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渣(下)
==第五十六章虐渣==
從御書房出來之後, 楚翊便又來了椒房殿，守在門外的司琴跟茱萸見到都忙行一禮, 「見過陛下。閱讀��
但二人眼底之下都有些烏青。
「你們娘娘呢？」
楚翊輕應一聲, 淡淡頷首。
「皇后娘娘還未起。」
楚翊腳步輕頓，隨後朝里走。
看著小姑娘的嬌靨，楚翊冷硬的眉眼霎時溫暖下來, 在小姑娘額頭落下一吻。
而若玉般修長的手則落在小姑娘的小腹上, 曾經他以為他一生都不會被兒女私情所擾，但當遇到小姑娘後, 他才知這山河萬里終不敵這繾綣女兒情, 所以餘生, 他定會予她盛世安好。
辰時三刻, 太醫令匆匆趕來, 「陛下。」
「嗯, 這幾日就勞煩章太醫了。」
太醫令忙叩首，「這都是微臣分內之事。」
而京城驛館，氣氛甚為僵滯。
昭陽公主表情一貫高傲艷華的表情更是僵硬, 蕭曄忙走上前, 蹙著眉梢問, 「你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這是京城驛館, 招待使臣的地方, 我們怎麼可能會跟宮中盜竊案有關。」
但話落時，他便想到今日帝王說的那句「那朕拭目以待」, 總該不會是故意整人吧。
「是啊, 我們東陵國怎麼可能會行盜竊之事。」
聞言, 昭陽公主也纖腰款款的走上前，那皺著的眉梢, 總能讓人心生不忍。
美人蹙眉含情，衝進來的一群士兵中已經有人心生不忍。
「皇上聖旨，怎麼可能有誤，昭陽公主跟蕭丞相若未行盜竊之事，相信等會就可以回到客棧，二位請吧。」
為首那人冷笑一聲，全然不吃這一套，甚為冷漠的開口。
「可是……」昭陽公主還欲再言，為首那人卻是一甩袖袍，「帶走。」
彼時天色全然不早，如南疆國太子已到堂前，昭陽公主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眼底氤氳如霧，好不可憐。
蕭曄瞬間看不下去了，向那士兵請求，「我願跟你們走，你們可否放了我們公主？」
「當然不行。」
還不待昭陽公主感動一下，為首那個士兵態度冷漠，直接將人全部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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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公主跟丞相被捉拿的消息傳到椒房殿時，司琴一臉「幸災樂禍」的道，「姑娘，奴婢聽說皇上將昭陽公主跟那丞相蕭曄盡數捉拿了。」
容卿卿微怔。
「這可真是大快人心，一個別國公主還敢在我們姑娘面前橫，這不馬上就被關進大牢了。」
茱萸更是一喜，笑道。
「可知是因為何事？」
「奴婢聽說，陛下是以『宮中發生盜竊案』捉拿昭陽公主。」
這不明擺著是故意為之嗎，容卿卿杏眼流露出幾分笑意。
「那陛下呢？」
「好像是在朝堂。」
見她們姑娘似乎高興了許多，司琴跟茱萸也鬆了口氣，她們姑娘全身上下哪兒都好，恐怕這唯一的不好就是太過心善。
一個時辰前，秦昭跟容子霖皆在御書房。
「陛下，您接下來是打算如何處置這昭陽公主跟蕭丞相？」
「朕……」楚翊清貴的擱下茶盞，欲言。
恰在此時，雲公公疾步趕過來，「皇上，東陵國太子來訪。」
容子霖跟秦昭互看一眼，神色倏然一冷。
於是乎，今日朝堂之上，氣氛又甚是冷然，各朝臣裹緊著身子，雖然外面天寒地凍，但比起這殿中的氣氛還是好太多。
「東陵國太子昭塵見過皇上，願皇上萬福金安。」
昭塵太子雅致如蘭的走上前，淺聲開口。
帝王冷嗤一聲，出聲時甚為意味深長，「昭塵太子請起，這前日昭陽公主才到盛京，今日昭塵太子便到了，還真是兄妹情深。」
聽出帝王話里的深意，同樣一臉無辜的昭塵太子朗笑開口，話里話外都透著對妹妹的寵愛，「原先這次是該昭塵來使，但吾妹實在太過頑皮，竟然偷跑出來，等昭塵發現的時候，人都跑沒影了。」
「那昭塵太子可知您這般純真的妹妹竟然當眾逼婚？」
聞言，容子霖挑眉，當仁不讓。
還真當就他妹妹是珍寶。
「這位大人說的可是婚約之事？
那還真是吾妹不懂事，其實我們陛下說的是讓我國昭陽公主嫁給貴國八皇子。」
昭塵太子掩蓋住眼中的冷意，一語擊醒朝中各朝臣。
八皇子……
朝堂之上，包括容子霖跟秦昭在內的所有人皆面露驚訝，這怎麼又成八皇子了。
楚暉更是飄飄然的走上前，心裡說不出的喜悅，「子暉一直仰慕昭陽公主之風采，昨日一見，更是驚為天人，所以子暉願意娶昭陽公主為妻。」
若真娶了東陵國嫡公主，他何愁得不到皇位，沒想到峰迴路轉，這皇位還有他楚暉做的一天。
文大學士虛喘著氣，差點被他渾話氣暈過去。
「既然八皇子也同意了，那陛下何不就此下旨，正好結兩國秦晉之好，來時，孤便帶好了嫁妝，既然我們昭陽公主是要嫁到貴國，那婚事也在貴國舉辦。」
昭塵太子勾唇一笑。
「既然貴國願意昭陽公主做平妻的話，那朕便下旨了。」
昭塵太子神色微變，「等等，吾妹怎能為人平妻。」
「陛下，那徐氏怎比得過昭陽公主一半，不若直接讓那徐氏做妾室，然後昭陽公主做正妃。」
楚暉生怕昭塵太子反悔，忙開口道。
昭塵太子深以為然的點頭，「昭塵覺得可行。」
聞言，文大學士府險些暈過去，楚翊清冽出聲，一下一下打在楚暉跟昭塵太子心上，「那你們將八皇子妃跟文大學士府置於何地？」
於是到午時，御書房還未傳出下早朝的消息，而朝堂上的事更是傳了出來。
八皇子妃聽到消息後又哭又笑，最後入了宮。
彼時容卿卿也正派人打聽朝堂的消息，當看到八皇子妃一臉決然的跪到她面前，險些嚇一跳，而八皇子妃則用手拽著容卿卿的袖擺，「皇后娘娘，妾身有一事相求。」
茱萸也剛好進來，當看到這副場面便驀然停了腳步。
「你說。」
說著，容卿卿就想扶她起來。
八皇子妃猛地搖了搖頭，「妾身想與八皇子和離。」
「這……」容卿卿驚詫，司琴忙走上前，解釋道，「娘娘，今日早朝，東陵國提出要將昭陽公主嫁給八皇子。」
這廂話落，八皇子妃似自嘲般的開口，「妾身自從嫁到八皇子府，就一直不討殿下歡心，平日連個小妾都可以欺負到妾身身上，若是昭陽公主進府，想必府中也無妾身的容身之所。」
「妾身的外祖父是當世鴻儒，從小妾身就在學士府長大，也曾盼望能夠與將來的夫君琴瑟和鳴，但時至今日，妾身也無話可說，還望皇后娘娘能夠成全妾身。」
「司琴，扶八皇子妃起來。」
「謝皇后娘娘。」
「可是本宮還想問你一句，你對八皇子是否有意？」
若是有意，光和離簡直便宜了那楚暉。
「皇后娘娘覺得妾身會喜歡上這樣一個無情無義，還風流好色的男人嗎？
當年若非是聖旨賜婚，妾身又會選擇嫁到八皇子府，如今所有就全當是妾身自作自受。」
容卿卿眉梢輕蹙，當年帝後會將文大學士府表姑娘賜給八皇子，其本意是希望他能夠浪子回頭，卻沒想到他還變本加厲，他與那昭陽公主此前是素未謀面，若說情深不悔，那怎麼可能，分明是看上了對方的身份。
「妾身沒有皇后娘娘好福氣，能得夫君這麼疼寵，妾身也知道此事是在為難皇后娘娘，若是皇后娘娘不願，妾身……」見她皺眉，八皇子妃將頭磕在微軟的織毯上，開口道。
「本宮沒有不願，只是覺得如你這般好的女子，本來就是人家不配。」
「既然你決定了，那你隨本宮來。」
聞聲，八皇子妃趕忙跟在她身後，只是當看到那「金鑾殿」三個大字時，怔住，「皇后娘娘，您這是？」
「等會你就知道了。」
小姑娘朝她眨眼，神情儘是靈動狡黠。
殿中，帝王不咸不淡的看著下首爭吵不休的人，直到內侍進入殿中，「陛下，皇后娘娘求見。」
「宣。」
昭塵太子隨著眾人的視線看下去，倒是個極其聰慧的女子。
而楚翊直接走了下去，順勢扶住她，「怎麼來了也不跟朕說一聲？」
「溱珺哥哥，等會我不管做什麼，你都不要管。」
小姑娘看到他，繃著的表情一松，壓低著聲音，道。
楚翊隨意的瞥了一眼她身後的八皇子妃，溫聲應，「好。」
許是楚翊站在旁邊，小姑娘瞬間有了底氣，故意繃著表情，「適才本宮便聽說八皇子要娶東陵國的昭陽公主，不知有無此事？」
「回稟皇后娘娘，昨日子暉初見昭陽公主時，便覺得驚為天人，能娶到昭陽公主，是子暉三生修來的福氣，還望陛下跟皇后娘娘成全。」
八皇子一臉深情不悔的開口。
「那八皇子妃呢？」
「她……」楚暉臉色微變，心中已飛快想好措辭，就要出聲。
容卿卿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將東西撂下去，「這是一封休夫書。」
「八皇子若真要娶昭陽公主的話，本宮也無意見，那請八皇子記住，是你背信棄義在先，所以不是你想為昭陽公主騰位子，而是八皇子妃想要休夫。」
休夫，古之少有，眾人一臉震驚的看著帝王身旁俏生生的皇后娘娘，難道這就是此前帝師說的「有宰輔之才」。
「既然八皇子妃想休夫，那朕自然成全。」
楚翊唇角微彎，淡聲道。
「謝陛下。」
八皇子妃終於緩了一口氣，朝楚翊微拂一禮。
看著那封休夫書，楚暉覺得大失顏面，「陛下。」
「怎麼，八皇子這是不想娶昭陽公主了？」
楚翊挑眉，似諷非諷問。
「多謝陛下。」
「昭塵多謝陛下成全，兩國能結秦晉之好，是我東陵國之後福。」
昭塵太子眉間留有幾分欣賞，對著帝王道。
「好說。」
秦昭輕嗤，只怕最後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一場鬧劇，在下午未時堪堪結束。
「溱珺哥哥，我適才有沒有唬住你？」
行走在御花園的過廊中，小姑娘仰起頭看楚翊，一副想要討賞的模樣。
楚翊失笑，「古靈精怪。」
但那若畫的眉眼間俱是繾綣。
八皇子妃看著，有些羨慕，柔婉如水的笑了笑。
小姑娘便又小跑到她跟前，「對了，你接下來是想回文大學士府嗎？」
「即便妾身是文大學士府嫡姑娘，回府尚且是給學士府丟顏面，何況妾身只是個表姑娘。
皇后娘娘，妾身想回邵陽府，那是妾身父母曾經住過的地方。」
八皇子柔婉的搖了搖頭，淺聲道。
小姑娘咬了咬唇，拿出一塊玉佩給她，「這是當初先生給我的一枚玉佩，說是若有難，便可拿這玉佩找她，既然你不想回文大學士府，那不如先去眉山先生那，然後再做進一步打算，不知你意下如何？」
「多謝皇后娘娘，娘娘的恩情，妾身沒齒難忘。」
八皇子妃感激的接過玉佩，俯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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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賜婚聖旨昭告天下之後，昭陽公主便被放了出來。
而昭塵太子則是一早在使館等著。
當看到那抹熟悉的聲影時，昭陽公主飛快的跑上前，一臉委屈的哭訴，「皇兄，你終於來了。」
蕭曄眉間染上幾許灰白。
「好了，都過去了。」
昭塵太子輕輕拍了下她的背，柔聲寬慰。
「這次父皇跟母后讓我來，一是為了救你，二是為了聯姻一事。」
昭陽公主瞬間一喜，「那他可是答應了？」
「是答應了，不過是答應你跟八皇子的婚事。」
昭塵太子緩緩端起杯茶盞，道。
「這怎麼可以。」
昭陽公主猛然一驚，身子巨顫，輕扯著昭塵太子的袖子，「皇兄，我要做皇后的。」
「可是如果不這樣，那你命就沒了。」
昭塵太子目光倏爾嚴厲，沉著聲音道。
昭陽公主有些惱怒，神情卻越發委屈，「可是這皇后之位本就該屬於我，若我自小便在這盛京城長大，我怎麼可能會輸給宮中那位。」
「皇兄都知道。」
昭塵太子忙哄著她，「皇兄向你保證，一定讓你做皇后娘娘的。」
那八皇子看著就是個有野心的，若是他們聯手，這皇位還不是觸手可得。
「皇兄，你是說？」
昭陽公主便止住了淚，楚楚可憐的看昭塵太子。
「那八皇子不是個無用的人，我妹妹這般優秀，就合該是皇后。」
昭塵太子陰柔一笑，「你只需要當好你的新娘子，有皇兄在，京城無人能夠欺負了你。」
「謝謝皇兄。」
昭陽公主復又撲到昭塵太子懷裡，道。
「嗯。」
昭塵太子緩著聲應道。
因兩國結秦晉之好，最終定下的是昭陽公主便從國舅府出嫁。
礙於場面，在迎親快要結束後，帝後象徵性的來了國舅府。
「子昭恭迎陛下，皇后娘娘。」
秦昭迎了上去。
三人來到了觀景台，剛一坐下，容卿卿杏眸被人捂住。
「是婧瑤郡主。」
婧瑤郡主湊上來，「嘻嘻，容姐姐總這般聰慧。」
「你以為都像你一樣笨？」
見狀，秦昭臉色有所緩和，道。
「哥哥又欺負人。」
婧瑤郡主吐了吐舌頭，視線往下，又生了幾分悶氣，就那般不知羞恥的女子，還從她們國舅府出嫁，簡直是讓人膈應。
秦昭動作隨意的端起一盞茶，「放心，你翊哥哥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婧瑤郡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忽然想到什麼，提議。
「翊哥哥，容姐姐，我們不如來打個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