:「你當真以為搬出老太太來,我就不敢搜了?」

  她轉頭嚴厲的看向薛瓊:「你確實看見你弟弟藏了邪乎玩意?」

  薛瓊保證:「我親眼看見的!」

  「好。」陳氏轉頭吩咐丫頭:「把老太太請來,一起看著搜箱,要是沒搜出非同尋常的東西,就讓我跟薛瓊接受家法處置!」

  丫頭領命要去,周姨娘嚇得急忙攔住去路,先把鍋往自己頭上攬:「那箱子裡的東西,多數是我給遙哥兒的,有些是老家的土玩意兒……」


  「閉嘴!」陳氏見她心虛,心中更是篤定這箱子裡有鬼,立即著丫頭去請老太太來作證。

  她今兒就要揭穿這賤人母子倆見不得人的邪術!

  「太太!」周姨娘嚇得腿軟。

  「讓她去罷,去請老太太過來。」薛遙依舊面無表情,可看見周姨娘眼裡的淚光,又心軟了,低低對她說了句:「別害怕,沒事兒。」

  於是,正在聽唱的老太太被請到了偏院。

  聽說了事情經過,老太太劈頭蓋臉就罵陳氏挑事潑髒水。

  陳氏受了罵,也不退縮,說這院裡近日古怪的事太多,還總有怪味兒從遙哥兒屋裡飄出來,人心惶惶,今兒就算冒犯了老太太,也想求個心安,若是她冤枉了遙哥兒,自願跟兒子一起領受家法。

  老太太其實不想搜薛遙的細軟,這種事說出來誰心裡都沒底,生怕那箱子裡藏著頭怪物似的。

  但薛遙一聲不吭的走到床邊,彎身把木箱子拖出來,當著眾人的面打開了箱子。

  二尺見方的木箱子,裡頭空蕩蕩的,只有右上角整齊的擺放著幾隻精緻的銀錁子,一張銀票上壓著幾隻小布偶,旁邊還有木雕的小玩具,再無其他物件了。

  一目了然,沒有邪物。

  薛遙把東西一個個揀出來:「我給七皇子當伴讀,皇子年幼,就愛這些小玩意,這都是給他準備的,玩膩了就換著玩兒。

  這兩隻銀錁子是老太太前幾日賞我的。

  這張銀票是汐妃娘娘很久前賞的,我拿去糖果鋪子裡買吃的,掌柜的說柜上找不開,讓我去兌碎銀子,我懶得去兌,就一直擱著沒花出去。」

  陳氏臉色慘白,眼珠在一堆小玩具里轉來轉去,又不甘心地又看向箱子裡,恨不得把這箱子大卸八塊,看看是不是有什麼暗格。

  薛瓊卻還沒意識到自己冤枉弟弟的罪過,打眼一瞧那銀票,被上面的五十兩面值嚇得尖叫起來!

  「五十兩!你哪來的五十兩銀子!我在大皇子身邊這麼些年,也沒得過五錢銀子以上的打賞,汐妃娘娘怎麼可能賞你這麼些銀子!」

  薛遙不緊不慢的抬頭看向薛瓊:「我今兒剛陪著七皇子去養心殿面見皇上,怎麼沒見您跟在大皇子身邊呀?」

  「廢話!」薛瓊急道:「你家三歲的主子跟咱大皇子能比嗎?我在書房給殿下磨墨鋪紙,學問還差得遠,大皇子身邊哪輪得上我跟著!」

  不等薛遙說話,陳氏就一巴掌拍在薛瓊嘴上,不許他胡言亂語。

  薛瓊這話顯然冒犯了七皇子,冒犯七皇子就是冒犯汐妃,汐妃可是最得寵的妃子,在皇帝面前吹兩句枕邊風,薛老爺這輩子就完了!

  薛遙微微一笑:「哥哥為什麼不能隨行伺候?七皇子每時每刻離不得我,汐妃娘娘對我也極好,很多賞賜我都沒有要。」

  薛瓊一時顧不上他的嘲諷,眼紅那五十兩銀子,急得都忘了老太太在旁看著,直接開口耍無賴道:「主子賞的銀子,你也不知道孝敬老爺太太,這麼多銀子,就自己一個人藏著?我可是得半吊錢都會告訴老爺太太的!」

  「笑話!」一旁的老太太聽不下去了:「遙哥兒得的賞錢,憑什麼交給別人?這裡頭還有我給他的東西,難不成平日都被你們享用了?」

  薛瓊被唬得一愣,連忙低頭,不敢說話了。

  陳氏剛準備解釋,一旁周姨娘就開口補刀:「老太太的賞賜,遙哥兒都寶貝著呢,瓊哥兒只替他享用您平日裡送來院裡的吃食。」

  老太太聞言一瞪眼,陳氏臉色瞬間慘白!

  新帳舊帳一起算,污衊薛遙、霸占賞賜。

  陳氏被罰去祠堂,抄經吃齋半個月。

  薛瓊被家法處置,打了二十下板子,估計要一個月下不來床。

  這下,母子倆得消停不少日子了。

  薛遙很慶幸自己當初選擇開啟了隙空間,不然今兒木箱子裡就有一瓶旺仔、三瓶蒙牛酸奶、半斤奶芙糖以及一斤好時巧克力。

  這回他故意把事情鬧大,是看出薛瓊沒有準備,箱子的鎖沒有砸開的痕跡,否則等到下回,他們母子倆故意塞東西栽贓,他就有口難辯了。

  也幸虧周姨娘膽小,心虛的想要給他背鍋,才讓陳氏一口咬定箱子裡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半夜三更,都能聽見隔壁薛瓊趴在床上痛苦地抽泣聲。


  薛遙嘬著酸奶,磕著巧克力,聽得美滋滋。

  皇子們每月除了要考學問,還要考武藝。

  練武場距離養心殿比較遠,皇帝沒空親自來考察,都是交給大皇子考察弟弟們。

  大齊這一窩皇家幼崽都還挺好武,連草包三皇子也不怕騎射考核。

  一大早,皇子們就都到齊了。

  年長些的皇子和伴讀都穿著英姿颯爽的騎裝,其中卻有一個十五六歲的清俊少年,顯得異樣。

  他一身瀟灑倜儻的月白直裰,輕緩地揮著摺扇,坐在角落,身後連個跟班都沒有。

  這少年眉眼長得與皇上有三分神似,又十分面生。

  薛遙猜想,這少年應該就是那個「宅神」二皇子。

  幾位年長些的皇子都在熱身,準備接下來的箭術比賽,唯獨這青衫少年還在搖扇子,扇子之後只露出一雙狐狸似的笑眼。

  當大皇子和四皇子經過面前時,青衫少年陡然一伸胳膊,攤開摺扇,攔住兩人去路。

  大皇子面無表情地低頭一看,發現扇子上橫躺著一張符紙,紙上豎著寫了兩個字——「兄鰲」。

  大皇子面無表情地無視了符紙,一個眼刀,斜向遞紙條的二皇子。

  昨天放父皇的鴿子,今天都要比賽了還不換衣裳,這弟弟真是不揍不成器!

  眼看一場動感教育即將開場,四皇子立即挺身解圍,拿起扇子上的符紙,盯著那符號咂摸良久,轉頭看向一臉神秘的二皇子,問道:「兄鰲二字是為何意?需拆開理解嗎?」

  大皇子只瞥了一眼,就一臉冷漠地給出了標準答案:「他想讓他哥獨占鰲頭,這是祝我取勝呢。」

  二皇子聞言眼睛一亮。

  再一次與大哥心有靈犀一點通!

  四皇子感嘆道:「大哥果然才思敏捷!」

  二皇子聞言一收手臂,一甩摺扇,擋住一雙狐狸似的笑眼,躲在扇子後笑得肩膀直顫!

  遠遠圍觀的薛遙震驚了。

  本來還以為這位「宅神」是個仙風道骨的大佬,現在看起來,怎麼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兄控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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