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親
==第六十六章省親==
清風陣陣, 月涼如水，也是同樣的上元燈節。閱讀
帝王懷中攬著一個女子, 姝色如畫, 國色嬌艷。
「陛下為何要帶我來這裡？」
許久，佳人微抬頭，那一雙杏眼如同狐狸似的, 甚是勾人。
帝王鳳眸深邃, 看著她的目光卻是飽含溫情，「今日上元燈節, 朕以江山為誓, 日後定讓你一世無憂。」
「臣女相信皇上。」
佳人一怔, 微微屈膝, 主動勾著帝王的手, 道。
記憶迴轉, 容卿卿彎了眼，對著楚翊笑道，「溱珺哥哥, 你還記不記得那次你許下的承諾？」
楚翊輕笑, 剛想出聲, 就見京兆尹往這邊趕來。
「參見陛下, 皇后娘娘。」
見是二人, 京兆尹忙跑過來，態度恭敬的行禮。
「朕與皇后過來賞月, 你們不必打擾。」
楚翊微微頷首, 輕聲吩咐。
「是, 陛下。」
那京兆尹離去的時候還偷偷覷了容卿卿一眼，難怪陛下對皇后娘娘這般寵愛, 皇后娘娘果真當得起這「京城第一美人」之譽。
於是承天門樓上恢復安靜，楚翊將小姑娘給拉到懷裡，額頭與她相抵，「當年是朕食言了，所以朕一直欠你一句『對不起』。」
「可是當年的事又與溱珺哥哥無關，而且當時，溱珺哥哥也做到了只我一人。」
小姑娘莞爾一笑，仰起頭，主動抱住楚翊的腰，二人相依相偎。
楚翊俯首，如蜻蜓點水的碰了下她的唇瓣，笑意漸濃，「可要去放花燈？」
「不要。」
聞言，容卿卿直截了當地拒絕。
「這是為何？
朕記得嬌嬌是每年都要放花燈。」
「可是今年不想放了。」
小姑娘將頭埋到楚翊懷裡，煞有其事的解釋，「而且子浠跟晗晗都在宮裡，我也不放心。」
還有一句話容卿卿沒說，那就是近來她女兒只要一看不到她，就會哭。
談到女兒，楚翊神色倏然溫柔，頷首，「嗯。」
二人從承天門上下來，楚翊剛接過斗篷，小姑娘就拉住他的手，「對了，溱珺哥哥，我有句話好像一直忘記跟你說了。」
「你說。」
楚翊眉間微挑，問。
趁著楚翊給她披斗篷的間隙，容卿卿踮起腳尖，在楚翊耳垂旁說了句，「我愛你。」
「夜風寒涼，早些回去吧。」
楚翊身軀微僵，將斗篷的絲帶繫上，嗓音莫名的低沉。
「嗯。」
看著楚翊斬然不動的模樣，小姑娘有些納悶，某人難不成變心了？
「陛下待皇后娘娘可真好。」
帝後走後，跟在京兆尹身旁的那副將忍不住感嘆一聲。
「應該說皇上跟皇后娘娘鶼鰈情深，是天下之福。」
京兆尹狠狠的挖了他一眼，「走吧，今日既不設宵禁，那也一起去賞會花燈。」
「不敢不敢。」
那副將忙搖頭，顯然十分害怕。
晚間，回到椒房殿之後，某人竟變著法折騰小姑娘。
情到深處，楚翊貼著她的耳垂啞聲道，「我也愛你。」
「溱珺哥哥。」
攀著楚翊的肩，小姑娘細聲開口。
楚翊動作更重了些，「嬌嬌若再開口，那就再來一回。」
但那欲言還休，粉面桃花的，勾的楚翊更加把持不住。
芙蓉羅帳間，佳人嚶嚀聲，似是世間最美的樂聲。
***
這日，司琴取完霜露，忙小跑到容卿卿面前，「姑娘，剛接到宮外消息，七公主生了，是個小公子，母子平安。」
「真的，那爹爹可有起名字？」
容卿卿正在逗小太子跟小公主，聽言忙將哄人的小玩意兒放下，甚是驚喜。
司琴淺聲一笑，「好像說皇上親自賜名。」
「嗯。」
看著搖籃中的小太子，容卿卿輕聲開口，「以後咱們子浠也有伴了。」
「小公子到時候做太子殿下的伴讀極好。」
司琴的目光從小太子身上移過，微笑。
容卿卿頓時想到曾經做長樂公主伴讀的那一段時日，便搖頭一笑，未語。
三月桃花盛開，京城上下，繁華如笙。
國舅府與太傅府聯姻，帝後皆至國舅府。
「皇上，皇后娘娘到。」
「參見陛下，皇后娘娘。」
彼時剛拜完洞房，秦昭過來，對著二人輕輕拱手，眉眼是遮不住的欣悅，「陛下，皇后娘娘。」
「嗯，恭喜小國舅了。」
容卿卿與楚翊對視一眼，淺聲笑道。
「借陛下與皇后娘娘吉言。」
秦昭笑意疏朗恣意，輕輕點頭。
「小國舅如今既已齊家，不知道將來願不願意教太子？」
秦昭一怔，古來太子可是皆由太傅教導。
「容姐姐。」
恰在此時，婧瑤郡主從不遠處竄過來，幾人抬頭，剛好看到婧瑤郡主跟不遠處神色有些無奈的文如熙。
婧瑤郡主拉過容卿卿的手，笑得燦爛，而文如熙則是過來對楚翊行一禮，然後又對秦昭開口，「恭喜子昭兄。」
秦昭點頭，然後不贊同的看著婧瑤郡主，「都有身孕了，還這般愛折騰？」
「哥哥總喜歡教訓我。」
婧瑤郡主撅了撅嘴，見秦昭皺著眉還要開口，便又道，「妹妹我就是好奇如哥哥這樣的人竟也能找到這般好的夫人。」
秦昭差點就要拿摺扇敲她。
司琴便笑，「咱們小國舅也是京中出了名的美男子，與魏二姑娘更是天作之合，奴婢恭祝小國舅新婚大喜，與夫人早生貴子。」
秦昭笑著應承，對楚翊再拱了下手，「子昭願為陛下跟太子殿下效力。」
「那今後太子就交給小國舅了，春宵苦短，小國舅就不用在這陪朕了，早些進入洞房吧。」
楚翊唇角微勾，頷首。
「臣定不辱命，那臣先行告退。」
看著秦昭急不可耐的腳步，幾人都是一笑。
「婧瑤郡主近日可好？」
容卿卿走到婧瑤郡主面前，面露關心，淺笑問。
「婧瑤一切都好。」
婧瑤郡主如做賊似的湊到容卿卿耳邊，「容姐姐那樁婚事沒忘吧？」
容卿卿便想到每次歡好之時，某人都有意的……
於是咬唇，輕搖了下頭，「沒忘。」
***
待楚翊跟容卿卿回到椒房殿，就見粉糯糯的小公主一把將撥浪鼓給丟到地上，小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
「見過陛下，娘娘。」
那奶娘就上前，對著帝後福了福身。
楚翊擺手，容卿卿上前輕輕碰了碰小公主的臉，「晗晗這是想娘親了？」
許是因為小公主依戀娘親，所以每次只要容卿卿不在，就總會哭。
小公主乖乖巧巧的，也不說話，就伸出嬌嫩嫩的小手，見狀，容卿卿心更軟得不行，忙將小公主給抱過來。
茱萸微微一笑，都說陛下很疼愛公主，但她們姑娘也是真真是將公主疼到了心裡。
「今晚晗晗跟我睡。」
容卿卿抱著女兒輕輕哄了哄，然後將女兒給抱到床榻上，白了楚翊一眼。
敢情這都是他的錯了，楚翊眉梢輕揚。
曾經他還以為那臭小子會跟他爭寵，沒想到最後是他的小女兒。
只是看著乖巧的小女兒，楚翊神色便柔了下來，走過去將織毯上的撥浪鼓給撿起來。
輕輕一晃，小公主就笑眯了眼，殿中之人皆鬆了口氣。
少頃，小公主就靠在容卿卿懷裡睡著。
於是等楚翊批閱完奏章，司琴跟茱萸兩手疊加，微拂一禮，「陛下，姑娘跟公主已經歇下了。」
楚翊便擺手讓人退下。
掌了一盞燈後，楚翊來到床榻前，站了一會後，然後上了榻，將母女兩人都攬在懷裡。
—————————
正堂，容宰輔府。
「既是陛下親自賜名，那將來字為父來取，這幾日，你對七公主定要多加關心。」
容宰輔輕聲囑咐。
「多謝父親。」
容子霖拱手，卻有些欲言又止。
「有事要對為父說？」
容宰輔儒雅的眉梢一挑，問。
「子霖確有一事，子霖知道父親與母親伉儷情深，但是如今母親已離世多年，父親何不？」
說到這裡，容子霖有意頓了頓。
但那「續弦」二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容宰輔表情微動，卻是溫和一笑，「這事為父自有章程，如今你初為人父，好好顧著自己的家就可以，不必再替為父擔憂。」
「是。」
容子霖退下，看著多年沉穩威壓的容宰輔，不由生出了幾分酸澀之意。
原本容宰輔是要去書房，卻不知為何又停了下來，硬生生轉了個方向。
「老爺是要去？」
長寧有些疑惑，忙問。
「你們不用跟著。」
「是。」
長寧微微搖了搖頭，那方向分明是夫人的住處，這些年來，他們老爺一直未能忘了夫人。
梧桐苑。
容宰輔微微閉眼，負手立於梧桐樹前。
「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不求夫君能待她如珠似寶，只望夫君能護她一世長寧。」
「那你呢，究竟是我的妻還是……」
「婉晴永遠是夫君的妻。」
那年佳人笑靨如花，恰情竇初開時。
容宰輔睜開眼，看著庭前的梧桐，眼中莫名的有些酸意。
雲公公走到府門口，朝裡面望了一眼，低聲問管家，「國丈大人呢？」
「大人在先夫人的院子，公公請隨奴才來。」
管家忙揚起手，躬著身讓雲公公先行。
「雜家見過國丈大人。」
雲公公的聲音讓容宰輔回過神，容宰輔用官袍輕擦了下眼角，然後扶雲公公起來，「雲公公快快起身，可是陛下有什麼吩咐？」
「陛下說太子殿下跟承歡公主即將周歲，皇后娘娘也甚是想念國丈大人，所以陛下派奴才過來告知國丈大人，皇后娘娘將於七日後回府省親，請宰輔府早做準備。」
省親……
容宰輔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