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番外003
==第七十九章喜歡==
消息傳到皇宮時, 皇后笑意漸深，「又去宰輔府了？」
「是, 祁安王殿下今日從國子監下學之後就順帶去了容宰輔府。閱讀」
楊女官微笑, 對著皇后道。
而那「順帶」二字，楊女官咬的極重。
皇后頓時笑得合不攏嘴，「看來婉晴生的女兒跟別家女兒也不一樣, 就不知是怎樣的九天仙女。」
不過婉晴生的女兒, 她也甚為喜歡。
「而且奴婢聽說這幾日殿下有去鄭大將軍府。」
皇后眉梢一挑，「這還提前跟小姑娘外祖家打好關係了？」
鄭大將軍府世代將門, 看來她這兒子若想將來順利娶人家小姑娘, 還要加把勁。
「奴婢猜是的。」
楊女官聽出她們娘娘語氣里的戲謔, 便笑道。
皇后揮手讓她退下。
而御書房之中, 玄武帝, 容宰輔還有鄭大將軍皆在。
「容愛卿, 看來你家小姑娘深得祁安王之心啊。」
當內侍附耳對玄武帝說兩句後，玄武帝撫掌大笑，道。
容宰輔哪能不知道玄武帝是在玩笑, 連忙搖頭, 「只是小孩子一時玩鬧罷了。」
玄武帝揚起眉梢, 「容愛卿說話總要這般滴水不漏。」
他這位輔政大臣什麼都好, 就是太過滴水不漏, 鄭大將軍站在旁邊，淡笑不語。
「東陵國若真有異心, 那斷沒有姑息的可能, 鄭老將軍, 此事朕已交給徐大將軍府，若有不當之處, 還勞鄭老將軍掛心。」
玄武帝想起楚翊說的話，將目光移到鄭老將軍身上，道。
不管此事是否真假，他都定要保全鄭大將軍府，正好趁此機會試探一下徐大將軍府是否有異心。
鄭老將軍抱拳，「多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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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下學之後，容子霖帶著書童走出去，便聽見，「子霖兄且留步。」
容子霖就停住腳步，對著楚翊拱手，「祁安王殿下。」
「子霖兄這是要回府？」
楚翊輕咳一聲，明知故問。
有幾日沒見著小姑娘，楚翊只能旁擊側敲。
尚只少年的容子霖眉心撫平，舒朗應道，「是，殿下。」
「今日本王有空，便去宰輔府坐坐吧。」
他就知道這人沒安好心，容子霖唇抿著，活像護犢子似的，許久才不緊不慢的作揖，「祁安王殿下請。」
「子霖兄請。」
楚翊唇角一勾，那揚起的眉梢，好不得意。
而自小姑娘出生之後，鄭蕭便有事沒事的去宰輔府。
微風輕拂，見他逗著小姑娘，鄭婉晴抬眼看鄭蕭，「三哥，你什麼時候打算娶妻呀？」
「就我這樣，娶妻不是耽誤人家嗎？」
鄭蕭撇了撇嘴，有氣無力的道一句。
鄭婉晴剛想出聲，就見容子霖跟楚翊一前一後進來，纖腰款款的起了身。
「阿翊怎麼來了？」
經過這些時日，鄭婉晴對少年是越來越滿意，不僅文武雙全，而且做事極其沉穩。
鄭蕭立馬抬頭瞪著少年，這個臭小子怎麼又來了？
難怪他當初看這小子白般不順眼，原來是因為他一直覬覦他外甥女。
「婉晴姨母，鄭蕭舅舅。」
「都說了不是你舅舅。」
鄭蕭耳根一紅，板著臉道。
「三哥。」
鄭婉晴嗔他，鄭蕭平日最疼這個妹妹，就沒再開口。
算了，他何必跟一個毛頭小子計較。
小姑娘如今都快一歲了，但是不愛說話。
楚翊走過去，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小姑娘小臉上露出一抹嬌靨，乖乖巧巧的。
「小丫頭應是記得你的。」
鄭婉晴看到他的動作，微微一笑，道。
楚翊嘴角緩緩露出一絲笑容，看著小姑娘神情越發溫柔。
鄭蕭撇了撇嘴，他外甥女連他都不記得，還記得這個臭小子。
***
眨眼三月彈指間，椒房殿。
看到鄭婉晴跟她懷中的小姑娘，皇后笑著走過去，「可算將你給盼來了，幾日不見，卿卿長得越來越玉雪可愛了，難怪阿翊整日要去看卿卿妹妹。」
「秦姐姐。」
鄭婉晴朝她點頭，還未屈膝便被她給扶了起來，二人相視一笑。
皇后將小姑娘給抱到懷中，一股甜糯的奶香味，就是輕了些，皇后微微一笑道，「眨眼間，卿卿都一歲了，本宮卻時常懷念之前跟婉晴待字閨中的時候。」
之前小姑娘周歲的時候，帝後皆到了宰輔府，但那日，二人都沒好好的說上話。
「是啊，那時秦姐姐總愛跑出來，為此還挨過訓呢。」
鄭婉晴抿唇一笑，年少時的她們總是格外調皮。
「不過祖父經常說，我這般貪玩，倒像將門之女，而婉晴你溫婉大方，才像簪纓世族培養出來的大家閨秀。」
鄭婉晴便笑了笑，先帝在世之時，她曾被養在當時的皇后娘娘身邊，所以倒少了將門的那份巾幗不讓鬚眉。
這時，楊嬤嬤呈上了幾盤點心，小姑娘伸出指若削蔥的小手，就想去拿，鄭婉晴溫婉一笑，道，「卿卿還沒喊姨母呢。」
皇后立即瞪了鄭婉晴一眼，給小姑娘手中塞了兩塊藕粉糕。
小姑娘笑得眉眼彎彎，「謝謝姨姨。」
那奶聲奶氣的嗓音，聽得皇后心都要化了。
「卿卿喜歡就好。」
說完，皇后又吩咐兩句，然後拿起一塊琉璃墜瓔珞項圈。
鄭婉晴訝異，「這不是？」
「反正將來也是要給卿卿的，婉晴先替她收著吧。」
皇后笑意漸濃，將那瓔珞項圈給她。
鄭婉晴點了點頭，最後取下一塊玉佩，「既如此，那這就當是兩個孩子的信物。」
未時，皇后想將小姑娘留下來，誰料小姑娘哭得臉紅彤彤的，扯著鄭婉晴的袖子不讓她走。
楚翊剛走進椒房殿，就聽到小姑娘那細細的哭聲，瞬間皺起了那如墨狹長的眉，走進殿中。
當看到楚翊，小姑娘就不哭了，但那杏眸一顫一顫的。
「看來殿下跟容二姑娘還真是有緣呢。」
見哄了半天的小姑娘就這般不哭了，楊嬤嬤便笑說道。
「那倒是。」
皇后搖頭一嘆，突然有些嫉妒她兒子，看小姑娘都不親近她。
於是鄭婉晴又坐了下來，皇后微微一笑，道，「阿翊帶卿卿妹妹去偏殿玩吧。」
先前長樂公主小的時候，便住在椒房殿偏殿，由皇后親自撫養，今日聽說婉晴跟小姑娘進宮，皇后便又讓人將偏殿整理出來。
「對了，秦姐姐，我有件事要與你說。」
鄭婉晴神色有些凝重，道。
皇后瞬間被她轉移了注意，道，「婉晴有話但說無妨。」
鄭婉晴往裡面覷了一眼，小聲開口，「雖說當年懿慧皇后待你極好，所以你對太子殿下還有長樂公主好也是理所應當，但祁安王是你的親生孩子，而且還只六歲，你也不能厚此薄彼。」
「我知道。」
皇后垂眸，但是小姑姑當年待她這般好，何況當年她進宮本也是為了那兩個孩子。
酉時，鄭婉晴抱著懷中的小女兒準備出宮，恰在宮道上遇到了玄武帝。
「臣婦參見陛下。」
「嗯，婉晴夫人跟卿卿這是要出宮？」
玄武帝淡淡應了一聲，在看向懷中小姑娘時，目光瞬間柔了下來。
「是，陛下。」
玄武帝頷首，「雲公公，幫朕送一下婉晴夫人。」
鄭婉晴笑著道謝，曾經她可能多有介懷，但是如今，她也早已學會了淡定從容。
***
盛康六年，京城盛世笙歌，四海一片錦繡。
這一年，小姑娘三歲，楚翊八歲。
海棠園中，司琴正給身穿鵝黃流蘇襦裙，嬌俏可人的小姑娘推鞦韆，風揚起一卷海棠，畫面絕美。
小姑娘癟了癟嘴，「阿翊哥哥什麼時候來呀？」
「祁安王殿下今日還要講學，應該等會就來了。」
司琴琢磨一下，對她道。
「哦。」
小姑娘難掩失望，阿翊哥哥還說要給她帶南街的雪花糕呢。
司琴便笑出聲，她家姑娘哪是想見人家祁安王殿下，分明是想祁安王殿下帶的糕點。
但祁安王殿下待她們姑娘的確極好。
一炷香後，如同庭前散步，瓊林玉樹的少年拿著糕點從外面走進來。
「奴婢見過祁安王殿下。」
小姑娘便飛快的跑過去，楚翊立馬接過她小小的身子，「慢點。」
「謝謝阿翊哥哥。」
楚翊摸了摸她的小揪揪，溫聲笑。
……
「阿翊哥哥，你喜不喜歡我呀？」
正走到海棠園外的鄭婉晴停住腳步，對著碧雲搖了搖頭，除少年跟小姑娘外，其餘人皆屏住呼吸。
許久，楚翊淺聲一笑，「阿翊哥哥自是喜歡你的。」
聽到奶聲奶氣而又歡悅的聲音，鄭婉晴笑容溫婉，退了出去。
「祁安王殿下對咱們姑娘還真上心。」
扶著鄭婉晴，碧雲笑道。
「嗯，不過也難為了他。」
鄭婉晴點頭，這三年來，少年對她女兒真真是好到了骨子裡。
「姑娘如今都三歲了，有些事夫人也該放下了。」
「你覺得我沒放下嗎？」
鄭婉晴莞爾一笑，停下腳步問。
碧雲驚訝的看她，「夫人是？」
「早在之前，我便放下了。」
年少時的愛慕只是一種執念，但是她相信少年的話是真的。
八歲的少年正給小姑娘推著鞦韆，那眉眼間的赤忱，沁入人心。